“本王就不信别的皇子没请过没收过!那老三老四就是干净的?一个个惺惺作态,当本王是傻子看不出来?” “就算是老六,以往为了萧衍也没少蹦跶!” “父皇不去查他们,偏偏来查我。” “不就是怕本王势力过大影响了萧衍,让他太子之位不稳?可他自己不争气能怨得了谁!” YST “如今他被刺杀,父皇不去想想他往日得罪了什么人,有多少人想要至他于死地,他那贴身侍卫为何护不住他,反倒又关起咱们兄弟来了,非说害怕有人再来刺杀咱们。” “本王在战场上便是常胜将军,还能怕小小的刺杀?” “再说发生这样的事,禁军和黑螭卫定然要将京城翻个底朝天,届时父皇人在宫中,安全得很,再叫人把太子看好不就完了!” “可现在倒好,非要让禁军护送还留在府外把守。” “这哪里是要保护咱们,分明是觉得咱们兄弟中有人盼着他死,不仅要杀他,还要刺杀父皇!” “这是疯了不成?” 萧墨气得头晕:“那死了的卫肆分明就是他的人,朔上石一事本王就不信没有他在后头插手,没准这回就是齐国人想要他的命。” 齐王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萧墨看得心烦,抬眼不耐道:“你要说什么便说,本王又不会骂你,你怕什么……不是,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本王难道还会对你动手不成?!” 齐王妃这才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两步,不太确定地看他。 “王爷,刺杀太子和圣上的人,不是你吗?” “……” 萧墨瞠目结舌地看向她,许久不曾动弹。 半晌回过神,才猛地从旁“刷”一下抽出长剑,狂吼一声:“你给本王站住!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你看本王打不打死你!” 齐王妃尖叫着跑了。 周围安静下来,萧墨也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重新瘫坐回去。 有些失魂落魄地看向头顶的房梁。 他双目无光地发了好久的呆,才不得不重新考虑起今日之事。 先前盛怒之中,他只想到自己又要被关上许久,想到父皇太过偏心太子,想到自己活得实在憋屈,却不曾细思更深层的问题。YST 是啊,好好的,父皇为何要让他们闭门不出? 若是连王妃都问出这话,父皇心中是否也早已在怀疑他? 毕竟若梁帝与太子同时丧命,他这个大皇子便理所当然成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六年前他击败齐国被封齐王,手握百万大军。 如今边疆的军权虽已交由旁人去管,可兵部尚书是他的人,兵部众人也都服他,要说在军中的影响力,无人能与他比肩。 这样一个身后有武官支持,又曾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皇长子。 为争夺皇位而弑君杀弟,的确很有可能。 身上的嫌疑如此重大,可笑若非王妃一语中的将他点醒,恐怕直到此刻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难怪临走前父皇眼神那般古怪,让他浑身难受却又无比熟悉。 再次回忆,他才猛然惊醒。 那眼神中透露的分明是怀疑,是猜忌,是打从心底生出的不信任。 齐王府内因着主子心情不好,谁都没提要不要再用些什么,满府里冷锅冷灶,简单洗漱后便都睡了。 而在街头临时的府邸中,却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太子重伤,虽说他之前刚被斥责过,禁足过,圣上甚至曾提着剑恨不得要将他杀了,可那毕竟皆是之前。 如今梁帝的态度显而易见。 无人敢小觑太子威仪,更无人敢质疑太子地位。 禁军将府邸内外守得犹如铁桶,生怕再有什么人胆大包天偷着摸进来。 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此次太子受伤已如此严重,这若是不小心再被来上一下,别说一个李太医,便是十个二十个李太医,怕都救不成了。 上了药,又陆陆续续斟酌药量煎药,熬方子。 几个头发花白的太医忙忙碌碌,一刻未停。 不过外间虽吵闹,为保证萧衍能得到充分休息,府邸的上房之中却保持了绝对的清净,便是周围的几间屋子亦被刻意空了出来。 除了贴身侍卫苏寒,并无他人。 太子萧衍面色苍白,静静躺在床榻上。 直至苏寒将各处都查看过再次返回,他才慢吞吞地问道:“人都出去了?”
第32章 “属下已将四周屋子全都看过。” 苏寒躬身回道:“现下禁军皆在院外守卫,李太医又特意嘱咐了不能扰您休息,只让属下在此看着,因此若无通报,不会有人进来。” 萧衍双眸缓缓闭上,又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做得很好。” 苏寒默默退下两步。 想到什么,脚下迟疑,到底还是再次开口。 “礼郡王那里,实在未曾料到他本人身手竟那么好,便是他那个侍卫林黎,从前也并无如今这般厉害。” “圣上两次被他们所救,恐怕要越发另眼相看了……” 萧衍伤势格外严重,被太医们一顿药又是抹又是灌的,人虽是清醒了,可却十分没精神。 闻得此言,他微扯了下嘴皮子,只简单说了两个字。 “无妨。” 便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虽只有短短两个字,可苏寒得了这个保证,之前的忐忑却立时消散。 他环顾四周,再无需要操心劳力之事,索性在一旁的塌边靠着,亦沉沉睡去。 而被他们提到的那位身手很好的礼郡王,此刻正惬意的席地而坐。 因提前烧过地龙,屋内暖烘烘的。 案桌之上,铜质小炉内正咕噜咕噜冒着泡泡。 薄片的羊肉放进其中被瞬间烫熟,再沾上府中厨子秘制的酱料,一口下肚热气腾腾,早前在外头所受的风寒被彻底逼退。YST 萧珩白皙的脸上润出一抹清淡的绯色,看去颇为诱人。 他身量颀长,如此便又显出些特有的赢弱和易碎,轻易便可勾起旁人的怜惜之情,觉得是该将他好好珍藏才是。 若非林黎曾被他三两下揍成鹌鹑,大约也会被眼前这假象迷惑。 如今嘛…… 他只恨自己伸向盘中夹肉片的筷子速度不够快。 这人一副尊贵模样瞧着慢条斯理,实则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偏偏还十分客气:“快吃啊,这个虾你也不吃吗?那本王替你吃了?” 我还没说话呢! 林黎眼睁睁看着萧珩将最后一整只大虾放进了他自己的小铜炉里,欲哭无泪:“殿下,您开心就好。” 此刻屋内不过他们主仆二人。 林黎吃东西抢不过萧珩,嘴巴闲着也是闲着,枯坐了一会儿便说起早前发生的事来。 “今日真是惊心动魄。” “虽说临去参加庆典之前属下便一直心有不安,但万没料到竟会闹得这么大,竟会有人在这等日子行刺圣上和太子!” 这事实在令人震惊,此刻回想起来,林黎还是忍不住感慨。 “那刺客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武艺高强至斯,您都不知道属下接下那一刀时是什么感觉!” “虎口生疼,两臂发麻,手中的刀都险些没拿住!” 他撇着嘴越想越心惊:“属下力气就算大的了,可那人简直恐怖。” “这般想想,若非您那日突然提出要比武,属下恐怕还不知自身差距,不会日夜操练。按照从前的水准去接这一刀,定然接不下来。”YST 看着面前还在汩汩冒着热气的小铜炉,林黎将已经烫熟的一片肉肠夹起吃下,才喟叹一声。 “届时别说吃锅子,怕是连小命都该没了。” “那倒不至于。” 萧珩看似缓慢实则果断地又吃了片羊肉,才抬起头来。 林黎好奇地等待他的后续,就听萧珩接着道:“若你实力实在不济,本王自会想别的法子救下父皇,不会叫你拿命冒险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 主子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 林黎闻言,一时浑身热血上涌,他就知道。 虽说殿下会在无人时打击打击他,有时说话也不大客气,常常让他哑口无言,但目的却皆是要他上进。 而若真正遇上事时,却会以他为先,替他出头。 脑中不由想起之前恭郡王评价他胖,那时主子还替他说了话,说他根本不胖而是壮。 此刻这番态度更加明显。 这便是主子的长处了。 萧珩并非情绪内敛之人,因此往往如何想,便会如何大大方方说出来,叫人心中熨帖。 林黎大为感动。 就连最后那只虾没能吃到的懊恼与愤恨都彻底消失不见。 不过是只虾罢了。 便是面前剩下的这盘羊肉一起给了主子,那也是理所应当。 正自想着,萧珩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毕竟若你能力不济,真拿命去搏也无用,届时你的小命丢了就罢了,父皇那般重要却也救不成,岂非得不偿失?” 什么长处,这分明是短处。 什么熨帖?他能不能直接堵了主子的嘴让他以后都别讲话? “……”林黎木了一张脸。 萧珩说罢,视线落在他前方摆着的那盘羊肉上:“哟,这还有没吃完的,你也不吃吗?要不本王也替你……” YST 话才说了一半,就见林黎猛地起身将整盘羊肉拿起,一股脑儿全都丢进了自己的小铜炉。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殿下,现在没了。” “欸!” 萧珩眼睁睁看着他一顿操作行云流水,拦都没拦住,无言半晌才挎着脸瞪他一眼:“至于吗?” “至于,当然至于。” 这一场嘴仗,林黎靠成功抢食大获全胜,心情这才真正熨帖。 一时之间,他都有些忘了从前的萧珩是何等模样。 印象中,就在不久之前,主子还是略有些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 只是那份清高并非故意为之,而是生而尊贵使然。 他待他们虽也亲近,却极少多话。 不会开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会叫人在不经意间便忘了身份有别,自然更不会与他同屋用膳,还能容忍他这般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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