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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

时间:2023-08-15 18:00:25  状态:完结  作者:小熊校长

  “好啊,那我可是迫不及待了!对了,听说元朗最近常和遂之对弈,还输了人家几盘?”吃一清斜起眼睛抿嘴笑道,“依我看,你不如就和他赌棋,输他个把银子!”

  “你以为遂之这样的高手,看不出我有没有尽力?说也奇怪,细细算来,我俩胜负也是相当,总是互有胜负。他输了第二天便要找我,我输了更要找他,这几日竟没有别的事,全消磨在这黑白阵中了。我连日琢磨他的路数,还不得精髓。他初时所下总是平平无奇,等你反应过来,却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你跟我说这个,可是对牛弹琴,你知道我向来坐不住。不过有人陪你玩可太好了,我还怕你闷着无聊。身体可好些了?你闭关谢客也有不少日子了,可打算去露露脸呢?”

  陆元朗略一沉吟道:“也该如此。”

  “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做起药材来吗?城中这行做得最大的便是王自远家,今日他的公子王列来拜,你可要见见?”

  “忘了与你说此事。你可知道,那王自远是遂之的师伯。看在遂之的面上,暂时且不好挤兑他,这事只好放放。”

  “也不妨见见,探听探听也好。当然,你若不想给他这个脸,我去应付一番就是。”

  “左右无事,我就去见他一见。”

  陆元朗本来和王列不怎么投契,又听闻他名声在外,这么多年下来,关系还是疏离得很。这一次两人聊了聊生意上的事情,又扯了几句“今年春天来得甚早”一类的闲话。王列说话不知轻重,又没什么正经,陆元朗瞧不上他。

  王列漫不经心地说:“前几日家父为陆庄主诊脉,虽然学艺不精,未能效力,然而实在挂念得很。”

  “费心。已经好得多了。”

  “哦呀,那可恭喜了。”

  陆元朗回礼,王列面有难色,吞吐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如今府上请的大夫是我的一位师弟,不过我们前二十年是素未谋面的。小号与府上却算世交,有句话不免要告诉陆庄主。”

  陆元朗心中疑惑,请他明言。

  “陆庄主的脉象,上次家父回来也曾对我讲过的,虽然不知道如何用药,但大抵知道是个寒透的身子,像这样的情况有一味药是万万用不得的。如果用了,十天半月之中虽然大有效果,然而却是一个透支之法,对身体损害极大,用得久了就显现出弊端来了。”

  “是哪一味?”

  “夏枯草。”

  陆元朗点点头:“多劳提醒。”

  王列续道:“家父与我十分担心陆庄主的安危,因此不避嫌疑说上这几句话,请陆庄主暗自留心就是了。”

  王列语毕告辞,临走时故作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元朗一眼。

  陆元朗感到蹊跷,这番话显然是要他提防许初的意思,看来这王自远家同这师侄小辈关系并不融洽。

  他忽然想到,这几日每每用了药就觉得神思昏殆,心中烦闷不快,过了两三刻便好,不知是什么缘故,想了想便绕了几步去到书房。

  来到书桌边,拿起白石镇纸,底下压着的一叠全是许初的方子,数了数,竟比许初在山庄中度过的晨昏还多。

  拿起来对着灯一看,八行笺上是绵绵密密的行楷小字,和那个人一样,端庄清秀。第一张是初见那日所书,记着他伤病所由,时日长短,渐次病症,及所服前药的情况。何为标,何为本,某藏当补,某藏当泻,均一一开列详明。之后才是当用何药,每列书三味药,对得齐整;后面写着煎服方法,加了句读圈点。

  以后日子的则记着脉象变化,甚至他的饮食好恶,日夜起居,每一张方子都加着朱笔的句读。那笔画细密清晰,毫无省简,圈点都是首尾圆合,就是刚启蒙的孩童看了,也断然不会错认、错读的。

  陆元朗细细阅来,见每一张都有“夏枯草”三字。

  第二日陆元朗早早起来,迎着初春的寒意和漫天彤云去寻许初,到了房门口却见瑞达正在洒扫房间。

  “许先生呢?”

  瑞达赶紧低头回禀:“回庄主,许先生在……在茶房。”

  “谁跟着呢?”

  “回庄主,灵霜跟着呢。”

  沉吟片刻,陆元朗道:“我知道了。不用告诉别人我来过。”

  陆元朗十分诧异,茶房这种烟熏火燎的地方只有伙夫和粗使的老嬷在干活,其他人就是传菜传茶也是拿了就走,不愿多待一刻的。他一个客人,到茶房去做什么?也没人拦着,看来是去惯了的,自己卧病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这傅伯也是糊涂了,竟不知道?

  一转脚,陆元朗干脆也往茶房去,跟着他的瑞通十分机灵,一路叫人噤声。

  到了茶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灵霜的声音。

  “许先生,这药的火候、时间差上一点点真的有影响吗?”

  “有。再小的差异日积月累也会有影响。”语含笑意。

  “我见许先生今日看的火,比前些天要快了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陆元朗止住步子,微侧了身,透着本就有些残破的窗纸向里望去:两个老嬷带着一个小丫头在煮茶,灵霜坐在一条长凳上,许初面前有一个药铞子,柴火噼啪,水声咕嘟。

  许初打开盖子,倾身向前,拂了拂腾起的水雾,眼睛微微眯起。看清了其中的情况,便又盖上,拿起蒲扇把火扇得更旺了一些。娴熟自如,一丝不苟。

  “补中药原本应该慢火,我这是根据药材的成色添减的火候。”

  “叶还是那个叶,根还是那块根,怎么就有成色之说,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陆元朗知道灵霜聪慧,爱听爱问,没想到许初竟也有耐心教给她。

  “这药啊,就是所产的地方不同,成色就不一样了。春去冬来,节候变化,万物感气,甚至药材的寒温也会大变的。更有采摘得不是时节,或者制作不精的,那药用差得就更多了。”

  灵霜点点头,水灵灵的眼睛中充满敬佩。“许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番道理。”

  “不知道也好,”许初无奈笑道,“不然就算差异再小,只要知道了,总要尽力的。”

  许初拆开一个纸包,给灵霜看:“此时就可以下这两味后煎的药了。”

  盖子打开,药味随着凛冽的春风扑向陆元朗。他心中一动,转身回房。


第11章 再埋点土

  “遂之,我近来每用了药就觉得昏殆麻木,胸口烦闷,过了二三刻又复原如初,可正常么?”

  许初立刻放下笔走过来。“不应该啊?每次都是如此吗?”

  “每次都是如此,有五六天了。”

  “难道是虞美人?”许初想了想,“是药三分毒,这一味的毒尤其大,只是用量这么少,不该有这种反应才对。既然如此,我便将它换了吧。”

  吃过晚饭,许初正在花园中散步,突然有小厮来叫他,说是庄主请,许初见他有些慌张,忙问是什么事,他却不肯说。许初心中犹疑,明明饭前才去问了脉的,难道有什么急事?还是减了那味虞美人仍然觉得不适?许初跟着小厮快步走去,却被引到了客厅。

  刚刚迈步进去,许初立刻感到了气氛的诡异。陆元朗坐在主位,左手放在膝上,右手抓着桌沿,面色很差;下首左侧坐了一名老者,身材精瘦,微微驼背。

  一见他进来,这老者就盯着他看,抱拳道:“许先生,久违了。”

  陆元朗低着头,并没有介绍的意思,那人续道:“在下刘述,想必许先生还记得。”

  许初还礼,陆元朗说了声“请坐”,语气疏离。

  只是两个字而已,许初暗示自己多心了。

  看着许初在自己对面坐下,刘述缓缓道:“许先生少年英才,令人钦佩。然而你我同为行医之人,需知医者当存仁心,技艺倒在其次。”

  恳切的语气,却分明透着来者不善的意味。许初敛容道:“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许先生既为元朗贤侄诊病,自当对症开方,慢慢调理,岂能乱用虎狼之药?”

  许初疑道:“不知我用了什么虎狼药?”

  刘述微偏了头,道:“请问许先生,是否用了夏枯草?”

  “是。”许初大方承认。

  “这就是了,”刘述轻笑两声,“这夏枯草一时虽有奇效,却是虚此实彼之法,长久下来,只会让身子日渐羸弱,可不是虎狼药么。

  “刘先生这番阔论,晚生是从未听说过的。”许初知道这些事争不清楚,他也不惯和人口角。从来同行相忌,互相贬损的事情是很多的。外行不明药理,请谁看病凭得不过都是信任罢了。许初忽而想,面前这人,应该是元朗的旧相识。自己在这里不到一个月,在他心里……

  刘述神色从容,面含微笑。“如今元朗贤侄已经出现了不适,我的话难道是凭空诋毁么。”

  许初看向陆元朗:身体前俯,右拳收紧,面色比自己进来时还要糟糕一些。不由得悬起心来。这人一向不愿伤病外露,此刻看上去尚且如此,不知实际上……

  “元朗?!”

  陆元朗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许初的脚步已经抢先迈了出去。

  “让我看看。”

  说着就要执起陆元朗的手腕,陆元朗立起手掌,淡淡道:“不必了。”

  许初呆愣当场,刘述却冲他一勾嘴角,既而转向陆元朗道:“还是让我看看吧。”

  那边忙着诊脉、叫人、开药,许初默然退回座位,不知如何自处。师父多次对他讲,他们这一行的,但凡见识高些,就有同行嫉妒,庸者猜疑,妒疑相加,轻则坏了名声,重则害了自家性命,不想这么快就要应在自己身上。

  他对自己的方子有十足的信心,药是他一味一味挑选的,也是他亲手煎的,如果有问题,那只能是——

  “有人在药里做了手脚!”

  许初朗声道。

  刘述笑言:“看这位许先生如此镇定自若,想来并非有意,而是确实不知药理,才会出此差错。元朗贤侄这伤原是一个寒症,许先生所用夏枯草、蒲公英等均是凉药,好在及时止住,不然要酿出大错的。”

  许初知道,刘述这是在给他退路,此时自己若认下这个错,担个庸医的名色,陆元朗必不会杀了自己。

  但若是如此,陆元朗的伤又要回到老路子上,就算侥幸痊愈也必会留下病根。何况他绝不敢辱没了先师的英名,令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蒙羞的。

  许初早已红了脸,心如擂鼓,此刻仍然强撑着辩道:“医者,必要度量病人身体虚实,体察疾病阴阳,然后投以汤药。是补是泻,随症候而变。盈而撤之,虚而益之,元朗此疾,寒毒壅塞,我便处以化结利散之物,自然对症。”

  “许先生年轻,胶着于医书,这也是难免,总要多诊多看,才能融会贯通。须知咱们行医的,最重要的是一个虚怀若谷,切忌相处斯须便处汤药。凉药治损之方古虽有之,但元朗贤侄身体羸弱,怎么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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