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引生又看向跟在桃榆一旁的霍戍:“阿戍,要是你岳父岳母答应了小桃子随你去走商,你定然要照顾好他。” “你是他的丈夫,他余生都是要依靠你的。” 霍戍闻言郑重道:“我既要他与我一道,便会不留余力照顾好他。”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阿祖,路上小心。” 黄引生的车走远了,桃榆冲着擦黑夜色喊道。 夜风徐徐,虽白日出了太阳还挺是暖和,入夜以后起了风方才叫人晓得尚还未开春儿。 霍戍伸手圈住桃榆的肩膀,将整个人都往自己身前带。 “爹一向最听阿祖的了,要是他劝也不管用,那爹娘是真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桃榆缩在霍戍的身躯边,脸给半藏进领口里,心里没什么底。 “若再不许,那我便趁他们不留意把你顺走。” 桃榆闻言笑了出来:“我又不是襁褓里的婴儿,你怎么顺?” “襁褓中的婴孩儿听不明白话,说什么好听话都说不通。你不比婴孩儿好顺,不必多说自便跟着跑了。” 桃榆瘪了瘪嘴: “若不是有了夫妻之实,谁要同你走。我可跟你说,爹娘松口之前,夜里你不准再动手动脚,他们要再见我身疲无力的模样,指不准是答应也变成不答应了。” 霍戍默了默:“答应了又当如何。” “答应了……” 桃榆立马道:“答应了自然更不成了!要预备着出远门赶路,怎么能还那样,我本就拖累了,再腿酸没力的还怎么行路,再者那事儿也是腐坏人意志的,你不能没了意志。” 霍戍沉默良久:“看来昨晚上我没让你爽。”
第49章 翌日一早,院子里的公鸡传来打鸣声,桃榆下意识的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腰间却是一紧,忽而就给坐起了身子。 他迷糊的不知所以,睡眼朦胧的眼睛半开半合,声音一半还在梦里:“做什么啊?” “起来跟我一起打拳。” 桃榆上半身脱离了被窝有些凉丝丝的。 听到这话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脑子尚且还是一片浆糊:“哈?打拳?” “嗯。” 霍戍从床上起身,往柜子旁的衣架前走去:“要出远门不操练好身子怎么能行。” 桃榆的声音还带着浓厚的睡气,贴着一点被子都能倚过去。 他把脑袋栽在被子上,几欲又给睡着:“爹娘不是还没答应么。他们要是应了,不必你说,我一准儿自个儿就起来了。” “不行,他们要是见你还是赖床,指不准是答应也变不答应了。” 桃榆听着这话觉着好似有些耳熟。 “东西准备的也都差不多了,二月中即可动身,你自算算还有多少日子。若是最后一日方才应下,你当如何。” 桃榆听到霍戍这么说,脑袋从被子上费力的举了起来。 想着说得也有些道理,得是把赖床的毛病给改好。 他半合着眼睛凑到帘帐外头去,正想叫霍戍把他的衣裳顺便也给拿过来,忽而见着背对着床帘的人不知何时褪去了上衣,竟只穿了一条到膝盖上头些的大裤衩。 看见这个桃榆惺忪的眼睛顿时来了些精神。 白色的裤腰将霍戍窄劲的腰身勾勒,在微亮的晨曦中,古铜色的皮肤像是镀上了一层有热度的光泽。 随着翻找衣物的动作,肩臂间的腱子肉轻轻起伏,桃榆想到什么,面上一热。 霍戍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回过头,看着床上清弱一小只的桃榆,在帘帐前欲藏未藏,面颊上还有些异样的红晕。 不必问,都知道这哥儿又在胡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衣服哪儿去了?” “自寻去。” 桃榆瞧见霍戍审视的目光,连忙放下了帘帐:“素日就知道乱扔东西,衣服脱了哪里顺手就丢哪里。干净脏的都混在了一块儿,害我没回洗衣服还得把干净的都洗一遍。” 霍戍转身回到床前,抓住了帘帐,垂下眸子看着坐在床上的哥儿:“告诉我在哪儿,往后不乱扔了。” 桃榆扬起头,自己被霍戍整个儿给笼罩住,怪是有些危险。 他别开头,还是抿着嘴不应答人。 “左右你也不怕冷,就这么去打拳呗。” 霍戍忽而伸手捏住了桃榆的下巴,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被迫直视他的人:“这嘴平时亲起来挺软,怎么说话这么硬。” 桃榆脸更红了些,虚推了霍戍一把,连忙道:“你再这样我可真不告诉你衣服在哪儿了。” 霍戍未做争辩,只是突然逼近哥儿,近的让桃榆能清晰的看见他腰腹腱子肉上的伤疤。 桃榆发觉自己的药膏还是挺有用的,那些斑驳交织的疤痕,比之他初次见到时属实要淡了许多。 长此以往的涂药,当是会好不少伤口较为浅的。 只是霍戍这人,涂药嫌麻烦,若是他不帮他抹药,他便假装没这回事。 “你起是不起?” 桃榆往后退了一点,不想却直接倒在了被褥上,没等爬起,霍戍已经也顺势跟了上来。 两人贴的极紧,霍戍的体温让桃榆觉着抱了个暖炉,倒是让他不觉着冷了。 只是……… 霍戍就穿了个大裤衩子,薄薄的一层衣料,感触自是不能再明显。 他脸颊发烫:“你、你怎么大清早就这样!” 话虽这么说,桃榆却忍不住视线下移。 害臊是真的,但好奇也是忍不住的。 说来,东西都使过了,尚且不识庐山真面目。 霍戍看着小哥儿的目光:“你想看?” 小心思乍然被戳破,桃榆脸登时红了个透。 “我、我………” 心虚的话在嘴里回了个转儿,转而却变得理直气壮:“看看怎么了。” 霍戍闻言默了默,随而实在抑制不住笑了一声,他埋下头在桃榆的脖颈上用鼻尖蹭了蹭。 柔软细腻的皮肤让人爱不释手。 和这个人一般。 桃榆望着帐顶眨了眨眼睛,他到底还是个面皮薄的人,霍戍鲜少有笑,一笑竟然还是为着笑话他。 他脸上有点挂不住,瘪着嘴虚推了人一把。 霍戍好商量道:“你若不愿意起身动弹,那就待在这儿吧。” 话音刚落,桃榆的腿便感受到了个熟悉的动作,转而就挂在了人劲瘦的腰间。 一时,感触比方才可要明显得多了。 桃榆思绪回笼,立时紧张了起来。 霍戍要如何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大清早的,谁不是想着起身做饭或是下地去,再不然也是该趁着天色再睡会儿,谁天不亮醒来就是为着办这事儿的。 夜里他尚且不肯,这当儿更是不能! 索性双手还未曾被禁锢住,他慌忙抱着霍戍的脖子,求饶道:“我起来,我这就起来,你别……” 霍戍道:“不是要看么?” “现在时辰还早,屋中昏暗,如此一会儿待着天色大亮了你就能看见。必当是一览无余。” 桃榆面红耳赤,羞愤欲泣的将脑袋埋在霍戍胸膛上:“我、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当真。” 霍戍却道:“我是你丈夫,给你看看也是应当。” 桃榆后悔自己这嘴当真是有什么都说,需知祸从口出。 “下、下下回吧。” “待会儿天大亮了,爹娘都起来了。” 霍戍听到怀里的声音都快哭了,眸间有笑,方才松手作罢,没再继续捉弄他。 天色将亮未亮时,一片浑灰浑浊之色,雾气也重。 四处都是蒙蒙水雾色。 桃榆捂着久久肖褪不下的红晕,立在屋檐下,腿软的靠着柱子,看着只穿了一件单薄中衣在院子里扎着马步打拳的男人,一脸幽怨之色。 一套拳下来,霍戍已经有些起热了,他朝着屋檐下的人招了招手:“过来。” “不要,冷。” 霍戍上前去牵住人,连哄带拉的方才把人带到了院子里。 “活动一二便不冷了,动动筋骨,我教你打拳。” 纪扬宗在屋门口看了一眼在风薅薅的院子里打拳的两人,背着手眉头紧的能夹死只苍蝇。 虽是展开,眉间也是深深的褶皱。 “桃子哥!哥夫!” 桃榆习着扎马步,没两个眨眼的功夫腿就发软。 霍戍前头是哄,瞧着他开始进入角色了,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一朝是丈夫变师傅,没情分讲了。 他咬着牙不想叫霍戍觉得他真的太孱弱了,届时他都给反了悔,那可真当是没了指望。 正当咬紧牙关两眼快抹黑时,文良竟然来了。 大牛去给人开了门。 “桃子哥这是在做什么呢?” 桃榆扎着个马步:“瞧不出这是在强身健体么。” “桃子哥也练起身子来了,前儿哥儿教了我们一套拳,我今早打了出来果然神清气爽,这大清早的我也不觉着冷。” “文良过来了?” 纪扬宗的声音在屋檐下响起。 纪文良连忙叫了声六伯。 “吃了早食没。” “吃了。” 纪文良道:“我来寻哥夫的,同他一道上红梨村去。” 纪扬宗道:“你哥夫还没吃饭,你六婶儿饭也做好了,过来一道再吃点。” “六婶儿做了啥呀!” 说着纪文良便朝灶屋那边窜。 “擀面做了饺子。” “什么好日子吃饺子,我可来的真是时候!” 霍戍和桃榆听见饭好了,也便一同随着进去。 “你哥夫不是要出远门了么,这一趟出去也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回来,趁着在家里的时候,就多做两顿好的。” 大铁锅里浑圆的饺子翻着肚皮,一瞧馅料便足。 “香葱鲜肉馅儿的,文良多吃几个。” “谢谢六婶儿!” 瞧着人来齐了,黄蔓菁便用大漏勺盛起饺子,倒在事先就放了猪油酱料葱花儿和过水熟青菜的敞口大碗里,添上一点菜汤,一碗饺子便好了。 桃榆捧着热乎乎的饺子,和纪文良雀跃的跑进了堂屋里。 “这俩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 筷子轻轻一拌,猪油遇热化了开,变成一个个油花儿浮在水面上,连饺子汤都好喝。 纪文良吹了吹,先吃了一口饺子汤。 “就属六婶儿包的饺子最好吃了,这要是出了门,一时半会儿可都吃不上了。” “出门在外也别太亏待了自己,想吃就叫你桃子哥做吧。” 纪扬宗忽而道了一句。 桃榆闻言夹着饺子的手一顿,立马看向了他爹。 “六伯可真会说笑,桃子哥手艺好,可我在路上也吃不到啊。” 纪文良还傻乐着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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