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心领神会,直接拔出腰间佩剑,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 忽然侯府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群侍卫从侯府里冲出,将阿绍团团围住。 这些侍卫都听霄月调遣。霄月一口咬定鹤青是暗害荣格的小人,想撺掇这些侍卫拿下鹤青。 “鹤青,侯爷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害她!”霄月从侯府走出,怒气冲冲地来到马车边,掀开帘子就把鹤青拽了出来。 鹤青十分狼狈地从马车里跌下来,倒也没生气,反而是很冷静地望着霄月。 只听鹤青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霄月姐姐,我刚刚受陛下召见,陛下说要亲封我为平阳侯,若是明天传旨的公公看不见我人,可怎么是好?” “反正我贱命一条,不杀你难以泄愤!”霄月说罢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朝鹤青的脖颈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从黑暗中射出,直接射中霄月的胳膊。 霄月吃痛,手中的发簪掉落在地上。 鹤青连忙往后爬去,与霄月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 他刚刚是真的吓到了,要是黎少东晚来一步,他可能就真的交代在这了。 黎少东带人赶来,和阿绍联手,三五下就解决了侯府侍卫。 “侯爷,您没事吧?” 阿绍赶到鹤青身边,见他没有外伤,就弯腰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尘。 “我没事,倒是霄月姐姐,脸色不太好看啊!” 霄月捂着受伤的胳膊,盯着眼前数十个黑衣人,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命不该绝的人。” 鹤青走到霄月的面前,看着她那不服气的表情,心情大好,“霄月姐姐向来盛气凌人,如今也有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鹤青,你就是一头白眼狼,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霄月痛骂道。 “报应?这天大的报应就算降临也不该降临在我头上!” “殿下,这个女人如何处置?”黎少东走过来问道。 “荣格不是在丞相府吗,送到丞相府让她们主仆相见吧。”鹤青最后还是心软,给了霄月一条生路。 “是,属下这就去办。” 紧接着,黎少东让人扛起霄月,不顾她的挣扎反对,强行将她塞进马车,那辆马车又往丞相府的方向驶去。 侯府侍卫被解决,此时侯府就剩下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仆和侍女,构不成威胁,鹤青还是留他们在侯府当差。 鹤青继承荣格爵位成为平阳侯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此阿绍让人把主院打扫出来,想让鹤青搬去主院住。 鹤青对住在哪倒没有太大的意见,既然阿绍能给他安排妥当,到时候他直接住进去就是,也用不着他烦神。 主院曾是荣格居住的地方,倒不需要多长时间的打扫,只是把一些家具和衣服换掉,手脚利索的家仆很快就收拾妥当。 走进荣格曾经住过的房间,墙上的一幅画立刻吸引住鹤青。 “侯爷,这幅画画的好像是您,要给您换掉吗?”正在倒茶的侍女突然开口道。 “画的是我,为何要换掉呢?” “奴婢怕您不喜欢这幅画,就想着给您换一幅。” “多谢你的好意,本侯挺喜欢这幅画的,你下去领赏吧。” 一听有赏钱,侍女喜上眉梢,回了个“谢过侯爷”后,立刻跑下去领赏去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鹤青和阿绍。 鹤青抬手摸着墙上那幅画像,猜测道:“这画都有些褪色了,应该放了很久了。” “这画像上的人,是荣鹤荣公子。”阿绍开口道。 “真正的荣公子吗?”鹤青拿下画像仔细比对,略有遗憾道:“像是像,但感觉还是差点意思。” “荣公子过世的消息知道的人很少,您顶着这张脸,旁人不会怀疑。”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想更像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侯爷有所不知,属下精通易容之术,侯爷若是愿意,属下可以让您跟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真的吗?”鹤青上下打量起阿绍,笑道:“我竟不知你有这个本事。” “侯爷若是不信,明日属下给您画一个试试。”阿绍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和画中人无二。” “正好我明天要去丞相府,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易容之术吧。” 鹤青将画像重新挂上,随后就脱下外套瘫靠在床上。这几天的运动对于鹤青来说是体力的巅峰了,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侯爷,还是要洗漱之后才能休息。”阿绍提醒道。 “真累啊!”鹤青抬起胳膊抵着额头,心里很是烦闷,“你别在这指手画脚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阿绍没有料到鹤青会对他下逐客令。这要是放在以前,鹤青会让他伺候更衣,现在却直接赶他出去。 无奈之下,阿绍只能退出房间。和以前一样,阿绍就坐在门口替鹤青守夜。 是夜,京郊马场。 桓襄清点好最后一批货物,随后就招呼马场伙计去马厩牵马运货。 原本他来这是处理和荣格的买卖。后来收到渤海国的来信,他们想私底下进行贸易,开出的价格可观,桓襄就破例在马场多待了几天储备货物。 今天这批货物送出去,他也是时候回京了。 许久未回京城的桓襄,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桓襄回到庄园,发现前厅的灯依旧明亮。前脚刚进前厅,桓襄竟然见到许久未见的杜婆婆。 “出事了,出大事了!”杜婆婆神情严肃,与之前笑嘻嘻的模样反差极大。 桓襄从杜婆婆的表情中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张嘴就问道:“怎么了,是荣鹤出什么事了吗?” “你要说是王妃的事,那倒真跟他有关系。” 一听真是鹤青出事了,桓襄立刻紧张起来,赶紧让杜婆婆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杜婆婆知道的无非就是荣格和程勤遭绑架,之后宋枝涯将人救出,要跟荣格成亲的事。 大体的事情经过是这样,但实际发生的事她手底下的几个老婆子是看的清清楚楚。 “城南沙河镇的吴婆子亲眼所见,说是王妃带着宋大人去了城南郭家的布料店,过了许久就看见宋枝涯抱着人出来。我呢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让人打听了一下,您猜怎么着?” “本王猜不出来,你快说!”桓襄只想知道和鹤青有关的事,对于其他的事桓襄都显得不耐烦。 “那平阳侯和程府公子是王妃派人绑架的。而且王妃好像认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我看他们身着黑衣,腰间都戴着佩剑,绝对不是王府的护卫!”
第38章 姐弟相见成绝唱 翌日清晨,鹤青从睡梦中醒来。 醒来后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就连发冠也被摘去,整齐地放在床头。 听到屋内传来动静,阿绍敲响屋门,“侯爷,您醒了吗?” “你进来吧。”鹤青朝着门口道。 晨间寒凉,阿绍开门进来后,鹤青能明显感到房间里变冷了几分。 阿绍提着一个木箱,进来后直接放在梳妆台上。 抬头看到鹤青打了个寒颤,阿绍连忙拿起衣架上的大氅盖到鹤青身上。 “天寒地冻的,您别冻着了。”阿绍握住鹤青冰凉的手,心疼道。 鹤青把手抽出来,指着梳妆台上的木箱道:“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易容需要的工具。” “你口中的易容术,真有那么神奇吗?”鹤青坐到梳妆台前,捣鼓起那个木箱。 “属下给您画完就知道了。” 阿绍三两下打开木箱,里面尽是些鹤青从未见到的新奇玩意,忍不住上手拨弄那些瓶瓶罐罐。 “不要乱碰了。”阿绍难得生气,语气也没有之前和善。 鹤青被阿绍吓住,只好收回手,乖乖坐在凳子上等阿绍为他易容。 鹤青本就与荣鹤相似,在阿绍精湛的易容术下,完全变成了画像上的人。 鹤青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惊讶得挪不开眼。 “这简直太像了!”鹤青惊叹道。 “都是寻常操作,不是属下吹牛,属下这易容之术出神入化,画完后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即便是朝夕相处也很难察觉。” “这么神奇!”鹤青望向阿绍,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很可爱,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属下不才,也就这易容术称得上一绝。” “等会去丞相府吧,正好用这张脸去见见长姐。” “那属下下去准备了。”阿绍提起木箱,转身离开房间。 早饭过后,阿绍就送鹤青来到丞相府。 几个月前鹤青以靖王未婚妻的身份来过一次,如今他却以平阳侯的身份前来拜见丞相。 再次遇到宋枝涯,鹤青有些意外,“怎么几日未见,大人沧桑了不少?” 宋枝涯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心中苦闷道了出来,“荣格脾气倔强,本官很是头疼。” “婚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到时候大人娶了长姐,时间久了长姐自然会服软。” “如今只能如此了。”宋枝涯一脸苦闷,但看到鹤青戴了帷帽,心生不解,问道:“不知侯爷今日裹得这么严实来本官府上有何贵干?” “自然是想见长姐一面。”说完,鹤青摘下帷帽,一张与荣鹤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宋枝涯的眼前。 若不是确信荣鹤已死,宋枝涯真以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荣鹤。 “我能去见长姐一面吗?”鹤青问道。 “当然可以。”惊讶之余,宋枝涯还是让家仆带路,让鹤青去见荣格。 一路向东走去,过了花园就是一处僻静的别院。 院子很大,但见不到几个仆人。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寒冷北风的呼啸声在耳边猎猎作响。 鹤青鼻头一酸,不知是被风吹冻得还是为荣格感到悲哀。 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荣格那个时候认他为弟弟,让他找到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鹤青敲响了房门。 沉静片刻,屋内传来霄月的声音,“小姐不想见人,别敲门了!” “是我。”鹤青缓缓开口道。 知道门外是鹤青,霄月顿时火冒三丈。本想去开门,却被荣格拦了下来。 经历那件事后,荣格消瘦不少。抓着霄月的那只手,已经是青筋外露、骨节分明。 “别理他了,我不想见人。”荣格声音沙哑,形如枯槁,已经没有往日那般意气风发。 “您咽得下这口气吗?”霄月心急道:“那个畜生这么对您,您就这么算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现在就算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荣格哭笑不得道:“只怪我对他未生戒心,才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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