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似乎察觉到桓襄情绪的波动,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桓襄就差把“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出来了,但这肉麻的话桓襄说不出口,硬是要霸王硬上弓。 “刚刚那些话都是心里话,对吧?”桓襄俯身凑到鹤青身边,捻过一缕发丝,落下轻轻一吻。 事已至此,鹤青也不想跟桓襄绕弯弯,大方承认道:“是!你不跟我和离,我就去报官。按照你们大梁律法,只要妻子想和离,官府可以判妻子和丈夫和离,你想不离也不行!” “报官?”桓襄听罢是狂笑不止,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 桓襄面露狰狞,“本王就把你关在这间屋子,你又如何报的了官,又如何跟本王和离?” “桓襄,你我夫妻一场,非要做得这么难看吗!” “你若乖乖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一滴清泪落下,鹤青懒得再与桓襄辩驳。 “为什么要哭?”桓襄伸手抹去鹤青脸上的泪珠,“你若安心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也不会出此下策。你要是跟本王服个软,说不定本王还能放你自由。” 此时鹤青的痛苦不亚于被他废了武功的荣格。现在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从桓襄身边脱身。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鹤青脑中响起,“我儿这副皮囊生得好看,以后这便是你的武器。” 鹤青破涕为笑,拿起桓襄的手,将脸埋在桓襄的手中。 “桓襄,我们做个交易吧。” 以为是鹤青要向他服软,桓襄心情大好,“除了和离,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为你实现。” “我们给彼此三天时间,这三天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我从你们族谱上除名。” 这是鹤青向桓襄妥协的结果,无论如何,他前朝太子在复国前绝对不能顶着桓氏的姓名。 “除名?这和和离有什么区别?” “你答应我吧。”鹤青哽咽道:“我不想跟桓氏有任何关系,就算不和离,我也不想顶着桓姓。” 鹤青一服软,桓襄的心也跟着软下来了。无非是除名,他答应下来也未尝不可。 “好,本王答应你。” 得到桓襄这句承诺,鹤青也信守诺言,一个个地解下衣服上的盘扣,露出雪白的肌肤。 鹤青皮肤虽白嫩,但身体上的疤痕清晰可见,甚至被衬托的更加狰狞可怖。 每每看到鹤青身上受伤留下的疤痕,桓襄都忍不住要问一嘴。 但这次桓襄并没有发问,那双粗糙的大手缓慢地摩挲着疤痕,眼神中满是怜惜之意。 真的是你吗?桓襄在心中猜测道:你是前朝的人,又是一身伤疤。除了长相不一样,其他都那么巧合。 “你要做就做,别这么逗我!”鹤青别过脸去,神情有些不自然。 “就在这里吧,在火焰旁边,浓烈且炙热。”说完桓襄起身拿了条柔软的毯子,垫在鹤青身下。 鹤青伸手张开五指,火光稀稀疏疏地照在他脸上,阴晴不定。 “人们都说爱情热烈如火,我们之间都没有情爱,在这里做不合适。” “谁说没有了,日久生情,鹤青你当真没有对本王生过一丝情分?”桓襄不死心地问道。 没等鹤青开口,嘴巴就被桓襄堵住了。 他知道鹤青会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他心里可以接受,但不能接受这话从鹤青口中说出来。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情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勾起彼此对深入下去的渴望。 鹤青意识涣散之际,耳边传来桓襄的声音,“如果能一直这么沉沦下去就好了,身体上的欢愉,彼此享尽极乐。” 不得不承认,鹤青很是赞同桓襄这句话。抛开一切不谈的话,桓襄确实能给他最大的满足。 不和离就不和离吧…… 等他复国,留桓襄一条小命,把他囚禁在皇宫里,让他也尝一尝失去自由的苦。 最后鹤青环抱住桓襄的脖子,闭上眼睛,与桓襄再次沉沦下去。
第40章 暗中密谋杀亲夫 整整三天,桓襄和鹤青都没有离开过那间屋子。 德叔也没有派人打搅过,除了每天三餐的时候安排人来送饭,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他们。 这段时间内,鹤青是被桓襄折腾得不轻,直到最后连下床喝水的力气都没有,吃饭也是全靠桓襄亲自喂他吃。 桓襄很喜欢这个时候的鹤青,像只温顺的小兽,伏在他的身上等待投喂。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本该是约定日子,但桓襄的表现却是意犹未尽。 “说好三天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鹤青侧躺着被桓襄抱在怀里,眼睛盯着门前那个火炉,看着炉中燃烧的火焰。 “放心,本王不会。”桓襄看着怀里的人,动情地在鹤青额头印上一吻。 “明天本王就去敬藏阁,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 “我也想去,万一你说话不算话,我岂不是被你骗了。”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而且敬藏阁只有皇族可以进入,你想进去还不够资格。” “既然如此,你不要让我失望。”鹤青一个翻身平躺下来,只要稍微抬眼就可以看见桓襄那张俊逸的面庞。 被鹤青这么盯着看,一股无名的燥热涌上心头。刚准备上下其手,就听见鹤青呢喃声:“我好困,你让我睡一觉吧。” 这三天来,鹤青吃也没吃好,睡也睡不安稳。现在他是真的身心俱疲,只想熟睡过去。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现在要养好精神去战斗。起兵复国的时间定在十日之后,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打理好一切。 揣着心事,鹤青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鹤青又回到了关押他的那间牢房。 漆黑不见五指,每天还有各种酷刑轮流折磨他,逼问他玉玺的下落。 桓氏登基称帝,玉玺完全可以请工匠再造一个,以逼问玉玺的由头折磨他一个半大的孩子,那时候他简直生不如死。 就是这段最黑暗的日子,被一个好哥哥硬生生的撕开一束光,照进他的心里。 只是时间太久远了,鹤青从未见过他,现在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忘的一干二净。 之后就是梦境交织,鹤青这一觉睡得依旧不踏实。 到了后半夜,鹤青从噩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直到看清屋中摆设他才确信现在是现实而非梦境。 怎么又做这么多梦呢?鹤青心里想着,随后掀开被褥,想要出去透透气。 “你要去哪?”桓襄从背后抱住鹤青,把下巴搭在鹤青的肩膀上,抱怨道:“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要去哪?” “我刚刚吵醒你了吗?”鹤青沉声道。 “你说呢?明知故问。” “实在不好意思,我心里闷的慌,想出去走走。” 听了这话,桓襄手上的力气加重,不依不饶道:“本王陪你。” “我想独自待一会,求你了。” 鹤青说话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桓襄是招架不住,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夜寒露重,多穿点衣服。还有门外有积雪,走路要小心,别滑倒了。”桓襄像个老母亲,一直絮絮叨叨的。 鹤青被桓襄整的有些无语,犹豫再三,他还是回嘴道:“我知道,我又不傻。” 三天前刚来时穿的衣服早就散落一地,鹤青摸索了半天,才在层叠在一起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 穿戴整齐,鹤青推门而出。 三日未出门,外面的景象竟变得陌生。 还没走几步,鹤青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冰冷的风吹在脸上,倒让他清醒了几分。 刚走到台阶,鹤青就被台阶上的积雪滑倒,整个人跌坐在台阶上,顺着台阶滑落到地面。 尽管摔得不痛,但鹤青感觉自己脸都要丢光了。 他偷偷回头看向屋内,祈祷这令人发笑的一幕不要被桓襄看到。 鹤青的想法如此,但现实是桓襄笑着从屋内走出,朝鹤青伸出双手,“快起来,别坐地上了。” 要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吗?鹤青怔怔地望着桓襄,陷入纠结:这样做会不会太暧昧了,我们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吧? 桓襄似是看穿了鹤青的小心思,不着痕迹地把手负到身后,但嘴上还催促道:“那你自己起来。” 鹤青独自起身,拍掉身上的积雪;桓襄负着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鹤青。两人虽彼此无言,但这却是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 院落无人打扫,小径被积雪覆盖,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 “你别一个人了,到时候再摔倒了可就不好了。”桓襄说完,走在鹤青前面,亲自试探,给鹤青“清扫”出一条好走的路。 鹤青沉默无言,只是跟在桓襄身后。两人就这么走了许久,最后是鹤青困意上涌,才开口打破这寂静。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你回去吧,本王就不陪你了。”桓襄在鹤青头顶落下温热的吻,似乎是在和鹤青告别。 “你去哪?”鹤青下意识问道。 “出都出来了,干脆去敬藏阁,把除名的事做了,省得你总是心心念念。” 桓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鹤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桓襄能这么上心这件事。 感谢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但鹤青转念一想,明明是一场交易,双方都是对等的关系,凭什么要跟他道谢! 最后鹤青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冷淡道:“那我先回去了。” 鹤青回到温暖的房间,就直奔火炉边暖身,刚才出去一下,确实有些冷。 温暖包裹着四肢,鹤青就这么枕着毯子熟睡了。 等到日上三竿,鹤青才从睡梦中惊醒。房间依旧是他一人,这中间也没有人进来收拾过,地上是杂乱无章。 鹤青刚要出门,就看见纸窗上倒映出人影。 桓襄还是怕他跑了,提前叫人守在这。 不是真正的软禁,鹤青还是可以自由进出王府,只不过在做什么事之前都必须有人跟着。 鹤青不喜欢这样的约束,与其做什么都不自在,倒不如就待在房中哪里都不去。 这天晚上,德叔照例送来饭菜。看到鹤青日渐憔悴,德叔也是心疼,“王妃您也别怪王爷派人跟着您,主要还是为您安全着想。” “我能有什么危险,无非是他自己吓唬自己。”鹤青苦着一张脸,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德叔看到鹤青心情不好,随口问道:“哎呀,您这是知道王爷今晚不回来而难过吗?” 一听桓襄不回来,鹤青再次确认道:“德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殿下去见一个朋友,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不过您别担心,就是普通朋友。我敢保证,殿下不是个乱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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