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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隐本事

时间:2023-12-18 21: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鸢园主人

  方才明明已恁样许诺,谢灏仍不肯放过,元鹤真是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只是瞋他。谢灏就轻轻捏了他襟袂一角,撒娇道:“好哥哥,你且可怜则个!”他面颊不禁愈红,道:“你从哪里看了这些不正经的来?言语这样轻薄浮浪。”谢灏道:“不过是几章传奇、几本戏文,这数日在屋中实在无聊,就教同书寻了来权作消遣;虽则不雅,也到底有些趣味,至情之处,令人扼腕。”他便顽笑道:“解闷儿倒可,别迷了心;本就是个痴人,若再要痴些,我可受不得了。”谢灏笑道:“我明白的;严真近来些。”

  他重又坐在榻边,凝视谢灏眉目,又瞥见肩头那伤,低叹道:“日后有事不要瞒我,或有些话你不喜,但到底应该教我知道是如何一回事;十一郎须信我,我进退同君——自然,平安无事最好。”谢灏嘴唇翕动,却终究不知怎样开口,只紧紧攥了他双手,直教人有些疼。他是最吃软的,这时见谢灏模样甚可惜怜,心为所激,意有所动,不禁倾身过去,亲在谢灏眼下一寸处,柔声道:“安心歇息罢,明日我再来瞧你。”谢灏不曾预料他居然这样动情,怔怔望他道:“严真……你怎地又有了泪了……”他闻言摸自己眼角,才惊觉湿润,不免有些羞赧,忙揩拭了,起身道:“还不是教你惹的!”说着就要拂袖而去;谢灏欲下床相送,他就又回头来按住,道哪有劳烦伤者的道理,于是教他卧下,为其掖了衾被。谢灏眼见元鹤离去,独自一人,空对牖外明月,不由得心情戚戚,悯默良久。

  待到秋后,裕庆侯及世子押赴法场,按律处斩,以正视听;刑部监斩,谢灏亦入座以观。临刑之时,世子只是号啕啼哭,半句话也说不出;裕庆侯则向谢灏骂道:“谢灏小儿,你且得意不过一时!本侯是圣人之舅、太后之弟,今日你处死了我,焉知你来日不亦复如我之境地!”谢灏也不气恼,微笑道:“尔今为罪人,不可妄称‘本侯’;至夫有此祸殃,乃自招速,不悔悟则罢,更诬谤圣人、太后,其如日月之英明,曷如尔之所言怀报复之心哉!”至午时三刻,二人见斩;谢灏才算气舒心定,这才猛然发觉自己肢体僵劲,一时竟站立不起。

  虽驳斥了裕庆侯之荒谬,气度凛凛,他却也自知将不见容于太后,因而将早已撰好的奏章呈与仁宗,曰:

  臣前蒙陛下特敕,裁夺罪人裕庆侯僭越及夺田掠民事,窃惟念吾皇圣明,利施后世,每至涕零。然唆甥弑舅,致害母志,是为不孝;重典严刑,宽政不行,是为不仁。陷君父于不孝、不仁,是臣之罪矣!臣万死不能辞其咎,日夜痛心腼面①,安能厚颜立于朝廷?欲乞请放逐,作一胥吏②于僻陋野蛮之地也。叩请圣裁。

  而仁宗本就因裕庆侯一事而与母亲情分冷淡,问安时每每窘然,时候一久,也不禁对谢灏生出些警戒训示的意思来;却终究不好主动做甚么,恐失了君臣之礼,便假意先按下。谢灏则请谒,复又上书,仁宗道:“谢卿为民请命,于我大宁社稷有功,朕怎敢辜负功臣、委弃君子,为天下笑?”谢灏执礼道:“陛下纳谏如流,为人臣自当竭忠以报,不敢妄自居功;然置陛下于不孝,是臣之过,情所当罚,陛下何须愧悔焉?”仁宗咳了几声,嘶哑道:“卿……去意已决么?”他便道:“是,臣请外放,以全陛下颜面。”仁宗犹疑一会,感喟道:“那便如此罢;但朕绝不亏待,拜卿从三品薛州刺史,也算弥补了。”薛州处黄淮之间,地虽不广,却属富饶,除时逢水旱外,确算个好差;他即跪谢道:“臣感念天恩,必克尽厥职③,不负陛下寄托。”仁宗又道:“不过委屈谢卿三年五年;待秩满之日,想母后当能消解宿怨,彼时再召还回京,愿卿能冰释私嫌,殚精毕力,辅佐鸿业。”他再拜道:“陛下苦心一片,臣不胜感激,不敢背德辜恩,自当披肝沥血,以尽臣节。”仁宗听此一言,禁不住想起姚安甫来,喘咳得厉害,一旁内侍抚了半晌,才勉强吐言道:“好,朕知你心性;好好地去罢。”

  次日谢灏即将外迁之事便传遍省台④,元鹤猝然闻之,心底五味杂陈,怏悒不悦,却只得强打了精神处理公牍。会值已升了左补阙的魏旷来礼部交接政事,见其伤神,便劝慰道:“势已如此,侍郎须自保重才是;圣人爱惜常侍之才,虽不得已出京几年,终归要回来的,到时再与侍郎——”他咬了咬牙,斟酌道:“到时再与侍郎团聚言欢,千万毋要太过悲恸,损心劳神了。”元鹤苦笑道:“多谢延中挂念;我这身体,自己知道的。”他攒眉唤道:“先生……”元鹤摆手道:“罢了,物务要紧,你回去罢。”遣退魏旷,元鹤不堪愁绪,兀坐⑤低头垂泪;可怜一对有情的鸾侣,比翼同飞才几时,而今却偏要做那孤雁中途拆散也!

  正是:

  合如符契比金石,相诉情思每彻宵。

  雪密访人传古意,月高对竹写清标。

  何堪旦夕风雷变,无奈春秋功业销。

  谁念天寒山岳外,浮云聚散去迢遥。

  「卷三·完」


第76章 表明苦衷

  诗曰:

  南浦寒江征棹催,停杯三叹最心哀。

  梧桐滴雨别离后,不扫阶前旧绿苔。

  这一首诗,讲的是琴悲别鹤,镜想分鸾①,此乃古今之同悲也;每恨天命无情,人生蹇舛,世间多情之人往往离别,不能自主,然为之奈何?便是沈谢二人,早有鹣鲽之好,欲厮守白首,却也抱憾分散而不得已,令后人欷歔。看官莫急,这便道来。

  话说嘉治三十三年,谢灏因惩治裕庆侯一事见嫉于太后,辄自引咎,将出京任薛州刺史;沈元鹤虽素与其亲密,先前也并未知晓,这时蓦然从同僚那厢闻得,不禁心下惘惘,好容易捱到退衙时分,即匆匆步出,要往谢氏别院去。行至中途,却忽听得有人唤住他:“先生且稍住!”他回头见是魏旷早早在此等候,问道:“延中何以在此?”魏旷道:“学生猜想先生定要访询谢常侍,便在此等待。”他道:“是有甚么话要讲么?并不必急于这一时的。”魏旷道:“学生所欲进言,正与先生、常侍相关。”说话间便向前两步,逼近他道:“谢常侍行高于众,处事过直,卒致自伤;而人皆知先生与为知己,若不疏远,恐难自免。”

  这会元鹤面色已然不愉:“所以你是劝我弃复清而去么?”魏旷点头道:“是;学生窃以为常侍之所以不告知先生,正是存了此意,原也是为先生着想,先生理应‘解意’的。”他气极反笑,道:“倒难为你这样上心;只是魏补阙博学广闻,当记得‘志士仁人,犹蹈之而弗悔,操之而弗失’②之文,复清行为如此,我怎能不见贤思齐?否则,也就辜负了‘知己’之誉了。”复又深深地看了魏旷一眼,摇头道:“你明岁也将而立,心中该有是非;不过这一回我顾不得责怪你甚么,且回去多思量思量罢。”言语间颇含谴告意;魏旷见其反身便走,不能挽留,低首沉吟,终只是向着元鹤背影默默一拜。

  再说元鹤在内室寻着谢灏,劈头呵道:“为何你又是恁般擅自主张,不告与我知?”虽是诘问,说话间却已噙了泪。谢灏自然知他问些甚么,便浅浅笑着来携他的手,道:“严真莫恼,我这里向你赔罪了,还望严真大量。”他见其仍是嘻皮笑脸,就要撇开,却教谢灏紧紧攥了,不许他挣脱了手;他便扭了脸不看:“这时候却又来道哪门子歉?常侍高风峻节,又大有主意,我可担不起。”谢灏笑道:“私下里还叫什么‘常侍’,这样生疏,教灏好伤心也!”元鹤就瞪视他:“原来你也会伤心么?我还以为你早便炼就铁石心肠了呢,只知教我独个儿惆怅寂寞。”

  谢灏这时敛了面容,道:“严真,屡屡瞒你,固然是我不对,却也是为了你好。”他抬眼问道:“你却说说,是怎地为我好?”谢灏道:“经我这一闹,朝野震动,太后愠怒,若我执意留在京中,难保哪一日就起了风波;圣人又软弱,惧怯母亲,恐也保不得我,届时身陷涡旋之中,必不能全生——严真不是惟愿我保身的么?定是不愿见我那般而徒增悲哀的罢?”他闻言低了头,半晌道:“复清言之有理。两情相悦,岂在朝朝暮暮;知道你好好的,也就知足了。”又嗔怨道:“到底做事前该先教我知晓,如今反显得你我之间情分凉薄,与旁人无异了。”谢灏便笑道:“这原也是为你着想:谁不知你我交从甚密,然今日众人目睹你也是才知我请辞外迁的事,这便可与我稍稍撇了干系,不受牵涉,自然不必与我同罪;另外也勿要逞一时性情,上书为我求情。”

  他不禁讶异谢灏竟想得这样深,感慨万分道:“十一郎心思缜密,又情深意重,教我自惭形秽。”又道:“方才我来时,邂逅魏延中,他向我猜度你那意思,居然大致不差,倒是我不能‘解意’,反不如个外人。”谢灏道:“我虽不喜他心怀叵测,却不得不承认他聪明过人;不过严真不也说了么,他是外人,又怎比得过你我十余载至交呢?”元鹤忍不住破涕为笑道:“就数你嘴甜,会哄人开心。”谢灏笑道:“我只哄你开心呢。”

  他则认真道:“复清,我今再讲一次,望你郑重许我:我两个虽非夫妇,亦私自行过奠雁礼了,而后劳燕分飞,南北东西,却不能断鱼往雁来,彼此沟通,相传情意,我有甚么话儿都与你说,你存甚么意也俱与我言,好么?”还不待谢灏作声,他已吞声哭了,道:“一旦思想着数年不能见你,我就不胜悲愁;你在薛州,有不快事,便来找我,何必事事自己强撑着!明明我虚长你恁多岁数,如今反要受你的庇护,教我心底如何过得去……”话音未落,谢灏便将他揽入怀里,轻轻伏在他肩头,脉脉含情道:“好,我答应你;可怜严真这样深情,教我怎生割舍得下!”

  谢灏又直起身来凝望元鹤一对眸子,道:“灏幸与严真相交为知己,宜当爱护于君,义不容辞,无论长少,严真何至有此顾虑耶?”他道:“理虽如此,可、可我还似不曾为你做过甚么……”谢灏便是微微地笑,柔声道:“阿龄待我如初,始终念我爱我,这就够了——你为我做得已然很多很多了,这等深恩厚爱,我来生也答报不完的。”元鹤颇为动容,这时主动依偎,有意谑道:“一则我不要你答报;二则你这样痴顽的人,来生谁知是不是就堕了畜生道了③,可又怎么答报?”谢灏就笑道:“亏我还夸赞你,却来骂我咒我;即便如你所说,我作畜生,也要变一黄雀,衔环赠君④呢。”他面上热烫起来,稍稍移开眼去道:“这时候倒晓得听我的话了;原也是顺口顽笑,哪里就要你做到那地步了?我也心疼的。”谢灏笑道:“严真教我做我便做,不教我做我便不做,全凭严真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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