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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隐本事

时间:2023-12-18 21: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鸢园主人

  元鹤嘱托弟弟道:“这三年我不常在家中,这担子必然交与你了。我只要你做好两件事:一是照看好你妹妹和侄儿,二是读书不可荒废;你明白么?”仲鸿拜道:“弟谨遵兄长教诲。”元鹤道:“我已托了复清多来家里探望,你有甚么难的可对他言讲;我这其他几个朋友也会帮忙的。”仲鸿听了,便对谢、崔二人微笑道:“仲鸿先谢过几位兄长。”

  谢灏上前道:“可惜眼下天寒地冻,不能折柳送别。灏作歌一首,为君践行,望严真不弃。”元鹤笑道:“复清诗才殊妙,这自然极好。”其实这歌昨夜已写好了,如今取出来,递在元鹤手上;元鹤打开,见写的是:

  新雪歌送沈县尉元鹤之任上广

  琼英霏霏散历京,点缀牖前照眼明。

  梨花如云满天街,恐惊花飞马蹄轻。

  马上欢笑总心热,送君长亭终有别。

  君去谁见泪双痕,霜雪黯淡风呜咽。

  但想淑气浮,冰消水长流。

  流去相思催早归,归来对坐劝觥酬。

  原是极古风的一首;元鹤心中感慨,望向谢灏,正要张口,却听他道:“灏在这里为严真唱诵一遍罢。”虽然他是笑着讲的,元鹤却发觉他眼中浮起朦胧的幽忧,不禁凝噎,无言点头。谢灏便唱了;这是他头一回吟歌,不曾料他平素和朗的声语竟也能作如此逸越清邃之音。他虽是唱着,瞳子却未曾离开眼前人半分,教本来不觉悲怅的沈元鹤心底也似乎咂出一丝伤感情怀——他自己又何尝舍得远离呢?

  这时朔风忽起,吹散了亭外枝头积雪,有几粒袭面钻襟,教众人都打了个寒颤。谢灏心有所感,嘱咐道:“上广县南有重山,冬天风积雪堆,比历京要冷些,须得多裹几层衣裳保暖,万不可轻心。”元鹤笑道:“又不是垂髫幼子;我照顾自己这多年了,复清你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思古听了也笑:“正是,严真兄年长我们几岁,这话要是他对你说仿佛还合适些。”元鹤点头道:“宗雅说得有理;复清你也要注意,下次我回来时可不许见你害病。”于是谢灏也笑道:“我答应你,你也将心放回肚子里就是。”

  他又想起甚么似的道:“严真,我有东西要送你。”说着便掏出一个双面都绣着如意纹的彩线锦囊来。他道:“这里面放的是素心腊梅,磨了粉的;这花香味沁人,佩在腰上,可以暂解劬劳。”元鹤笑道:“我说怎么一路上闻到一股子馥郁香气呢,我还以为是你使了香膏,原是如此。”谢灏的脸面本就教风吹得晕红,这下子更红了,最后只道了一句:“我不爱美。”逗得众人都笑起来。元鹤接过那锦囊,其上尚残余着温热,在这样的寒天时节里抚摸起来分外舒快;他仔细地系在腰间,微笑道:“现在我也香了,多谢复清心意。腊梅是凌寒之花,品格清贵,也正好时刻警醒我做一个好官。”

  说话间,时辰已不早了,沈元鹤不得不上路。他见弟弟眼角噙泪,便按了按他的肩膊,示意他要振奋;又去握思古双手,互道珍重。他正要去握谢灏的手,却不防被对方借势,一下拥进怀里,耳贴着耳,颊贴着颊。他真切地听见耳畔的呼吸声,感知到对方胸中寸心的震动;他的心也不禁随之猛地一跳,唇吻张了又闭,不知说些甚么。沈仲鸿看着他两个这般亲密,若有所思。但谢灏很快便松开了怀抱,强笑道:“一路保重,严真。”这又教元鹤一时觉得方才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态不过是幻象;但他明知道那不是梦幻,却也不去提起,只是回道:“保重。”

  谢灏见他翻身上马,身后两个仆人跟从,直奔东南而去,身影愈来愈小、愈来愈淡。快要不见时,却见那人勒住马头,反身回望;他望不清那人面容,脑海中却能想象得出那卓荦英姿,并且历历分明,如在面前。


第22章 重逢共游

  诗曰:

  慵倚轩窗望信鸿,青山迢递日朦胧。

  梦中才得君相见,故恐今归是梦中①。

  话说沈元鹤到京畿上广县做县尉,凡三岁;三岁之中,谢灏与其书信不断,二人情谊并未教那二百里的路程削减半分。元鹤一般只大节假时才得空回家探望,中间又会逢仲鸿加冠、鸾娘及笄,才多请下一天假来;也只有这些时候,谢灏才能与他相见,当窗絮语一回。当初他正对元鹤满腔热诚时候,忽然分别,不仅未能磨掉他的怜念之意,反而使那一束情丝把个心来缠绕得紧紧,愈发地丢舍不开了。

  第四年开春,元鹤调回朝中,进尚书省授户部员外郎。处理毕交接事务以后,他先回家与家人团聚,尤其与圭郎亲昵;又想着还在年里,明日便去谢家拜望:一来是拜谒二位大人,二来是去看看谢灏——他不久前才升了台院侍御史,应当是意气风发罢。

  他备了几份岁礼,到谢府拜见过谢公与曹郡君,他二老对他尤是欣赏,就多寒暄了几句;正好谢沃及其妻韩氏也在,又拜过一回。众人坐了一会,谢沃见父母还没有放元鹤走的意思,便道:“阿爷阿娘,十一郎不是还天天念叨着严真甚么时候来么,这就放他去瞧瞧我那不省心的弟弟罢。”谢公这才想起来,道:“也好;只是灏儿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千万别教他染给沈郎君了。”元鹤在一旁听了,不禁面露担忧之色,道:“我这便去看看他。晚生告退。”

  有一侍女引元鹤到谢灏房前,替他推开门扉,等他进去又细心阖上。元鹤转进卧房,却见谢灏正闭目颐神,身上覆着厚重的被子;他便坐在一侧的交椅上等着,并不去扰那人清梦。不知过了几多时候,谢灏才悠悠醒转过来,正要懒懒地把眼睛睁一睁,余光却瞥见一个人影,先是一惊,想怪罪下人怎么不防备,竟把闲杂人放进自己房里来了;又觉不对,这轮廓太熟悉,极像那沈元鹤的模样。他便转过头去,对上对面人含笑的眸子,又将那张脸孔看了个仔细,才怯怯问道:“严真?我不是做梦罢?”元鹤笑着摇头道:“不是;不信你便摸上一摸。”谢灏腾地便坐将起来,探出左手,执紧了他的手,喃喃道:“肉的。”引得元鹤忍俊不禁。他又大着胆子抬起右手去抚元鹤侧颊,极轻极轻地摩挲了好几下,教元鹤心里都热痒痒的起来才作罢,喜道:“原来真是真的严真。”元鹤温声道:“这作甚么假,自然是真的。”谢灏边起身穿衣,边道:“腊月里便做过几回梦,见你来团聚,梦得极真,醒来才知是朝露见日,无处可寻。”元鹤不免心中触动,道:“如今我做户部员外郎,同朝为官,尽是相聚之时。”

  又见谢灏起来只披了两件单薄衣裳,他蹙眉道:“本是想来瞻晤谢侍御史风姿,谁知你不爱惜身体:染了风寒便罢,这又不知多穿几件——虽然屋里有炭火,也勿要仗着年青作践。”说着便又给他披了一件厚袍子,谢灏自然听话,乖乖系上。元鹤埋怨道:“当初答应我不许害病,眼见三年都过来了,如何最后关头又这样起来?食言不是君子所为。”谢灏知他是嘴硬心软,只是担心自己才说这样的话,便道:“我也预料不得,一时着了凉,不巧被严真撞见,教严真为我忧心了;不过只是一点风寒,并不碍事的。”元鹤微叹一口气,道:“万不许再加重了。”谢灏笑道:“其实也快好了的。等全好了,我再去严真家里坐坐。”二人携手落座,久别重逢,腹中当然有说不尽的话儿,无待赘言。

  回头便到正月十五上元节,谢灏早早约了元鹤同游灯会;原来他还对嘉治二十年时邀元鹤赏灯未成之事耿耿于怀呢。历京的上元夜向来很是热闹,街巷之间尽是各式样的花灯,有的小巧如玉碗,有的精致如活物,远眺茫茫连成一片,恍若白昼;今年宫里更是制了一个极硕大的明月灯,悬于皇城高楼之上,其光彻照天街,足与夜月争辉。

  元鹤教弟妹各自与伙伴玩耍去了,自己则牵着圭郎,与谢灏缓步同行。圭郎看上一个金鱼灯,元鹤给他买了,他高兴地道过谢,便一直用小手去描那用朱笔画出来的片片鱼鳞。谢灏看了也是欣慰,又去瞧元鹤眉眼,正巧他也对望过来,只觉秋波含情,分外温柔,忽然起意,亦去买了一盏绘了山水图的六角宫灯,递了给他。元鹤先是意外,旋而接过,笑道:“多谢复清好意,这宫灯做得真是精巧。”见那人手执宫灯,垂首微笑之态,谢灏不知为何想起了少时学画时作的一幅仕女图;明明衣冠相貌无一处相类,更枉说男女不同,可是面上七分情态却颇是肖似,皆是含娇不语,无声胜有声——他猛地惊颤,暗道果然冤家,心里却似酸实甘。元鹤见他魂不守舍,忙唤道:“复清,复清,你想到甚么?”他自然羞赧不已,只道:“无事。不如我们往城外走,去城濠②那里放河灯罢。”还不待元鹤回应,圭郎先拍起手来道:“好!放河灯可好玩了!”元鹤便也笑道:“但凭复清安排。”

  来至城濠,早有许多百姓集聚在此。元鹤先教圭郎写了,问他写的甚么;圭郎答道是愿阿爷康健,他听了笑道好孩子。这会子谢灏也已写毕,元鹤问他,他却不说,反道:“严真你也写了,我才同你讲。”元鹤只好先写了,念给他听:“‘发三愿:一愿四海清平,二愿门庭光大,三愿亲朋安康。’复清这下可告知与我了罢?”谢灏心底烦躁,问道:“这三愿之中如何竟不曾提及于我……”元鹤纳闷道:“已涵在‘亲朋安康’里了呀。”他当然不好明问不单择他出来是不是不看重他,怕教对方觉得自己夺理;答元鹤问也半遮半掩,只说写的也是上愿明君治世、下愿父母长寿之类。

  三个人一齐到濠边将河灯放了,目送那三朵燃着香烛的莲花灯溯游而下。谢灏侧首去觑元鹤,见他面容庄静,不禁想道:若是他知晓自己还写了“愿沈郎君再解我意,心通灵犀”等语,恐做不到如此端闲罢。这时他忽地感到手背温热,原是元鹤挽了他的手,眼里映着流荡的波光,向他展笑:“明岁你我还要同游灯市,不知十一郎愿否?”


第23章 触情填词

  话说沈元鹤游逛京师灯会,满心畅快,主动约谢灏明岁再来;谢灏听闻此语,受宠若惊似的道:“严真亲邀,我无论如何也要前来的;哪里还用说甚么愿不愿的呢?”接着又低头一笑道:“若是你不邀我,我还正想过会子邀你呢。”元鹤也笑,正要说些甚么,却听身后有人唤他:“阿兄!原来你们也在这里。”他们回身去看,原是鸾娘与仲鸿两个,也是来放河灯的;一家人笑语一阵。元鹤见谢灏独自站在一边只是默默,不禁心生爱怜,便向弟妹道:“你们先带圭郎回城耍一会子,勿走失了;我与谢郎君再闲谈一会。”他两个应了,将圭郎牵走了。

  元鹤转头对谢灏道:“复清,我们再走走罢。”谢灏点头,与他并行,两人一时都无话。还是元鹤先道:“我想了想,方才放河灯时那三愿不曾提到你,实在是我不该:复清事我向来与旁人不同,你我情胜兄弟,诚不能将你忘了。”他顿了顿,又道:“况且你既那样问我,我想——你那边一定写了我的罢?”谢灏听了不免触动,却因着他心里本就发虚,于是口噤舌结,既不说是,亦不说不是。元鹤见他这般模样,愈发确认了,道:“既如此,我向复清赔礼;再作一小词①与你,乞谢郎君垂谅。”他驻足仰首望月,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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