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我知道错了,我把他还给你,”他目光落在楚颐脸上,有些悔痛地闭了闭眼,道,“你管管赵思文。” 岳兰舟有手有脚有银子,身边也带了不少护卫打手,若真不愿意,转头就走就是了,还非要半推半就,也不知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顾期年皱眉抽回自己的手道:“你们的事若解决好了,就赶紧走,好烦。” “你……你居然说我烦?”岳兰舟愤恨道。 赵思文目光款款地看着他,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对顾期年道:“阿年,方才我父亲派人传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期年看了楚颐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等房门合上,楚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无论感情如何,总要因一些外在原因起些波折,旁的也就罢了,楚家顾家之间注定太平不了,再加上只要是牵扯到阿衡,即便小事也会吵成大事。 他坐回桌前倒了杯酒自顾自喝了,脸色冷得如霜雪般。 岳兰舟垂手站在一旁,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楚颐脸上,忍不住道:“大美人,我看顾期年那脸色,该不是又闹什么别扭了吧?” 他咽了咽口水,八卦兮兮道:“我告诉你,三年前有个小倌得罪了顾期年,他千里迢迢跑邑城把人家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别看他平日一本正经,其实手段狠着呢,不像我,一向包容和善,大美人你不要只看外表啊。” 他话音里满是暗示,揉了揉泛红的鼻尖,几乎半贴半靠地凑到楚颐面前。 楚颐皱了皱眉,将杯子随手往桌上一放,道:“你不也是只看外表吗?” 岳兰舟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反正原本咱们是有缘的,都怪顾期年拉了赵思文害我,再说了,我长得也不比顾期年差太多吧!等我们熟悉了,你肯定会喜欢我的。” 他想到了什么,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子递了过去。 “对了,这个是别人从海上仙岛仙山求来的仙药,说是闻一口,能让人快活似神仙,我花了两千两银子呢,就当见面礼给你了。” 他撬墙角撬得起劲,楚颐根本懒得理他,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瓷瓶上,仿佛看傻子一般看向他。 仙药……真有他的。 岳兰舟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楚颐,见他始终不肯接,脸上笑意渐渐凝固,试探问:“不喜欢吗?” “从哪个神棍那里买的?”楚颐淡淡问。 “神棍?”岳兰舟失声道,万万没想到会遭受质疑,干脆拔掉瓷瓶上的塞子,递到他的鼻子前,“这个真的是从仙山来的,不信你闻闻,而且人家原本不卖,我求了很久呢。” 瓶子打开后,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入鼻端,那是种劣质香料的味道,闻久了甚至有种刺鼻的感觉。 楚颐皱了皱眉,冷声道:“拿走!” 喉间却瞬间干痒难忍,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 “哎哎,怎么了?很呛吗?” 岳兰舟的手下意识微微收回,想要伸手替他顺气,房门却骤然被人自外推开了。 “你在做什么?”顾期年冷冷道。 岳兰舟身体一颤,连忙后退一步与楚颐拉开距离。 顾期年目光落在楚颐身上,狠狠瞪了岳兰舟一眼,大步走上前,问:“怎么了?没事吧?” 楚颐摇了摇头,喉间却依旧难受,低声道:“若没事的话,不如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顾期年静默片刻,点头道:“也好。” 离开时,他们依旧乘马车沿原路返回总督府。 顾期年虽未再重复之前的话题,可脸色却依旧不高兴的样子,楚颐靠坐在马车内,一颗心始终难以安定,目光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忍不住又去拉他的手。 “还在生气啊?”楚颐轻笑道,“自司琴被你送走后,我身边和心里真的就只有你,今日遇到他纯属巧合,你这么好,我怎么还能看得上别人,别气了好不好?” 顾期年抿唇看着他,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迟疑道:“你没有骗我?” “若想骗你,我干脆随意扯个谎就是了,何必非要瞒着让你动气?那晚我有其他事去做,并未见陆文渊或司琴,你……” 楚颐正欲回答,却被顾期年打断。 “我不是说这个,”他静静道,“方才阿兄说,自司琴被我送走,你身边和心里只有我……” 他目光灼灼看着楚颐问:“是真的吗?” 司琴被送走时,楚颐才刚刚回京,那时候顾期年威逼胁迫,做了不少过分的事,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下那口气。 可他却未真正恨过顾期年,说喜欢可能有些夸张,可那时起,他的身边除了顾期年,的确再没有旁人。 楚颐道:“除了你,我没有对其他人再有过兴趣。” 顾期年垂眸笑了笑,清冷的气质都生动起来,伸手将他抱在怀里。 “那晚的事,真的不想告诉我吗?”顾期年轻声问。 楚颐身体被抱得紧紧的,整个人几乎被禁锢在他怀里,温热的呼吸徐徐喷在耳侧,心脏跳动声几乎都清晰可闻。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低声道:“不是不想说,阿衡算是楚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没必要事事瞒他,可你不是,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会害了你。” 顾期年没有说话,手臂微收将他抱得更紧。 来时街道虽满是积水,马车还堪堪可以通行,离开时,疏通治水开始进行,几乎所有街道的水瞬间漫至膝盖,多条路不得不暂时封闭。 据说蓄水池管道纵横交错,其中入口处管道坍塌,水位才始终下不去,现在暂时将入口封堵进行修缮,反而导致积水不断上涨。 仇云在车外道:“少主,原路已无法通行,属下绕路过去。” 楚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城中大小街道一片汪洋,入眼处几乎全部淹没。 他淡淡道:“此次来衡州,还真是各种不顺。” 马车在街上足足绕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找到一条正欲封闭的小路尚能通行,马车一路淌水回了总督府。 下了马车后,立刻有侍卫前来迎接,楚颐问:“二皇子和唐小将军他们回了吗?” 侍卫道:“还未回来,不过他们今日去审案,最早也要到后夜了,那时街道应该可以通过。” 顾期年看了楚颐一眼,道:“等街道能通过时派人去通知他们一声,中间就不要让他们白跑了。” 侍卫应了一声,连忙恭敬退下了。 廊下能通行后,下人们已贴心将楚颐的东西重新搬回了原来的房间,他身体疲累,回了房就直接瘫倒在床上。 顾期年轻声问:“很累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楚颐勉强睁开眼看他,喉间干哑已逐渐烧到心口,浑身仿佛有无数虫蚁爬过,焦躁难安。 他勉强道:“身体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顾期年走上前在床边坐下,伸手去碰他的额头,“我帮你叫大夫……” 温热的手轻轻贴上皮肤,有说不出的舒服,楚颐呼吸急促起来,伸手将他的手指抓住,声音干哑。 “别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04 00:19:58~2022-09-06 23:1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庄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云山的大宝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屋内碳火旺盛, 蒸腾的热气被紧闭的门窗格挡,整个内室都是暖意融融。 楚颐浑身热意难耐,随意翻了个身, 将身上厚厚的外氅扯开, 露出里面刺绣精美的玄衣锦袍。 他的目光落在顾期年脸上,勉强咽了咽口水,重又说了一遍:“你别走。” 顾期年的手被紧紧拉着,扣住手背的指尖微凉, 不停地微微轻颤, 他皱了皱眉问:“之前你病刚好, 却被我带出去,不会是吹了风, 高热再次反复了吧?” 他另一只手沿着光洁的额头滑至脸颊处,轻轻贴在楚颐的脸侧,明明触感依旧微凉,可鼻尖额头却一点点渗出细密的冷汗。 楚颐嗓子干痛, 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亲密的触碰让他心尖泛痒, 呼吸微微急促,却又闷得透不过气, 连头脑都开始晕沉沉。 此时是高热反复, 还是其他原因,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表弟……的那个瓶子有问题……” 楚颐艰难说完后,忍不住又低低咳了起来, 胸腔肺腑反复被烈火灼痛, 一种难捱的空虚感自心底升起, 每寸皮肤都在叫嚣着, 想要被亲吻,想要被满足,想要被紧紧抱在怀里。 顾期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声音迟疑道:“催情散?” 催情散? 怪不得他难受成这样,原来竟是催情散啊…… 还说什么闻一口快活似神仙,岳兰舟……真有他的! 等他好了,一定要让人将他挫骨扬灰! 顾期年坐在床侧,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修长的手指因常年习武留下一层薄薄的茧,细细摩挲着白皙的手腕,每一下都带着痒意,直到那片皮肤微微泛红,才将他捞坐起身,紧紧抱在怀里,轻吻上他的眉心。 “顾期年……”楚颐失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偏头躲开那轻飘飘的吻。 “很难受吗?”顾期年轻笑问。 清凌凌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勾着他的瘾,楚颐喉间忍不住一声轻吟,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死死拉着顾期年的手道:“你又不是没中过这种毒……别……火上浇油了。” 楚颐喘着气,干脆一把将他推开,勉强用手臂撑坐着,道,“难不难受……你应该最明白。” 顾期年忍不住低笑出声,目光一寸一寸在他身上流连,仿佛在欣赏他此时的无助:“阿兄这么难受,那……我帮你缓解缓解好不好?” 他的笑容恶劣,伸出指节轻轻刮了刮楚颐苍白的脸,手指向下轻抚上干裂的唇。 “你求求我,我帮你好不好?” 楚颐皱眉看着他,这辈子他都还没求过人,更何况是这种时候,顾期年明显就是因为遇到司琴一事还未消气,故意气他。 他一把将凑在唇上的手拍开,脸色阴沉。 看他真的生气了,顾期年不再逗他,轻声道:“好了别生气,我替你找绫罗过来解毒。” 说着将他的手拢在手心亲了亲,就要放开,楚颐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几乎陷入顾期年白皙的手背。 “舍不得我走,还是不想让绫罗来?”顾期年肆意打量着他,不错过他表情的每一丝变化,干脆伸手替他脱去搭在身上的厚厚外氅,在耳旁低声道,“要不然,我还是让仇云去请大夫吧。” 温热的呼吸徐徐喷在耳后,楚颐下意识颤栗一下,心底像是有只无形的爪子抓挠一般,被他勾得又痒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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