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撤到了他身旁。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烟火?” “有点像,不过这些是天地间自然演化出来的。” 那被点燃的东西渐渐开始发红发热,却好像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慕非鱼握住了承桑景的手腕,将他手中的蜡烛扔到了那堆奇形怪状的的东西上面,片刻之间火焰就有了燎原之势。 那些变得赤红的东西终于有了别的动静。 争先恐后的冲到了天上。 四周安静了一瞬。 承桑景不紧不慢地等着,慕非鱼朝天上看了一眼,轻咳了声,似是有几分不自在,“这种东西容瀛族的人一般很少用,我也是头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他原本是打算先试试的,只是试过之后剩下的就不太够了。 不过这点完以后就这反应,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承桑景也朝天上看了看,没有说话。 慕非鱼话音落完的同时,方才冲上天的东西也终于有了反应。 万千火色自天而落,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聚拢而来,颇有几分排山倒海的气势,汹涌又热烈。 慕非鱼抬手接了丝火光,递给了承桑景。 承桑景伸手接了过来,说是火光似乎不大妥当,那赤红色的光落在手上也没什么灼热的感觉,卖乖似的蹭了蹭他的指尖,随即又跳到了一旁,成了星色萤火。 周围的火色也早早就有了变化,银光微闪似是碎星坠落,争先空后的划过天际。 承桑景收回了手,水澈的眸子也沾染了些许星光亮意。 正打算看向慕非鱼,却忽而觉得耳边有什么在吵。 些许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毫不掩饰的宣扬着说话人的喜悦,“承桑景,要记得,现在你和我一起看了坠海流萤,以后你就是我的命。” 承桑景敛了敛眉,眸前突然成了一片赤色,耳边也成了杂乱的噪音。 一旁的慕非鱼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 承桑景抬眼看他,面上不显半点异色,也不顾耳边的嘈杂,“这个叫什么名字?” 慕非鱼似是没想到他会好奇这个,却还是回了他,“坠海流萤。” 落下的音似是和耳边的声音重叠,明明是不同的音色,却不显得违和。 好似过了许久,又好像只是片刻,那噪音就消失不见了。 还是先前的那道声音,只是多了几分虚弱和无奈消沉,掩不住爱意刻骨,“活下去,忘了我。” 周围终于恢复了安静。 承桑景微微扶额,却见慕非鱼正担忧的看着他,“你身体不舒服?” 被那些声音扰的纷乱的思绪,在看的慕非鱼的那一瞬突然安静了下来。 承桑景收回了手,压下了心中泛起的疑虑,轻摇了摇头,“没有。” 慕非鱼敛了敛眉,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他分了抹灵力探了探承桑景的脉络,“我送你回去。” 承桑景没有反驳,他现在也确实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外出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丞相府比往日还要安静几分。 慕非鱼直接将人送回了寝殿,“我去给你熬些药。” 他不太了解药理,平日里探脉只是探查的体内气息流动,至于熬药,也只是用承桑景平日里喝过的那些汤药的方子。 人却被承桑景拉住了,“不用,我困了,你待在这里就行。” 慕非鱼应了声,就见承桑景把披风接下来扔到了一旁,还准备去沐浴。 轻啧了声,慕非鱼直接拦腰将人抱住倒在了床上,“大人今天还是先歇歇吧。” 他边说边分出抹灵力帮人清洗了一遍。 承桑景眨了眨眼,见此也就没有执着,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就闭上了眼。 明明是该想一想今天晚上那道声音倒底是怎么回事的,只是脑子中莫名的昏沉,提不起半点力气。 怀中的人没多久就睡着了,慕非鱼垂头吻了下人的眼尾。 他对事情都有着兽类的直觉,也看的出来承桑景今天晚上不对劲,因为有心事的概率更大。 这个人不说,他也就没问。 原本依着他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决定。 只是在触及到那双水澈的眸子时,他忽而生不出要问的心思。 也不想在纠结什么。 不过他原本打算明天和承桑景说白清衍的事情的,如今这人有了别的事情要处理,他总不能往后再推几天。 先前因为承桑景的身体原因一直往后推了些日子,可是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件事都是早说清楚的好。 怀里的人不知梦到了什么,睡的有些不安稳,慕非鱼轻敛了敛眉,将人稍稍抱紧了几分。 第二日一早,承桑景醒来的时候,慕非鱼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承桑景也没有叫他,起身洗漱好以后就出了门。 歇了一晚上,头不似昨天那么昏沉,却也想不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 承桑景微微敛了敛眉,当年他从溯宇离开之后,就去了落风谷,中间也没去过别的地方。 在溯宇的时候他也没忘了什么事,刚到落风谷的时候倒是收了点伤,昏迷了些日子。 在那以后,昏迷最长的时间也不过是几天,应该不会忘了些什么。 所以他忘了谁,宁淮会不会见过? 不等承桑景去找宁淮问些什么,纪尘就拦住了他的路。 承桑景停下了脚步,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做什么?” “查到了些事情。” “要紧?” 纪尘面色复杂,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该怎么说。 承桑景收回了看着他的视线,“去书房吧。” 纪尘点头应了声。 承桑景就不紧不慢地去了书房。 他书房除了日常忙公务,还有用来打法时间的。 随意在琴前坐下,他弹指拨动了两下琴弦,“说吧,什么事?” “表少爷有封信给你。” 纪尘边说边将信递到了他面前。 承桑景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将信接了过来。 将信接过看了两眼,就扔到了一旁,安安静静地没说些什么。 纪尘欲言又止,为了防止送来的信有什么问题,在收到信的时候他就做过检查了,自然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他跟在承桑景身边的时间不短,却也不清楚承桑景到底喜欢什么人,如今连承桑景喜好男色都能接受了,却也没见谁真的能在他身边留的长久。 至于这个慕非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到承桑景的青睐,只是万事都以承桑景的心意为主。 就是不知道那封信里的内容,会不会对以后有什么影响。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承桑景用指尖动了动琴弦,悦耳的琴音从他手下溢出。 明明不显喜怒,却有几分沉闷,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门口突然传来了些异动,承桑景轻笑出声,只是没几分笑意,似是比叹声更静,石沉落水,涟漪消散以后,再无波澜。
第30章 执迷不悟 “你先出去吧,等他进来以后把门带上。” 纪尘顿了一瞬,随即应了声好。 慕非鱼进来之后,就见纪尘头也不抬的从他身边过去,然后将门也带上了。 轻敛了敛眉,却也没有在意,转而看向了承桑景,“在做什么?” 承桑景没去看他,而是将手边的信递了过去。 “这什么嘛?” 慕非鱼随手接过,看了两眼以后就变了脸色。 “谁给你的?” “也就是说,上面写的都是真的,你来这里,是为了取我的心脏给白清衍?” 慕非鱼应了声,事实如此,至于后来的事情,承桑景问的也不是那些。 比起那个,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承桑景的状态好像不对。 承桑景像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不管他再怎么忽视,也能想到慕非鱼来这里是有目的地,只是他一直没去问,也刻意的不去想。 本就该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清楚的。 明明慕非鱼还没做些什么,他却还是无端介意。 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墨色情绪争先恐后的席卷了理智,疯狂的叫嚣着。 倒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又有几个琴音零零散散的响了起来。 承桑景垂眸看着琴,水澈的眸子思绪翻滚,险些被郁色遮掩,先前被压制住的晦暗阴河如今已经有了几分冲破禁制的趋势。 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既然慕非鱼已经改了决定,他不该介意的。 可他如今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像根刺卡在了哪里,他拔不下去,留着的话又令人介意。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毛病了,不断蔓延的情绪没有收敛的趋势。 些许翻滚的念头占据了上风,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那是什么感受。 几声琴音响起,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只是徒劳无功。 慕非鱼抓住了人的手,弹琴的人那白净的指尖早已被琴弦划出了些伤口,殷红的血慢慢渗出,聚成了水珠,他难得沉了些声音,“承桑景。” 已经有了几分失神的人抬眼看他。 水澈的眸子难得失了平静,见是他以后收敛了几分,却不算是完全恢复。 承桑景眨了眨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慕非鱼将人搂在了怀里,“承桑景,我会解决的,相信我。” 他说完吻了下承桑景的眼尾。 指尖轻动,一条白色的丝带将承桑景的眼遮住了。 承桑景没有摘,只是抓住了慕非鱼的指尖。 慕非鱼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大人可千万得记得我。” 容瀛族的首领,死后也可以复生,只是再生之后会忘掉许多事情。 他不知道,等再次回来之后会不会记得承桑景,只是他是为这个人死的,该是记得的。 他也不喜欢这个开端,平白让人生厌。 其实早先就有这个打算,只要这个人没打算不要他,他就会用尽办法,让这个人满意。 遮住视线的绸缎掉落时,抱着他的人也没了踪迹。 承桑景抬手将绸缎接到了手里,渐渐回笼的理智压不住脑海里忽而升起的疼痛。 止不住的轻咳让他忽而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纪尘在外面等了半天,却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犹豫了片刻才敲了敲门,却没等到应声。 他敛了敛眉,往日无论能进不能进,承桑景都是会应一声的。 一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推门进了去。 只见血迹蔓延,他要找的人正躺在血泊之中。 一直过了几日,承桑景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宁淮给人探了探脉,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又瞥了一眼昏迷的人,随即又仔细的探了探承桑景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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