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昀柒也提前在那消息的纸上下了药。 那药毒性不大,只是他的体质差些,所以同样碰了那张纸的纪尘没有半点事,他却得静养一阵子。 而蓝昀柒想着下毒,也无关仇恨算计,这人想用这种方法让他学会听话。 是不是,过于幼稚了些? 蓝昀柒沉吟了声,似是在思索着些什么,“还没来得及。” 承桑景慢悠悠的绕了过去,“那就抬回去,下完毒再送回来,天色不早了,慢走不送。” 蓝昀柒抬手挡住了人的去路,“承桑景,我们之间没有别的话能说吗?” “没有。” “好歹也认识了那么多年,大人待人这个态度,当真合适?” 承桑景似是真的反思了一瞬,“合适。” 蓝昀柒轻咳了声,“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里自讨没趣?” 承桑景只是看着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一旁就有道声音自顾自的接了过去,“知道了还不赶紧离开?” 蓝昀柒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稍稍眯了眯眼,随即扯唇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又是一个自讨没趣的。” 莫钦诚将自己的斗篷扔到了一旁,一手按到自己的脖子上活动了一下筋骨,“蓝昀柒,我以为几年不见,你会有些长进。” “莽夫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我手下缺长工,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可以破格让你做两天。” 莫钦诚嗤笑了声,“那除了一张厉害的嘴之外,一无是处的你是不是该去斗兽场待两天,学一学做人?” 承桑景径直走到了长廊下面,没有立即离开,拢了拢自己的披风,看的热闹。 纪尘张罗着给人安排好了座椅和取暖的炉子以后就退下了。 承桑景就坐下慢悠悠的看着。 你一言我一语吵的热闹的两个人,忽而不知道哪一句说得不如对方的意了,就直接打起来了。 宁淮过来的时候顿了片刻。 只是两个人打的热闹没有注意他。 被打坏的箱子被踢到了一旁,散落的金银珠宝沾染了化开的雪水,又映了些月光。 倒是不错的闹剧一场。 宁淮看了看地上被踩成粉末的珍珠,随后才扯过承桑景的手探了探脉,“回。” 承桑景轻叹了声,“可惜了,正精彩呢。” 宁淮却没看出来他有可惜的意思,起身离开的人连头都没回。 等承桑景将药喝了以后,宁淮就直接离开了。 入了冬以后,承桑景沐浴用的就换成了热水。 房间里的保暖措施做的不错,他洗完以后就没有再穿得那么繁琐。 房门没人动过,房内却进了个不速之客。 承桑景也不觉得意外,“蓝昀柒回去了?” 莫钦诚嗤笑了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那个容瀛族的人去哪儿了,不在这里陪你?” “我怎么不记得,你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 莫钦诚敛了敛眉,没有应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添了杯茶,“你何时学的射箭?” “莫钦诚,你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以后用血的时候不用我来了?” 承桑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放好以后派人送过来也可以。” 事先取出的血是没有直接咬出的血效果好,凑合一下也能说的过去。 莫钦诚瞪了他一眼,直接起身离开了。 承桑景慢悠悠的收回视线,也不打算拦着。 容瀛族的血是可以解百毒,只是于他无用,量过大的时候,还可能成为致命的毒。 其实他也不是非莫钦诚的血不可,现在再找别人的话,难免要多欠个人情,怎么算都不划算。 眼见着夜色过半,他也就没再琢磨些什么,直接睡了。 第二日一早就醒了。 皇宫中混入了别的势力,是君夜霖的麻烦事,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幸事,所以还是该上些心。 这一忙就又忙过去了一个月。 混入宫中的势力也探查清楚了。 是先前谋划造反的那个先皇之子的残余势力。 算是人家的家务事,承桑景也就没有再管,后续就直接交给君夜霖处理了。 朝中没有要着急处理的事情,他也就得了几日清闲。 京中渐渐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息,丞相府却一切如旧。 承桑景似是不觉得有什么,纪尘也就不好安排。 今年也是依照往年承桑景的习惯,新岁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郁时倚着门框,瞥了一眼坐在书桌前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的人,敲了敲门,“哥,你好歹得出去转转吧?” “郁落还没回来?不然我让纪尘带你出去转转?” 郁时扯了个凳子坐到了承桑景对面,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 “灯节。” “所以呢?” 承桑景抬眼看他,“什么所以呢?” “一年才一次,你就不能出趟门?” 承桑景刚准备拒绝,忽而想起往年灯节的时候,郁时几乎都没在京城,便临时改了主意,“那就出去看看吧。” 郁时这才弯了弯眼。 他早就把其他的安排好了,就等承桑景答应了。 等到出门的时候,外出忙事情的郁落还是没有回来,只是碰上了刚好要出门的轩辕桓羽,郁时就把他也叫上了。 本着人多热闹的原则,他又将宁淮也拉上了。 承桑景沉默了一瞬,还是觉得稀奇,就他师叔那个性子,他不想做的事情,真的能有人改了主意? 郁时似是不想谈论这个问题,“走了走了,再晚点人家就要散场了。” 宁淮淡淡的看了承桑景一眼,没说什么。 只可惜郁时找他的时候说的话太长了,所以知道承桑景好奇,他也没有说的打算。 郁时也绝对不会告诉承桑景,他之所以能把宁淮叫上,是因为他给宁淮分析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承桑景仍然有可能病发倒在路上。 咳,没人在意那可能性低的可怜就是了。 街上人来人往,承桑景并不打算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郁时也不勉强,承桑景肯出来已经不容易了,他也不准备让承桑景跟着他乱跑。 将人送到承桑景自己名下的茶楼以后他就离开了。 轩辕桓羽也说要自己去看看。 宁淮就和承桑景一起待在了茶楼。 那茶楼的二楼本就给他留着间雅间,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承桑景立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往下看了看。 外面各个小摊上的花灯密密麻麻,连成了一条耀眼的火龙,延绵不绝。 即使他们待在二楼,也依旧能感受到下面的热闹。 郁时还没有走远,寻了个摊子猜起了灯谜。 片刻的功夫就收获良多。 承桑景轻啧了声,他怎么不知道,郁时对花灯感兴趣? 紧接着就见那人面无表情的把花灯送给了周边的姑娘,引得一片呼声。 留了一只要精致许多的退出了人群。 跑到了不远处的一位小姐旁边。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他倒是认识那是谁家的姑娘。 不等他好奇些什么,耳边就传来了郁落的声音。 “那个傻子。” 承桑景侧头看他,“郁时对那位小姐有意思?” 郁落稍稍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面色复杂。 承桑景也没再追问,又朝郁时看了过去,终于知道郁落为什么要那样说了。 只见郁时不知和人正儿八经的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将花灯递到了人家手里,然后收了钱就揣到自己兜里了。 承桑景沉默了一瞬,只觉得世界安静了许久,“我克扣他的钱了?” 那边的人似是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朝这边看了过来,见是他们以后还弯了弯眼,扬出了抹笑意,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了招手。
第29章 坠海流萤 郁落眼疾手快的关上了窗。 承桑景轻咳了声,去了其他地方。 宁淮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等承桑景坐到他对面以后才抬了抬头,随即又自己下自己的棋去了。 郁落打了声招呼以后就离开去找郁时了。 承桑景也不打算做其他的,慢悠悠的看着棋盘。 他有时会和别人对弈,也知道宁淮是下棋的一把好手。 只是宁淮向来是他自己和自己下棋。 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有只温热的手覆在了他的眼上,遮住了他的视线,后背也碰到了温暖的胸膛。 承桑景眨了眨眼,“慕非鱼。” 身后的人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偏头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沉声笑了笑,“我们是不是许久未见了?” 悦耳的嗓音带着些显而易见的缱倦柔意。 承桑景将人的手从眼前拿开,“不是几天前才见过?” 他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看着周围的景象,应当还在京城。 慕非鱼依旧抱着人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是吗,明明已经许久了,大人今晚有什么安排没有?” 承桑景偏头看了看他,“我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 慕非鱼眨了眨眼,“大人怎么会这样想?” “你觉得你将我带出来,又什么都等我来想,合适?” “我给那谁留消息了,明天会送大人回去。” 承桑景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打量了他两眼,“你应该记得宁淮的名字吧。” 慕非鱼也诚实,“记得。” 记得是记得,不想提就是不想提。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总觉得慕非鱼对宁淮有莫名的敌意。 慕非鱼稍稍眯了眯眼,像是知道了承桑景在想什么,轻笑出声,“我平等的不喜欢大人身边的每一个人,和他是谁并没有什么关系,当然,他们也不喜欢我,不过没有大人的允许,我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他似是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颇有几份理不直气也壮的意味。. 承桑景却接受良好,好似只是一时好奇,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 慕非鱼有一瞬间的诧异,却没有细想,有更要紧的事情占据了他的思绪。 脑袋顶上的耳朵不自觉的抖了抖,他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印记,灵力消失的瞬间,周围也聚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屏障。 屏障中的精致也渐渐变了模样,出现了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慕非鱼打了个响指,指尖就窜出一缕火花。 他用那缕火花点燃了支蜡烛,然后将蜡烛递给了承桑景,“大人对花灯没什么兴趣,来试试这个?” 承桑景将那支普通的蜡烛接了过来,打量了两眼。 慕非鱼已经走到他面前不远处,用指尖的火丝点燃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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