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煦一只手牵着元羡,另一只手里提着刚从街头买回来的热气腾腾的热粥和包子,所以这会儿,并不想站在这里跟高林泉说废话,只道,“高大人还是先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吧,我和夫人得回屋用早膳了。” 话音一落,萧庭煦就拉着元羡往外走。 “萧庭煦!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诡计!”高林泉气得大叫。 被突然吓到的元羡浑身一颤,在跨出大门的时候差点绊一脚。 萧庭煦紧紧拉住他的手,见他一脸的惊魂未定,担忧地问,“没事吧?” 站稳脚之后的元羡拍拍胸口,立刻摇头,小声道,“我没事。” 回到清荷轩,元羡把手从萧庭煦手里抽出来,问,“高林泉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萧庭煦将食盒放到桌上,没有多加掩饰,承认了,“多半是。” 元羡猜到大概就是因为萧庭煦,所以高林泉才对他那个态度,又说了那些让他难堪的话。 这么想着,心情有些不好。 虽然之前也因为自己不受宠而遭人白眼,但是这一次却纯粹是殃及池鱼,元羡在桌子边坐下,面色不悦。 “怎么了?”萧庭煦将食盒里的热粥和包子端出来,递筷子给他。 “我们就看他们狗咬狗吧,别掺和了。” 萧庭煦见他不接筷子,将筷子放在桌上,如实道,“你的信已经在路上了,陛下是一定会派人过来。所以,这次的事情,是牵扯不到高林泉身上的。” 元羡沉思片刻,目光落在面前盛有香菇青菜粥的碗里,“你说这次刺杀是太子安排的,目的是为了对付高林泉是不是?” “嗯。” “这次的事情牵扯不到高林泉身上,那么,太子肯定会再有安排,反正他是逃不掉。”元羡知道太子性情高傲,这次若是失手,下次定然会再下狠手。 而且,不成功不罢休。 这番话钻入萧庭煦的耳朵里,不禁让他露出笑容,“我原本以为,凡事你会选择退让。这些话说来,让我感到意外。” 元羡露出一副“你别小看我”的表情,拿上勺子开始吃粥,“被人平白无故那样说,我心里气得很。” “不过,往后遇到的事情,或许比现在难得多。”萧庭煦提前给他敲响警钟,“你自己要学会如果应对。” 元羡不想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自己在他手里就是个傀儡,干嘛要学着长那么多心眼子? 刚才他在面对那么多人时,是退缩了。 现在想来,真是不该。 “我待会儿想出去逛逛。”元羡咬下一口大肉包子,含糊不清地对萧庭煦说道。 “好,我陪你去。” “你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 “你想独自一人?” 若是萧庭煦在身侧,元羡觉得难免惹人注意,不如自己一个人在城中走走,有何不可呢? 于是他点点头,“我想自己走走。” 萧庭煦面上露出一丝不悦,左思右想,还是点了头,到时候得派两个护卫紧紧地跟着。 贺州城里,现在哪方人马都有,虽然他们不至于对元羡造成伤害,但是由于萧庭煦的缘由,难免不会对元羡做些什么。 “那我午膳前回来。”这些天都呆在萧庭煦身边,好不容易能出去喘口气,元羡有点儿小开心。 “嗯。” “你待会儿去做什么?” “有事情要办。” 一句简短的回答,却没说具体做什么,看来是不想答。 元羡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所以并没有追问。 他继续用膳,不多久后,便说吃好了。 萧庭煦见他起身,叮嘱道,“人生地不熟的,你小心点儿。” “嗯,知道。”元羡也没有想走多远,就是在城里逛逛而已,又能有什么事儿呢? 这么想着,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邀月楼外去。 前脚才一踏出邀月楼,后脚便有两个护卫接到萧庭煦的命令,从邀月楼一侧跟了出来。 城中大街上,这会儿的人不少。 元羡左右瞧瞧,这里看起来似乎跟京都又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他仔细想了想,这里的人看起来似乎开心些,脸上都挂着笑。 元羡寻着热闹声往前走,路过一个卖糖人的摊位边时,驻足停下了。 因为他忽然瞥见,有一只用糖画成的小兔子,看起来栩栩如生,很是可爱。 卖糖人的老人家抬起头,笑眯眯地问,“公子,买糖人吗?要个什么样式的?” 元羡不假思索地指着那只兔子形状的,高兴地说,“老伯,帮我画一只兔子吧。” “好。”老人家连连点头,紧接着,动手开始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小兔子形状的糖人很快画好。 元羡付了钱,开心地接过糖人。 他没有将糖人立刻放进嘴里,而是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左看右看,这兔子跟傅晟给他的那只,看起来又完全不一样。 哎,算了。 元羡挥散开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眼下游玩才是最要紧的。 再怎么说,见到傅晟,应该都是半年后的事情。 重新恢复愉悦心情的元羡,将糖人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滋滋的。 果然人们都说,吃甜食会让人开心。这话果然没错。 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到了一座拱桥处,拱桥下的人熙熙攘攘,看起来那里有什么热闹的东西。 元羡站在桥上,踮着脚往下看。 可是人实在太多,站在桥上看不真切。 他来了兴趣,正想往桥下去时,一抬头,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蒋月悟。
第19章 幻术表演 蒋月悟依旧一身青色长袍,由于气质清尘脱俗,仅仅是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元羡前行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想起他十有八九是太子的人,该是离远点儿才行。 但这迎面而去,很难装作视而不见啊。 而且,他们彼此的视线,这是撞上了。 蒋月悟在见到元羡时,脸上并没有丝毫意外,于是径直往他这边走了过来,到跟前时,作揖行礼,“七殿下。” “又……又见面了,蒋侍郎。”元羡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却掩不住脸上的尴尬之色。 “殿下似乎晚了几日到贺州?” “是……”想着怎么逃离这儿的元羡,眼睛四处打量,“路上有事儿耽搁了。” 见元羡四处打量,似乎是在找什么,蒋月悟多嘴一问,“殿下跟萧将军走散了?” “啊?”这么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元羡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猜到蒋月悟大概是看到他一个人,所以才这么问的,于是回答道,“没有,我一个人出来的,他有事情要忙。” “这样啊。” “嗯。”元羡点点头。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吗?” “没去哪儿,就四处逛逛。”元羡好奇的目光落在桥下人多的地方,“蒋侍郎去哪儿?这会儿有公务处理?” “眼下并无要紧事。”蒋月悟看见元羡手里拿着的糖人,问,“听何刺史说,昨天晚上,殿下和萧将军在进城时遇刺了?” 元羡听他提到刺杀的事情,一下子来了兴趣。 如果按照萧庭煦说的,这次刺杀是太子安排的,那么,蒋月悟是太子的人的话,他一定是知情者。 保不齐这次刺杀,他也从中参与了。 “何刺史?”元羡皱眉,“何刺史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何刺史不是一大早在邀月楼吗? 他们什么时候碰面了? 还是,现在蒋月悟这是说漏嘴了? “回殿下的话,微臣借住在刺史府,今日晨起后,听何刺史提到,这才得知此事。” 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元羡很难断定他是在说谎。 而且,看他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也很难想象他会加入朝廷中的党派纷争,跟他们那些人沆瀣一气。 “哦。”元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那些行刺的人,已经当场被杀了。可惜,没留活口。不然的话,便能得知背后主谋之人是谁。” “何刺史一早去了邀月楼,说是去找昨晚行刺之人的主谋。” 既然说到这里,元羡直言道,“我与萧将军住在邀月楼,早上却见何刺史去找了高林泉高大人,不知何刺史是什么意思。” “这个……微臣也不知。”蒋月悟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元羡琢磨不透他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知,还是觉得这个计划胜券在握? 冥思苦想之际,元羡咬下一块糖人,麦芽糖的甜味蔓延整个口腔,他的目光再次被桥下的热闹吸引过去。 “殿下要去看看吗?”蒋月悟见他似乎有兴趣。 元羡看看他,又看看桥下,问,“你知道那儿在干什么?” “巫国的使臣此番前来,巫国的几个杂耍师也随行一同前来,那儿正是杂耍师们在表演。”蒋月悟解释道。 “似乎很是新奇,我没有见过。”说着,他兴冲冲地往桥下走。 蒋月悟迟疑片刻,也跟着元羡下去了。 桥下人很多,而且人声鼎沸,时不时响起一阵掌声,在场的人似乎很满意他们的表演。 元羡手里举着糖人,费劲地往前面挤。 蒋月悟怕元羡出什么意外,而且也没见他带随从出门,于是不得不跟着他埋头往前挤。 好不容易挤进一层又一层的人群,元羡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喘着气,睁大眼睛看这些身着奇装异服的人表演。 只见一红发女子手中拿着一个黑色布袋子,示意大家看了过后,元羡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正在疑惑时,红发女子转身,另有一身材高大,且异于常人的男子,一把把红发女子托起,让她坐在自己肩头。 紧接着,红发女子伸手去摘树上的花,摘了好几朵放进布袋子里,随后,将袋子绑好。 元羡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黑色布袋子却逐渐鼓了起来,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似的。 红发女子莞尔一笑,伸出芊芊玉指,指了指布袋子,示意大家看好。 刹那间,一大群色彩斑斓的蝴蝶从黑色布袋子中飞出,挥舞着翅膀飞向天空。 场面震撼至极! “哇!好厉害!”元羡忍不住赞叹一声。 如雷贯耳的掌声响起,在场的人全都被红发女子的表演所折服。 被震撼到睁大眼睛的元羡将糖人咬在嘴里,赶紧空出手来鼓掌。 头一次见到如此惊奇的表演,实在是感到非常新鲜与好奇。 蒋月悟则是站在一旁,反应平平。 “你难道不觉得新奇?”元羡停止鼓掌,重新将糖人拿在手上,偏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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