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干坐着似乎没用,无可奈何的萧庭煦只能起身,犹豫了一下后,动作轻缓地抬脚出去了。 听见关门声,元羡这才睁开眼睛。闻着饭菜的香气,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咕噜地叫了。 虽然他是在生萧庭煦的气,但是,还没有气到要绝食的地步。 元羡伸长脖子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发现门外确实没有动静之后,这才放心地掀开被子下床,一步一步挪去了桌子边。 窗外的雨声大了些,元羡却觉得心口处不知怎么的,感觉有些闷闷的。 由于嘴唇上有伤口,所以这顿饭吃得也不顺利。同时,腰上的摔伤,似乎在随着他腰部一块用力,而隐隐作痛。 元羡吃了大半碗饭,不得不放下了筷子,转头去床上趴着。 听着雨声,昏昏沉沉之间,元羡是彻底睡着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萧庭煦推门进来。瞧见饭菜动过,扭头去看床上的人,发现睡得很是香甜,这才放心地端着碗筷出去。 —— 在驿馆修养的这些天,一直在下雨。 终于启程的那天,天空居然放晴了。 元羡在上马车之前,发现萧庭煦已经上了马。 看来,他是不想跟他坐在马车里。 这些天,他没有再跟萧庭煦讲过话。因为,萧庭煦也没有主动跟他讲话。 在去往贺州的一路上,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交流。 连一点点的眼神交流也没有。 到达贺州城中,已经过了申时,天刚擦黑,街道上却依旧热闹。 元羡坐在马车里,右手轻轻捶着腰。 腰上的伤并没有好全,所以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腰背一块,十分酸痛。 街道上人声鼎沸,元羡忍不住掀开小窗上的帘子,伸出脑袋往外看。 或许是他们一行人看起来十分惹人注目,街道两旁的人,也在忍不住打量他们。 元羡被盯得不好意思,打算放下帘子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街道旁的屋顶上,似乎有人在伏着身子走动。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元羡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屋顶上呢? 可是定睛一看,那些人不是穿着夜行衣吗? 腰后别着长刀,难道是杀手? 杀谁的? 这么想着,元羡左瞧瞧右看看,街道上并无很明显的目标,并且,也没发现他们在盯着谁啊。 仔细想来,似乎不对。 杀手好像是在跟着他们走! 想到这里,元羡正想叫萧庭煦小心。 结果,十几名黑衣人手中持刀,在顷刻间飞身而下,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
第15章 遇刺 萧庭煦反应迅速,立刻抽刀而出。 十几名护卫同样反应迅速,立即抽刀,二话不说便开始与那些黑衣人们混战在一起。 元羡吓得整个人缩回马车里,大气也不敢出。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是在大街上遇到刺杀了吗? 什么人要杀他们? 难怪萧庭煦带了十几名护卫,看来不无道理啊,确实有人要杀他。 一时之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尖叫声四起。 坐在马车里的元羡听着外头刺耳的刀剑声,几乎是吓得不敢动。 他没有理由冲出去,因为萧庭煦武艺高强,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能刺杀成功。 而且,他身边有十几名护卫。护卫皆是将军府里的护卫,想来也是无须担心有人伤亡。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马车里静静地装乌龟。 被吓得心惊肉跳的元羡,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 一个面蒙黑布,手中持刀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元羡吓得愣住,刹那间,脑子像是短路了似的,连大声呼救都忘了。 眼看那个男人正要举刀刺过来,突然一把长刀飞来,刺穿了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元羡面前。 终于反应过来的元羡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吓得尖叫了一声。 刺鼻的鲜血气味瞬间蔓延至马车内,元羡大惊失色,伸出脚跨过黑衣人的尸体,掀开帘子就往外冲。 结果,却是不小心被尸体绊了一下,眼看即将失去平衡要摔下马车时,刹那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啊!” 元羡的鼻子撞在对方的胸口,疼得他叫出声来。 捂着鼻子抬头一看,不是萧庭煦又能是谁? “没事吧?”萧庭煦把他松开,上下打量了一番。 元羡站稳后,摇头,一脸的惊魂未定。 紧接着,他注意到满地尸身,发现倒在地上的全是黑衣人,将军府的护卫们毫发无伤,他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将军府的护卫,确实挺厉害的。对付这些人,完全不在话下。 “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元羡问。 萧庭煦牵住元羡汗湿的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正疑惑萧庭煦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元羡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循声望去,发现有一队人马正行色匆匆地赶来。 元羡仔细打量着他们,发现那些人在离着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下了马,随后,便神色紧张地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不过看穿着打扮,是有官职的。 “哎哟!哎哟!”老者见满地尸身,惊叫连连。赶忙走到他们面前,向他们分别行了礼,“萧将军和七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萧庭煦显然不待见对方,冷笑一声道,“何刺史真是来得好及时啊!” “萧将军此话何意?下官惶恐!”何刺史低着头,一脸慌张。 元羡也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萧庭煦,没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人这个态度。 何刺史不过是晚来一步,何故于这样阴阳怪气的? 萧庭煦扫视过一眼满地尸身,“这十余人等,想来是在我和七殿下进城之前,便蛰伏在此。既如此,定不是临时起意。难道何刺史最近在城中,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闻听此言,何刺史赶紧赔笑,“这些刺客,估摸着是同萧将军一起进城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萧将军和七殿下一进城,便遭遇了刺杀呢?是吧?” “呵!”萧庭煦冷笑一声,摇头叹道,“这话说不通啊。” “呃……这……”何刺史有些尴尬,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尸体,“萧将军,此事待下官详查。” 萧庭煦显然不想跟此人交谈太久,不耐烦地摆手道,“何刺史既是这样说,那就劳烦帮忙查查。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何刺史一脸恭敬,连连答应,“是!下官定然严查到底!” “那就等何刺史的好消息了。”说着,萧庭煦牵着元羡,抬脚往前走。 何刺史赶紧跟上来,“萧将军若是不嫌弃,可到下官府上小住几日。” “不了。”萧庭煦并不给何刺史面子,“七殿下说,想尝尝邀月楼的烧鸭。此时正是晚膳时候,我们正要过去。怎么?何刺史也想一起?” “不了不了!”闻听此言,何刺史连连摆手,“那就不打扰萧将军和七殿下用晚膳了,等查到这些人的身份,下官再去叨扰。”说着,他便招呼身后一群人折返。 见他们已经离开,元羡将手抽回来。 萧庭煦偏过头看他,没有再伸出手去牵他。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元羡问。 “嗯。”萧庭煦双手背在身后,带着他慢悠悠往前走,“何刺史是太子的人,所以此次刺杀,十有八九,是太子安排的。” “太子?”元羡疑惑,“为什么是太子?只因为刺杀发生在贺州,且因贺州刺史是太子的人,你就断定是太子所为?” 街道上十分安静,元羡听到萧庭煦轻笑了一身,紧接着,便听见他道,“我们一路上过来,树林中或是驿馆里,哪个地方不比贺州城中适合行刺?为何我们一入城,就遇到了刺杀?这不就恰好说明,刺客是贺州城里的,而不是从京都一路跟过来的。” “若果真如此,何刺史的嫌疑极大,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察觉?”元羡皱眉问道。 萧庭煦淡淡摇头,“你可知贺州城中,还有哪些官员?” 元羡想了想,“礼部侍郎在此。”之前听他提过一嘴。 萧庭煦微微颔首,“除他之外,还有节度使高林泉,他是三皇子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何刺史会撇清关系,把嫌疑全都推到高林泉身上?”元羡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偏偏为什么要选择刺杀他们呢?
第16章 写信 “且高林泉之所以这些时日待在贺州城里,是因为太子向陛下推荐高林泉,来贺州迎接外国使臣。”萧庭煦解释道。 元羡越听越糊涂,不解地问,“可是,他们之间明争暗斗,为什么要刺杀我们呢?我与他们无冤无仇。” “我与高林泉之间有过节。”萧庭煦犹豫片刻,随后不紧不慢地答道,“所以,他们这次行刺,应该主要是冲我来的。” 听他这么说,无语的元羡瞥他一眼,“所以我只能自认倒霉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凶险万分的情况。” 听着元羡话里的不满,萧庭煦的眸中有些许异样。 过了好一会儿后,都没有再接话。 发现他不做声,元羡偷偷瞄他一眼,瞧着他面色如常,这才岔开话题问,“那此事,你打算如何应对?” 神色平淡的萧庭煦,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却并不在此时多说,只道,“先去邀月楼再说。” 既然如此,元羡不再刨根究底,收起来了好奇心,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贺州紧邻京都,所以街道上的景致和京都相比较起来,大差不差。 街道两旁悬挂的彩灯,小摊上售卖的绸缎布匹,特色小吃,还要各色玲珑精致的小玩意儿,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萧庭煦的目光落在元羡的侧脸,发现他眨着好奇的眼睛在四处张望后,冰冷的眼底柔软了几分。 迎面吹来阵阵微风,风中已经带了些丝丝暖意。 元羡眯了眯眼睛,觉得此时此刻,竟然是有 点儿惬意。 如果,没有发生刚才刺杀那一遭的话。 邀月楼很快便到了,一路走来,街道上的人都因为刚才那一场打斗而四散离开。 眼下却只有邀月楼,依然热闹非凡。 元羡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看来,这里是一座热闹又气派的酒楼。 “进去吧。”萧庭煦抬脚往里走。 元羡“嗯”了一声,不再东张西望,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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