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起身背对他,冷冷开口道:“人我自然会放。” “那我就先再这……” “你想离开,妄想。” 风尘相抬手揉了揉酸涨的太阳穴,心力交卒的感觉瞬间觉得尤为清晰,他不气反笑,“薛宫主难不成还想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薛鹤不以为然,“那也未尝不可。” “薛宫主真会说笑,我们两人都是男子,你见自古哪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道理,之前的话也是我随口一说,你无需放心上。” 薛鹤油盐不进,“以前没有,以后不就有了。” 风尘相愣住。 “阿鹤你……” “你欺骗本宫的事,休想就这么翻篇。” 风尘相想了想,平静道:“那阿鹤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时间仿佛静止几秒,薛鹤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低沉干哑着问:“你……你就恨不得跟本宫划清界限?” “这样难道不好吗?”风尘相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我们桥归桥,路归路,阿鹤也免了再因为我的出现而苦恼,何乐而不为。” 薛鹤表情逐渐僵硬,“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知道阿鹤心软,嘴也硬。”他那双无论何时都泛滥着深情,令人悸动的眼睛柔情似水,笑如皎月倚上前,柔柔软软地靠在他胸口,“阿鹤有这能耐,倒不如好好疼疼我。” “风尘相你……” 风尘相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唇,“在我来之前,阿鹤难道就没想过。”他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嘴角噙着笑意,圆润的指腹似有似无地抚过他冰冷的唇瓣。 “或者说,我应该称阿鹤一声夫君。” 薛逢的心像被一股巨大力量攥紧,脸上表情慢慢消失,凝视着他俊雅的脸,眼底神情逐渐变得缱绻。 “阿鹤之前不是说,我们已经两清了。” 薛鹤冷嗤,“两清?敢撩还敢跑,信不信我打断你腿。” 风尘相背脊一哆嗦,低头看了看自己残腿,薛鹤顺着他视线看去脸色一沉,敛眸将人直接扛在肩上往床方向走去。 风尘相:“……” “薛宫主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我都没还点准备,怕是会给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一个下面的,需要准备什么?” 薛鹤将人径直放床上,开始脱起自己衣服,风尘相连连支起胳膊,身体看似不着痕迹地往墙角缩了缩。 “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我觉得关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还有待商榷。” 薛鹤冷眉微蹙,将磨叽的人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商量什么,再敢骗我,我就让你上下两难。” “……” 帷幔缓缓落下。 他张嘴要说的话,让男人接下去的动作堵在喉咙。 “让他离你远点。” 耳畔是男人温热气息,风尘相呼吸一紧,半阖的星眸染上点点细碎笑意。 他知道这男人说的是薛逢。 “还真霸道。”他喉结滑动着,不自觉用手环上男人后背。 薛鹤微微起身认真看着他眼睛,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还能清晰看见映在对方眼眸里的自己,那闪烁着狂热光芒的眸底。男人忽然伏在他颈间,腰间不由跟着收紧的双手,发泄着他霸道的占有欲。 风尘相身体微微一颤,嘴角溢出一声轻嗔。 薛鹤低低一笑,“嘴上说不爱我,身体又这么诚实。” 风尘相干笑两声,风轻云淡地回道:“我对好看的人,都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阿鹤这样漂亮的。” 他勾住男人脖子,主动抬腰迎了上去。屋内熏香缭绕,帷幔里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抵死交缠着,缠绵悱恻。他们的身影,仿佛在某一刻融为一体。
第18章 南府旧事 东方欲晓,天色微明,细纱撩动如泛涟漪的水波纹。床上的人悠悠转醒,薛鹤满面春风地前脚刚埋过玄关,就听房里传来一声闷哼。风尘相扶着腰艰难的坐起身,咬紧牙倒吸一口冷气。 昨晚不知节制的放纵,他现在腰间酸痛,两腿间更是说不出的滋味,痉挛般的抽搐,微微扯动疼得他不禁皱眉。 “昨晚睡得迟,怎么不多睡会儿。”薛鹤站在床铺边。 风尘相不自觉揉了揉腰,说谎都不经思考,“家里来信,说母亲最近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看看。” 薛鹤不满,“你夫君最近身体也不好,你要不先替我看看。” 风尘相闻言微微蹙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身体不舒服,我怎么不知道?” 薛鹤傲慢别过头,冷哼一声说,“胃不好,吃不消。” 风尘相:“……” “明日动身,我得去一趟京城。” “我若是不许了。” “阿鹤不是已经让花花去收拾行李了?” 薛鹤不悦蹙眉,“她又跟你说了?” “那倒是没有。”他可不想让人无故背锅,“刚才你在门外说那么大声,我又没死,听见也不稀奇。” 薛鹤也没深究,眼眸微眯,转而问道:“那薛逢……” “你若不想见他,闭上眼睛就是。”说完察觉气氛不对,风尘相开玩笑说:“薛逢这人放荡不羁,年纪虽小,心思却是极其细腻。” “再者,他也许知道些南烛草的事,留在身边总归是放心些。” 薛鹤短暂地凝视着他,风尘相见男人没说话,扭头瞄了眼,与他视线分毫不差地撞在一起。 薛鹤冷嗤以鼻,这人果真心机深沉,他对薛逢如此,对自己,也许对所有人都这样。口腹蜜剑,出口谎话连篇,满是算计,比任何人都无情。 “阿鹤这是怎么啦?”风尘相见他情绪不对。 薛鹤明显不太想搭理他,迈开修长双腿径直转身负手离开。风尘相愣了愣,明白过来低头轻轻笑了两声,这男人还真是…… 说到底也是自己造的孽,惹谁不好。 “你不就想知道南烛草的下落。”他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揉了揉早就没有知觉的腿,眼眸漆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嘴唇动了动,扯出一抹久违的失落,“我从不与人交心,那南烛草的确在我手里。” 他抬头看着男人没有任何反应的脸,沉默半日道:“那天晚上的人,也是我。” 薛鹤先是一愣,唇角勾出一丝很淡的轻笑,眼底漫上一层苦涩,刹那后又归于平静,开口声音清冷,“我知道。” 他之前便怀疑过,虽然得到的结果并不如意。 他在等风尘相亲口承认,给自己一个肯定答案,只要他肯说,无论两人以前有何过节,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阿鹤救过我命,于情于理,都该是我欠你才对。”风尘相失落道。 薛鹤斜眼深深凝了他眼,“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你嘴里能有几个字是真心,我心里有数。” 他转身冷漠说,“明日启程,我会随你进京,至于那薛逢……” 风尘相一脸谄媚之相,“阿鹤……” 薛鹤拧了拧眉,不愿再多说,“你再睡会儿,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尘相在他走后扶腰忍不住“嘶”啦一声,难受是真难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体无完肤的身体,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的某处凸起也是异常红肿,一不留神擦过细软衣料,脊椎一瞬仿佛触电般的直颤。 “……” 真玩过头了。 紫堇殿的门再开时,他当是那人回来了,不过再听那轻缓虚浮的脚步声,应当是个女子。 石花妖手里端了一盅药粥,妖娆多姿地朝榻边走去。 “风二公子可算醒啦,再不醒,这粥可就凉了。” 风尘相施礼会心一笑:“有劳石姑娘了。” 石花妖轻轻放下粥,踩着轻盈的碎步走上前,“公子无需见外,瞧这模样,真是看得人心痒痒。” 她十指纤细如玉,抚上他的脸庞,风尘相任凭她上下其手,柔声笑道:“风某怕是还得劳烦石姑娘去趟药房,帮我个忙。” 石花妖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旋即身体软绵绵地靠上前,凑近他耳边吐了口气,暧昧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毕竟说到底也是我们宫主不会疼人,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操点心也是应该。” “我想麻烦姑娘帮我……” “什么事还得废她再跑一趟。”薛鹤负手,面色冷冰地看着身体仿佛紧贴一起,暧昧不清的二人。 石花妖见状连忙起腰朝他欠了欠身,薛鹤没去看她,“你先出去吧。” 石花妖脸庞娇俏,红唇微张,迫于男人威压,老老实实退下去。她走到门边顿了顿脚,回头目光漫不经心地留意着里面情况。 时间仿佛静止不动,周围空气凝固。 “你宁肯让她帮忙,也不愿意跟我说。” 薛鹤冷冰冰的开口。 风尘相百口莫辩,“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一点小事,又何必麻烦你。” 男人袖里的手不由攥紧,双唇抿成直线,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的脸。风尘相望向他手里的药膏,瞬间反应过来,这男人刚才说的有事原来是指这个,面颊不禁有些发热。 “我帮你上药。”薛鹤的语气完全算得上是命令。 风尘相别扭婉拒,“为难阿鹤还能对我这么上心,上药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你方便?”薛鹤语气带有几分调侃,“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你现在倒觉得别扭了。” 风尘相哑言。 虽然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两人虽不是老夫老妻,可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矫情个什么劲。 薛鹤不等他反应,俯身一把握住他脚腕,将人往自己方向拉拢。风尘相身体实在是太敏感,昨晚各种踉踉跄跄,身体的反应此刻仿佛被无限放大,他下意识并拢腿。 薛鹤脸色微微一变,“你这样我怎么上药。” “我自己来就好。”风尘相嘴角笑容崩裂,事实证明还是不行,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他脸皮还是太薄了些。 薛鹤顿了约莫半晌,敛眸低低一笑,蓦地弯腰靠近他眼前,舔唇戏笑道:“要不我们再把昨晚的事重复一遍,顺便把这药也涂上” “……” 风尘相咬牙,一把拉过绣了白玉兰如意的云纹被捂住自己涨红的脸。 薛鹤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一举一动,唇角松动,眼眸深处也逐渐变得柔软。 他缓缓掀起那碍事的床被,风尘相用力攥了攥手中的被子,被下传来一道沉闷不清,急促的喘息声。 薛鹤手上动作顿了顿,反手将药膏推得更深了些,直到那人忍不住叫饶命,他才堪堪停手,一本正经的上完药,起身将他捂住脸的手拿下来。 风尘相反抗未果,被他连被带人裹紧搂进怀里,声音异常温柔:“喝了药粥再休息会儿,明日赶路,可别累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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