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鹤喉结滑动着,不自觉伸手环上他纤细的腰,手臂稍稍用力,风尘相遍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薛鹤低头对上那双闪烁着狂热,勾人心魂的脸,身体暖流一阵阵失控地冲击着他理智,血液沸腾不止,突然弯腰截住他舔唇的动作。 风尘相不仅没有抵制,反而主动迎合着,加深了这个带有侵略的吻。薛鹤轻轻将人分开,抬手擦了擦他唇角,看着眼前盈盈笑着,魅长眼尾笑弯成半玄月的人。 “若是往日,你定会不高兴,今日怎么这么主动。” “我何时不主动了,明明是阿鹤你不解风情。”风尘相伸手吊住他脖颈,微微用力往前一拉,身体便软绵绵地倾倒在他胸膛上。 “……” 风尘相见他安静下来,笑了笑也不继续闹他,盯着男人的脸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我等会也准备出去一趟。” 薛鹤皱了皱眉,“去哪?” 风尘相指腹轻轻碰过他唇,有一没一地摩挲着,眼底笑意缱绻连绵,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 “苏家。” 苏家原本坐落在扬州城最繁华的街道,可自从出那事后,人们避讳,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便陆陆续续都搬走了。剩余留下的都是些上了年纪,老眼昏花,耳朵不好使的老人。 两人同到苏家门外,铁锈的大门早就布满厚重灰尘。薛鹤将人搂进怀里,点足跃起稳稳落高墙上,旋即往下一跃,抱着怀里的人落在地上。 四周死寂,石灰墙上斑驳都是霉斑,圆柱布满裂痕,还留下了几年前的凌厉刀锋,廊庑蜿蜒阴森,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前院除了一棵桑葚,便再无其它多余修饰,落得现如今这般荒凉。 “这苏家可是扬州城享有盛名的商贾世家,没想到这前院布局居然如此简单低调。”风尘相随口一说。 薛鹤冷冷扫了一眼,听耳边有人说。 “阿鹤看着这地方,可有觉眼熟。”风尘相调侃道。 “本宫从未来过扬州。” 薛鹤说完抱着人往主院走去。 风尘相低头轻轻笑了笑,“天下人尽皆知,这苏家惨遭灭门的事,可与阿鹤脱不了干系。” 薛鹤冷声道:“谁若再敢造谣,本宫杀了便是。” 风尘相怔忡了下,无奈抿唇笑着,拿这男人真是无法。 “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从来不是杀戮,而是证据。” 薛鹤脚步微微滞住,旋即一脚踹开破烂的门,将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屋子里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空气里散发着格外阴森骇人的气息。 他点燃火折子,将苏老爷生前书房搜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找到。 风尘相拍了拍手,轻笑了声,“这要真如想象中的那般容易,背后的人早就已经得逞了。” 院里传来一道咯吱作响的声音,那是枯枝被脚踩碎的动静。 薛鹤反手灭掉火折子,黑暗里看不清屋外来人,那人刚推开门,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躲不掉了,毫无防备挨了一掌,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薛鹤凝眸冷冷看着来人。 那人一身黑氅,黑色斗笠更好地掩去了在黑暗中的模样,两人二话不说,打了不下十个来回,竟也只是打成平手。 黑衣人躲过他的攻势,摆出一个后退姿势。余光突然看向某处。瞬间,袖中毒镖直向薛鹤逼去,男人眉头微拧,轻易侧身躲过,却不料那人的目的竟是轮椅上的风尘相。 夺命毒镖直逼咽喉,薛鹤眼神骤紧,要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镖快如闪电,杀气逼人。 风尘相抬手挥袖,刹那飞快的动作只留给看的人一团雾影,淬了毒的镖直直插进墙上,滋滋冒着白雾。 薛鹤微微一愣,掌间凝聚内力,如势不可挡的暴风雨般对着那黑衣人就是一掌。黑衣人扔出一枚烟雾弹,一团浓烟瞬间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薛鹤眼里闪过一股强烈杀意,一声冷气横空而扫,两道身影在白雾里擦出一道火光。黑衣人因为之前受了一掌,现在明显不敌,汗水顺着脸颊趟下。 薛鹤出手越来越狠,招招致命,剑光人影相互纠缠,双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人似乎想要特意隐藏一招一式,却还是因心急,难免露出破绽。薛鹤发现这人和当初给自己下蛊的人外形几分相似,还有身法,莫名让人眼熟。 刀光剑影猛烈交织,与夜晚阴冷的风声混杂起来。 风尘相看着那黑衣人略有所思,继而开口说道:“当年苏家满门被灭,等众人赶到时,就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那人当时只来得及说他看见了薛鹤。” 廊下的人缓缓抬头,眼底露出一抹讥讽,轻笑道:“但他或许到死都不知道,那人其实并不是薛鹤,而是你。” 薛鹤见人愣神,反手挑飞他手里的剑,白雾中遽然响起一道阴森诡异的笑声,那人不徐不慢地从浓烟中走出来。 “你故意让他误以为是薛鹤灭了整个苏家,借机栽赃嫁祸。”风尘相微凝眼眸,后背倚在墙上,嘴角挂着一丝冷漠,“说实话,其实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谁竟如此心狠手辣,连那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 脸色阴晴不定,闻言轻蔑一笑,阴冷道:“苏家该死,至于薛鹤,凡是敢挡我路的人,都该杀。” 院里突然冒出浓浓白烟,风尘相连忙抬手捂住口鼻,见薛鹤欲要跟去,连忙喊住,“不用追了。” 这武林果真高手如云,可挨了一掌,还能和薛鹤打成平手的,却是屈指可数。 薛鹤蓦地收住脚,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只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始终审视着他。 风尘相张口结舌,解释的话自不必说。 他了解薛鹤这人,知道多余的话说了反而适得其反,又硬生生噎了回去。身体斜倚在墙边上,赧然一笑,怪难为情眼神看着他。 “阿鹤这是怎么了?”他嬉笑着,嘴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明亮又摄魂的光芒。 薛鹤踩着脚底破碎的石板,缓缓向他走去。 男人俯身抬起他的下颌,静静对上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阿鹤……”风尘相与他视线交汇,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 “本宫平生最恨被人欺骗。”薛鹤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漆黑瞳孔透出的冷冽宛如一柄利剑,杀人于无形之中,他脸上肌肉都在隐隐抽动,隐忍沉声怒道:“而你风尘相却几次三番的欺骗我。” 风尘相表情僵了僵,出声想要解释,“阿鹤我……” 薛鹤几乎瞬间勃然变色,攥紧拳头,一拳狠狠打在他身后的墙上,“你当真以为,我薛鹤不敢杀你吗?” 风尘相脸色一变,淡抿唇瓣没再说话。 薛鹤极力遏制着,骨节溢出的鲜血流进他指缝间,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牙齿咬紧咯咯作响,蓦地起身背过没去看地上的人。 风尘相心中一紧,怔怔凝视对方,半晌,才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干裂泛白的唇无声地嗫嚅着。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是骗了你。” 薛鹤紧紧攥紧拳头,指尖狠狠扎进手心,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痛意。他的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力道紧紧攥住,剧烈的疼痛蔓延到指尖,整个人就像被抛进无边的冰窖中,浑身血液凝固。 “可是我……” “够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薛鹤冷漠地凝着他,缓缓松开握紧的手,眼底情绪毫无波澜起伏,嘴角微露讥嘲,“今日出了这扇门,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便形同陌路。” “薛鹤!”风尘相踟蹰半日,低语念道:“我是骗过你,可我动心也是真的。” 薛鹤闻言背影僵住,嘴角溢出一声轻嘲,仿佛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好笑。 他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风尘相静静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溢出一抹苦涩。
第22章 南府旧事 薛逢第二天早兴致勃勃冲到两人门口,见早守在外面的折木,房间里还没丝毫动静。 风尘相房门紧闭,隔壁也是。 “这都日上三竿了,你家公子什么情况?” “公子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人。”折木面无表情的靠在圆柱上,眼神中透露着冷静与淡漠。 身体不适? “不宜见人?”薛逢静静盯着隔了一扇门的方向,略有所思挑了挑眉,扭头看向另一边同样紧闭的门。 难不成昨晚闹腾太晚,没睡好? 他上前两步一把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 “薛心机竟然没在。”他嘴里咕哝了句,蓦地抬头看向另一扇门,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上前就要破门而入。 他今天非得让这两人好看。 被他薛逢捉奸在床,以后还不得任凭自己使唤,到时候他非得拉上薛鹤那狗东西,大战三百来回。 折木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了。风尘相抬头,正见门口那只提起欲要踢出的脚凌空一滞,两人撞上眼,薛逢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折木见状收回手,薛逢面不改色收回脚。 “风二公子醒啦。”他讪讪笑着扭过头,太丢人,实在没脸去看风尘相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全在这守着。” 折木觑了薛逢一眼,那人心虚,胡诌乱扯,面不改色地说道:“哦那个我本来是准备找薛鹤比划比划来着,不过他房间没人。” 风尘相闻言眸色微变,很快回过神,浅浅笑着,垂了垂眸,“薛宫主是个大忙人,许是有什么事先走一步也说不准。” “不对啊。”薛逢拧了拧眉,总觉得有哪不对,环抱着手,上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狐疑问道:“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你该不会和薛鹤吵架了吧。” 风尘相肉眼可见的表情一凝,转而笑问,“薛小公子何出此言。” 薛逢翻了他眼,“因为你心情不好时都称他薛宫主。” “有吗?”风尘相愣了下,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留意过,不过是个称呼而已,顺口而出,经不起推敲。 “果然吵架了。” 薛逢冷“切”一声,“真是的,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每次一吵架就跑路,害小爷大仇未报,白挨那么多苦。” 风尘相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神漫无目的的看向旁边,没有说话。 薛鹤没在,却不影响他继续缠着面前的人。 萧云栈刚到院门口,就听某人一个劲喋喋不休的倒苦水,他静静站在院外没有动静。 “要不是那狗东西出卖我,那姓萧的怎么会追上来,小爷真是眼拙,看人不准,枉费我这么相信他。” 就听这语气,还有那隐隐嘚瑟欠揍的气息,萧云栈敛下沉寂眼眸,缓缓勾唇,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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