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冷漠说,“不必。” “你真不想和我切磋切磋。” 薛逢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折木低头睨了他眼,语气毫无波动地说道:“不想。” “……” 风尘相:“……”
第16章 南府旧事 “咳咳咳……“风尘相半捂着嘴,眼神飘忽,战术性道:“我们今晚就先在这借住一宿,明早再赶路也不迟。” “这店开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敛的也都是些脏钱,晚上留意些。” 折木应了声是,风尘相歪头看向薛逢,语调闲散,挑眉似笑非笑道:“这一路有劳薛小公子帮衬,这酒钱就算是报酬了。” 薛逢傻眼愣了愣,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主仆二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给当奴仆使。 “风兄居然就用这两个小钱打发我。”他加快步伐跟上两人,边走边囔囔道:“风兄身边还缺个照顾的人,要不看看我怎么样,武力值没得说,主要是好养活,只管酒钱不用管饭。” 折木猝不及防停住脚,身后喋喋不休,步履矫健的人随即跟着停下来。薛逢抬头一头雾水地盯着这面无表情的男人看了两眼,低头望向轮椅上笑意不减的人。 风尘相:“薛小公子与我们似乎并不同路,要不我还是让折木先送你回去吧。” 薛逢傲娇别过头重重“切”了一声。 “才不,我就要跟你们回京。” “那薛小公子要不先跟家里人通个信,省得令尊在家日日为你担心才是。”风尘相试探问。 薛逢听到这话,明显不太乐意,他挺了挺胸脯,傲娇抬起下巴,死鸭子嘴硬道:“他们才不会管我,就算我真死在外面,他们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折木凝了他眼,眼底情绪毫无起伏。 风尘相噎了一下,心里忍不住琢磨,这说不定又是哪家不受待见,偷偷背着家里跑出来的可怜孩子。 他心头一软,缄默片刻,沉沉叹了口气。 夜风乍起,凄凄凉风刮过林间纷乱树影,矮丛里是如鬼火般漂浮的磷火。冷月当空,屋外阴风怒号,窗外掠过一抹黑影,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棂,缓慢移动的人影在黑云的笼罩下时隐时现,隔着飘动的帐幔,依稀可见外面站着一个诡异身形。 风尘相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门刚开,面前倏地倒挂一个脑袋。 薛逢抱手一脸灿烂地看着他。 “风二公子昨晚睡得怎样?” 他明显受了一惊,眼角微微带着笑意,不徐不慢说了句还不错。 薛逢咬了口手里的桃,一个翻身稳稳落地,气息平稳地说道:“我也是,昨晚生不如死。” 折木将那大汉五花大绑,推攘着走到两人面前,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膝盖处,那人双膝直直跪在地上。 “此人昨晚形迹可疑,担心打扰公子休息,我便将他绑了。” 风尘相平静看着地上被捂上嘴的男人,表情看上去似乎并不惊讶,扭头问薛逢,“你又是怎么回事儿?” 薛逢吐出嘴里桃核,低头轻蔑看向五大三粗的男人,蹲下身狠狠钳住他扎手的下巴,眸里几分嘲意,“这杂碎不仅在酒里下了毒,还下了很猛烈的春.药。” 原本那酒里是不入流的小毒,他根本没放心上,因为心疼怕浪费了还挺可惜,便没舍得丢。没想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明明服了解药,却一不留神栽在了那玩意儿上。 风尘相深深皱了皱眉,自己这一天天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好奇多问了句,“那你身上的……” “别……别问了。”薛逢一听这话脸色古怪,语气急促地打断他,神情越发的不自然,粗梗着红透的脸,破皮且隐隐红肿的双唇,嗫嚅道:“我自己硬挺过来的。” 风尘相:“……” 折木:“……” 风尘相见此心里大抵有数,垂眸轻轻一笑。 薛逢见他笑话自己,顿时急了眼,上前正要与他友好沟通,突然被一只飞来的信鸽打断。 信鸽停在折木肩膀,他冷静取下纸条递给轮椅上的男人。 风尘相打开略过一眼,不禁皱了皱眉,看向地上被堵住嘴闷哼发不出声的人,对三七说,“先把他绑起来。” “你干嘛去?”薛逢见他着急。 风尘相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临时出了点事,这里就麻烦薛小公子了,折木跟我一起去。” 薛鹤绑了三七,用此威胁他,这男人还真是睚眦必报。 云栖宫外。 “你就在这等吧。”风尘相说。 折木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公子把这个带上。” 他摆了摆手,“蜉蝣撼大树罢了,省得误会。” 薛鹤若真要他命,他又能奈何。 守在门外的护卫警惕望着来人。 “我是你家宫主的朋友,二位若是不信,可麻烦去禀报一声,就说我风尘相来了。”他谦逊地笑着。 见他双腿不便,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正要出声将人驱走,岂料身后传来一道宛如银铃般的笑声。 石花妖扭着那杨柳细腰,明眸流转潋滟,红唇微勾,眼里泛着春水般的涟漪,踩着碎步走上前,扭头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连忙笑着迎过去,“宫主说了,夫人咳咳……公子来不用禀报,直接进去即可。” 守卫犯难:“石姑娘,宫主他有这么说过吗?” 石花妖美目微微上勾,倚在他耳边,纤细的手缓缓拂过他的胸口,柔媚诱人地轻嗔道:“这是未来宫主夫人,你说呢?”
第17章 南府旧事 风尘相朝她颔首轻笑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石姑娘了。” 石花妖娇俏一笑,一双明眸勾魂摄魄,眉眼轻挑便叫看的人失了魂。 “风二公子无需跟我客气。”娇莺初啭,她红唇说不出的撩人,薄薄轻纱下是透着白玉般的香肩,楚楚可怜地往他耳边靠近,轻吐一口气说,“毕竟早晚都是自己人。” 风尘相只笑不语,眉宇间的温和,令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发丝随风飘动,玉树临风的脸庞透着君子独有的儒雅风姿,眉清目秀,飘逸而潇洒。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石花妖表情僵了下,动作也老实不少。 “宫主。” 薛鹤掠过没去看她,视线直勾勾转向轮椅上笑得没心没肺的男人。 “薛宫主,又见面了。”风尘相说。 薛鹤冷呵一声,他冷质感的声音并不高,但传到几人耳朵。周围温度顿时骤降,众人小心翼翼地相互看了一眼。 风尘相抿了抿唇,直明来意,“三七人了?” 薛鹤冰冷嘲讽的轻笑声在冷空气里层层荡开,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从牙缝里挤出冷冰字眼,“怎么,你就这么担心他的死活。” 风尘相心平气和地说道:“三七做事冒冒失失,难免有得罪宫主的地方,我在这为他给薛宫主赔个不是。” 薛鹤眯了眯眼,瞳孔微沉,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你知道我让你来不是为了这个。” 风尘相面不改色,不解地望着他笑了笑,“请恕我愚钝,不知薛宫主是何意。” 男人低沉阴冷的嗓音悠悠响起。 “你当真不知?” “宫主说的若是那种事情,我这破身体怕是真扛不住,不过你若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 薛鹤看了一眼旁边几人,石花妖顿时心领神会,冲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表情一愣,迟钝地转过身。 紫堇殿。 嵌金色线的精美帷幔,寝殿内云顶檀木做梁,楠木为柱,地铺白玉,无数碧玉金珠做摆设。黑曜石龙香炉雕刻栩栩如生,香炉上的龙纹凹凸有致,龙眼镶嵌着密密红宝石,香炉内的蓝烟仿佛龙吐云雾。 “你们三个趴在这里干嘛?” 她面若寒冰,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而淡然,话语简单干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沐大人!” 守卫僵直身体。 沐雪寒脸庞清冷,一脸不解地看向几人。 石花妖笑着迎上前,“真是巧了,阿沐怎么会在这?” “我有事找宫主。” 她一把牵住女人的手,按耐不住地激动道:“那可真巧,我也刚好有事要找你。” 石花妖说着便要将人拉走。 沐雪寒被她一个劲拉着往远处走,她踟蹰了下,回头看向紫堇殿的方向。 寝殿里。 薛鹤突然问,“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可是真的。” “不知阿鹤说的是哪句?” 男人拧了拧眉,“你说要找的人,可是我。” 风尘相慵懒勾唇,笑容别有深意,“阿鹤现在问这话,又有什么意思。若我说是,你又将如何。” 薛鹤一身强大气场不容置喙,眼睛微眯,倏忽闪过一丝幽光,低沉道:“你不必如此糟践自己。” 风尘相闻言抿唇,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的脸,“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薛宫主生得俊美,技术还好,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算是糟践。” 薛鹤蹙眉,无声攥紧指尖,嗓音微微沙哑,低吼了句他的名字,“你别犯贱。” 风尘相眼底惊涛骇浪,面无惧色,不改笑意说,“阿鹤逼我来这里,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些话。”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了解你,胜过你自己。” “你当初救我一命,我风尘相也不是什么知恩不报的人。”他薄唇含笑,宛如一泓清泉,声音染上笑意嘹亮动听,“更何况我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了,阿鹤难道还不信我。” 薛鹤不动声色地看了他眼,猝不及防开口问,“你准备去京城?” “是有这打算。”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并不打算隐瞒。 “你还和薛逢一起?” 薛鹤声音低沉,辨不出话里情绪,阴森的气息在空气里逐渐蔓延开来。 “只是顺路而已。” “我怎不知,这江陵商贾薛家何时举家去了京都。” “我……”风尘相愣了下,眼底风轻云淡道:“我也不知道。” 薛鹤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凝着他。 “你是不知道,还是心怀不轨。” 风尘相对上那双幽深眼眸,嘴角牵强漾出一丝笑意,“我在阿鹤心里就是这种人。” 薛鹤不为所动,“你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 “阿鹤从来就没信过我。”风尘相平静的声音有了一丝转变,他略微沙哑的嗓音明显显得失落。 薛鹤拂袖走到他面前,俯身对齐他的视线。 一字一句咬牙道:“我敢信你吗?” 风尘相没有接话,岔开话题说道:“我来了,那薛宫主是不是也该放了我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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