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墨不与他争辩,手里未停,终于摸到他的膝盖,听到他疼的一声“嘶。” 将裤子轻轻撩上去,只见膝盖处掌心,淤青了一块,恐冷着他,花一墨从身上摸出一瓶药膏,一边吹着,一边给他涂上。 结束后,将腿放回去,拿被子给捂上,起身将烛台放的远些,这次回了他方才的话“我乱摸什么,你身上哪一处我没乱摸过。” “呼”的一声吹灭了灯,花一墨就着步子回到床上。 “我身上可凉着呢,你离我远些。”黑暗中花一墨正要躺下,冲着他提醒着。 刚进被窝一个温暖的人就贴进了怀里,闹得花一墨咯咯直笑,抱过他一个狠狠的亲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坏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俞相濡本打算不吭声,背上的手不老实的向下,他只能窝在他怀里闷“嗯”了一声。 得到想要的答案,花一墨将人抱的更紧,“下回不必等我,自己先睡。” 他是倒也想,可是独自闭眼两个时辰也是眯眼打磕,一有风吹草动就醒了,花一墨就像他的良药,只要他一回来,自己着魔似的睡的很安稳。 “你书看起来可有困难?” 俞相濡蹭着他的衣肩摇头“就等会试了。” 花一墨掖着被子,怕风不请自来的冻着他“不急,明年的科举定在二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若是落榜了怎么办?”俞相濡故意是他如何回答,被子里竖起耳朵。 “娘子若落榜了,就安心在家,相夫教夫。” “那若高中呢?” 花一墨低头轻咬了口他的耳垂,说道“若是高中,娘子就有的劳神,夫君我就在家夫唱夫随。” 两人房中耳语,不多时花一墨就又不正经起来,娘子媳妇的的乱叫一通。 皇宫中,自阮贵人被杖毙之后,后宫是彻底消停了,平日里连在花园偶遇,亭下给皇上送水的戏码也都消失了不少。 穆轲面冷如旧,但是对商烨倒是呵护不少,虽然笨拙粗糙了些,但不再是闷声不吭,有时也会主动去找他说说话,问一问近日烦忧。 眼见冰山就要融化,商烨当然是高兴之至,连平时上朝都带着几分收不住的笑意。 花一墨见人喜不自胜,心中却盘算着选妃的事情,自三年前皇太后薨,因守孝选秀一事就没再提过,眼下三年已过,穆轲也决心已定,此时立后定局,最适合不过。 下朝后,商烨留了花一墨用膳,花一墨答允后拉了吏部侍郎薛子翁一起,三人说笑着来到寝宫。 此时的穆轲已经搬来商烨同住,见三人前来,命人添了碗筷。 四人就座后,商烨先嚷着尝菜,薛子翁与花一墨默契对视一眼,就先动了筷子。 穆轲随后也动了筷子,入口嚼着菜食犹如糟糠难咽。 “对了,一墨刚才是想说科举的事对吧?” “正是,三年前的科举,朝中留了前三甲,状元郎如今已经是礼部侍郎,决断分明,为人清廉,是个不可多得的臣子。又是一年科举,朝中各处都急需人才。臣想从前三甲中抽一人出来,重开聚贤阁。” “重开聚贤阁?”商烨皱眉,当年的聚贤阁养天下食客门生,给朝廷确实举荐了不少的人才“聚贤阁有十二年不开了,又曾遭大劫,还能吸引天下能人才干吗?” 薛子翁一旁开了口“倒是难,只是一点,需要会经营之人,熟悉昔日聚贤阁的道法方可。” 一口清茶入口,嘴角微勾“大商人才济济,总有此能人。” “好,那句依一墨的意思。” 桌上一时又没了言语,商烨乐上头的一门心思嚷人吃饭,完全没意识到花一墨与穆轲的眉眼交流,倒是薛子翁有心,多望了几眼。 出了寝宫,两人再走一遍皇宫的青石,薛子翁见人双袖相接,像是在谋算什么? “刚才你与穆轲将军打算着什么?一席间望的眼睛都直了。” “我倒不怕你知道,但是此事是个祸端,你不知道最好,反正事情即将发生。” 薛子翁不认为他是在故弄玄虚,穆轲将军是个实在人,就是花一墨想玩虚的,穆轲也是接不住招的。 “聚贤阁,为何又想重开了?还在做你的闲散梦?”薛子翁只以为是他想撇了少师一职。 “是另有其人,若他能高中,你就殿试时见吧。”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到了宫门口两人分别上了马车,花一墨提醒他“晚上穿的好些,备些礼去刘知府家里。” “知道了。” 花一墨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意撮合刘知府的千金刘荏之和薛子翁。论门第,刘知府官居正六品,比薛子翁低两品,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么多年来他依旧一个人生活,府里除了些下人奴仆,也没有别人,这几年母亲来看他越来越勤,说是来看儿子,但一直都是旁敲侧击的问何时成亲。 有一日碰着花一墨也在,就直接托着让介绍,花一墨好生答应,也应付着给找了几家,这刘知府家正是第二家。 其实成亲一事,他看淡了很多,有时一个人惯了也没什么不好,大哥在外也已经成婚育有两子,所以他亦不用为香火担心,闲暇时他就泛舟钓鱼,在船上一坐就是一天,像是早过上了晚年的生活。 有时看见桥上少妇带着自己的孩子遥看垂柳,他也会想起研秋,虽然不见许久,但她的孩子应该有三岁了。 转眼又是早春,穆轲消失了,商烨找遍了宫里,甚至骑马到了城外,守门的将士说并未见过将军出城,他心灰意冷的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有花一墨在身后扶住了他。 回到少师府,见人掌灯温书,瞬间就褪去一天的奔波乏累,将披风交给鬼臼,踏步走了过去。因俞相濡闻不得碳烟,搬进少师府时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屋子里做了地龙。 早发现人进来的俞相濡,起身将烫的酒递给他“皇上如何了?” 花一墨接过酒水,一手扶他坐下“还没有找到人,皇上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乐观。” “穆轲将军会去哪里呢?今日我在巷口站了会,满城人都在议论,说什么皇上为一个男人疯了,污言秽语的不堪入耳。” 那些话花一墨也听到过,无非是什么恶心,令人作呕,什么弄势玉什,将他们这些不爱红妆的,说的难听至极,以异类相论,想起有日这些话会出现在俞相濡身上,他就想化身恶狼,将人一个个撕咬的横尸遍野。 烫过的酒不刺激脾胃,他几口下去,平复了半响心情“最近先别出去了,皇上已经红了眼,再这样下去,保不准会搜城,到时一定会混乱不堪。”
第十七章 入狱 “嗯,我知道了。” 除去一身暴戾之气,花一墨才有闲心的拿起桌上他读的书卷,竟是一本《杂论》“怎么想起看这些书了?” “闲着无事,就翻来瞧瞧。” “过些日子就是乡试,这些杂书就先别看了。” 花一墨说完就躺上床,俞相濡知道他心中不快,给他盖了被子就顺势躺下,两人一夜无话。 商烨封了城门,下令只进不出,京城的百姓无一不反抗,整个皇城都弥漫着一丝戾气,不满之声揭竿而起。 又过了几日,天气晴朗,花一墨照例下朝,马车停到门口,他跳下马车,身后紧跟个身披黑色裘衣的男人。 关上门后,花一墨才与身后的人说道“府邸中都是我的人,将军可以放心。” 男人摘掉了帽子,搓掉脸上的麻子,大胡子也应声揭掉,浓眉微弯拱手一礼“多谢少师。” “话不多说,你换身衣裳,让残影送你出城。” 话要提到两个月前,穆轲主动与花一墨交谈。 两人踏进养心斋后,穆轲急速关上房门,花一墨惊然但是并未开言。 “我是一介武夫,也就不拐外抹角了,在下想求少师一件事。” 花一墨坐下,将衣摆盖在膝盖上,一只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愿闻其详。” “望少师帮在下离宫,如果少师不想大商毁在我的手中。” “你走了皇上可能会疯癫,后果如何,你可想好了?” “是,望少师相助。” 花一墨将他躬身不动,深邃不可见底的眸,飘向别处“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走?难道真的只喜欢女子那皮囊?” “不”他咬着压根“正因他待我好,所以我才要走,他是个皇帝,一言一行都会被载入史册。我一介武夫,怎样都不要紧,但他不同。” 花一墨头一回见穆轲说话颤抖,他是一个驰骋战场的将军,头点地的场景他见的多了,早忘了舔血的恐惧,如今能让他颤抖,大约只有隐忍而不得的情爱吧。 天将大乱,他走了也好,至少能让商烨清醒过来不是吗? “怎么想着来求我?” “因为你顾及大商,顾及商烨,而且只有你能。” 人爱听恭维的话,花一墨也不例外,不管真假,他都该送穆轲走。 “何时走?” “越快越好。” 人都不是救世主,花一墨更算不上,刚走到走廊里,就闻到一股药味,抬头正见李叔端着刚煎好的汤药走来。 “是何人病了?” 李叔惶恐,很明显没想到花一墨会这个时候回来,“是俞公子,病了两日了。” “该死。”花一墨啐语,接过药踏步向楼阁走去。 这两日他陪皇上四处奔走,听的一耳朵的埋怨和污言秽语,每次回来时再看到俞相濡,就想起那些人的议论,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总是闷声几句话就睡下了。昨儿夜里听到他轻咳,以为是呛风,起身略带怒气的将门窗关紧,丢一句下次记得关窗,而后就没再听见人咳,也就睡了过去。 殊不知生病这两日俞相濡难受的紧,夜里见他回来总是存着心事,也就没敢多说话,昨夜里病的厉害了些,就忍不住咳了两声,见人负气下床关窗,后面就是捂着嘴也不敢咳出声。 上楼后门窗还没开,人蜷缩在床上只露一个头,花一墨走过去将药放在床头,房间里有些看不清,他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咳咳,李叔吗?”床上人头晕乎的有些看不清,隐约见人坐在床头,就以为是李叔。 花一墨收回手暗叹一口气,附身凑他近些,语气熙然“是我。” 人就在眼前,俞相濡又止不住的咳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花一墨拿过药,用勺子搅着“皇上也找乏了,就让我回来了,来,将药喝了。” 将两个枕头都垫在他身下,慢慢将药送他嘴边,只要微微抬头,一勺汤药就不费事的喝了下去。 “不过是冷了你两日,就病上了,那日后要是吵了架,你还不得舍下我一人走了?”花一墨小声嗔怪,更像是两人在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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