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舀一碗什锦汤,放在穆轲的面前“这什锦是朕最喜欢的,将军尝尝。” 穆轲峻色面冷,连看也不看的就喝了一口“皇上何时愿意放臣出宫?” “如今天下太平,将军不必焦虑关外。” “军中无将,很容易遭敌方突袭。” 正说着话,陆公公接了信慌张跑来,来不及停脚,扑通一声跪在商烨脚边“皇上。。。皇上。。。。太后娘娘在行宫薨了。” 很快皇宫各处都挂上白绫,在萧条的北风中,众大臣官袍外裹着麻衣,匆忙的从宫门口下车,步履不停的进入大殿。
第十四章 扬州行 皇太后薨后三日,各地诸侯纷纷赶来,作为藩王的三王爷再一次的出现在皇宫里,他身披孝衣朝拜后,退步立在灵堂一侧,而后百官踏入行宫一一叩拜。 另一面花一墨更是忙的不可开交,皇太后薨的一切事宜都交由礼部主持,他没办过此类事项,一面查阅着历代礼部主丧的记录,一面又与史官常忠周旋。 “花大人,皇太后原是贵妃,乃是皇上登基后继为皇太后,现如今薨逝,皇上若要赐谥号,下官该如何下笔啊?” 花一墨被他晃得头晕,想错身出去,又被他堵得死死的“常大人为何不去问皇上?” “皇上悲痛欲绝,只说了句如实写就是了。” “那您为何不照做呢?” “按祖制不是册封的皇后,不可赐予谥号。” 花一墨被逼的没法,只能替他出着主意“那常大人就先问刑部,祖制上有没有可行之法,谥号也分轻重贵卑,酌情而定的写了就是。” 商榷一直在远处看着,四目相碰时,花一墨拱手遥遥一礼。 摆脱了难缠的常忠,花一墨才走了过来,弯身一揖“下官拜见王爷。” “花大人劳碌了。” “分内之事,上次王爷离京匆忙,下官还未谢过朝堂上觐言相助,若非王爷,恐怕下官要被扣上假传圣旨的罪名了。” 商榷摇头“是花大人巧言机变才虎口脱险。” 两人一高一低的说着话,花一墨温和态度让商榷喜不自胜,他想要的就是花一墨的这份感谢之意。 早散班的俞相濡在院中守暮等人归来,桌上茶换了几盏,也不见大门口有动静。 鬼臼无声走了过来,再次提醒着俞相濡“俞公子,主子传话说了,今日晚些回来。” 俞相濡仰脸轻笑“不妨事,再等上一会,不见人,我就回了。” 鬼臼听言,不于强求,转身隐退进夜色。 花一墨没想过俞相濡会等他,进门看到人在桌上打着瞌睡,信步走过去,将人抱在怀中,离了桌子。 俞相濡惊醒,闻到熟悉的熏香味,又安心的靠了回去,略带鼻音道“宫里是不是成了一锅粥了?” “倒也不至于,不过这两日我会有些不得空,你回来后就自己先睡。” 俞相濡沉默不语,缩着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 摸着他身上潮凉,应该是久坐接了不少露水,上臂交叉的拢了拢,让官袍宽大的衣袖能够覆在他身上。 “相濡,明年你就辞了主事一职,准备科举吧。” 闻声俞相濡彻底清醒,抬了抬头,迷惑的双眸看着他。 见他不言语,以为是不相信,花一墨直接解释道“我知道你曾是扬州举子,交谈几次,皇上允了你参加科举。” “真的?”俞相濡从他怀里出来,水汪汪的眼睛透着难以置信 花一墨溺爱的曲指勾了勾他的鼻梁“真的,不过。。。皇上不能将当年的文字狱翻案,这是揪先皇的错,所以,能让你参加科举,已是最大的让步。” “那日会试,你看了考生许久,我知道娘子与他们一样,理想远大,所以特为娘子劈山开路。” 虽然他话里故意诙谐调皮,但俞相濡知道这一切都是花一墨为自己求来的,以为他是个依靠体己,今日他才恍然大悟,该是知己才对。 花一墨抹去他的眼泪,眼中掩饰不住的深情“能与君共赴科举路,一墨荣幸之至。” 俞相濡被他的突然正经弄得破涕一笑,低头耸肩望着被他紧握的双手“你为何待我这么好?” 轻叹一声,花一墨将他重新抱进怀里,为何对你这么好,你不知道吗?俞相濡! “俞相濡,我待你一辈子好,你就在我身边待一辈子如何?” 明月被乌云遮住,夜风丝丝钻入衣襟,花一墨再一次背起了他,两人披着夜色,踏着一地的寒露,不紧不慢的走着。恍惚之间,月色洒在房瓦上,照的霜白,分不清是雪还是光,两人又回到少年时的雪夜,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将人放到门口就走,而是背着他进了屋,反手关了房门。 三年后 梅雨阵阵带走了炎夏,又是一年秋! 热闹的扬州城内,马车停在了乡试考场的大门口,残影照旧的坐在马车帘外,静候的虚靠在帘子上。 马车里一切如旧,不过在中间添置了一个正方的棋盘,盘上放着一壶清茶,倒扣着几个茶杯,旁边放了一碟点心,正是扬州的桂花酥。花一墨一身蓝衣锦缎,眉目沾星,享受的品茗白茶。 等到晌午,虽然不热但日头正毒,花一墨见时辰差不多,就撩帘跳下马车。 乡试结束后,学子们蜂拥着出来,当然也不乏有垂头丧脑的,不过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后面一身白衣的俞相濡。 俞相濡也见到他,白衣外拢的轻纱随风摇摆,穿越人流直向他走了走过来。 牵过人,花一墨嘀咕了一声人真多,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直接先让人先上了车。 “去百汇楼。”花一墨一声吩咐。 随后执手倒一杯清茶,递给俞相濡。 三年来俞相濡不再是之前的清瘦,皮肤也养的白了不少,正衬的白衣一身,站在人群中一看就不是俗类,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最后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嘘声。 见他轻松至极,应该是考的不错,花一墨靠着马车后壁,微微一笑“可算是都考完了。” “我若再不考完,皇上催你回京的圣旨都该下了三道了,花少师”俞相濡故意揶揄他,如今他多兼少师一职,从一品,协力皇上从政,也难怪皇上口谕催了好几次。 “出言不逊,该打。”花一墨执扇正要落在他头上,俞相濡骤然闭眼,却觉嘴上覆了一股温热。 原来是花一墨临时收回了折扇,覆身压了过去,感受到胸前他有股力在阻挡,本能捉住他的手,轻压在车壁上,没了阻挡后,他长驱直入,舌尖扫过他口腔每一处甘甜,两齿相撞砸的清响,慢慢俞相濡不再抵抗,软下的双臂攀上他的脖子,完全被动的回应着他。 半响后两人分开,俞相濡嘴角勾着银丝,瘫软在花一墨的怀里,调整还息。 这几日会试的锣鼓敲得震天响,俞相濡整日都抱着书卷,花一墨就只能在一旁燥的独守空房,晚上想往他身边蹭上一蹭,就见他累的困乏,连眼都睁不开,无奈之下他只能自行平复。所以这一吻,他算是久旱逢甘霖了。 到了百汇楼,刚下车就是一阵菜香,花一墨不得不感叹这扬州美食,当年自己浪过无数山林旷野,怎么也不往这扬州城逛一逛。 两人刚踏入门槛,就听店小二一声高喊“二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讲究的就是一个眼力见,一看两人通身的打扮,就知道是非富即贵,故意口号喊得震天响,引着客人上了二楼。 二楼雅座清净至极,两人相视一笑的坐下,对这环境都满意的紧。 “两位吃点什么?” “挑几样你们楼里的招牌菜上来。” “得咧。”小二抹布一挥,吊着嗓子的走了。 不一会,菜肴就被端上了桌,花一墨将鱼刺挑了出去,习惯的夹入对方的碗中“听闻你们扬州的鱼肉鲜嫩,你好好尝尝。” “烟花三月下扬州,如今的鱼虽然鲜美,但是已经不嫩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扬州人,俞相濡这点还是知道的“家没搬往京城的时,经常三月里吃鱼肉,十月喝鱼汤。” 花一墨不知这些刁钻古怪,总觉得麻烦又费力气“难怪说你们扬州人娇养,罢罢罢,娘子若想喝鱼汤,来年三月,为夫再带娘子来,顺道为夫也长长见识。” 说话间,就听楼下一声高喊“五爷来了!” 还未见到人,就听一声大笑,声音像极了戏台上的武生,但是又有些不像。 直到人走上楼梯,与众客官拱手示礼,引得食客们纷纷还礼,嘴上笑声未听,脚下步子径直走到二楼一个花布桌案,撩衣坐下后,一拍惊堂木,开口就变了腔调“上回书说到,龙女托信毁姻缘,柳毅传书西海险。” 这才明白过来是个说书的,不过先声夺人这段倒让花一墨眼前一亮。 “不过今日,在下不说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恨情仇,也不说大义凛然的侠风道骨,就说说这将相王侯的三王爷。” 两人对视眼,与众人一样,洗耳恭听。 “众所周知,三王爷是先皇三子,自小分了封地搬往晋州,多年来兢兢业业管辖晋州,不与朝中争锋,双耳只温晋州疾苦,不闻京城龙争虎斗。” 花一墨一声轻哼,不露声色的夹了一块肉放在口中,顿时油香溢的满口,刚要嚼上几口,不需片刻又觉得油腻糊嘴,就如这说书人一样,令人阵阵作呕。 一顿饭下来,说书人获得满堂彩,无非就是说了些商榷破案惊事,但是到了花一墨耳中,嗅到一丝不妙的意味。 “怎么了?书说的不好?” 花一墨挑眉,轻轻摇头“不是不好,是说的太好了,以他每日这么传播法,人再口口相传,三王爷名满京城就指日可待了。”
第十五章 怒杀 俞相濡也察觉其中蹊跷,晋州离扬州足有千里,就算真有其事,这区区的说书人又是如何得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话以说书人之口放出来?” 花一墨话留一半“也不见得,不过动机和目的倒是显而易见。” “三王爷声名远播必定会让百姓拥戴。” 反手折扇一摊,花一墨玩起了扇子,泯声一句“师傅曾说,人性贪嗔痴中,属贪字最恶。一旦有了开端就很难收手,尤其是人得了名后,就会想的势。平民百姓都知道有一想二,更别说是个同有皇家血统的王爷。” 俞相濡听完后,惊的不敢细想,如果真的像他所说,那三王爷不管是否心存歹念,对皇上而言都是一种隐患。 看他神情紧张,花一墨就知道自己话说多了,挽回语气温声道“你也不用操心,皇上毕竟是天子,历来又有削藩一说,就算有天真的发生什么事,还有这一后手。” 不提也罢,花一墨这一句竟把自己说的怕了,虽然前朝有不少削藩成功的例子,但他们都有一个前提,是新帝登基,先皇留下密诏,在藩王羽翼尚未丰满之际。但从今日说书人口中可知,三王爷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王爷,皇上又一心扑在穆轲身上,这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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