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清宥笑着又吻上他:“时辰还早。” 云锦澈:“………”早个屁。
第48章 上元 一夜放纵的后果就是,云锦澈睡过了头。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醒了过来,起身时被腰间酸痛激的龇牙咧嘴,又倒回了床上,随即便听见允茗隔着寝殿纱帐通报:“世子,您醒了吗?摄政王殿下来了。” 还不等他回话,赫连清宥已掀了帐帘进来。小世子刚醒,长发睡的有些乱,寝衣领口半敞着。一肚子起床气正没地方撒,见始作俑者坦然进来,幽怨地瞪他一眼,随手抓起软枕扔了过去。 赫连清宥好笑地把小徒弟的金丝软枕抱在怀里,两步走到床边放了回去,顺势压在了云锦澈身上:“你再睡下去,就赶不上去花满楼用午膳了。” 云锦澈从前并没有起床气,现下不过是因为与赫连清宥亲昵了大半晚却独自一人醒来,心中憋闷罢了。 赫连清宥摁着他亲了一会儿,总算把人给哄好了,又亲自伺候他洗漱更衣。云锦澈坐在妆台前,由着允茗给他梳发,找出赫连清宥送的抹额和白玉簪。 允茗看着他这一身红衣裳犯了难:“世子,今儿是上元节,您穿的喜庆,戴这些不相配呀。” 云锦澈思索一番,又把东西收了起来:“那你给我戴个好看些的,今晚我还要和师父去看灯会。” 允茗一乐:“是,允茗遵命。” 赫连清宥就在门外等他,片刻后,允茗从里面开了门,穿着一身红衣的小世子提着衣摆跑了出来,直直扑进了他怀里。 他今日没有配抹额,允茗给他挑了一个镶着红宝石的眉心坠,阳光一照十分耀眼,暖的人心头发烫。 师徒二人浓情蜜意,正殿门口传来一声轻咳,三分无奈七分调笑:“真是大胆,竟敢在本公主殿前行苟且之事。” 云姝妍孕中情绪敏感,又有心悸之症受不得惊,霜月殿从前侍奉的宫人撤去了大半,他二人也是因此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外头搂搂抱抱。 赫连清宥想说他们昨晚干过更苟且的事,但又怕云姝妍真动了气,只好放开了她的宝贝弟弟,玩笑道:“给公主殿下请安。” 云姝妍由画黛扶着走了过来,看着一到赫连清宥跟前就极没出息的弟弟,不由叹息:“这是要出宫去?” 云锦澈心虚地扯出一个笑脸:“姐姐一同去吧。” 云姝妍摇了摇头,轻轻抚着肚子:“这孩子最近愈发不安生,我便不出去凑热闹了。你也别在外头玩的太过,外祖母和皇舅都病着,没得落人闲话。”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赫连清宥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真是要做娘的人了,愈发能唠叨。” 亏着今日天冷,云锦澈戴了条纯白的水獭毛围领,将脖子挡的严严实实,不然叫云姝妍瞧见了,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非得气的动胎气不可。 赫连清宥忙不迭地拉着云锦澈出宫了。 两人许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快乐自在的时光,在花满楼填饱了肚子,云锦澈提出想回云府看望父母和妹妹。 赫连清宥自然同意,只是等那极为奢华的玄金色马车在云府门前停下,两人才发现出了大事。 云府挂了丧幡。 云锦澈匆忙跳下马车,抓住门口的侍卫逼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何没有人进宫来通报本世子?!” 侍卫被他拎着衣领,跪也跪不下去,又生怕旁边的摄政王一刀了结了他,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世,世子饶命,是…是大娘子殁了。三夫人说公主孕中见不得这种事,这才特意嘱咐了,不许小的们向宫里传消息……” 听到不是三房出事,云锦澈松了口气,将人推开了:“什么时候的事?” 侍卫立刻俯首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已有三日了。” 云锦澈头疼地闭了闭眼。 既然母亲不愿让他和姐姐掺和进来,他自然不会辜负了母亲的好意,跪在云府门口磕了三个头,临走前又看向那侍卫:“你就当今日没见过本世子。” 重新回到马车上,赫连清宥命车夫将车停到了云府附近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才问他:“为何不进去看看?” 云锦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一口润了润嗓子:“母亲有意不让我们知道,不仅是为了姐姐,想必其中还有内情。既然母亲这般用心,我又何必去添乱。” 赫连清宥没再多问,拉过他的手轻轻捏了捏:“那还去玩吗?” “去。”云锦澈用一杯茶的功夫收拾好了心情,“去雀南街,我要买些东西。” 在雀南街逛了大半日,赫连清宥可算是知道他这小徒弟是要买什么。拨浪鼓、铜响球、虎头帽…凡是小孩子玩的用的,他都一样不落地买了下来。 赫连清宥看着快要被玩具堆满的马车,哭笑不得:“等阿妍的孩子生出来,太后和陛下自然会挑着好东西给他,嘉王和长公主也定已命人着手准备着了,你何苦亲自出来采买。” 云锦澈却乐在其中:“他们备着是他们备的,我送的自然是我自己想送给外甥的。” 他说着,又从一个小摊上挑了个布老虎,掏出他快要见底儿的钱袋给摊主付钱。 天色渐暗,云锦澈总算消停了,拉着赫连清宥去了一家玉器店。 赫连清宥在门口拉住他:“这东西宫里什么样的没有,你想要什么,本王给你寻来便是。” “可是师父,你连姐姐送我的玉带抹额上的白玉都寻不到。”云锦澈随口玩笑一句,转身进了店里。 这是皇城最好的玉器店,宫里也常派了活过来让他们做,算是半个皇商。 那老板认得云锦澈,又看到赫连清宥的腰牌,自是了然:“小民参见摄政王殿下,璟宁世子。” 店内还有其他客人,云锦澈不想自己太过显眼,忙摆了摆手:“店家不必多礼。本世子今日来,是有事拜托店家。” 老板自然不敢怠慢:“但凭世子吩咐。” 云锦澈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一方叠起的手帕,赫连清宥觉得有些眼熟。果不其然,手帕摊开来,内里包着的正是玉带抹额上的那几块碎玉。 老板识货,一眼看出这是个无价之宝,即便是碎了,一块也抵万金之价,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世子,这…” “本世子的外甥今年初夏便要出生了,烦劳店家寻一位最灵巧的师傅,用这些碎玉替本世子做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最晚三月中旬,务必做出来。到时候,本世子会派人来取。”
第49章 悸动 从玉器店出来时,天已黑了个彻底。街上亮起各式各样的花灯,街头巷尾都飘着元宵的香甜。云锦澈拉着赫连清宥去吃了碗芝麻馅儿的元宵,随后去了河边放灯。 云锦澈先放了一盏荷花灯,祈求云姝妍的孩子平安降生。又放了盏纯白的素灯,磕了个头,算是为云家大娘子超度。 待他放完了灯,才起身看向靠着树干出神的赫连清宥:“师父不放灯祈福吗?” 赫连清宥被他拉回思绪,摇了摇头:“本王不信这些。” 若是河灯祈愿当真能灵验,世间何来相思离别苦。 今夜是离飏值夜,她心里有事,一早便上了房顶守着。 她正躺在房顶上赏月,离影踩着瓦片窸窸窣窣地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瓦片凉,别躺着了,伤身。” 离飏嘴里叼着根草,闻言轻笑:“我怕什么,左右都已经伤了。” 离影目光暗了些许,言语间满是心疼:“你前两日来月事,疼的那样厉害,若再受凉,只怕往后…” 他话还未说完,离飏已偏头看了过来,眼神漠然:“关你什么事。” 离影不说话了。 她从前,是没有这样的毛病的。 离飏曾经是南郗国大将军府上的长女,会走路的时候便会拿剑,身体底子好的很。若不是为了暗杀明临栩,被送到二皇子府上做宠妾,又何至于喝下一整碗避子汤。 那碗避子汤与寻常药房里制的不同,离飏当时陪在明临栩身边,几乎夜夜被宠幸,若是在二皇子府里每日定时喝避子汤,保不齐会被人发现。为了以防万一,赫连清宥让轻尘用南郗圣医留下的秘方,制了一碗避子汤给她。药性之烈,足以绝育。 当时赫连清宥问过她的意思,毕竟她与离影有情,他和轻尘都能看得出来。但离飏二话没说,将那碗避子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饶是她身体底子再好,也被那药伤了身,当夜便出血不止。为免惊动他人,离飏在小腹剧烈的坠痛中制止了任何人出去寻大夫,只留了两个信得过的侍女和轻尘守在她房里。 离飏疼了一整夜,离影在外面陪了她一整夜。 从那之后,她便落了经痛的毛病,有时还会突然腹痛。 明临栩死后,离飏回到王府后不便再在人前露面,只偶尔在夜里去做些任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王府里。再见到离影时,她看起来与从前并无两样,却再不肯唤他一声“阿影”。 思及此,离影压下满心苦涩,解开系在剑柄上的酒壶,仰头灌了口酒。 他不会去怨恨赫连清宥,他们的太子殿下为了起复南郗王朝,这么多年苦心筹谋,如履薄冰。他看的出来,他们主子对那位璟宁世子是真的上了心,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不定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个男王妃回府。 可偏偏造化弄人,主子还是利用了世子,利用了云家,甚至是叶家。 他正自己出神想着事,身旁躺着的离飏忽然拍了他一下:“给我喝一口。” 离影还想劝:“你身子不好,别喝酒。” 离飏压根不听:“死不了,给我。” 离影见劝不动,将酒壶递给了她。离飏闷头灌了半壶下去,她没想到离影打了壶这么烈的酒,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但她还是忍着没呛咳出来,故作淡定地将酒壶递还回去:“谢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含着泪光的样子有多诱人,一双桃花眼被辛辣的酒意呛红,少了平日的利落潇洒。月光透过树影斑驳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魅惑动人。 难怪那见过无数美人的二皇子也会为之倾倒。 烈酒将他心里暗自烧了许久的嫉妒彻底点燃,离影侧身压了下去,双手撑在离飏身侧,挡去了她面前的月光。 他的美人,皓月也窥不得半分。 离影壮着胆子吻了下去,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身体,在触到那一片柔软时忽然松懈下来,随即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冬夜寒风凛冽,离飏怔愣在他温热的怀抱里,竟忘了挣扎。 他们武功相当,平时常常交手比试,若她想反抗,离影未必一定能摁得住她。可现下两人都饮了酒,酒性太烈,意识渐渐脱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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