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行人慢慢往前面走着,阿卡纱牵着马走在二人的身侧。 “几枚玉佩而已,哪里会重,更何况,可不止你有那宝贝玉佩,我可比你多得多。” 阿卡纱明说暗秀,神色飞扬。 萧厉总算听出了点味,他咂摸着,“你有心上人了?” “嗯哼。”阿卡纱脚步轻快。 “那你行事可得低调些,与那心上人幽会时需小心点,若是传到公主耳中,一封书信向陛下告你的状可如何是好。” 萧厉严肃地提醒道。 走在一旁的沈怀玉想到那位远嫁和亲的公主,没想到,那位公主所嫁族长竟然是名女子。 阿卡纱脚下一个踉跄,咬牙切齿地假笑。 “多谢提醒,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赠我玉佩的心上人,就是公主殿下。” 前面簇拥着那辆马车的队伍忽然停下,一名素衣女子被人扶下马车,款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阿卡纱见状将缰绳丢给侍卫,大步向前,“这里风沙大,阿锦下马车做什么?” 萧锦没理她,伏身对着萧厉一拜,“见过皇兄。” “阿锦,也是许久不见了,在这里过得可好?”萧厉颔首道,其实哪怕不问,他也能看出答案。 曾经在皇城深宫中憔悴的小姑娘,到了这里虽身形依旧瘦弱,但眉眼间灵动有神,顾盼生姿。 偶尔望向阿卡纱的眼中,也流转着化不开的情谊。 萧锦微微一笑,“多谢皇兄记挂,阿锦在这里过得很好。” 阿卡纱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萧锦的身边,“阿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你抓的那只野兔是想养着当宠物的,阿锦若是喜欢兔子,我给你抓一窝好不好?” 萧锦轻哼一声,“抓一窝再让你慢慢养肥了吃吗?” 阿卡纱连忙举手发誓,“没有阿锦的允许,我可再不敢随意吃兔肉了。” 两人说着话走在前面,萧厉看见萧锦故意加快了脚步。 “哎呀,都让你别这么戴玉佩,难看死了。早知你当初向我讨要玉佩是为了全部系着,我才不会给你。” 说是这么说,萧锦却也任由阿卡纱这么戴着,她既然喜欢便就随她去吧,不过看不惯的时候还是要扯出来说道几句。 谁让这人仗着自己力气大总是欺负她。 “哥哥,若是走累了便回马车上坐着休息会儿吧。”这沙漠午时气候炎热,萧厉说着,将腰间挂着的水囊递给他。 沈怀玉摇摇头示意不用,“我一人回去坐着总是不好的,无事,走几步路罢了。” 可这在萧厉眼中就是大事,他听着怀玉因走得累了有些微喘的呼吸声,默默上前几步蹲下身。 “哥哥上来,我背你。” 沈怀玉不再逞能,趴伏在萧厉的背上,“那就多谢殿下了。” 在众人面前,二人不会表现的过于亲密。 但沈怀玉故意凑近他的耳后,那句“殿下”前还有几不可闻、只有萧厉能听见的两个字,“我的”。
第71章 她是……舍不得我 我的殿下。 这四个字随着温热的吐息钻入萧厉的耳中,要命的差点让他腿一软跪在沙地上。 他踉跄的步伐虽然细微,但也瞒不过背上的沈怀玉,察觉到对方一瞬的窘迫,沈怀玉将头靠在萧厉的肩头,痴痴地笑。 萧厉红着耳根,镇定地向前走着,“哥哥,这是我母亲的故乡,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很开心。” “小时候,母亲在为我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总会讲述她曾经的故乡。虽然母亲没说,但我知道她是想回来的,可是当时的我太过年幼,没有办法......” 萧厉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人轻轻摸了摸,沈怀玉偏过头,扶在肩膀上的手微微抬起,指尖戳在了他的脸上。 “以后,将你母亲的尸骨接回来吧,”说罢沈怀玉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里好美,我还是第一次来。” 前方的阿卡纱听到了这句话,猛地回神笑道,“我们这里的美景可不止这一处,等回到族里安顿下来,我带着你们四处逛逛,你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说着话,前方出现了大片的安营扎寨的帐篷,雪白的帐篷顶折射着阳光,令众人都眯了眯眼。 在沈怀玉的示意下,萧厉蹲下身,二人并肩而行。 阿卡纱是掌管着十二部落的首领,因为萧厉一行人的到来,十二族的族长也共聚于此,此时正站在帐篷外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抬眼望去,萧厉突然和一位似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对视,那人与萧厉有着如出一辙的墨绿眼眸,只是颜色稍浅。 对视间,那男人率先移开了眼神,往旁边站着,恭迎他们入营。 沈怀玉注意到了这动静,低声问道,“怎么了?” 萧厉收回视线,“方才那人与我瞳色相似,也许,他是我母亲的族人,说不定认得她。” “那待会儿我陪你去问问吧。”沈怀玉思索片刻道。 他知道,萧厉一直对于自己早逝的母亲耿耿于怀,眼下见到也许是对方的同族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一个,了解自己母亲的机会。 更何况,那也许也是萧厉的族人。萧厉在宫中的格格不入沈怀玉虽缺失了记忆,但也早有预料,即使萧厉不说,沈怀玉也知道他对于皇宫是没有归属感的,他从未体验过家的感觉。 如果在这里可以找到萧厉的家,沈怀玉垂下眼眸,那么自己之后,也就更能安心一点了...... 阿卡纱的大帐篷里早已摆好了酒菜,就等着来客入座。 按照习俗,首领与各族族长都要敬来客一杯酒,以此聊慰一路上的风尘奔波。 萧厉作为这次表达友好的领头人,率先站起身,回敬了各位一杯酒,宴席也就此开始。 身着露出纤细腰身裙装的妙龄舞女足尖点地,轻盈地跳跃着翩然入场,那脚踝上套着的铜铃叮铃作响。 如此大胆的风情的是在坐的侍卫前所未见,一时之间竟是看呆了,手中的酒杯倾倒,洒落在了桌案上竟也没察觉。 阿卡纱坐在上方,拍掌大笑,“怎么样!我们边塞的舞姿也不输于你们京城吧!” 话音刚落,腰身便被坐在身旁的公主掐了一把,阿卡纱龇牙咧嘴地连忙放下手,老老实实地坐好卖乖,“不过,在我眼里阿锦的舞姿才是最妙的。” 萧锦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她无奈地低声道,“你想办法将人千里迢迢的唤来,难道就是为了喝酒游玩的?” 阿卡纱闻言,偏头眨了眨眼,“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这顿饭也算吃的宾主尽欢,宴会过后,帐篷里只留下了阿卡纱与萧厉两人,就连公主也被她支出了帐外。 有些事情,她不希望萧锦知道,萧锦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萧厉,你的来信我看到了,你想知道我入朝的那晚发生了什么......”阿卡纱侧身而立,抬眼看来时再不似方才的随意散漫,她目光锐利地看着沈怀玉与萧厉。 “你们二人,是都失忆了吗?” 萧厉点点头,“是,那晚之后,我身受重伤,醒来已过数月,也失去了大半的记忆。” 阿卡纱歪头打量,奇怪,原来那心蛊的副作用竟然是这个吗? “那你呢?你也失去了大半记忆吗?” 沈怀玉点点头,“我是在萧仲伯的宅中醒来的,醒来后倒是不觉得记忆缺失了多少,不过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倒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哦那个啊,那是我将你送到萧仲伯府中的。”阿卡纱摆摆手回答道。 她看到萧厉的眼神,撇撇嘴,“你那是什么眼神,那可是你让我这么干的。” “我怎么会...?”萧厉反驳的话语戛然,他忽然想到,他确实会在一种境况下将沈怀玉送走,那就是,自己可能护不住他了。 大约是看出二人的惊疑,阿卡纱抽了几个坐垫过来,示意他们坐下,“当年这事呢,其实是这样的......” “总之,你心上人快要不行了,我欠你个人情,就把我们这里的蛊师带来了,这心蛊是禁术,从前也从未有人用过,不过当时情况危急也顾不了太多。所以,你说的那些奇怪的共感现象包括你们二人的失忆,都可能是因为这心蛊。” “关于蛊术我懂得也不太多,那位蛊师昨日出去看病了,大约明日就会回来,你们且安心等着吧。” 阿卡纱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意有所指道,“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阿卡纱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处帐篷,“这是我特意命人打扫的,有什么需要就同我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沈怀玉还沉浸在方才阿卡纱所言之事中,尽管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位首领没有立场欺骗他们,所以,应该是真的。 “哥哥,别想太多,既然这心蛊在我们身体里种了这么久都没有其他的不适,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萧厉见沈怀玉神思不属,担心他忧虑过度,握住他的手宽慰道。 沈怀玉倒不是因为担心身体上的不适,他是担心萧厉,皇帝仗着萧厉失忆的缘故,让萧厉继承了锦衣阁,也因此树敌无数。 倘若是之后萧厉失去了这个身份,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难道如今的沈怀玉还能护得住他吗? 按压下不安的心思,沈怀玉微微一笑,“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你之前不是怀疑有位族长可能是你母亲的族人吗?正好现下无事,不如去会会他?” 萧厉沉吟后点点头,“早些问了也好安心,哥哥你就呆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沈怀玉原本是想陪他一起,不过他看出萧厉不想让他掺和这事,应当是不想让自己见到他可能会失态的模样。 如果真是族人,这么多年了无音讯,想必是连找也未曾找过......萧厉也早已心寒了吧。 萧厉出了帐篷便冷下了眉眼,他记得那位族长所住的帐篷,径直走去,“族长在吗?” “谁?”帐内传来浑厚的男声,随即脚步声响起,莫塔尔族长掀开了帘子。 见到了站在帐篷外的萧厉,注意到他是只身前来后,目光闪动,“……六殿下,进来吧。” 萧厉看出他似乎是早有预料,跟着他入了帐篷。 莫塔尔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羊奶递给他,“六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萧厉站着没动,也没有接过那杯子,“我以为族长知道。” 若是之前萧厉还只是怀疑,可当他进了这莫塔尔的帐篷,看到了墙面挂着的一幅图腾刺绣。 那分明是母亲最爱绣的图样。 莫塔尔看出萧厉的抗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水杯,“真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与阿兰,长得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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