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印看着可爱,萧厉的眼神时不时就飘去那里。 沈怀玉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抚上后颈,“这里有什么东西吗?” 萧厉收回视线,“没有。” 纤长的手指抚上淡粉的齿痕,萧厉不自觉又多看了两眼。 “这里是不是有点痕迹,你不奇怪吗?”沈怀玉藏住眼里的笑意,看见萧厉不安地动了动膝盖。 “是有点,是哥哥之前不小心碰到的吗?”萧厉实在不会掩饰,拙劣得令人发笑。 沈怀玉冷下眉眼,“嗯,被狗咬了一口。” 萧厉喉结滚动,大气不敢出,他若是知道后来会将这人放在心尖上,怎么也不会下这么重的口的。 也不会......那样欺负他。 想到沈怀玉红绸覆眼的模样,萧厉心猿意马,好像也不是很后悔。 “那狗太可恶了!有伤到哥哥吗?”萧厉连忙问道。 沈怀玉认真点头,“有的,很疼。” 正正经经向他告状的沈怀玉看起来软乎乎的,实在是一副好欺负又可口的模样。 萧厉心想,自己确实是狗,怀玉只需招招手就过去了,连根骨头都不用给,他只看得上眼中珠玉。 萧厉正大光明地上手揉他的后颈,那实在是沈怀玉的敏感部位,他连忙向马车后靠去,“已经不疼了。” “那狗...哥哥是怎么对付的?”萧厉遗憾地收回手,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沈怀玉比划了个手刃劈下的动作,干脆道,“杀了。” 萧厉咳嗽了一声,“哥哥就这么讨厌那狗吗?” 沈怀玉幽幽地看着他,“你是在为他说话吗?” 萧厉心里一个咯噔,疑心是沈怀玉知道了什么在试探他,可细看又觉得不像,自己在心上人面前应当还……不算失礼吧。 自以为有君子之风的萧厉淡定下来,“怎么会?只是奇怪那狗究竟是做了什么,第一次见哥哥这么生气。” “他半夜跳进我的窗户,偷看我沐浴,拿了我的衣服,还将我的眼睛蒙住......”沈怀玉一条条地陈列萧厉的罪状。 眼见着萧厉脸色越来越不自然,沈怀玉收了话尾,“你说,我该不该弄死他?” “该,实在是罪无可恕,竟然这样欺负哥哥,”萧厉佯怒,“日后哥哥在我的殿中,定不会遇上这些事。” 这种时候还不忘拉踩一下旁人,沈怀玉叹服地扶额。 “无事,他大概也不会出现了。” 沈怀玉掀开一点车帘,柔和的晨曦穿透薄雾落在车中,他偏头看来,眼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你说对吗?那只…色胆包天的野狗。”
第65章 “殿下对心上人都是这般吗?” 此话一出,萧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什么时候知道的?” 慌乱之下,竟是连名字也不敢叫了。 沈怀玉饶有兴趣地打量,看来这人也知道自己当初做的有多过分,“你猜?” 萧厉猜不着也不敢猜,不过他平素连沈怀玉一根头发丝都能注意,眼下自然也是知道沈怀玉不是在兴师问罪。 那怀玉是在,逗他吗? 萧厉一时想不明白,只得率先低头承认错误,“我错了。” 沈怀玉放下车帘,侧身看着他,“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跟着我?为何夜入我房中?” 他并不疾言厉色,但萧厉此时仍旧不敢造次,他谨慎道,“第一次见面前,我就知道你住在萧仲伯的府中,与他有着牵连,所以想试探一番。” “至于后者......”萧厉一时哑然,总不能说自己就是谨遵医嘱,想去看看心上人,结果没控制住吧。 “嗯?”沈怀玉双手抱胸,眉梢一挑,萧厉便把什么话都交代了。 “和你分开后,我回到宫中时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侍从为我请来太医诊治,太医说我是,”萧厉低下头,“害了相思病。” 沈怀玉一怔。 “他说,多去见见心上人就好。”萧厉的声音越来越低,前面出现一片阴影,沈怀玉坐了过来。 萧厉的头顶一痛,沈怀玉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所以你就深夜前来,做了个贼人?” 那力道非常不客气,痛得萧厉倒吸一口冷气,却也没敢躲。 “谁家是这样对心上人的?” 沈怀玉简直要被气笑,若不是之后的相处,他只会觉得萧厉举止轻浮,是在戏弄他,会因此结仇也无不可能。 萧厉挨了一巴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错了,自小也没人教我这些......” 沈怀玉知道他是在装可怜,不搭理他,“那你咬我的那下怎么算?见面礼吗?” “怀玉若是实在气不过,那就咬回来吧。”萧厉将头低下去,凑到沈怀玉的面前。 他撩起颈后的发,在对方面前俯首。 沈怀玉看着他的动作,学着萧厉最喜欢的动作,用手按住他的脖颈,随后缓缓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萧厉的颈后,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像极了一个若即若离的吻。 沈怀玉起身,“算了,我若是咬你,岂不是和你一样,变成狗了。” 那声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摆明了不打算与萧厉计较。 萧厉呆呆地捂住后颈,像是被抽走了神魂,沈怀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还想挨打?” 萧厉一把抱住他,将沈怀玉整个都拢在怀中,他喃喃道,“哥哥,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沈怀玉没出声,萧厉只作自己方才什么也没问,过了会儿他道,“怀玉,陪我去看看母亲吧,她会想见到你的。” 因为方才刻意的沉默,沈怀玉没有拒绝。 马车驶出宫门,穿过热闹的街道,在一处郊外的后山停下。 萧厉将沈怀玉扶下马车,二人沿着小道步行上山。 这后山绿林森森,偶听鸟鸣,倒是一处隐蔽的清净之处。 穿过几条小道,一块石碑立在不远处,那碑上刻着“阿兰之墓”。 萧厉走进,“阿兰是我母亲的小名。”说着话,他蹲下拔着碑前的杂草,轻声道,“有段时间没来了,母亲,你可别怪我。” 沈怀玉站在一旁,看着萧厉的动作,他蹲下身,拔走了一棵草。 萧厉瞧见了制止道,“这里的泥土会将你的衣摆弄脏,怀玉站着就好,我很快就拔完了。” 沈怀玉没有听他的话,“无事,来见长辈,总是要表示些诚意的,这是礼数。” 萧厉不再劝阻,他看着石碑上的阿兰二字,母亲,这就是我的心上人,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也是我......喜欢的人。我将他带来见你,我想,您也会喜欢他的。 碑旁的柳枝微微拂动,就像是隔世的回应。 萧厉唇角微弯,拂衣跪在石碑前,头微低下,从沈怀玉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点肃穆的侧颜。 沈怀玉垂眸看着那石碑,它就静静地伫立于此,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罪臣不配下土安葬,都是由牢狱丢进焚炉便草草了事。自己如今,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了。 萧厉的衣袖被拂开,沈怀玉跪在他身旁。 说来好笑,他们二人前来祭拜,连香与纸钱都没带,就这么干巴巴地跪着。 “我母亲是胡人,她从来都不喜这里的规矩,”萧厉突然道,“所以我想,她应当也不会喜欢这些。” 沈怀玉淡淡地应了一声。 “怀玉,你喜欢这里吗?如果我带你离开,你愿意吗?”萧厉没有看他。 不喜欢。 “萧厉,你当知道身陷囹圄,身不由己。”沈怀玉点到即止。 萧厉早已知道他的答案,只是不甘心地想要再问问罢了,自己如今掌管锦衣阁,早已不是说走便能走的自由身了。 又或者,生于宫墙内,本就没有了自由身。 不追逐权势,便会被碾于权下。 两人对完话后,又安静下来,萧厉起身后向沈怀玉伸出手,“走吧,该回去了。” 山路崎岖,萧厉自始至终都牵着沈怀玉。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过片刻,正在半山腰的萧厉就见天上乌云密布,心道坏了,恐有大雨。 果不其然,一滴雨水滴在他的颊边,随后“哗啦”声响起,在感受到雨水后萧厉就立马脱下外衣罩在沈怀玉的头上,拉着他轻车熟路的往一旁的山洞里跑。 这雨实在来得太快,泥路湿滑,沈怀玉脚步不稳,踉跄着往旁边倒去,萧厉眼疾手快地抱住他。 但路边的灌木丛枝干划破了沈怀玉的手背,他忍着痛将手掩在袖中。 好在那山洞不算远,只不过以往萧厉一人避雨时绰绰有余的山洞内,如今两人并肩而坐,空间略显局促。 萧厉将湿漉漉的外衣搭在一旁的石头上,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他脸色一沉,“你受伤了?” 沈怀玉慢吞吞地将藏在衣袖里受伤的手背拿出,“不妨事,只是破了点皮。” 他口中“破了点皮”的手背上,一指长的伤口处正缓缓渗透出血迹。 沈怀玉正想收回手,手腕便被萧厉握住,几乎是拖到他的面前,萧厉低头,伸舌舔走渗出的血。 温热粗糙的触感落在手背上,沈怀玉一时惊得忘记抽回,他的脸颊发烫,直到被风吹斜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这微凉之感才使他回神。 “......殿下!” 沈怀玉看着萧厉,萧厉抬起头,唇缝上还沾有一丝鲜红的血迹,配上那墨绿的异瞳,就像是深山里专食人精气的妖精山鬼。 “嗯?”他舌尖吐露,舔走那丝血迹。 沈怀玉猛地抽回手,粘腻的触感犹如附骨之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你怎么能!怎么能......” 萧厉看着身旁人如此强烈的反应,奇怪地眨眨眼,“我听说,这样对伤口有好处。” 沈怀玉气恼地想干脆用雨水洗一遍手算了,说不定就能将那种恼人的触感洗掉。 手心被一只大掌拖住,二人手心交叠,萧厉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帕,细细地在沈怀玉的手背上围上一圈,“闹什么?” 沈怀玉跟他说不清,好在洞穴昏暗,身旁人应当看不清自己热得发烫的脸颊。 “没闹,”沈怀玉低声道,“这场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萧厉往外面看了两眼,“很快,过了这阵就停了。”他看见沈怀玉湿了的衣摆,心想这人身子弱,这样贴在腿上也许会受凉生病。 他伸手撩起沈怀玉的衣摆,沈怀玉正思索着事情,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闹得一脚踢了过去。 萧厉握住他的脚踝,搭在自己的腿上,将他的鞋袜脱掉放在一旁,将湿掉的衣摆掀起。 “我没事。”沈怀玉刚一动,肩膀便被按住,萧厉语气有点严肃,“你的身子你还不清楚吗?老实坐着。” 沈怀玉怏怏地坐回去,刚想辩驳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萧厉整理好后放下他的腿,招手道,“过来。”
74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