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细细打量怀中人的面容,他之前见对方,觉得对方眼睛漂亮,却和整张脸不大协调,眼下......加上一直在脑中念念不忘的那双含情眼。 当真是绝色。 他的眼光真是出挑,一挑就挑出个最好看的。 这目光如有实质,让沈怀玉觉得毛骨悚然,他负在身后的手悄悄地摸上桌上的茶杯,还没握紧手就连同杯子一起被对方扣住。 也因为这个动作,两人贴的更近了些。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萧厉说着话,又忍不住凑近,轻嗅沈怀玉身上的气息。 “......放开我。”沈怀玉竭力避开,身体向后仰去,萧厉扣住他的腰身,“好细的腰,折断了可如何是好?” 沈怀玉紧咬嘴唇,“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不敢移开我眼上的手,难不成是我认识的人?” 萧厉就像个第一次动心的毛头小子,总是忍不住想欺负对方。 “你又为何不敢白日以真面目视人,该不会,身份也是假的吧。” 身份是不是造假,锦衣阁一查便知,萧厉偏要故意问他,看他慌乱的模样。 沈怀玉冷静下来,这人一看就是在戏弄他,举止孟浪言语轻浮,让人生恼。 “你夜探我房中,是怀疑我的身份,还是......”沈怀玉眨着眼,睫毛轻颤,扫得萧厉掌心微痒,那点痒意顺着掌心血脉流到了他的心尖上。 他抬起手,抵在萧厉的胸前,轻声道,“想要对我做什么?” 萧厉想,这人大概就是妖精鬼魅,第一次见面就对他使了妖术,不然自己为何心跳声大得在这寂静的夜中如此吵闹? 他听见了吗? 沈怀玉虽没听见,但也感觉到了手心下的震动。 他有些意外,这夜探屋内的贼人,倒是预料之外的纯情。 沈怀玉迅速在心里盘算自己认识的人,到底会是谁?这人的身量大约比自己高一个头,肩部也...... “我倒是不知,公子竟如此主动。”萧厉感觉到扶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正肆意地游走着,如果不是自己,这人也会这么对旁人吗? “你问我想要对你做什么?”萧厉靠近,二人鼻息交融,沈怀玉屏住呼吸。 下颚忽然被捏住,属于另一人的气息强势地袭入沈怀玉的唇舌,让人避无可避。 “你……!”余音被萧厉含入唇间,不过他亲吻时毫无章法,胡乱啃咬,沈怀玉唇舌发麻,估计唇角还被这人咬破了。 沈怀玉的腰身被他压制在桌上,青丝铺散,想要推拒的手被人按在桌面,十指紧扣。 沈怀玉艰难地呼吸着,大脑因为缺氧而昏昏沉沉,这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冒险闯入府邸,难不成就是为了对他行不轨之事?真是个疯子。 抬起的腿脚也被身上这人抵住,动不了分毫。 沈怀玉只能被迫承受着黑暗中的肆意妄为。 萧厉像是兽类般占领着自己的领地,他将看起来似乎已经晕过去的沈怀玉抱在怀中,扯下发带覆于对方眼上。 浅青色的发带遮住沈怀玉的眼,衬得肤色皎白如玉,原本浅淡的唇色也因为方才漫长的亲吻而变成一点朱红。 怀中人无力地靠在萧厉的胸口,轻轻喘息着,这模样实在太过好看,稀罕得惹得萧厉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将沈怀玉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脱下鞋袜跟着上了榻,他想抱娃娃一样将沈怀玉抱在怀中,过一会儿地就低头亲一下。 与此同时还要时不时地摸摸脸颊。 沈怀玉被他蛮横地锁入怀中,气得眼眶发红,偏偏又拿他毫无办法。 “要是你哪天愿意告诉我是谁,我就让你知道我是谁好不好?” 沈怀玉精力不济,眼皮逐渐沉重下来,迷糊间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问了一句,还没等他回答,沈怀玉就彻底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沈怀玉睁眼,扯下眼上覆了一整晚的发带,他看着手中的青色发带,愤愤地将它扔下床去。 忽然觉得后颈有些怪怪的,他伸手,碰到了纱布,指尖沾染了药香。 半夜被闯进的野狗咬了一口,没想到野狗跑前竟然还给他上了药。 沈怀玉看着未关紧的窗户,脸色阴沉,不会有下次了。 萧厉神清气爽地站在大殿里上着早朝,殿内文武百官又不知在争论着什么,萧厉脑中还在回味着昨晚沈怀玉的模样,直到听见萧仲伯的声音才将他的思绪勉强拉回。 “儿臣以为,此次汉州的大旱乃是因为当地河流稀少的缘故,若是做法祈雨,也许可以暂时稳定民心。” 萧仲伯一说话萧厉就想发笑,这是什么愚民的馊主意。 “皇兄也说,只是暂时稳定民心;更何况,这百姓没有粮食没有水源,填不饱肚子,人都没了,这民心还能稳定吗?” 萧厉假笑了一下,“你说对吧,皇兄?” 萧仲伯手中的象牙板都要被他用力的手指抓出一个坑,又是萧厉!这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喜欢同他作对,。 偏偏萧厉现在的身份,萧仲伯还真的有所忌惮,轻易动不了他。 “六弟所言有理,那依六弟来看,这旱灾当如何处理?” 他倒要看看萧厉是不是能说出个花来。 百官和皇帝的视线都聚集到萧厉的身上,他手执象牙板站出一步。 “依我看,应先派遣朝廷命官前往旱地探查情况严重程度,随后上书朝廷,调集周边地区粮仓前往支援。” “朝廷也理应减免灾民赋税,再派太医前往受灾地。如此,方可最小减轻百姓的负担。” 萧厉说完,皇帝抚掌大笑,“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们都听明白了吧?” 百官连连附和,萧仲伯站在那边,低头掩住眼中的情绪。 早朝结束后,萧厉又被百官团团围住,他费力地甩开这些人,溜向殿外,看见萧仲伯正在门口与大臣们说着话,殿下有一辆马车,刻着萧仲伯府中的印记。 萧厉本无意多看,谁知经过马车时,听见里面传出熟悉的咳嗽声,他脸色一变,几步上前,车夫还没回神,他便已经掀开了车帘。 “你怎么会在这?你是来接萧仲伯下早朝的?他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愿意来的?他是三岁孩童吗还需要人接?” 萧厉被一腔妒火焚烧了心肺,咬牙切齿地质问,一番话下来问的沈怀玉一时间没有回过神。 “你......”沈怀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副捉奸的样子? 车夫连忙制止萧厉想往马车里钻的举动,“六殿下!这是我们殿下的马车......” 这话听在如今满腔妒火的萧厉耳中,无异于,“六殿下!马车里面这位是我们殿下的人!” 萧厉理也不理这马车夫,车夫也不敢出手拦他,急得直跺脚,这大殿下怎么下了朝还不过来。 沈怀玉眼见着气氛僵持,无奈起身,从马车下走下,“六殿下是有事要与我说吗?” 萧厉迅速接住这个明显是客套的台阶,主动伸手扶住沈怀玉的胳膊,“是。” 沈怀玉道谢后看向车夫,“劳烦待会儿同殿下说一声,六殿下有事找我。” 这是找公子吗?这分明是抢人,车夫心里嘀咕着,恭敬地应下。 萧厉明目张胆地领着人走在宫中,“今晨朝露厚重,公子怎么也不多穿一些?” 沈怀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多谢殿下关心,不妨事,我并不觉得冷。” 萧厉看着他的小半张脸都陷在披风的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 心想这人身子不好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萧厉用指尖碰了碰他微凉的脸颊,沈怀玉讶然抬头,“殿下?” 此举是否过于亲昵了些?
第58章 “牵着我” 显然这位六殿下任性得很,全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这样暖和些了吗?” 说着便自然地牵起沈怀玉的手,“怎得还是有些凉。”说罢也没放开,就这么一直牵在手心。 沈怀玉不知他是何意,想要抽走,却又被萧厉握紧。 “殿下,此举不妥。殿下金尊玉贵,怎可为我暖手......”沈怀玉站定,不愿再跟着萧厉向前。 萧厉挑眉,“公子何必自轻,我自然是做的我想做之事。” 这话实在太过暧昧,其中的深意沈怀玉不愿细想。 “殿下龙章凤姿,多的是人趋之若鹜,又何必盯着墙角下的一簇枯草呢?” 沈怀玉觉得最近自己大约是命犯太岁,前有深夜探房的采花贼,后有难缠的六皇子。啧,真是麻烦。 虽然这六殿下长得倒是不错,但骨子里的傲慢却是遮掩不住的。 萧厉墨绿色的眼瞳直直地盯着他,沈怀玉并不惧这位声名在外的六殿下,又道,“殿下,你走得太快了些。” “公子想要如何?”他们二人站在宫墙下,柳叶垂落在两人的颊边,蹭的人微痒。 沈怀玉伸手拂过颊边的柳叶,“殿下,若是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了吧。” 萧厉想了想,顺手折断了碍事的柳枝,“你同萧仲伯是何关系?” 既然身份是假,那他与萧仲伯自然也不是什么远房的亲戚,那又是何关系,让他住在萧仲伯的府上? 萧厉头一次心急得等不了密探的调查,他现在就想从对方的口中亲耳听到答案。 沈怀玉本已做好了询问身份的应对,谁料这位殿下竟然只问这种在他看来……无意义的问题。 “我是他的幕僚。”沈怀玉半真半假的回答,他与萧仲伯,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这位六殿下,是否对他过于关注了些,如果是因为萧仲伯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他俩向来都是死对头。 萧厉松开两人相牵的手,站在墙边,“公子为何会去做他的幕僚?我想,公子应当是个聪明人才是。” 那萧仲伯有什么好的,脑子空空,偶尔冒出的想法也大都是阴损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这种人也配? 沈怀玉这下有点明白过来,“殿下是想让我弃暗投明?”这挖墙脚实在挖得太过明目张胆,不怪沈怀玉多想了些。 他当是什么事,原来只是如此罢了,这也值得萧厉使出些迂回的手段。 萧厉虽不是这个意思,但也差不多,他干脆地点点头,“萧仲伯能给公子的,我只会只多不少。” 他的目光和语气都太过认真,不似求人,倒似求爱。沈怀玉忍俊不禁,“殿下如此诚意,容在下回去想想吧。” “萧仲伯的马车想必已经走远,公子不若去我殿中歇歇,稍后我安排马车送公子。” 萧厉看着沈怀玉后颈露出的一点纱布,眼里沁出点笑意,语气也温和下来。 沈怀玉也确实走累了,闻言便答应了萧厉的邀约,就算是拒绝,想必殿下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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