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别人,正是李凝清。 ---- 我也气死了 他爹好坏。
第二十五章 ==== 听见这声音,林淮安心头的郁火一瞬加重许多,张口想说话,却又被口中未散的血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李凝清提着个漆盒,踩着步子走进这间小小的柴房里来,扑面的灰尘让他忍不住掩袖捂鼻。 “这间柴房平日里少有人来,不过倒是经常用于关押不听话的奴仆,你今日刚来半天不到,就被直接关到了这里,属实是令我刮目相看。” 林淮安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勉强转了转脑袋,“…闭嘴。” 话音太过微弱,近乎要听不清。 而李凝清见他动作,清楚他是在说话,但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于是走近地上的林淮安,半弯下腰偏头去听,“说什么?” 林淮安恢复了些气力,费力抬起头,“我叫你闭嘴…” 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直直往李凝清耳朵里钻。 被人如此对待了,他不恼不怒,依旧笑得温润。 “这脾气还是这么臭,关在这里也没能把你这气性磨下去半分。” 李凝清低垂眉眼瞧着他,接着又问说:“还能爬起来吗?弯着腰听你说话,倒是有些累人了。” 他语气三分关切,剩下的具都是漫不经心,而所谓的关心切护之意也都被最后那句话所冲淡,徒留下气人的感觉。 林淮安火气翻腾,血腥味又开始上涌,顶到了喉间,“…滚出去,想看笑话到别处看去。” 话罢,胸腔起伏不休,他用力喘过好几口气,又咳嗽起来,声音如刀刮过一般,嘶哑不堪听。 好一会才将嗓子眼里的血气都咳了出来,口中满是鲜血的恶心味道。 李凝清没再说话,兀自将手中的漆盒随手搁在地上,随后撩开袍子,单膝跪地。 环过那快将心肺都咳出来的人的腰腹,又抄起他的双腿,轻而易举地将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唔…” 腹间的伤口被他的手碰触到,林淮安抖缩了下身子,颤意沿着二人相处的地方传达到李凝清的身上。 “很痛?”李凝清慢慢把人抱起来,又在听到他痛呼的同时稍稍松开了些手,轻托着他的上半身,放到旁边的柴火堆边靠好。 “废话,你被人踹一脚,再碾上一会试试。” 刚一坐好,林淮安就扒开了他停在自己后背上的手,整张脸上都写着“嫌弃”两个字。 李凝清由着他动作,蹲在他身前眉眼带笑地正视着他,身上的月白色衣袍沾上几处脏污,手上更是如此。 “是了,若是我肯定比你还要痛上几分,毕竟年纪大了,不如你这身子经得起折腾。” 还说着话,他掏出张帕子,依旧是月白色的,带有股子隐隐的香气。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接着说:“但我跟你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又该退,如此方能在宋府中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林淮安看着他动作,又听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更加不能理解李凝清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凝清你别在这里故弄玄虚,难不成你想劝我知进退,好好伺候那个傻子?”林淮安越说越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我告诉你,你再如何跟我说都没用,你们使那种卑劣的手段,将我拐弄进来,还想让我乖乖听话?根本不可能。” 李凝清随手扔掉擦完手的帕子,继而撑着下巴,抬起眼睫,弯过浅浅的弧度,“谁跟你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这些,果然年纪不大的人就是容易想的太多。” 林淮安眉头紧锁,“你到底什么意思?三番两次作弄我,觉得很好玩?” 李凝清颇为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是。” 不过下一瞬,嘴角的笑意加重,他言笑晏晏道:“是特别好玩。” 林淮安被他这样玩弄人的态度气得怒火上涌,当即攥紧拳头要挥打上去。 但由于受了伤,动作慢下许多,被李凝清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拇指在他手腕上搭着,就这么轻轻一握,林淮安就没了气力,也再挣扎不开。 林淮安怒不可遏,“李凝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动气。”李凝清收拢五指,手中的腕子过于瘦削了,就算握实了,手心中也还是留有大片地方。 “只不过是来给你送点吃的东西,还有些伤药,就当真觉得我这么不怀好意?” 林淮安不肯领情,拼着力气抽了抽手,“你会有什么好意?简直是笑话。” 他本是没抱任何希望能挣脱李凝清的束缚,毕竟身子是何等孱弱,林淮安心里也都清楚,却不想这一抽手,还真就叫他给抽了出来。 十分轻松,半点阻碍都没有,就像是那人根本没有用劲一般。 “你…”一时有些惊讶,不免因此而出了声。 李凝清笑得更加欢快,笑声如水流般潺潺过耳,“你这样的反应倒是有趣极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只蠢兔子。” “你!” “行了,莫动气。”李凝清起身,将旁边搁着的漆盒拿过来,放到林淮安面前打开。 甫一靠近,就有股饭香味飘了出来,那股味道在他启开盒盖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李凝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搁在地上,“知道你还未吃过什么东西,特意给你从厨房拿了些过来,还是热乎的,趁热吃吧。” 他将里面的一副木筷递到林淮安面前,却在转眼间被人打落在地上,滚上一圈的尘土,再不能用。 “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林淮安扭过头,完全不肯再看他一眼。 然而话刚说完不到一会,眼前就又出现了一双木筷。 再一瞧先前那双,还在地上躺着,没什么动静。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接受,我特意准备了好些,你要是不喜欢,还可以把这双也扔了。” 他叩了叩漆盒,只见里面摆着许多双样式一模一样的木筷。 林淮安此刻就像嗓子里被人塞了东西一般,即恶心又去除不了,“你赶紧给我滚。” 李凝清:“说来‘滚’这个字,我已经有许久都未曾听过了,此刻听听倒让我觉得分外悦耳。” 林淮安差点呕出口血来,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和李凝清交流。 无论他说什么,后者都能说出恶心人的话来,跟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有病?” 李凝清:“没有,可能是岁数大了,觉得你这性子有趣,就想多聊上几句。” “上次我就发现了,你骂人的句子左不过就是那两句,当真是读书读久了,骂人都比其他人要儒雅些。” 林淮安抬手要打,“滚—” 李凝清却突然起了身,“不在你面前碍眼了,饭要趁热吃,这药也要赶紧用,明日你就可以回三郎那里了。” “之后你便住在三郎的院子里,与他的屋子相连,也可以多照顾照顾他。” 他走到门前,又顿住脚步,“还是要劝你一句,过刚则易折,唯有审时度势,分寸行事,才能活得长久。” 林淮安紧皱着眉,抬首看他,对上他微微侧过来的眸子,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起来,正经的不像是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人。 话说完,他便走了,留下林淮安对着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以及价值斐然的上好伤药。 对于李凝清这怪异非常的举动,林淮安无法理解,只当他是发了疯,亦或是故意扮作好心来帮助宋玉辞达成目的。 不管出于哪一方面,林淮安都觉得他不能接受这些东西,故而歪头偏靠在柴火堆上,慢慢地合住了双眼。 再一睁眼已是第二日了,门边的锁链声又起,门打开后,外面的人还是昨日那个拉他过来的侍从。 他视而不见地上那些个东西,将林淮安拖拽起就往外面走。 “算你命大,主君已经饶恕你了,只你一会回去不可对三郎提起此事,不然可就不是关柴房这么简单的事了。” 林淮安疲惫不堪,根本也没听进去他的话,只被迫随着人走走停停,没过一会就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中。 彼时天色尚早,院中也没什么人,侍从把林淮安丢在树旁,招手唤来个婢女,嘱咐过两句后,就将人甩给了她,继而大摇大摆地走了。 婢女听下嘱托,但眼瞧着林淮安满身脏污的样子,连碰都不想碰,捂着鼻子走远了些,“真是什么样的人都往三郎屋里塞,烦都烦死了。” “你走吧,这里我来就行。” 突然而至的话声吓到了正发着牢骚的婢女,回身一瞧,发现是梨花,当即辩解道:“梨花,刚刚都是我无心的话。” 梨花走向瘫坐在树前的林淮安,打量他凄惨的模样,对那婢女道:“知道,这里交给我就行,你去忙吧。” 婢女一听这话,如获大释,笑着道:“好嘞,那就麻烦你了。” 天边翻出鱼肚白来,院中的人还是零零散散的,梨花搀扶着半昏半醒的人就推开了间屋子。 里面雾气弥漫,朦胧看不清楚东西,林淮安被泼面而来的热气冲过脑袋,清醒了几分。 “这…这是哪儿?” 梨花阴测测地笑,却并不说话,而后将林淮安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仅留下件单薄的亵裤。 剩下的那些脏乱不堪的衣服随手一甩,尽数飘入到那蒸腾着雾气的汤池中,将本来干净的浴水弄得荡开些许污浊来。 从昨日起林淮安就身子不适,加之伤又未好,还半点吃食都未进,此时被人强行脱了衣服,他都有些无力反抗。 随后更是被人用力一推,“扑通”一声,跌入进那热乎的池水中,温热的浴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林淮安呛入几口水,旋即在里面扑腾起来。 梨花冷眼旁观,转身就出了屋子,还将门给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一会等三郎来了,看见你弄脏了他的浴水,定然要狠狠惩罚你一顿。” ---- 又是没有准点更新的一天 我好难 我们淮安宝贝继续加油。
第二十六章 ==== 曦光露出个角来,唤醒了仍在沉睡中的许多人。 宋府内渐渐热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绝于耳,新的一日正在慢慢打开序幕。 林淮安在浴水中扑腾过一会,渐渐失去了力气,好在池子并不深,几番起起伏伏,最终歪打正着地碰到了池壁。 勉强扶过湿滑的石壁,林淮安方站稳身子,吐出几口嘴中的水,缓过劲来。 但力气早已失去大半,再加上池壁由白玉所制,触手生温,滑如凝脂,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 林淮安的手在上面打滑了好几次,脚下更是踩不住东西,动荡不休的池水一个劲儿的扑打向他,推动着他的身体,欲要将他吞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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