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傻子和跛子 作者:可乐乐乐 Tag列表:原创小说、BL、大长篇、完结、古代、养成、因缘邂逅、先婚后爱、年下 简介:地主家的傻儿子爱上了农夫跛子 地主家的傻儿子,一心一意对受好的傻子攻X自卑又有些敏感,不会好好说话的跛子受 林淮安本是状元之才,哪料突遭不幸,被毒蛇咬伤,虽勉强保住了命,却花光了家中积蓄,又成了个跛子。 自此消极怠日,每天劈劈柴,再拿去市集上售卖,变作个彻头彻尾的农夫。 本想着就如此过完一生,哪知他爹日日请媒人上门,非要他娶妻。 不厌其烦的林淮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他爹说:“我喜欢男子。” 他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娶妻的事情,不想第二天媒人又找上了门,身后还跟着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通体富贵,跟他们这个穷苦的小山村完全不搭。 他咧着嘴,眼中单纯无比,冲着林淮安就喊。 “媳妇儿。” 注: 1,年下恋,攻比受小五岁。 2,傻子后期会恢复,不会一直傻。 3,受真的说话很恶毒,对攻也不好,攻控请撤。 4,大约可能算是封建社会下的强制爱。
第一章 六月暑气冲天,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嘶鸣着,间或伴随有“咔嚓”的脆响。 林淮安随意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稍稍喘过口气,拾过脚边另一块粗长的木柴放在宽大的木桩上,接着利落地轮动斧子。 锋利的刀刃劈在木柴上,咔嚓一声,木柴断裂开分成两半,溅起的木屑掉落在木桩上,肉眼可见其上横陈的道道痕迹。 他将那两半木柴扔到一边,转而又捡过一根,重复动作。 脆响声在这间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中不断响起,院落不大,用木篱笆做墙,又勉强围出个门来。 院中很空,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家徒四壁,一眼便可扫尽院中的一切. 拢共也就两间屋子,并一个砖土垒出来的灶台,下雨天还需要拿竹棚挡住,才能不让灶台淋雨熄灭。 没有养牲畜,或者说是没有多余的银钱来养。 正适时知了声还在喧嚣,劈砍声已然停止。 林淮安扔开新劈开的两段木柴,持着斧子走到离得不远的木桌旁,松开手将斧子搁置在桌上,转而端起上面掉了颜色,又缺了个口的瓷碗,里面盛着清水。 是山泉水,原先是冰凉的,但在烈日下暴晒了许久早已变得温热起来。 他兜头灌下,喉头耸动,因喝得太快,不少水珠沿着唇角溢出,滑至下颌,晶莹闪动后没入大片皙白的肌肤中。 他皮肤很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是如软玉般的莹润,露出的颈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泛起淡淡的烟粉色,是热出来的,仿佛夏日傍晚天边涌现出的烟霞。 林淮安囫囵擦掉唇上的水渍,还待继续干活,抬起头时隔着篱笆就见不远处的土路上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上了年纪的女子一身丁香色的衫裙,唇边有颗硕大的痣,扭动着肥硕的腰肢,手中一方帕子甩来扇去,时不时拭去额上的汗水,嘴中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她身旁跟着个年纪颇大的男子,晒得黝黑,佝偻着身子,偏头跟那女子说话,嘴角咧出些笑意。 林淮安只瞧过一眼就没了兴趣,提起斧子又开始干跟刚才一样的事情。 不多时,木门被人推开,带来“吱呀”响声,而后在泼天的喧杂中传来阵男子的唤声。 “安儿快点给张娘子倒碗水。” 林淮安皱眉,叹出口气后放下了斧头,转身往灶台旁走去。 他走得缓慢,姿势也怪异,左脚先迈动,右脚踉跄跟上,身体重心微微向左倾斜,走起来一跛一跛的。 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他的右脚出了问题。 几年前,林淮安上山砍柴,捆绑那些未经收拾的干柴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条长虫,在他未注意的时候,对着小腿就是一口。 感觉到疼的那会,他只看见一抹鲜艳的颜色在眼前闪过,之后嘶溜一下就滑入了山林中再寻不到其踪影。 毒素蔓延的很快,几乎是疼痛转过的瞬间人就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在他命大,路过的猎户认识他将他送到了村中唯一的一家医馆中,他勉强保住了命,但腿却救不回来了。 被咬得那处肿成深紫色,比另一只小腿要粗上一圈,走路也因此受到影响,慢慢变成了个跛子。 那边的二人还在说着话,声音要多大就有多大,恨不得要让这村中的人都听见。 “哎呦,林老爹,他这次要是再不同意,以后这事我可就不帮忙了。” “可别,张娘子消消火气,你也知道安儿他从前不这样的,就是…”说到这里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谁听见,“就是跛了以后才这样的。” 但林淮安听得一清二楚,他脸上没什么变化,面色如常地俯身拿起水缸中的木瓢,盛出碗水后走到二人坐着的桌边。 放下碗时却重重磕出一声,碗中的水也洒出来不少,洇入饱经风霜的木桌中,转瞬又消失不见,像极了流露而出的怒火。 二人皆是一顿,面面相觑,没再继续说话。 林淮安垂着头转身即走,却又被人喊住,“过来,你给我坐下。” 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他收紧五指,又缓缓松开,旋身在木凳上坐下,却不肯抬头。 目光落在用来垫桌角的那几本书上,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依稀能看出封皮上写着“论语”二字。 张娘子从袖中掏出个小册子,搁在桌上慢慢展开,涂得朱红的唇张得老大,带动黑痣跟着晃悠,“来来来,娘子我啊,为了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粗圆的手指点中其中一张纸页,“瞧这个,年方二十有三,虽说比你要大上三岁,但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 “何况她家中有鸡有田,还有辆牛车,人家不嫌弃你是个…咳,就是对你很满意,淮安啊,你觉得呢?” 林老爹不识字,也不去看那纸上写着的东西,只听着她的话连连点头,“这个好啊,我儿要是娶了她,以后就不愁吃食了,还能做牛车去临州城,也不用走着去了,挺好挺好。” 被问及的林淮安还在盯着那叠书本,嘴中无声念出上面写着的字—论语。 林老爹重重一拍他的后背,不满道:“干嘛呢?张娘子问你话呢。” 林淮安木然抬起头,扫一眼桌上那小册子,每一页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每一次见她,这册子的页数就会多上许多,装载了无数男子女子的生平。 写着林淮安的那一页也夹在里面,已不知道给多少人看过了。 他唇瓣轻动,声线清朗,又带着些冷意,“不喜欢。” “这这这,这条件多好啊。”张娘子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将小册子移至林淮安的眼前,手指点动,“她对你极中意,之前遥遥见过你一面,还说若是你娶她的话,她可以将牛车送给林老爹。” 不得不说林淮安确实有能够让人见上一面就心动的本事,因他生了副极好的相貌,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随便眨个眼都好似在眉目传情一般。 单看容貌不像是该在小山村中劈柴的农夫,倒更像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家公子。 他腿还未跛的时候,前来为他说媒的人更多。 那时他还在学堂读书,课业做得好,深得夫子的喜欢,直言他有考中状元的潜质,还把家中的藏书送了几册给林淮安。 可惜他将要参加童试的时候,被那该死的长虫所咬,误了考试的时辰。 不仅如此林老爹为救下他这根独苗,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包括存着给他上学堂的银钱。 没了钱,林淮安的腿还跛了,从此一蹶不振,慢慢的也就不去想那考状元的事情了。 在家中劈劈柴,再拉去集市上卖,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农夫。 “不喜欢。”他打断张娘子的话,重复那三个字。 之后径直起了身,跛着脚走到那木桩前,又开始劈柴火了。 啪嚓啪嚓的声音伴着虫鸣吵得人心烦,火气更是唰的一下就涌了起来。 张娘子猛拍桌子,碗中的水受到波及晃动起来,她气呼呼地收回那叠册子,“回回都是不喜欢,你不喜欢人家,人家姑娘也看不上你啊,要不是长得好点,哪有人会想嫁给你啊!” 她嘴上没了分寸,想到什么说什么,对上林老爹难看的脸色,才稍稍止住,“行了,今儿我就先走了。” 林老爹忙从怀中摸出两枚铜钱塞到她手中,赔着笑说:“张娘子莫气,你再给我儿相看相看。” 一番好说歹说,又道了几句“孩子不懂事”才将人送了出去。 待他回来,林淮安正把劈好的柴火捆绑在一起,便于拿到集市上卖。 “你说说你,都二十了,再不娶妻是不是要气死你爹我,还有你娘在九泉之下怎么瞑目?定要怪罪我没把孩子教好。” 林淮安置若罔闻,林老爹接着絮叨,“旁边的李二狗,孩子都抱了俩了,再有陈阿三,那会跟你一同在学堂读书的那个,如今人家孩子都五岁了。” “你再看看你,就这么一个人,没个婆娘,更别提孩子了。给你相看了那么些个人,你都不愿意,你让你爹我如何能安心啊。” 被人数落了许久,林淮安手下的动作仍然不停,捆好一摞,又去整合另外的一摞,接着拿过麻绳就要去捆,却被林老爹一把夺过去。 “你今儿必须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事不能再拖了。” 林淮安眉宇间皱起沟壑,他根本不想娶妻,再说得直白些,就是他压根不想跟人有所接触。 但一看林老爹的架势,他就知道只要不断了林老爹的念想,这事他就会一直张罗。 于是林淮安扭过头,迎着刺眼的艳阳,仰看向身旁等着要说法的人,微眯起眼,神色淡淡道:“我喜欢男子。” 满山的虫鸣刹那间停滞,唯这一句话变得愈加清晰。 这话说完的当场,林老爹翻过白眼,差点昏死过去,被林淮安起身扶稳之后,随手摸过旁边的木柴,用力打在他的背上。 一下又一下,恨不得要打死这个儿子。 “我让你喜欢男子!好好一个人喜欢男子,你是要气死我啊!” 林淮安站着不动,任由他打,生生地受着落在背上的疼痛,连吭个声都不肯。 痛得狠了,他也只是死死咬紧下唇,将指尖掐进手掌中,借此转移痛楚,却始终不开口求饶。 他说了谎,他才不喜欢男子,无非是为了不娶妻,只要挨过这一顿打,以后就能免去那扰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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