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帆笑得有些混账,勾住他的脖子:“我才不会那么傻,我自会去找别人练手,全天下我只在乎你,哦对,还有我们照雪。” 知道他又在胡言乱语,谢青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爹的人了,可稳重些吧。” 围观的人们自然轻松,处在战阵之中的厉涛飞却觉得大大不妙。 一开始他认为自己的功夫绝对在这三人之上,过不了几招自己就能找机会逃跑,却没想到竟然会被缠斗这么久,而且折腾了这一阵之后,他的体力被损耗不少,也开始觉得有些应接不暇。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过招了。 厉涛飞横刀一卷,格挡开一起攻过来的贺北海和雁南楼,转身冲着陆东篱而去。 他也看得清楚,陆东篱是情绪最不稳的,却是内力最强的,先解决了这个人,剩下的两个好收拾。 而且方才是自己出手伤了对方,现在陆东篱已非鼎盛时期,应当也不难对付。 厉涛飞改变了自己的迎敌方式,用手臂接了对方刺过来的一剑,同时反手一挑,把他手中宝剑挑掉,接着连自己的刀也扔了,双手蓄起内力,重重击向陆东篱的胸口。 陆东篱自然毫不示弱,抬掌接招,两人四掌相接,较量起了内力。 一时间他们内劲大炽,止不住地外泄,周身形成了一场小风暴,飞沙走石,四周的草叶也被卷起四散而飞。 贺北海和雁南楼惊讶地面面相觑,眼看陆东篱被对方压制得面孔扭曲,立刻扔下宝剑,冲过去一人一掌抵在厉涛飞后背,想一起分担内力冲击。 “大哥,二哥……”陆东篱看着他俩,艰难道,“……你们撤吧,小心……受伤!” 甫一与厉涛飞内力相接,贺北海二人就知自己不是对手,被对方体内汹涌暴虐的内力压制得痛苦不堪,但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东篱一个人面对,自己内力再差,至少也能抵抗一阵。 雁南楼冷声道:“顾好你自己!” “哈哈哈哈哈!”厉涛飞看着陆东篱,露出狰狞的笑容,“看不出来,你们三个倒还真是兄弟情深。”接着又话锋一转,“但是太愚蠢了!” 他猛地蓄力,内力在经脉中打了个转,向后方攻去,贺北海和雁南楼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掌心流经手臂,重重地在自己心口一击,当即便被高高弹起,被打得飞出了几丈远,“咣”“咣”两声,各自跌落在地。 接着一股浓稠液体顺着喉管上涌,口中尝到了浓浓的铁锈味,同时“噗嗤”喷出一大口鲜血! “大哥!二哥!”陆东篱惊恐大喊,随即看着眼前的厉涛飞,咬牙切齿道,“混账!”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内力通过掌心汹涌而出,与对方内力相接,这一击犹如两山相撞,两人被震得各自向后退了几步,立刻脱离了接触。 不仅陆东篱捂着胸口,有血渍从唇角溢出,厉涛飞也受了内伤,步伐凌乱,鲜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吞了回去,佯装无事。 但这一切都逃不过游萧的眼睛,他冷笑一声,低声道:“老混蛋还挺能装。” 苗笙紧张地问:“现在算是势均力敌了吗?” “不能算,但厉涛飞也不再是铁板一块。”游萧道,“看来《悯默经》的实力比我想象得要强。” 前方厉涛飞也有同样的疑惑,他紧紧盯着陆东篱,问道:“《悯默经》你练到了第几重?” 陆东篱成心吊他胃口,得意道:“不管第几重,足够弄死你!”他偏头看见贺北海和雁南楼挣扎着起身,踉跄地要过来,立刻大声喊,“大哥二哥,先躲远些!” 他双掌蓄起内力,快步冲上前去跟厉涛飞过招。 此时天色更加阴沉,雪粒子当空飘扬,两人打成一团,在阴暗天光的映衬下,周身能够看到内力涌动所闪烁的银色光芒,周围的雪花还没落下便被这股气烘烤得凝结成水,落在他们身上,又被瞬间烤干,升腾起片片蒸汽。 他们的内力波及甚广,连马车中的苗笙都感觉到了,这对其他武功高强之人并不构成威胁,但是他身娇虚弱,更为敏感,此刻便觉得像有什么巨大的压力压在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拉车的马儿也躁动不安,原地不停踱步。 游萧立刻让平小红两人驾着马车又后退了几步,搂着苗笙道:“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我没事。”苗笙冲他笑笑,目光落在了更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身上,忧心道,“不知道他们还要打多久。” “快了,全力对决,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陆东篱和厉涛飞再度双掌相抵,两人谁也没再留后手,高强的内力在他们周身肆虐,如果有人能够将这股力看得更清楚的话,就能发觉他们俩的力量几乎是旗鼓相当的。 但厉涛飞还有余力,看起来表面平静,陆东篱却面部狰狞无比,额头青筋暴跳,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虽然将《悯默经》练到了最后一重,但确实难抵厉涛飞多年积累,此刻已经拼尽了全力,恐怕撑不了多久。 大哥二哥,你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由我来吧。 我的业债,我来偿还! 就在这时,贺北海和雁南楼捡起了地上的宝剑,两人各自捂着胸口,坚定地对视一眼,蓄起自己那并不强大的内力,举剑冲向了厉涛飞。 他们这么做非常危险,因为目前厉涛飞全身内力外溢,靠近就有可能会被击伤,或许还没近身,就会被反弹出去。 但两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陆东篱一人送死,既然是三个人的仇,就要三个人来报! ---- 作者有话要说: 苗笙:真是为东篱兄捏了把汗。 游萧:好像有人在议论我? 晏秋帆:萧儿是个狠人。 谢青枫:你不许跟他学! 陆东篱:看我打架能不能认真点?!
第105章 百零五 告别(三合一) 冲到厉涛飞身后,贺北海和雁南楼放慢了脚步,两人握起手,将内力联合在一起, 形成一股微弱的屏障, 稳住身体不被对方强大的内力弹飞, 同时持剑缓步前行。 他们每走一步, 都经受着被厉涛飞内力吞噬的煎熬,浑身经脉运转不畅,胸口就像被重锤不断敲击,鲜血持续上涌,从口唇中溢出。 一旁看着的谢青枫有些担忧:“不如我们出手吧。” “莫慌。”晏秋帆拉住他,“他们应当希望自己亲手报仇。” 厉涛飞当然觉察到身后有人来,他本想像方才一样, 先解决这两只小蚂蚁, 可现在他与陆东篱僵持不下, 若是自己稍有分神,定会被内力反噬。 眼下最好的方法, 是他撤去所有内力, 收起功法, 虽不能杀掉三人,但也足够给自己制造机会。 被缠斗至此, 还有高手环伺,目前情况实在于他不利, 聪明的话应当尽快离开才对! 陆东篱看到了两位兄长靠近, 怕厉涛飞再对付他们, 便用尽全力吸引对方的注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仰天大吼,浑身内力倾泻而出。 这么做极易引发经脉逆转, 爆体而亡,但他丝毫不在乎,只求能够将眼前仇人杀之而后快! 厉涛飞本想放手,却被陆东篱的内力紧紧吸住,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脱身,他愤怒大吼:“混账,你疯了吗?这样只会让我们同归于尽!” “那便……同归于尽。”陆东篱笑得癫狂,“原来,你也怕死啊?!” “我不——” 厉涛飞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自己身上多了两个血洞,两柄剑将他刺了个对穿,剑尖从两胸透出,带来了刺骨的冰冷。 贺北海和雁南楼即刻撒手后撤,仍是被强大的内力弹出去丈余,狠狠摔落在地,口中鲜血像是开闸放水一般汹涌喷出! “三弟,快撤手!”贺北海支起身体,痛苦地捂住胸口,冲陆东篱大喊。 陆东篱感觉到厉涛飞的内力已乱,这人就像是个涨到极致的蹴鞠,眼看就要炸裂。 那他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去死吧!” 陆东篱双掌重重向前一抵,利用最后一击的反弹力,强行切断与厉涛飞的内力连接,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噗”地喷出一大口血,跌落地面。 与此同时,厉涛飞浑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那是他内力反噬、筋脉尽断的声音,接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拆去关节的人偶,一节一节地瘫软下去,最终趴在了地上,背上还插着两柄剑。 破庙前一片宽广空地,歪歪斜斜地躺着四个人,每人都染红了身下泛白的枯草。场面一时寂静,只能听到北风卷地的呼啸声,像是凄厉刺耳的哭嚎。 苗笙怔了怔,小声问游萧:“他们赢了吗?” 游萧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陆东篱动了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贺北海和雁南楼面前。 “大哥……二哥……”他带着哭腔道,“你们……还好吗?” 贺北海胸口剧烈起伏,转头看着陆东篱:“好……” “我也……没事。”雁南楼也偏过头去看他,眼眶发红,“三弟。” 两人各唤了一声“三弟”,把陆东篱从地狱唤回了人间,他扑过去趴在两人中间,一手搂住一个,嚎啕大哭:“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他知道多年相欠的情谊不可能一下子一笔勾销,但经此一役,三人大仇得报,至少能有个缓冲的机会。 贺北海喘着粗气:“这些……之后再说,先、先起来……” 他们互相搀扶,艰难地站起身。 马车上,苗笙激动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游萧犹豫道:“我先过去查看下情况,然后把他们带过来,你就在这别动。” 另一边,谢青枫和晏秋帆互相对视一眼,走向陆东篱三人,好查看他们的伤情。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趴在地上的厉涛飞突然动了,他动作极快地抬起上半身,从怀中掏出三枚飞镖,用尽全力甩向了贺北海、雁南楼和陆东篱! 苗笙惊呼:“东篱兄,小心!” 陆东篱看到飞镖,下意识地把两位兄长往后推:“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谢青枫与晏秋帆立刻飞身过去,因着他俩在三人背后,没办法挥剑去格挡飞镖,只能分别抓住最近的贺北海及雁南楼的后衣领,死命往后拖。 游萧刚跳下马车,离他们还远了一些,见状当即施展轻功,一个跟头翻过去,同时挥出腰带上挂着的长鞭,去卷陆东篱的腰,拖着他往后拽!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苗笙眼睁睁地看着那飞镖飞到陆东篱面前,猛地扎进了他的胸口! “噗嗤”一声,陆东篱觉得胸前猛地一凉,四肢百骸陡然变得麻痹,他脸上的肌肉重重颤抖,呕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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