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首,才发生谢翡不对劲,额间的魔纹鲜血如血,血光大作。 他在历劫! 陵亦转身,身体一僵,脚步一顿! 半空中是追兵,无崖狱的守卫。 糟糕!谢翡的异人身份曝光。 一道天雷轰鸣而来,伴随着狂风骤雨,刺目闪电,包含着无上的天道,奔腾而来。 雷电淬炼身躯! 异人不同于修士,无境界之分,只有炼魂劫。 一旦异人心境、感悟、修为有所大成,便会引来天雷之劫。 炼魂劫,顾名思义,每降下一道天雷,都是一道对异人的考验,异人想要延长自己的寿命,逆天改命,必然要经历比修士更为残酷的天雷洗礼,苦其心志、淬其体肤、炼其筋骨,锻魂炼魄,然后,涅槃新生。 陵亦手握雪光之剑,背对谢翡,“你只管渡劫,我来阻止他们。” 脚尖一点,飞起立在无崖狱护卫之前。 追捕之人,一共六人。 谢翡迎风而立,毫无畏惧,直面苍穹,天雷淬体机会难得。 他历经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他怎么会怕小小天雷劫难。 闭眼入定,经历第一道天雷,沐天雷,炼神魂。 追兵齐齐拔剑,呈围攻之势,攻向陵亦。 陵亦手中雪光,寒意锋芒毕露,挥剑大开大合,一招孤烟落照,随后又一招落叶黄花,最后再一招乱花迷眼,以剑法的快准狠,弥补修为上的差距,人数上的差距。 剑招变幻莫测,让六人不得近身,毫无招架之力。 六人之一,“小小凝丹修为,竟将剑法修到这般地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我等今日是奉命,将你们斩杀在此,是不能手下留情的。都听到了没?” “是!” 随后,六人齐齐施展,身形划一,剑招划一,布杀阵,威力较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陵亦以剑格挡,落于下风,唇角溢出鲜血,表情苦痛。 那一边,谢翡已连续接了三道天雷。 陵亦见他状态危机,心也跟着提着,有些担忧。 谢翡,我们一起撑住! 三道天雷之后,谢翡早已经倒下,坠落在丹橘林焦土之上。 追捕的护卫,见谢翡一动不动,恐已身死,专心对付陵亦。 陵亦感觉不到谢翡的气息,突然心慌不已。 那种血契断开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生死休戚相关,他不能让谢翡死去。 六人见他剑招不稳,暴露出破绽,似乎被地上的人所影响。 “就是现在,结诛邪剑阵。” 六人整齐划一,以灵力注入佩剑,六道剑光合为一道屏障,将陵亦困在其中。 陵亦曾经听闻过连家诛邪剑阵,无坚不摧,浮云境一下,堪称无敌。 陵亦握雪光的手,淅淅沥沥,往下流血。 他抬头,一道金色繁纹大阵压顶,无上的杀意迫人,令人呼吸骤停。 一道道凌厉的罡风划破陵亦的身体,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一息之间。 一道金光爆裂! 陵亦闭眼,吾命休矣。 乌云渐散,落日余晖洒下来。 千顷丹橘林,被毁坏了一大半,只剩下一片焦土,燃着火的枯枝。 护卫寻找二人的尸骨,因着诛邪剑阵一出手,浮云境下修士尸骨无存。 他们以为已经杀死他们二人,便回十里崖,向家主复命。 在九霄之上,谢翡抱着被诛邪剑阵所伤,吐血不止的陵亦,疾驰而行。 陵亦只感觉五脏六腑在燃烧,疼得他已经麻木了。 意识渐渐远离,双手无力的垂下。 抱住他的谢翡,神色严峻,再次加快飞行速度。 不多时,陵亦陡然睁开眼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寸长的银色流光,在谢翡不知情的情况,化为三尺水练,出手如闪电。 谢翡腾的一下,疾驰后退,松开陵亦。 二人对视,各自神色难辨,不过都认出了对方。 “聆枢。” “牧流。” “聆枢,不要任性,你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你再使用穿水净,会死的。” “又不是没死过。”聆枢根本不在意。 牧流知道,此时跟聆枢讲道理,是浪费时间,他的时间不多。 手中正好是陵亦的雪光剑。 雪光剑在他手中,人剑合一,施展落星沉剑法,只一招移形换影,便是杀气腾腾。 聆枢也不遑多让,穿水净一出,万道流光,直冲牧流而去。 牧流身形变幻,躲避致命攻击。 就算如此,依旧身上多了数道凌厉的血痕。 聆枢就如牧流所言,强弩之末,若非牧流手下留情,他恐怕毫无招架之力。 牧流趁他咳血分心,又一招踏风追月,落于他的后方,以手击晕他,趁机抱住他昏睡的身体。 牧流苦笑,好不容易重逢,便下死手,竟无机会叙旧。 一路披星戴月,落在陌桑阁前,只来得及敲一下大门,牧流便再次陷入沉睡。 十里崖 连潇和连湘被放出来,二人跪在连姜跟前。 连姜一脸病容,咳嗽了数声,才如实道出,这些年来,她一直追踪白帝城众生相祸事的真相。 连湘没想到,母亲会告诉他这些。 待连姜叫到他名字,难得的和颜悦色,惹得连湘罕见的手足无措,红了脸,“母、母亲。” “你和潇儿二人兄友弟恭,为母欣慰。万一有一日,母亲不在你们身边,你切记一定要切记,万事以他为尊,只要他能护佑你一辈子。” 连湘红了眼眶,“母亲,你别这么说,我和小潇会一直陪着你的。” “母亲,小湘说得对,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分开的。” “潇儿,连你都要忤逆母亲的话吗?” 连潇一脸痛苦,他知道母亲要说什么。 待连姜开口,“入东临学宫,是母亲和你们爷爷共同的决定,你们即刻出发。” 东临学宫,取自于一位飞升的东临仙尊牧流仙尊之尊名,学宫坐拥数十座山峰。 连姜道,“东临学宫藏书阁收藏的武学典籍不计其数,说不定有适合湘儿的修炼功法。潇儿也不能埋没在十里崖,待你们到了白帝城之后,爷爷会照顾好你们。” 连湘带着哭腔,“母亲,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赶我走。” 连潇按着连湘给母亲磕头,含泪拜别连姜,“母亲,潇儿一直都是懂事的,让您省心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湘。” 连姜红了眼眶,别过脸去。 一炷香时间,南屿替他们收拾好包袱。 外门,南屿心中有千言万语,放心不下他们二人,最后化作一句,“大公子、二公子,保重。南屿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南屿,照顾好我母亲和婉姑。” 南屿是婉姑之子,连潇一直视他为兄长。 “大公子,放心,我会用性命守护家主。” 连潇强行拉着不愿意离开的连湘,最后一次朝着连姜所在的院子拜别。 十里崖早已在身后,渐渐变成了一个缩影。 南屿目送他们离开,回去跟连姜复命,“家主,大公子、二公子已离开十里崖。” 连姜脸上温情消失,冰霜覆面。 又是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连家家主连姜。 “众生相祸起……今夜,十里崖如果遭逢不测,那便是祸起萧墙啊……” 那一夜,十里崖遭受众生相祸事,连家无一人生还,现场惨烈至极。 时隔多年,众生相祸端再起,东陬各仙门,人心惶惶。 多日之后,到达白帝城的连潇连潇兄弟二人,才听闻噩耗。 云府一夜失火走水,云家爷孙三人失踪。 第25章 师徒 那一日,谢翡和陵亦被守门的护卫发现。 二人命悬一线,游舟无法一下救治二人。 幽浮只得屈尊纡贵,帮他救治谢翡。 他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收徒一事了,也不记得谢翡是他徒弟了。 还是有书提醒之后,他才记得这么一回事。 对待异人,幽浮的脸色好上三分。 故而,也算是用心救人。 陵亦遭受的裂魂之苦,过度使用灵力遭受的反噬,是致命之伤。 游舟对这个徒弟,也算是尽心尽力。 一边救治一边让有棋记下,花了多少金叶子。 有棋对自家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子有数,故而手下挥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账单写完之后,陵亦又欠下一笔巨债。 只不过,陵亦迟迟未曾醒来。 游舟无法,只得一日算一日的金叶子。 时光如梭,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陵亦昏睡三年,醒来。 三年犹如一场大梦,一醒来,游舟便面目表情的站在他的跟前,“这是三年间,你花费的金叶子,一共二十万两。” 陵亦接过账单,一目十行,草草扫过,“价格公道。” 之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就又昏睡过去。 有棋以为他装睡,没想到,试探了他的脉搏,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有棋,难道是被吾给的账单气晕过去的?” 有棋总觉得不太像,“阁主,属下倒是觉得,刚刚的人神态表情说话语气,太违和,不像是陵亦。” “难道……” 有棋等着阁主说完。 “被鬼上身了?” 有棋无语,“阁主又开玩笑。” “哈哈。有棋,吾跟你打赌,要是他明日醒来,你给吾十片金叶子,要是他不是明日醒来,吾给你十片金叶子。” “十片金叶子,是属下一个月的月钱,阁主真心黑。属下就陪阁主赌一把。” 子夜一过,昏暗的屋子骤然变亮,游舟醒了,床头前站着一位青年,手持烛火,如墨的黑发披散,只穿着中衣,赤着脚。 游舟自觉接过烛台,下来放到桌上,扶着他坐下,“师娘,地上凉,你坐在床上去。” 青年也不跟他客气,坐在床畔,慵懒的开口,“小游舟,几百年没见,一见面就跟我要债?” 游舟一旁陪笑,“不敢,不敢。” “我在白帝城花间钱庄存了一笔钱,原本打算给你长大后娶媳妇用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去取了抵账。” 一句话,说的游舟鼻子发酸,“师娘,你还记着小游舟……” “我还记得你混账师父。”青年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我有之前陵亦的记忆,你那混账师父,不是替你做事吗?他在哪里,我怎么找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踪迹。”青年双眼微眯,语气泛着冷意,“你把他藏起来了?” 游舟再一次陪笑,“师娘,你别误会,我绝对是你的同盟,师父他现在是赏金猎人,自是接了任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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