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翡焦急万分。 器灵是为了救他,现了身。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它落入郑老这样的卑劣之人手里。 单凭他一己之力,他是没办法阻止郑老的。 趁郑老未注意他,跑到湖岸边,想要叫醒昏迷的段轻尘和谢芳树。 他们所躺的地方,古怪而又复杂的符文法阵,散发着光芒。 谢翡伸手,驱动魔纹破除符文禁制。 一击便有效。 接连破除那些人身下的符文禁制。 他们大概失去了太多灵力,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谢翡见器灵被郑老的困阵捉住,隐约有些着急。 谢翡拼死再次驱动魔纹,想要破除郑老所设的困阵屏障。 郑老得意洋洋,“没用的,你一个小小的异人,是破除不了老夫的禁制,它是老夫的了。” 器灵发出痛苦的哀嚎之声,整个身体像是要皲裂一般,发出喀嚓的碎裂之声。 郑老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幻化一道道流光迸发,施展术法,企图阻止器灵自爆。 如果它自爆,他百年筹谋一朝化为无用功。 他如何能让它自爆! 就在这时,沉于湖底的阴沉木棺棺盖被掀飞。 一道人影跃出湖面,周身是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一举,便破除困住穿水净本体的六道禁制,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洞府。 所有人被湖上方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谢翡望着那人,是陵亦,又不像陵亦。 穿水净在他手中,犹如神兵宝器,散发璀璨的光芒。 他只是轻轻一挥,流光如锋芒,直冲郑老。 郑老举着法宝抵挡。 二人之间差距太过于悬殊。 可怕的攻击,将郑老手中的法器震碎,整个人摔进地上,砸出一个巨坑。 郑老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是何人。 指着半空之中的人,“你、你是……” 郑老瞪着眼睛,死了。 至今都没有说出半空之中的人是谁? 郑老死了,他所设的阵法,对器灵、对灵子们的控制,形同虚设。 谢翡与半空之中的人对视,发现了他对自己的杀意。 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毫无温情,只有杀死自己的无情冷漠。 那人冲着谢翡,挥下穿水净。 器灵虚影一晃,与穿水净合二为一,化解了灵力一击。 之后,人影失去意识一般,坠落至湖中。 段轻尘幽幽转醒,便看到陵亦坠湖一幕,惊呼出声,“阿陵!” 纵身一跃,接住了陵亦下落的身体。 大家都安全了。 谢翡松懈下来,此时才感觉头晕目眩,浑身痛得像是散了架,倒地昏迷不起。 所有的灵子们恢复了意识,才醒悟过来,之前他们被骗。 阵法尽数被毁,洞穴坍塌。 众人御剑离开。 谢芳树抱起谢翡,与段轻尘一道,离开了洞穴。 回到了潮海平郡湖神庙。 巨大的湖神像裂成了数片,轰然倒塌。 神使没想到,他们都还活着! “郑老人呢?” 又一名少年修士,将郑老的尸体扔出来,“你说的是他吗?” 神使没想到,本事通天的郑老,竟然死了,死状凄惨无比,七窍流血。 神使连滚带爬想要跑出去。 谢芳树放下谢翡,抓住他,用剑抵着他的脖子,问他,“这湖神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神使道,“你们出了湖神庙,便知道了。” 谢芳树押着神使,“要是耍花招,我杀了你们。” 潮海平郡的幻境轰然崩塌,渐渐与现实中的潮海平郡重叠。 出了湖神庙,街道上行走的一些面色木讷的行人,如烟灰般消散,余留真正活着的人,活人一时之间,看着亲人消失在眼前,伤心至极,都在痛哭嚎叫,一时之间,哀鸿遍街,也顾不上怨恨造成这一切的外来修仙者。 神使命掌控在谢芳树手中,一一道来。 原来,潮海平郡有一年,遇到干旱,死了很多人。 有一个道士出现,他便是郑老。 他说,有办法,让所有死去的亲人,能回来。 起初,大家都不相信。 后来,真正的见到了死去的亲人,这才相信了郑老,那是湖神的恩泽。 郑老说,要维持这个复活阵法,必须要活人祭祀,只要他们配合,他可以让他们的亲人一直活着。 每当有年轻修士经过,郑老会想尽办法,给他们的魂识下禁制。 一旦下了禁制,那些人会在祭祀之前,自动回来,成为湖神的祭品。 环环的父亲,是上一代神使,正是觉得这一切,有违生死轮回,便偷偷将灵子们放走。 不料被郑老发现,郑老杀死了他们一家,以儆效尤。 却得到了所有人的崇敬。 尤其是,郑老留了环环一命,更是被大家认为是菩萨心肠。 至此,再无人怀疑郑老。 神使觉得郑老,所做一切都是对的。 第20章 受欺 “生死轮回,天道使然,让已死之人存留于世间,岂不是害他们投胎无门,再无机会轮回。”段轻尘轻声道。 神使骇然,他也有家里人。 这时,远处一名女子披头散发哭喊着跑过来,“夫君,孩子他们、他们都不见了。” 神使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与刺激,一直喃喃自语,不知所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谢芳树冷哼一声,“自作自受。那湖神像上的女子是怎么一回事?” 神使似疯了一般,没回答。 谢芳树正要一剑挥下。 那女子抱住自家夫君,“湖神像之事,是数年前,一名女修路过此地,因着容貌出众,郑老放过了她,又将湖神的容貌,改为她的模样。” 谢芳树没想到,湖神像跟自家七姐模样相似,竟是这个原因。 他家七姐失踪多年,原以为是找到一丝线索,现在看来,又断了线索,不免有些泄气。 那些失了亲人的百姓,悲痛欲绝,纷纷朝着湖神庙而来,跪地求神使,自愿现出生命,乞求神使请出湖神。 那些获救的修士们,只觉得他们是疯魔了,不理会他们,纷纷御剑离去。 段轻尘觉得荒谬至极。 神使悲怆,“湖神不会再出现了。” 那些百姓不知道事情真相,根本不相信神使所言,都觉得是段轻尘和谢芳树,他们的过错。 要抓住他们,再次献祭给湖神。 一个青年痛哭流涕,“我老婆难产死了,我留在这里,一直都是为了陪着她们娘俩。只要湖神再临,我老婆和孩子都会活过来的。” 又一老人道,“只要我心甘情愿,湖神答应,让我的孩子们一直活着的。” “我的兄长、嫂嫂,为了他们,我宁愿自己死去,也要换他们活!” 神使踉跄后退,苦笑,“我何尝不是。” 谢芳树带着段轻尘,驱赶来势汹汹的百姓,跳上房顶,摆脱他们。 四处一片混乱。 神使见自家的夫人,似乎也陷入癫狂。 神使恍然,他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一时之间打击太大,无法接受事实真相。 一咬牙,便高声道,“诸位,随我一道,去湖边,我们一起去乞求湖神的原谅,或许、或许……” 未等他将谎言说完,大家都朝着湖边去了。 陵亦出了洞穴之后,不久便苏醒了,发现谢翡受重伤昏迷。 谢翡异人身份,不能被段轻尘和谢芳树发现。 陵亦扶着谢翡,站在湖神庙的正门后面,听了全部。 听着段轻尘安慰谢芳树,“你,你别难过,没有你七姐的线索,说不定她还活着。” 谢芳树道,“希望如此吧。” 段轻尘见不得他这样,“喂,谢二,你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可真不像你。” 谢芳树冷哼一声,“我怎么了我。” 段轻尘想起秋亦陵和谢翡,进入庙内,却发现放在正殿门口的人消失不见了。 地上留了一封符文信函,上写:故人相逢,终有一别。 落款陵。 段轻尘对秋亦陵的不告而别,有些难过与感怀。 谢芳树道,“他们应该走不远,要追吗?” 段轻尘叹气,“我知道,阿陵是不会跟我回白帝城的。” 谢芳树见他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言。 段轻尘望着远处,朝着湖面虔诚的磕头的人们,“他们……” 他有些于心不忍。 “想一想死在假湖神手中的修士,甚至连我们,都差一点,着了道。他们可都是帮凶,你还要同情他们。更何况,凡人短短几十年,养家糊口,奔波生计,需要烦忧的事情多了,这伤痛总归会过去的。” 段轻尘听罢,跟着他御剑离去。 陵亦从一扇门扉,见他们离开,这才查探谢翡的情况。 外面之人,无人再入湖神庙。 此地倒是变得寂静。 床上的谢翡额间的魔纹时隐时现。 陵亦知道,这是在修复谢翡的内伤,他静坐一旁等待。 他坐在桌前,总觉得怀中有异物硌人,一摸出来,竟是一寸长的银色之物,入手触感冰凉丝滑。 这是何物? 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的怀里? 仔细端详,把玩了半晌,还是看不出半分名堂。 注入灵力,只见它隐隐散发银光,再无其他一丝反应。 只得收到袖子里。 不多时,床上传来起身的动静。 陵亦走过去,“你醒了,可还有不适之处?” 谢翡看着陵亦,脑海中是他最后动用穿水净,想要杀他的模样。 一时之间,怔住了。 “谢翡?” 谢翡回神,“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你杀了郑老之事。”谢翡想了想,还是先不说穿水净之事。 陵亦意外,“是我杀了郑老?” 谢翡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知道他并不记得了,便道,“也许是我受了重伤,看错了。” 陵亦点头,“或许是轻尘他们杀了郑老。一早我醒来,不见你踪迹,出来寻人,在湖神庙遭郑老暗算,昏迷过去,之后醒来,便见到郑老死在大殿。” 谢翡猜测,大概关于山洞里的所有事,他都没有记忆。 “环环呢?”谢翡莫名对那个护住自己的环环,上了心。 陵亦之前,光顾着守着谢翡,不曾留意。 待谢翡隐了额间魔纹,两人朝着环环家所在方位走去,路上,陵亦讲了发生的一切。 环环还活着,依旧是一个傻丫头,疯疯癫癫,痴痴傻傻。 她记得隔壁的妇人,一直对她好。 妇人夫君和孩子魂飞魄散之后,环环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蹲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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