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院子,谢翡便发现了段轻尘和谢芳树。 陵亦同样见到了他们。 擦肩而过时,像是不认得他们似的。 陵亦拉住段轻尘,“轻尘?” 段轻尘一把甩开他,“你是谁?” 陵亦见他目光,十分陌生,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也没多纠缠。 松开他,“抱歉,认错了人。” 段轻尘、谢芳树,还有其他两位少年,一起朝着屋子里走去。 陵亦和谢翡还想跟上。 环环拉住他们,“不能进去,会被发现。” 院子外传来神使的声音,“灵子们都齐了吗?” “都齐了。” “都知道灵子们的重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守着院子门口。” “是!” “罢了,我还是亲自进去,清点一下人数,以防万一。” 随后,院子门被打开。 陵亦和谢翡、环环三人,为了避免被发现,又从洞口偷偷的溜出去。 这时,谢翡才知道,他们刚刚进了湖神庙。 回到环环家,只见一个妇人端着一碗饭,等在院子里。 “你们是何人?” 谢翡道,“外乡人,路过此地,听闻此地将举办湖神祭,留下来一观。” 妇人问环环,“环环,你怎么把陌生人领进家里来了?” 环环盯着她手中的饭菜,“他们给我包子吃。” 妇人一听,知道他们不是坏人。 妇人邀他们去他们家一同吃晚饭。 陵亦连忙拒绝。 谢翡瞧着用手抓饭吃的环环,问起她的事。 妇人叹口气,“环环的爹原本是湖神庙的神使,监守自盗,偷了湖神庙的圣物,被湖神降下神罚,他们一家遭了劫难,一夜之间全死了。郑老和新的神使想着,将他们埋葬,没曾想,环环娘亲的肚子里的胎儿还活着。郑老做主,让大夫剖了肚子,取出幼儿,那孩子便是环环。因着她父母的关系,城里的百姓视环环不祥。郑老请示湖神降下神谕,是否留孩子一命,便将孩子放在湖神庙门口。那一夜下了大雨,第二日,大家伙儿都好奇,孩子有没有活着。没想到,他们在湖神庙门口,发现襁褓当中的环环,身上毫无湿气,没沾染一滴雨。是湖神慈悲,留下了环环。那时,我正好生下一子,郑老便将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喂她一口奶水,一晃环环都这么大了。” 环环狼吞虎咽吃完了。 妇人打了井水,替她洗脸洗手。 隔壁传来声音,“月娘,回来吃饭。” 妇人急急的去了。 陵亦想着,确实是吃晚饭的时辰,出门,买了几个馒头回来。 环环见状,抢过陵亦手中的馒头。 见他又拿了一个馒头出来,又要伸手抢走。 陵亦无法,只好将馒头都给了她,出门又买了几个馒头回来。 正要分给谢翡,环环又要上前强。 陵亦有些生气。 谢翡道,“我刚刚见她拿了馒头并没有吃,或许,你误会了她。” “环环,你为什么要阻止他吃馒头?” “不能吃。”环环面目表情,乌黑的双眸呆滞无光,整个人木木的。 谢翡直直的盯着她平静无波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活人的情绪,只不过他依旧相信了她。 “这些馒头,还是不要吃了。” 陵亦有些可惜,花了钱买的,把馒头给了环环。 不放心的问,“你吃这些,应该没事吧。” 环环接过,点点头。 环环把馒头拿进屋,藏了起来。 不多时,又出了门。 过了很久,直到日暮西落,死一般的沉寂降临整个潮海平郡。 整个镇子陷入黑暗之中,无一丝烛火。 环环回来了。 陵亦和谢翡本打算,再去一次湖神庙,救段轻尘和谢芳树。 环环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果子给陵亦和谢翡,“果子,能吃。” 陵亦和谢翡正饿着肚子。 乌漆墨黑的屋子,无一丝光亮。 谢翡接过一把果子,凑近闻了闻,有一股子果香味,便分给陵亦几颗,自己留了几颗。 入口一股青涩之味,似乎尚未成熟。 不过,眼下也无充饥之食,只能咽下。 吃了一个之后,陵亦感觉唇舌浸染苦涩之味,久久余味不散。 便将剩余的果子,还给谢翡。 谢翡嫌弃他娇气,默默将剩余果子吃完。 环环守着他们。 见他们吃了果子要出去,又要阻拦。 “外面不能出去。” 谢翡告诉她,要去救人。 环环道,“被发现,会死人。” 谢翡问环环,“环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环环道,“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谢翡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环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瑟瑟发抖,整个人又变得很不对劲。 又是哭又是笑。 陵亦道,“她之前,应该看见过了什么,受了刺激,才变得如此?” 谢翡认可陵亦所说之事。 之前,环环曾经说过,很长的牙、会吃人。 “有没有可能,湖神是某种妖物所扮?” “我之前也有所怀疑,只是,我白日里,进入湖神庙里,未曾察觉出一丝妖气或魔息,倒是感觉整个庙宇灵气充沛。你白日里在湖神庙里的不对劲,正是灵气对魔息有克制作用。” 谢翡听了他的话,明白自己在湖神庙里不对劲的原因。 只是依旧不明白,他多出来两段未曾经历过的记忆,这又是何故? 陵亦心中放不下段轻尘和谢芳树,待环环睡着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门外的道路化作一道道沟壑,全是水。 陵亦想要御剑而行,似乎有一道屏障,阻拦了他的行动。 真是邪门。 陵亦尝试了数次,惊醒了谢翡。 谢翡道,“你别试了,或许,我们从发现湖神庙开始,便着了道。” 陵亦泄气,“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谢翡道,“待环环醒来,我们跟她好好说,再作打算。” 一夜,心神不宁到天明。 五更天时,陵亦方困意上涌,再次醒来是被外面喧闹声吵醒。 屋中不见谢翡和环环。 陵亦心中一凛,推门而出。 外面的水不见了,变成了泥路。 陵亦巧遇了妇人,“大姐,是否看见了环环和我的那位同伴?” “他们正在我家中吃饭,我来,正是想要叫小郎君一起。” 陵亦松了一口气,“真是麻烦大姐了。” “不麻烦。” “大姐,外面好生热闹,锣鼓喧天,是湖神祭要开始了吗。” 妇人笑言,“今日给湖神祭拜送礼的日子,那是天大的喜事,能不热闹嘛。” 进了门,只看到了环环,并未发现谢翡。 陵亦问,“环环,谢翡呢?” 环环只顾着大口吃饭,并不回答陵亦的问题。 陵亦这时,发觉坐在那儿吃饭的另外两个一大一小两个人,大概是妇人的夫君与孩子,一口饭一口菜一直在吃,跟环环一样,陵亦出现,陵亦说话,他们头也不抬,仿若魔怔了一般。 陵亦还想继续看,妇人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小郎君,坐下一起吃吧。” 桌上的饭菜,粥与菜,看着寻常。 陵亦却不敢坐下,真的和他们一同吃。 他担心谢翡的安慰,用血契感受谢翡的存在,又跟之前一样,感受不到谢翡的方位。 陵亦顾不得妇人的过分热情,留他吃饭。 出了门寻人。 古怪之处,码头算是一处,昨日谢翡便是在那处发生意外。 他又来到码头。 不同昨日,今日这处人声鼎沸,好像都很忙碌,在准备搭建祭湖神的台子。 他自言自语,“也不知这湖神有什么神通广大的能力,大家如此虔心的祭拜,搞出这么大的声势。” 他旁边站着一位老者,听了之后,笑呵呵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倒豆子一样都说了,“湖神当然厉害了,我爹说这里本来没有潮海平郡,到处都是一片荒漠,生活在这里的人非常穷苦,缺吃的喝的,有一年遭遇干旱,湖神突然出现,同情穷苦没有水喝的人们,在这里降下一条又一条的河流,把这里变成了鱼米之乡,人们把他称之为湖神,为了感谢他的馈赠,所以大家才一年一度的祭拜湖神。” 远处之人急急走过来,“郑老,神识有要事,需要您过去一起商议。” 陵亦这才明白,“你就是曾经见过湖神的郑秀才?” 郑老笑呵呵道,“是湖神的恩泽,有幸见过一面。” 陵亦拦住郑老,“郑老,我的同伴说,是您跟他说,他是被湖神所救,要回报湖神的恩泽,需要在湖神祭日守灵三日,可否有此事?” 郑老答道,“确有此事,不过小公子不必担心,他们都好好的待在湖神庙里,小公子若是要寻他们,不如与我一道,我正要去湖神庙。” 陵亦半信半疑,跟上他的脚步。 再次来到湖神庙,神使迎了上来,“郑老,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让神使这般惊慌?” “圣物不见了!”神使的话一出,连郑老都慌了。 “好端端的,圣物怎么就不见了。该搜的地方,都搜了吗?” 神使急的一身汗,“郑老,就连刚来的灵子们的屋子,我都搜遍了,不见圣物的踪迹。” “今晚,便是给湖神祭奠,圣物不见了,如何向湖神交代!” 神使见一旁的陵亦,“你又是何人,为何跟来?” 郑老回神,跟他一道进来之人,也是外乡人,,“小公子,得罪了,必须要搜你身了。” 陵亦觉得莫名,他连圣物是何物,长什么模样,都不曾知晓。 “不论你们丢了的圣物,究竟是何东西,都跟我没关系。” 陵亦的解释,他们根本不听。 神使之后,一排随从上前,要捉住陵亦。 郑老叫停他们,“住手,来者是客。神使稍安勿躁,这位小郎君之前同老夫一道,在码头。圣物丢失,或许真的跟他没关系。” 神使不知郑老何意,“郑老,您要包庇他?” 郑老冷哼一声,不怒自威,“神使,你这话是何意?” 神使冷静下来,“郑老,我这也是太着急了。” 神使让侍从都去寻找圣物,又叫了仆从上茶。 郑老端茶敬陵亦,“小郎君,莫要恼,神使也是因圣物丢失,一时太着急。” 神使应和。 陵亦道了声,“无碍,我确实不知圣物是何物,它丢失了,确实跟我无关。” 他举着茶杯,犹疑着要不要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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