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宴清心一下沉到谷底,心中不好的预感陡然而生,他想要上前查看君寒舟的情况,可脚步却停在原地怎么都迈不开去。 之序的手搭在君寒舟的脉搏上,眉头紧锁,他的表情看起来凝重无比,让君宴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连月搀扶着他,往床边去,连月看着之序询问:“之序,他怎么样了?” 之序将搭在君寒舟手上的手拿开,重重叹了一声,也不敢抬眼看她,心底生出一种愧疚感来。 半晌,他才道:“不好,恐怕很难醒过来。” 之序一句话让君宴清的心沉到谷底,他抬眼看着之序,声音微微发颤:“什么叫……恐怕很难醒过来?” 因为情绪激动,他剧烈咳嗽几声,身上的伤口也被扯到了。 之序看了一眼床上的君寒舟,又担忧的看着君宴清:“你先别激动,我们出去说。” 屋前的院子不大,却足够整洁,和凤凰山上面那间小屋差不多,院子里有一张简洁的桌子。 三人走到桌边坐下,之序认真的为君宴清检查伤口,许是刚才动作太大,他的伤又开始浸血了。 之序为他处理好伤口,又去厨房帮他拿药,君宴清才看向连月,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连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情说来话长……” 连月离开京都之后,便四处游历,直到听闻江南水患的事情,他便来到了江南,正好遇见了从京都而来嗯君寒舟。 她本想去见君寒舟的,和他一起商议治理水患的事情,到她没想到的是,她去找君寒舟,却看见了君寒舟被人追杀的场景。 那群人看起来不像是大邺之人,虽然穿着大邺的服饰,但是使用的招数极其诡异。 连月本想进门,但是听保护君寒舟的说,君寒舟已经跑了,连月感觉事情不妙,这才追出来去找人。 她找了许久,终于遇见了一路护送君寒舟离开的玄影,那时玄影已经重伤,却仍然将君寒舟护在身后。 为了逃离那群杀手,连月一路带着君寒舟往北逃,而玄影继续假装带着君寒舟往东逃,这才躲过了那群杀手。 但是,君寒舟伤势很严重,撑不到回京,连月只能带着君寒舟来了这里。 之序是一位老大夫的孩子,之前连月路过此地,救过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渊源,才给两人一个栖息之地。 那日,连月本想回京都搬救兵,却不曾想遇见了君宴清。 听罢,君宴清脸色严肃:“怎么可能,陛下派了很多人随行,我哥怎么可能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因为他中毒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之序抬着一碗药而来,递给君宴清:“你先喝药。” 之序坐到两人身旁,继续道:“他中毒的,封住了内里,在遇见强敌的情况下,恐怕只能任人宰割。” “什么毒?”连月问。 “血悠,这种毒不会要人性命,但是会限制人的内力。” 君宴清喝药,苦得差点掉眼泪,他似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既然能给我哥下毒,为什么不下致命的毒,而是让他失去内力的毒,而且他为什么醒不过来?” “前一个我不知道,但后一个我可以回答你,他受了很重的伤,伤甚至伤到了头,这才会昏迷不醒。” 连月沉思一会,问君宴清:“对了,皇……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哥离开一个月后,君景安去找了大舅哥,说我哥可能有危险,才让我来的。” “君景安?” 见他疑惑,君宴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连月,连月感叹:“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君宴清没再提起君景安,而是分析这件事情:“我不懂,如果他想让我哥死,为什么要给我哥下并不致命的毒,还要告诉去告诉大舅哥,我哥出事了,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来救我哥吗?” 越想着,两人越疑惑,君景安真的做,是为了什么?除非…… 除非君宴清待在京都会影响什么! 两人相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京都出事了! “连月,你快回京!” 连月起身,看向之序:“之序,我要回京一趟,他们二位劳烦你照顾了。” 说罢,连月便离开了。 君宴清心底很不安,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出,君寒舟又重伤昏迷不醒,他不确定能不能自己解决那些事情。 …… 京都之中,难民越来越多,君若萱便下旨,京都之中接受所有难民,也在尽力的修建安居之所,让他们不至于会接受风吹雨淋,还每天让人施粥,不至于让他们饿肚子。 但是,并不是这样,就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这些事情的,难民占了京都商铺的,或者因为吃食的问题,出现了矛盾。 这些通常都是小问题,便是让京都守卫知道,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反而,这些问题会越来越多,问题不大,但会积怨,京都百姓和难民之间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 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爆发。 难民暴乱不是小事,靠镇压不行,只会让矛盾越来越多,靠讲和更不行,因为这终究触及到了京都之人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是没有人会妥协的。 这就是人心,这也是君景安最后想了看到的效果。 短短半个月时间,京都便已经发生好几起伤人事件了,受伤者达数百人,不管参没参与这件事情,民众总会有抱怨。 抱怨朝廷不处理,抱怨没有人管他们,这是民怨,也是让大邺乱的第一步! 连月回到京都之时,看着京都情况,脸色难看得不行,她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曾盛极一时的京都城,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达宸王府时,眼前之景更是让他震惊,宸王府门前的墙壁之上,满是乱七八糟的划痕,都已经干了,应该是之前留下的。 门前一群群侍卫来回巡逻,询问下才得知,宸王被指控贪污灾款,造成严重影响。 而宸王君顾萧寒也被牵连,从军中革职,禁足于府中。 名为禁足,实为保护,这群难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必须保证顾萧寒的安全。 既然是禁足,面子之事要做足,他进不去宸王府,只能先去找君若萱。 连月回来,是偌大的喜事,君若萱看着满脸疲他和的连月,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最近这段时间,难民和京都百姓矛盾越演越烈他却始终没有想到一个能解决的办法。 “父皇。”连月看着这个他慈爱的父亲,满是心疼:“儿臣回来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说话间,君若萱还咳嗽了几声,连月连忙扶着他坐下,同他讲述江南发生的事情。 听闻君寒舟命悬一线,君若萱脸色极其难看,他沉默片刻,对连月道:“这群人,还真是狼子野心!当初朕一时心酸,竟然给自己和大邺种下如此祸端!”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连月看着君若萱,安慰他:“父皇莫忧,皇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转而,她又询问:“京都是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君若萱重重叹了一声:“难民日益增多,江南水患的事情也未得到妥善解决,京都百姓矛盾起,无法管制,无法镇压,大邺……要乱了!” 这件事情本就极难解决,无论先从那一方出发,都无法彻底安抚民心,而这群人,得不到安抚,却也不能去伤害,他们是弱者,他们有自己的理由。 而,此时,若是有人趁乱而起,对大邺更是致命的打击。 到时候,民心乱,则天下难安! 连月沉吟许久,突然道:“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君若萱一征,看着连月:“此事……” “你知此事危机重重。”难民暴乱,是一场不亚于水患的灾害,若处理不当,很有可能激起民怨,到时候,处理事情的连月,便会成为他们的发泄口。 连月朝君若萱笑笑:“父皇,前几年,我无论如何胡闹,父皇都没管过我,因为父皇觉得,您的皇位迟早要传给我,你坐在这个位置,深知它的无可奈何,所以想让我多游玩几年,随便感受一下人间疾苦,也是好的。” 说着,连月顿了一下:“可是,我是大邺的公主啊,父皇既然决定将皇位传于我,也该让我锻炼一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若什么都不做,就平白坐上那样的高位,才是受之有愧。 连月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君若萱的心底,他对连月的爱护,是对一个储君的。 可是,连月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承担一个公主的职责,去解决京都的乱况。 终于,君若萱叹了一声:“好,你想去便去吧,记住一句,好好保护自己。” “好。”
第七十章 解决之法 连月管理京都难民的圣旨,很快就送到连月手中。 在去解决这件事情之前,连月趁着月色,进入了宸王府,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顾萧寒,那他便偷偷摸摸的来。 宸王府依旧没有变,只是因为圈禁而有些死气沉沉的,连月轻车熟路的找到顾萧寒,见到他人时,顾萧寒正穿好了夜行衣,打算出门,与进来的连月撞了个正着。 “连月?你怎么在这儿!” “叔夫,你这是要去哪儿?” 两人异口同声说话,被面巾半遮住的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彼此四目相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两人的沉默之下,偌大宸王府感觉更加寂静了。 半晌,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开口:“你……” 顾萧寒道:“你先说。” 连月满脸疑惑看着他:“叔夫要去哪儿?” “听闻最近京都难民有些暴乱,我打算出去看看,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萧寒被禁足,想来是还不知道连月主动要求去处理难民这事。 连月道:“听闻京都出事,我便回来了。” 顾萧寒打量着连月,心下漠然,她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叙旧,再者他连月之间,也没什么旧好叙的,两人也没那么那么熟。 所以,连月来找他肯定是有事。 想着,他道:“连月,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连月一噎,不知该如何对顾萧寒说君寒舟重伤不醒的事情。 他们二人是夫夫,感情又这般好,他若是说了,顾萧寒肯定会很着急,可若是不说…… 顾萧寒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内心挣扎半天,连月终于下定决心:“叔夫,我确实找你有事,但你听完千万别着急!” 听罢,顾萧寒便有不好的预感,心下开始莫名的担忧,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君寒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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