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尤其是连月最后说的那句话——昏迷不醒。 他身子一颤,险些站立不稳:“你......你......说什么?” 连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道:“皇叔被人追杀,又中了毒,现在昏迷不醒……” 顾萧寒一愣,眼神有些恍惚,目光肉眼可见的暗下来,满是绝望。 连月见状,忙安慰他:“叔夫你别担心,皇叔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没事的,而且……现在小皇叔和我一个学亿的朋友也守着皇叔,他定然会没事的。” 顾萧寒浑身依旧颤抖着,却极力将心中激动的情绪压下:“他……会没事的……” 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连月,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偌大王府之中,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连月不知如何安慰顾萧寒,亦选择了沉默。 半晌,顾萧寒恢复了平静:“连月,我……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 连月下意识问,却又觉得自己不该问,如今君寒舟出事,顾萧寒肯定是要去找君寒舟的。 却听顾萧寒道:“出去看难民,若是他们不能被安抚,大邺就真的要乱了。” “那皇叔……” 顾萧寒向前走的步子忽然停下:“我知道,背后的人就是想接难民之心,扰乱京都,好乘虚而入,我去找君寒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现在该做的,是守好京都,等他回来!” 说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双拳也握的极紧:“他的行踪……你也不必告诉我,他说过会好好的回来,我信他……” 连月就静静的听着顾萧寒说完,心下不知是什么感觉,钦佩和心疼交织着,她点头:“嗯!叔夫放心,我知道了!” 随即,她追上顾萧寒:“叔夫,我回来,就是要解决京都之乱的,我同你一起去。” 顾萧寒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王府墙边而去,翻出墙外,慢慢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连月眼里闪过几分坚毅,也跟着翻墙而出。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翻墙这种事情,对两人来说轻松自如,没花费多少功夫,连月便跟上了顾萧寒的脚步,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在京都的街道上,朝难民聚集地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便抵达了京都城北的郊区。 明亮得月色下,一个破败的老庙中,挤满了人,他们的大多都是十几个身着破烂衣衫的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 大邺的京都地处北方,如今已经入深秋,天气也越发的凉了,若是在过一阵子入冬了,还不能解决,恐怕不少人就要被冻死、饿死在京都。 这还不算,若是真的有人死了,恐慌也会越来越多,最终到达一个无法控制的地步。 两人四处查看一圈,整整一夜,在城中来回奔跑,看了几乎所有的难民窟,也大致确认了这群民众有多少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才各自回去。 一夜未眠,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趁着无人回王府之后,又匆匆吃了个早饭。 两人都有些焦头烂额的,人数是了解得差不多了,但是要想到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却很不容易。 百思不得其解时,两人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一身粉色衣衫,长相娇俏,不是别人,正是连沁。 看到她,连月惊讶,忙唤了声:“阿姐!你怎么来了?” 连沁对她笑了笑,走到她身侧:“我来找你。” 连月一征,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连沁笑笑,在她身旁坐下,慢慢和她解释。 在知道连月回来以后,连沁就去见了皇帝,得知了君寒舟的事情,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连月会来找顾萧寒。 听罢,连月才问:“阿姐找我做什么?” 连沁将手中的一个卷轴打开,是一副京都的堪舆图,图上有些地方做了标注,她看向二人道:“这是京都之中,没有人的地方,除去父皇让人修建的避难所之外,这些地方也可以住人。” 连月看着,有些担心:“就算这些地方能建造房子,供难民居住,但是也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入冬了。” “所以,我们可以开源节流。” 连月和顾萧寒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连沁又道:“京都难民众多,他们会恐慌和害怕,无非是因为没有保障,但是如果我们给他们一个保障呢?” 紧接着,连沁将卷轴拿开,露出底下的纸,上面有一些小人画:“若是要在京都之中建造避难所,是一个耗时又耗力的工程,我们可以先将这群难民进行登记,然后再招青壮年去帮忙盖房子,当然不是白盖,可以给他们一些工钱,这样他们能赚钱了,有了自己的事情做,自然不会“恐慌”了,你们觉得这主意如何?” 连沁说完,又抬头看向两人,见两人满脸惊艳的看着她。 顾萧寒道:“可是,这么多难民,真的要任由他们留在京都吗?那京都的百姓……” “当然不是,这只是暂时的。”连沁又道:“江南水患虽然危害很大,可是只要有人去处理,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这群人在这里没有地,待江南那边恢复过来,他们肯定会回到江南去。” 连沁的这个办法,说白了就是声东击西,这样不止能安抚难民,还能彻底解决骚乱的事情。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钱。 不管是修建屋舍,雇佣难民的钱也好,还是重新修建江南屋舍的事,都需要钱。 “所以,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钱,这些钱要从哪里来。” 顾萧寒和连月面面相觑一会,好一会齐齐拍在桌上:“这事我们想办法!” …… 江南茅草屋。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君宴清的身体已经干了很多,虽然还是不能动武,但是起码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 只是君寒舟依旧不是很好,一直昏睡着,之序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 之序告诉君宴清,君寒舟这个状况叫“活死人”,这样的人只能靠着各种药材吊命,有知觉也有意识,但是就像是梦魇,被困在梦里,醒不过来。 更糟糕的是,君寒舟已经睡了很久了,他又中了毒,如果过段时间再醒不过来,他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之序的话,君宴清眼中掠过一抹忧虑。 如果连寒舟醒不来,顾萧寒该有多绝望? 他询问之序,怎么样才能让君寒舟醒过来,之序思考许久,得出的一个办法就是让君宴清多和君寒舟说话。 有了之序这句话,君宴清出去吃饭和睡觉之外,剩余的时间便一直坐在君寒舟的床边,和他说话。 和他讲他们的过往,和他讲他和顾萧寒的事情。 每日,他都要和君寒舟说上很长时间,一直这么坚持着,过了好久。 君宴清也数不清他在君寒舟床前守了多少天了,他唯一想的一件事,就是君寒舟能醒过来。 一日复一日。 这日,君宴清又守在君寒舟床前和他说话,外面下了好几天的小雨,今日终于放晴了,是个不错的天气。 君宴清决定把君寒舟带出去嗮嗮太阳,这样能让他有点活人气。 摆放好躺椅之后,君宴清进门,思考好怎么能把人带出去之后,就开始上手了。 他拉着君寒舟的手,想将人拉起来背着,君寒舟的双手被他拽着,用了些力气。 还不待他将君寒舟背起来,就听见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手要断了……”
第七十一章 你是谁 君宴清愣怔半晌,将君寒舟放下,转身看向他。 那双沉静的眸子多了些喜悦和激动,竟然一时没回过神来,只是愣怔的看着君寒舟。 见他不说话,君寒舟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依靠在床头的护栏上,看了眼四周,低声道:“这是哪儿?” 说话间,他还不忘观察四周,这个陌生的地方,叫他有些不适应。 君宴清终于回神,看着君寒舟露出笑意,眼底闪过些许的光亮,眼眶也红红的,他声音几近哽咽道:“哥,你醒了?” 闻言,君寒舟抬眸看向他,微皱眉,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半晌,才问:“你又是谁?” 这话让君宴清再次愣怔在原地,他盯着君寒舟看了好半晌,才不确定的询问他:“你……不认识我了?” 君寒舟用那冷淡的目光看着他,那神色满是陌生和错愕,好像他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随着他的神色,君宴清的心也跌落至谷底,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声音颤抖的开口道:“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我们认识吗?”君寒舟盯着君宴清,神情漠然,声音也极其冰凉。 君寒舟看着君寒舟的目光越发悲切,他眼睛泛红,几乎快要哭出来,像是受了什么巨大打击一般。 见他这样,依坐在床上的人忽然笑了:“阿清,你变笨了。” 君宴清猛然抬头,床榻上的人已经恢复了些气色,脸上洋溢着笑意,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君寒舟撑着身子缓缓下床,君宴清才回神去扶他:“你又骗我!” “瞧你,多大的人了,还想不大似的,笨!” 说话间,君宴清已经扶着他坐好,君寒舟仔细打量着四周,眉梢染上了些许的疑惑。 “这是哪儿?” “江南边陲山涧的一个小村中。”说着,君宴清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让大夫给你看看。” “好。” 君宴清激动的跑出门,没一会就拉着之序进来了,之序本是在晒药,又是乾元,被君宴清坤泽这么莫名一拉,脸颊就不自觉的浮现上了一圈红晕。 直到到达屋中,他才将人放开:“之序,你快给我哥看看。” 之序这才回神,尴尬的咳嗽两声,朝坐到君寒舟身旁给他诊脉。 趁着这个间隙,君寒舟询问了君宴清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他昏迷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君宴清一一解答,还告诉君寒舟,京都可能已经出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君寒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来,在君宴清说所有过程的时候,他就大致猜到君景安要做什么了。 不禁冷笑:“这君景安还真是狼子野心啊!” 君宴清亦一脸严肃的看着君寒舟:“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他利用、操控民心,不过是想让我死,再以民众之力,来扰乱京都,借此而入,夺取政权!” 君寒舟眼中的寒意渐浓,他冷冷哼了一声:“不过,他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让其父君若康入京,毕竟……他君景安可是君若康养了那么多年的棋子,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培养他,让他入京,如今也该排上些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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