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君若康在当年离开京都之时,便已经在计划的事情了,要让大邺乱,只有乱世,他才能有角逐帝位的可能。 听罢,君宴清也明白了君寒舟的意思:“所以,哥你是打算去边境,阻止君若康入京?” “只要他不入京,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那要我做什么?” “你……” “你们是活够了吗?”之序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一直没有出声,但他若再不出声阻止,恐怕这两人商量好,就要直接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君宴清:“你的伤,不能动武,亦不能长途跋涉,若不能静养,留下后患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随即,他又看向君寒舟:“你体内余毒未清,重伤未愈,别说去边疆,你能走出这个门,我都给你竖个大拇指!” “……” 之序这么一说,两人齐齐沉默,尴尬的看着对方不说话。 之序说完,又补充道:“你们两人现在要做的,是保命!” 命都没了,谈什么家国天下? 房中一下陷入寂静,三人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一会,君宴清才问:“之序,我们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短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说着,他看向两人:“你们两若是好好听我的,按照我的方法去疗养,自然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 “可是一个月也未免太长了……” 这一个月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他们现在在这里,消息闭塞,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京都和江南的情况怎么样了了,君景安他们本来就在暗,如今对付他们便更满了。 之序看着仔细打量着他们:“养伤一事,不可着急……”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无论你们有什么打算,都只能养好伤再说。” 两人也没有任何话来反驳,他的确也需要些时日好好调理一番,只能默认了之序的安排。 君宴清重重叹了一声:“也对,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说罢,他看了看君寒舟:“哥,你醒了,要给京都传消息吗?” 君宴清问的,其实是君寒舟要不要给顾萧寒写信。 “传,就说我死了。” “!!!” 君宴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忍不住调侃道:“你这么做,不怕回去以后,大舅哥削你啊?” 君寒舟抬头看着君,眼中闪过疑惑:“大舅哥……是谁?” 君宴清有些无奈:“你王君,我哥夫,我家郎君他哥,所以我喊大舅哥。” 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君寒舟大概是听懂了,却觉得头疼,皱紧了眉头,沉吟片刻才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行吧,那我之后就老实喊他哥夫行了吧?” “说了半天,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君宴清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看了君寒舟许久:“哥,你别吓我啊,我说的是顾萧寒,你喜欢了好久的人啊?” “我……喜欢了好久的人?” 听着君宴清的话,君寒舟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那个人,眼眸深邃的犹如一汪深渊,头却微微发痛,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影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君宴清看着君寒舟痛苦的模样,才知道他不是装的,连忙看向之序:“这……怎么回事?” 之序脸色也跟着严肃:“你别急,我给他看看。” 之序又给君寒舟诊脉,可是却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君寒舟的症状,的确不像是装的。 最后,之序只能说君寒舟失忆了,原因不详,但君宴清询问了好多关于君寒舟以前的事情,他却都记得。 唯独样了顾萧寒,忘了那个他最爱的人。 君寒舟情况不容乐观,所有的计划只能暂停,之序每日闷在屋里找病因。 而君宴清便抽时间去给君寒舟讲述有关顾萧寒的记忆,只是每次提到顾萧寒,君寒舟除了头疼,便再也没有其他感受了。 除此之外,君宴清还给京都寄了信件,按照君寒舟的要求,告诉众人他已经死了。 …… 京都这边,为了支持连沁的计划,顾萧寒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加上君寒舟的资产都捐了。 连月也是如此,这般亦带动了朝中之人,虽然大多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有人抛砖在前,他们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捐款。 这日,连沁带着一众人搬宸王府的物件,顾萧寒正在认真的清点。 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皆是君若萱这些年送给君寒舟的,还有零零散散一些他收集得到东西。 在院子里摆满了整整好几十箱,最终顾萧寒将目光轮到一个檀木盒子上。 这是他与君寒舟成亲之前,君寒舟送去的聘礼里面带的,来到王府之后,就一直放着。 他将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戴在手上, 看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 没一会,连沁便来了,见他盯着手中的戒指看,她忍不住开口:“叔夫这是在睹物思人吗?” 顾萧寒回神,脸上多了几分尴尬,算是默认了, 但并未解释,只将戒指放进盒子里,转移话题。 “现在这些钱,够了赈灾救济了吗?” 连沁微微点头:“算一算,差不多是够了,只是这捐款一事,朝中大臣颇有微词,这一次,叔夫和连月是得罪了不少人。” “无妨,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我亦不怕他们,而且……众大臣捐款,在难民眼中,亦是一种安抚,一举两得,挺好的。” 连沁大致知道顾萧寒对这些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了,也不多问。 听顾萧寒道:“好了,你把这些东西都搬走吧。” 连沁似乎疑惑道:“全部?” “嗯。” 连沁更是疑惑,拿起那戒指放在顾萧寒面前道:“可是,叔夫,这是皇叔的冕流啊。”
第七十二章 :忘记的原因 顾萧寒愣怔一会。 这竟然是君寒舟的冕流吗? 冕流是皇室族人身份的象征,世袭爵位之中,有冕流者才可以继承。 其实君寒舟早早就向他表明了心意,这些都是君寒舟爱他的象征,他心头一暖,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人的面貌。 却又和心中连月那日带回来的消息相互碰撞着,叫他心下生出更多的担忧来。 他接过连沁手中的戒指,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戒指的内环,还有君寒舟的名字。 心底越发期望君寒舟没事了。 随即,他将戒指复还戴在自己手上,对连沁道:“是我疏忽了。” 连沁仔细看着他,心下了然,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他许久。 “叔夫是在担心皇叔吗?” 顾萧寒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眼神变得柔软了几分,道:“怎么会不担心呢?他占据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恐怕以后我都离不开他了。” 连沁心下一顿,朝他露出一个笑意:“叔夫放心,皇叔一定没事的。” “好了,不说了。”顾萧寒收敛情绪,将目光落在连沁身上:“你将这些东西搬走吧,最近这几天,登记造册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吧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连月现在在看着难民那边,想来是没什么太多的问题,就是……那群大臣……” 连沁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今带头募捐一事,说到底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虽然那群人明着不会对他做什么,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顾萧寒却朝他自信笑笑:“放心,我有办法。” 瞧他这么有自信的样子,连沁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按照顾萧寒的要求,将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之后次日的下午,连沁才听说顾萧寒将文武百官都约去了难民聚集地。 听到这个消息时,连沁是吃惊的,她并不知道,顾萧寒要做什么。 但,当她到达哪里时,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震惊。 明明是有些破败和人群拥堵的地方,文武百官整整齐齐的站在一起,皆定睛望向一个方向。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被官员之内,是一群拉着横幅的人,走进之后,连沁才看清横幅之上写得东西。 全市有关于文武百官捐赠的钱财,多少都有,上面还写着很多的感谢语,大体的意思是‘感谢捐赠、多谢各位大人’云云之类的话。 顾萧寒站在一群人最前方,像一个街头杂耍卖艺的江湖游子,却在以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对文武百官表示感谢。 大致的话也简单,就是说:“诸位江南百姓不会忘记各位的大恩大德,一定会铭记于心,对各位的捐赠表示感谢……” 反正说了一大段话,没有一句是有用的,都是在给文武百官戴高帽,让他们觉得自己捐款是合情合理,再不能挑出什么毛病来。 连沁看着这些,忽然觉得想笑。 这是给众人扣了一个爱民、仁德的帽子,在众人面前被如此夸赞,能满足众人的虚荣心是其一,最重要的一点,是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感谢,他们心底就算在不服气,也无可奈何,便再也做不出什么妖来。 最为重要的是,顾萧寒这么一造势,还大力宣传了朝廷的作为,即便有人想借难民向朝廷发难,也是不能的。 也算彻底将君景安的计划打乱了,他就算想再做些什么,也不能成功。 一箭三雕,好计谋。 连沁看着顾萧寒,露出笑意,之前她记得有人告诉她,顾萧寒与君寒舟在一起,顾萧寒肯定是要吃亏的。 如今这么一看,两个老狐狸而已,怕是谁也不能占到谁的便宜。 越想着,连沁越发越发想笑,忽然之间有些心疼这群文武百官了,不止被迫捐款,还被顾萧寒摆了一道。 最后,有起都没地方撒。 正想着,连月忽然来了,看着正在激情演讲的顾萧寒,连月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似乎怕谁听见一般,还讲连沁拉走了。 两人悄悄到达一个没人的地方,连月才将今日收到的信件交给了连沁。 “这是小皇叔传来的。” 连沁打开信件,脸色严肃至极,又看了一眼远方满脸笑意的顾萧寒,心下犯了难。 信中说君寒舟没了,若这个消息告诉顾萧寒,他该如何,若不告诉他,这件事情又能瞒多久呢? 连月看着连沁,满脸焦急:“阿姐,现在怎么办?” 连沁收起信件,撕了个粉碎,眼中多了几分心疼,却依旧那副冷静的模样,眸中波澜不惊。 “还是先别告诉叔夫了,他……与皇叔这般恩爱,恐怕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现在的他……看似坚强,恐怕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可是,又能瞒他多久呢?” 这句话,让连沁陷入了沉思。 是啊,就算要瞒着顾萧寒,又能瞒着他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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