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内并无旁人,桌上放着一个木匣子,尤雪竹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叠信件,信件内容只言片语透露着通敌叛国之意。 信件上的字迹仿佛出自尤雪松之手,尤雪竹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直到发现信件背面还有一行字。 [欲知真相,需静待半个时辰] 尤雪竹等待之际,小厮进来换茶了。 尤雪竹抓住小厮的胳膊:“这盒子是谁给你的?” 小厮喊痛:“哎哟,这位公子,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怎么我一进门,你就知道来人是我?” “啊,上午时分,有位客人交代,戌时三刻会有一位貌美的公子到来,届时将他领入包间即可,戌时三刻来的客人,都没您好看,所以……”小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位客人长什么样?” “嗯……那位客人穿着黑衣,戴着黑色的斗笠,看不清脸,但身形与公子有些相似……” “噢,这是那位客人让小人半个时辰后交个您的另一个盒子。”小厮说着递过了另一个木匣。
第十五章 兄长失踪与阿川有关? 尤雪竹打开另一个木匣,里面装着的也是一摞信件。 这摞信件中的内容跟之前信件的内容有相似之处,但其中的个别词句有所不同,正是这不同的词句造就了两封意思完全相反的信件。 如果说第一个木匣子里的信件是在向敌方出卖情报,那么第二个木匣子中的信件则更像是对战事的汇报。 尤雪竹认真比对了两个匣子中的信件字迹,虽真假难辨,但尤雪竹还是从中发现了端倪。 兄长的字迹刚正笔直,而第一个木匣中信件字上的最后一笔,隐隐有着向外勾连的弧度,第二个木匣里的信件则没有这种情况。 相较起来,第一个木匣的字迹更像是尤雪竹的书写习惯,第二个木匣装着的信才是他兄长亲笔书写的。 尤雪竹有些高兴:“裕儿,这下兄长的冤屈可以洗清了。” 尤裕激动的点头:“是的,公子,我们将这个事告诉陛下……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尤雪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若第一个匣子中的字迹类似他书写的习惯,那么能伪造这些信件的能有谁? 年少时,在太学,自尤雪竹夸赞过盛栾川字迹,盛栾川就执拗的要了尤雪竹不同时期的书法作品,美其名曰向名师学习。 盛栾川大量的临摹,也养成了他与尤雪竹相似的书写习惯,那就是字的最后一笔向外勾连。 难道兄长的失踪与阿川有关?尤雪竹心中有了怀疑。 尤雪竹急欲回宫问个清楚,却被小厮拦住:“公子,那位客人让小人在公子走时,再转告公子一句话[小心枕边人]” 尤雪竹一怔,心中愈发的不安。 尤雪竹私自离宫已有一个半时辰,尤裕正驾着马车往回赶,结果随着马车一颠,马车在半道上停了下来。 “裕儿,怎么了?” “公子…马车车轮裂开了…走不了了……” 尤雪竹检查了一番,发现马车车轮遭到了人为的破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裕儿,我们得赶快回去!” 尤雪竹解开套着马车的缰绳,不由分说将尤裕拽上马,挥起长鞭,驱使马儿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在隐约见到宫门之际,一声哨响刺激着尤雪竹胯下的马匹,就连缰绳也牵制不住。 马匹带着尤雪竹往宫门的反方向狂奔,终在一条暗巷中停了下来,四个黑衣人拿着刀等候多时。 “公子,您先跑,小人来拖住这些人。” 尤裕拽紧缰绳,寻着身上的锐物,一下扎进马屁股中,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暂时吓退了黑衣人。 尤雪竹也趁乱跑到了另一个巷子。 黑衣人的目标明确,并不跟尤裕纠缠,而是朝着尤雪竹逃跑的方向追去。 眼看越来越近,尤雪竹却察觉出不对劲,这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想要他的性命,只是追逐着他。 尤雪竹停了下来:“你们是谁?究竟欲意何为?” “公子,得罪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请公子去一个地方,待天亮之时公子可自行离开。” “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别怪我们弄伤公子了,动手!” 领头的黑衣人也不废话,直接上手去擒尤雪竹。 尤雪竹虽武力不行,但好歹跟兄长学过几招防身脱身之术,黑衣人抓他也不太好抓。 在缠斗中,尤雪书体力不支,还是被擒获了。 “小公子,还挺滑溜。” 领头黑衣人捏着尤雪竹下巴,本是调侃尤雪竹会躲,结果在手指接触到尤雪竹下巴的那刻,是真觉得这小子的皮肤可真滑溜。 仔细一看,这出尘的仙颜,更是让黑衣人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男人…怎么比娘们儿还好看……”黑衣人咽了咽口水。 黑衣人想起雇主的吩咐,不由邪恶一笑:“兄弟们,雇主只说让我们留他一晚,没说怎么留对不对……” “嘿嘿,对……” 尤雪竹充耳不闻这些下流的话语,反问到:“你们的雇主是谁?” “想知道?说不定小公子伺候好了,我们会告诉你。” 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脖子就被冰冷的寒芒划开了一道口子,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尤雪竹一身。 “碍事的人没了,公子请便吧。” 搭救之人将擦拭干净的软剑收回剑鞘之中,转身将要离开。 尤雪竹见那人眉间有道伤疤:“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那人没有回头,留下一句:“公子身份尊贵,无须记得我等隐于黑暗之人。”便离开了。 这人说话的语调,尤雪竹愈发感到熟悉,尤雪竹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公子…公子?!你受伤了?!” 先前被打晕的尤裕,找到了自家公子,见到尤雪竹浑身是血,紧张得声音都变了。 尤雪竹蹙眉,试图擦拭身上的血迹:“这不是我的血。” 尤裕这才注意到,公子的边上躺着的四个黑衣人。 今夜之事让尤雪竹倍感疑惑,他望着天边的圆月颜色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疲惫的说道:“裕儿,回宫吧。” 彼时,盛栾川在彻夜的琴声中沉沉睡去。 今月十五,盛栾川是带着和好的心思指使刘有财提前去梧桐宫通传的。 谁知,刘有财回来告诉盛栾川,梧桐宫今日早早就落锁了。 盛栾川果然如同尤雪竹所料,打算硬闯梧桐宫,但还是被尤雪竹留下的话的打发了。 一时之间,愧疚、愤懑缠绕心头,最终盛栾川还是宿在了与梧桐宫一花园之隔的瑶华宫。 盛栾川的闷酒不知喝了几杯,依旧是郁郁不得眠,此时,从梧桐宫传来的琴声和那晚听到的不真切的琴声一模一样。 “刘有财,是谁在弹琴?” “禀陛下,听宫人说…好像是安公子……” “……又是安轻言么?” 盛栾川无奈一笑,闭上眼,耳边的琴音与记忆中母妃哄他睡觉的童谣逐渐相合,盛栾川跟着哼唱起来。 盛栾川久违的梦到了自己的母妃,梦中的母妃还是那般美丽温柔。 十五过去了,天微微蒙时,盛栾川醒了过来,而梧桐宫传出的琴音才渐歇。 “刘有财,昨夜的琴声响了一宿?” “是的,陛下。” 刘有财的回答犹如一颗掷入冰面的石子,坚固的冰层开始有了缝隙。
第十六章 错认 尤雪竹换下染血的太监服,得知盛栾川昨日寻他不得,宿在了瑶华宫。 还听下人提起,昨夜安轻言房内的琴声弹了一整夜。 尤雪竹心下有了计较,昨夜引他出宫之人或许便是安轻言,但现下最重要的是,他得亲自向盛栾川求证。 尤雪竹推开瑶华宫寝殿的门,宫婢正给盛栾川换上朝服。 盛栾川瞥了一眼墨发披散,肩批一件单薄大麾的尤雪竹。 “怎么?昨日皇后将朕拒之门外,今日起早来寻朕,这是气消了?” “阿川,我想向你求证一件事,你千万不要骗我。” 尤雪竹面色凝重,盛栾川的心不由得一提。 “我兄长的失踪是否与阿川有关?” 盛栾川听闻,手指轻微勾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盯着尤雪竹,给出了尤雪竹想要的答案。 “无关。” “如此…便没事了,我自是…相信阿川的……” 尤雪竹注意到了盛栾川的手指,这是盛栾川说谎时隐藏不住的小动作。 盛栾川勾起尤雪竹的一绺墨发,鼻尖凑近,深深的嗅了嗅:“你急冲冲的问朕,是尤将军有消息了?还是…你听说了什么?” 盛栾川危险的试探没有让尤雪竹和盘托出,尤雪竹双手顺势环过盛栾川的腰,低头整理盛栾川腰间的束带。 “没什么,不过又是挑拨你我关系的恶作剧罢了。” “哦?是吗?朕希望朕的皇后不要对朕有所欺瞒。” 盛栾川的语气带着警告,尤雪竹也无畏的回应道:“这是自然,本宫也不希望本宫的夫君对本宫撒谎。” 盛栾川捏着尤雪竹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冷然的薄唇凑了上去。 “明明皇后的嘴唇那么柔软,说出的话却如此锋利。” 尤雪竹抹了一下唇上的水光,轻笑道:“阿川,该上朝了。” 盛栾川见尤雪竹神色如常,气氛缓和了下来,他揽过尤雪竹,将头埋在了尤雪竹的颈窝中。 “雪竹,今日等我下朝。” “好。”尤雪竹亦如年少时,轻抚着盛栾川的头,柔声道。 盛栾川离开后,尤雪竹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尤雪竹带着信件,叩开了安轻言的房门。 此时的安轻言正摆弄着古琴,见尤雪竹到访,起身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 “参见皇后,皇后万福金安。” “你知本宫为何而来。” “小人不知,还请皇后明示。” 尤雪竹也不多言,只是将其中两封信件甩在了安轻言的面前。 安轻言一笑,不待尤雪竹准许他起身,自己便起来了,他捡起地上的两封信,双手呈上。 “皇后,这东西可得收好,毕竟这事关尤将军的清白。”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小人知道的远没有陛下清楚,不如皇后去问问皇上?” 尤雪竹呼吸一怔,想起盛栾川撒谎的动作,质问的话语骨鲠在喉。 安轻言玩味的眼神让尤雪竹第一次感到落败。 “你…休要挑拨本宫与陛下的关系,本宫听闻昨夜你弹了一宿琴,这些信件不过是你引本宫出宫,向陛下邀宠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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