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本王没必要骗你,只要你不挡了本王的路,我们也就没有利益冲突。说不定将来,你还能成为本王的臂膀呢!” 宣环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众位兄弟也只有我的马背功夫略胜宣瑛一筹,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他。” 宣瑜道:“那你这几天可得养好精神,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 年节过后,又下了一场小雪。 南阳郡王在宫宴后就将名帖下发出去,邀请诸宗室与一些京都勋爵去燕山狩猎。 诸位宗室知道他有冬猎的爱好,每一年的冬猎都是他发起的。 因南阳郡王在宗室中的名望极高,宗室们都不愿意驳了他的颜面,便在年后将回帖送到南阳郡王府。 燕山是京都西北方的山脉,山脉地势极高,连绵百里。 这条山脉能阻挡冬季来自西北地区的寒冷空气,因而京都冬季并没有那么冷。 该山脉深处有一条深深的峡谷,每到冬去春来之际,峡谷里面的熊与狼都会出来觅食。 燕山的丛林里,亦有不少丛林动物,包括凶猛的老虎与棕熊。 宣瑛为了这次狩猎,专门跑到雷府,问雷鸣借了他的弓箭来用。 雷鸣乃武将世家出身,他的弓箭是雷家专门为他打造的,弓弦采用上好的材料,轻重适益,羽箭锐利,可以用最轻的力发射出最猛的箭。 宣瑛与雷鸣身量相当,那弓|弩也适配他。 这次宣瑛可以带一人前往,他本想带祁丹椹,但他想燕山天寒地冻的,祁丹椹除了会骑马以外,怕是弓弩都举不起,带他过去不是遭罪吗? 于是他带了雷鸣。 他要进燕山峡谷猎一头大白熊,为祁丹椹做皮褥子。 这样,来年的冬季他就不会冷了。 雷鸣见宣瑛愿意带他前往,还是去燕山峡谷猎白熊,激动地拍胸脯表示以自己百步穿杨的功夫,一定可以多猎几头。 到时候送两头给沈雁行,让他拿着白熊毛皮回家去。 长远侯看到那珍贵的白熊毛皮,一定会原谅沈雁行,让他回家去。 宣瑛听到这里,道:“沈雁行过年都没回去呢?” 雷鸣点点头,愤懑:“是啊,他现在天天赖在我家里,别提把我的父母兄长哄得多开心,好像我是多余的,所以我要多猎几头白熊,好让他拿去给长远侯,长远侯一开心,就让他滚回去,不然,我爹娘肯定要跟长远侯换儿子。” 罪魁祸首宣瑛默默鼓励雷鸣道:“加油。” 很快,便到了狩猎日。 山脚下扎起一个个帐篷,侍卫守在帐篷营地,皇室宗亲们在出发时检查各自的弓|箭马匹。 宣瑛身着一身玄黑色骑装,背着弓箭,腰上悬挂着他常用的利剑。 那身骑装如同墨笔,将他劲瘦笔直的身材勾勒得分毫毕现。 他骑在红褐色骢马上,长发高束,黑衣飒踏,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利剑,锋芒四射。 这四射的锋芒来自于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并非他不懂收敛而让锋芒外泄。 有些人就是如此,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往那一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周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宣瑛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一众宗室子弟里,太过耀眼了。 就连高悬在空中的暖阳都不自由自主追随着他的身影,将一束束光打在他的身上…… 这时,南阳郡王派人将羽箭端来给各位宗室的侍卫。 宣瑛吩咐那人道:“你手上的两筐羽箭,本王都要了。” 那分发羽箭的侍卫不解为何宣瑛要了三人的量,但他不敢忤逆宣瑛,便行礼放下羽箭走了。 此刻骑在白色骏马上的宣瑜瞥了眼身侧的宣瑛,冷冷道:“老七你用得了那么多羽箭吗?霸占这么多,届时带不回来这么多猎物,别让人笑掉大牙。” 宣瑛听到讽刺,也不恼,笑道:“本王可不是为了猎物来的,本王要为丹椹弄点上好的毛皮回去,他身体不好,又怕冷……想来六哥是没有这种烦恼的。” 宣瑜没有被激怒,反而道:“你知道祁少卿是谁吗?” 宣瑛听出宣瑜话中有话,他知道宣瑜已经知道祁丹椹是谁。 他们两人皆心知肚明。 他不甘示弱道:“比六哥知道的早。” 宣瑜淡淡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幼年时曾经相遇过,他为我养了一窝青鸟,还说要同本王一起放飞……他与本王度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时日,他说要做我的朋友,什么人都无法替代。” 什么人都无法替代这句是宣瑜自己加的,但他不介意刺激刺激宣瑛。 若是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有事瞒着他,宣瑛必定会发怒。 他不留情面道:“若非有些特殊原因不愿意认我,此刻他身边的人是谁还不一定呢?” 这些事情祁丹椹没有告诉宣瑛。 宣瑛想,难怪宣瑜缠着祁丹椹。 若不是魏信是害死苏泰的元凶之一,此刻祁丹椹怕是会与宣瑜相认吧。 那祁丹椹还会喜欢自己吗? 不管因果如何,现在祁丹椹喜欢他了。 他们都在一起了,宣瑜那可怜巴巴的幼年时光早就是过去。 宣瑜就是想恶心他。 宣瑛为差点中了情敌奸计而恼怒,并在心里默默对祁丹椹道了歉。 对方想恶心他,他也不能认输。 论阴阳怪气,没有人能阴阳怪气得过宣瑛。 他道:“谁会关注那么久远的事情呢?他不说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太在乎身边人。既然他都不在乎了,劝六哥还是别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六哥同丹椹是朋友,又与本王是兄弟,我们这是亲上加亲,待会儿小弟去猎熊做皮褥子时,顺便帮六哥猎头小的,毕竟六哥一个人躺着也不需要多大的熊皮,本王送给丹椹的就不一样了,得大一点才够两人躺。” 宣瑜冷冷瞪着宣瑛。 宣瑛还不忘记挖苦道:“六哥这么大年龄还是找个知心人吧,有个知心人相伴到底是不一样的。要找就应该找丹椹那样的,聪明好看,又善解人意,哦,他自己做的馄饨很好吃……只可惜这么好的人,惦记的人贼多,防不胜防!” 宣瑜:“那你可得防好……” 宣瑛微笑:“自然得牢牢看住,不然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又从哪个犄角疙瘩里冒出个幼年玩伴,拿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企图勾起那所剩无几的童年情谊呢!” 宣瑜懒得同宣瑛打嘴炮。 这时,宣瑛看到宣环穿着银色铠甲,驱马走了过来。 他有一瞬间的讶异,但很快他恢复如初。 南阳郡王酷爱狩猎,在这方面,老四是他的知音,他肯定得想办法把老四弄出来陪他狩猎。 宣环也看到了宣瑛宣瑜。 他看宣瑜那脸色,想必是同宣瑛打嘴炮落了下风。 宣瑛喜欢阴阳怪气挖苦人,他懒得自找没趣跑过来让宣瑛骂,便驱马往南阳郡王所在方向去。 随着一声声号角响起,一行行队伍如同离弦的箭般汇入燕山山林中。 宣瑛紧实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径直与其他队伍区分开。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去燕山山谷猎熊。 他要猎头大的在肃王府门前绕三十圈再抬回锦王府。 他与雷鸣带着众侍卫走在峡谷深处。 峡谷两边夹道白雪未化,暖阳照在雪上,折射出橘色的光。 忽然一声振聋发聩的白熊嘶吼声传来,不一会儿,一头比人还高的白熊怒吼着,如泰山飞奔朝着宣瑛一行人冲过来。 那白熊异常暴怒,见人就扑,宽大熊掌上锐利爪子堪比刀刃。 侍卫们连忙躲开。 那熊扑了空,又愤怒转向人群,它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仿佛对眼前踏入它领地的人类极其恼怒,恨不得撕碎嚼烂了。 熊扑向近前的两个侍卫,两侍卫猛地闪身逃脱,但还是被熊爪拍到。 一个人大腿上,被锐利熊掌撕下几条血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冒着血,那侍卫疼得摔倒在地,痛苦声不断。 因侍卫倒地,白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那人。 宣瑛立刻搭弓射箭,锐利的箭正好射中白熊的腹部。 白熊痛得嘶吼一声,因中箭动作迟缓。 受了伤的侍卫慌张就地一滚,偏开了白熊的攻击。 宣瑛再次射出第二箭,正中白熊的腿。 雷鸣乘着这个空档,将那侍卫救了出来。 熊皮糙肉厚,虽然被射中了,但它对眼前这些不速之客恼恨不已,冲着人群吼叫,蓄势待发又扑了上去。 雷鸣立刻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刀刃,也扑了上去。 这头熊实在是太大了。 弓箭虽利,但熊皮糙肉厚,那箭也只是射中它的脂肪层,伤害不了要害。 宣瑛似乎也知道这个问题,也抽出长剑,飞身下马,从白熊的斜后方攻击。 如此,他与雷鸣形成了前后包抄之势。 侍卫们见状,也纷纷抽出刀剑,阻断这头熊的后路。 他们知道,白熊彻底被他们惹怒了。 若是不早点结果这头熊,他们中还会有人受伤。 锦王殿下与雷小将军以身相搏,他们也不能干等着被人救。 熊爪扑下来,雷鸣双手握着匕首,插入熊掌中,而他的右手也被尖锐的熊爪子刺破。 坚硬的护臂在熊爪下像个朽木般不堪一击。 熊爪被他的匕首刺中,它疼得嘶吼,吼声响彻深谷。 它开始无差别胡乱攻击,不少侍卫都被它甩了出去,就连雷鸣也没有幸免。 宣瑛乘着这个空档,从熊背攀爬,飞身到熊脖子上,一剑刺向熊脖子,但因熊皮太厚,他只刺破血肉,就被那熊疼得乱甩乱撞,给甩了出去。 雷鸣见状,立刻飞身爬上熊脖子,抽出匕首,对着宣瑛刺中的伤口,再次插下去。 熊撕心裂肺吼叫一声。 雷鸣被甩了下去,宣瑛在他身后挡了他一下,他才没有被摔向岩石堆。 白熊身上多处受伤,疼痛让他有了退意,它一瘸一拐的往来时路跑去。 宣瑛见状,立刻飞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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