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瑛:“……” 祁丹椹觉得宣瑛送他礼物,又跟他定下君子盟约,他不能这么落井下石,让好面子的宣瑛丢了脸面。 他立刻恭维道:“当然,殿下武艺高强,可能用不到……” 宣瑛怕祁丹椹收回去,立马抢过:“本王武艺高强,确实用不到,但念在你诚心诚意献上你亲手做得东西的份上,本王勉为其难收下。” 用不到他也要拿回王府,插香供起来。 这是祁丹椹的保命手段。 祁丹椹能送给他这种东西,就是以命相托。 他怎么能辜负他的一腔爱意呢? 祁丹椹知道他出门在外,经常遇到刺客。 还有什么比心爱人的命更重要? 所以他送他暗器,是希望他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平安度过,然后平安回到他的身边,平安陪着他过完后半生…… 这定情信物可真是情义千斤。 主要还是他亲手做的。 (几天后,宣瑛看到飞羽南星秋风人手一个,甚至连沈雁行都有,他哭了出来!) 祁丹椹见宣瑛迫不及待收入袖中,不由得悱恻: 真是多苦多难的皇室中人,不是遭毒杀就是遭刺杀,这点保命手段也不放过…… 这时,天空炸开绚烂烟花,整个夜空霎时亮如白昼,夜幕下京都几十里烟火与璀璨星河相接。 宣瑛自然而然揽过祁丹椹,看着远幕的繁华美景。 与相爱的人站在阁楼最高处,相依相偎看一场彻夜不熄的烟火。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此刻更幸福的呢? 祁丹椹见宣瑛揽住他肩膀,望着天边烟火。 他也揽住对方的肩膀。 似乎那些纨绔子弟之间相处就是这样的。 好兄弟之间都会勾肩搭背。 他自始至终都孑然一身。 没什么朋友。 对谁都冷淡疏离,更不太愿意同人亲近。 宣瑛还是第一个同他如此亲近的人。 他虽不喜欢京都纨绔子弟勾肩搭背的那一套,但看在宣瑛对他不错,将他当成朋友的份上。 他也不介意学一学。 谁让宣瑛故地重游,忆起伤心事,变得比平时脆弱几分呢?
第62章 平宁郡公府。 府邸门窗紧闭,室内漆黑幽暗,只有正堂点着一盏幽若烛火。 宣环坐在那盏烛火下,望着天幕彻夜不息的璀璨烟火,他油然而生出一股愤恨不甘。 他堂堂皇子,连出府门都难,外面那些贱民却能享受这一场盛世烟火,在这个特殊节日载歌载舞,阖家欢乐。 凭什么。 父皇凭什么如此对他? 说是将他贬为平宁郡公,不过是将他关在府邸,连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现在他没有俸禄,没有爵位相对应的奴婢侍从封地禄米,更无任何进向。 他的平宁郡公只不过是个名头,他带着这个名头在这座府邸坐牢。 现在,他若是不省吃俭用,怕是会活活饿死在府邸。 是祁丹椹那个贱民害他成这样的。 宣瑛那个贱种也难逃干系…… 还有宣瑜! 宣瑜那个疯子也是罪魁祸首。 他们统统都该死。 砰的一声。 烟花升空。 那朵炸开的烟花在他的眼底转换成谁的脑袋炸成四分五裂,脑浆血花溅得满地…… 他要先把谁的脑袋炸成这朵烟花呢? 宣瑛吧。 那个贱种自从他被关在府邸不许出去后,就隔三差五的差人来恶心他。 不是大半夜的乘着他熟睡时,往他房子里扔一窝老鼠蛇,就是半夜将他套麻袋打一顿。 宣瑛甚至找了一窝乞丐,时不时的从院墙外扔点垃圾狗屎进来,给他制造各种麻烦。 那个贱种要将他幼年时在他身上做过的事情,变本加利的报复给他。 那贱种说宣其那个孤魂野鬼不会想看到他手足相残。 所以他不能杀他。 但他又不想他余生过得太舒服,所以他要折磨他,让他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直到他死。 宣环想,等到将来有机会,他一定要将宣瑛碎尸万段。 那个贱种不杀他,他要杀了那个贱种。 唰—— 他听到有什么东西翻入院墙的声音。 一定是宣瑛那个贱种又派人来恶心他了。 平宁郡公府邸外有宗正寺的侍卫看守。 不让他随便出入府邸。 宣瑛为了避免自找麻烦,经常派些梁上君子故意恶心针对他。 导致他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 他没想到宣瑛竟大过年都不让他安生几日。 多日来的愤恨屈辱不甘让他恼怒不已。 他拔出悬挂在正堂上的利剑,步入院落中。 院落中漆黑,他看到人影闪过,也不管是谁,直接一剑刺过去。 不管是谁,一定是宣瑛派来恶心他的走狗。 他今夜一定要杀了他。 他要让宗正寺的人看看,究竟是不是他污蔑宣瑛。 那人影侧身躲开,一闷棍砸在他的肩背,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整个手臂又疼又麻,几乎动弹不得。 砰砰砰—— 几道火光升空。 借着璀璨烟花的光,他看清了那人。 是宣瑜。 他并没收剑。 现在不光宣瑛想将他折磨到死,就连宣瑜也不想放过他。 他们都该死。 他扬起剑,刺向宣瑜。 要是放在以往,他虽不能轻而易举的将宣瑜这个残废拿下。但这个残废哪儿是他这个魁梧挺拔、爱舞刀弄枪、身手矫捷之人的对手? 他在他手里讨不得好。 但这段时日,他被宣瑛折磨得心力交瘁,交手间,他有几分迟缓。 因而没两下,他就被宣瑜制服了。 宣瑜用他那残废的腿脚狠狠踩在宣环的脸上,疼痛让宣环呲牙裂齿痛哭出声。 宣瑜阴狠道:“你清醒了吗?” 宣环怒喝:“你个残废,有种你杀了我?” 宣瑜又狠狠地用脚碾着宣环的脸,踩得那张古铜色的脸都变了形。 他道:“杀你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别说杀你,就算把你活活折磨死,怕是也不会有人察觉吧,宣瑛不就这么干的吗?” 宣环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任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他还是不能在宣瑜手底下挣脱。 他暴怒呵斥:“所以你要学宣瑛那个贱种?他折磨我,不过是因为我害死了宣其,你呢,你为什么?难不成是为了祁丹椹那贱民?” 他并不知道祁丹椹与宣瑛宣瑜的关系。 但他知道宣瑜私下里找过无数次祁丹椹,祁丹椹对他视而不见,却转投向太子党。 他虽不知道祁丹椹那村夫有什么好争抢的,但他不介意拿这件事刺激宣瑜。 他狡黠着双眸,道:“你说你隔三差五找那贱民干什么?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人家看上的是宣瑛,你看你哪点比得上宣瑛?他走路是稳当当的,身姿矫健,又长得好看,你再看看你,祁丹椹看不上你不是很正常……” “啊啊——”宣环惨叫一声。 宣瑜用尽全力碾着他的脸,这次疼得宣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感到脸在地面上被无情的摩|擦。 他毫不怀疑这疯子想将他整颗头踩爆。 他想到了空中那朵朵炸开的烟花。 宣瑜冰冷着脸:“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可以谈条件了吧?” 若非他留着这个废物有用,就凭他刚刚说的几句话,他就该将他碎尸万段扔去喂野狗。 宣环不解疑惑:“什么条件?” 宣瑜松开宣环:“杀宣瑛的条件。” 砰砰—— 又烟花炸响,照得宣瑜阴狠冷漠的脸上一片光怪陆离,璀璨的烟火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冷意,那仿佛是百尺寒冰冻结千年,冷得宣环一个激灵。 宣环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道:“你什么意思?你想杀宣瑛?” 宣瑜反问:“你不想吗?” 宣环拍拍手:“我一生都这样了,他死不死对我又没有什么影响,倒是你们,他若死了,太子不是断了左膀右臂了?” 宣瑜冷嘲:“他若不死,你会被他活活折磨致死的。” 宣环知道宣瑜此刻找他,必定是比他还急切希望宣瑛死。 他佯装无所谓道:“反正不被他折磨死,我也会在这院墙里痛苦过完下半生,所以……” 他嘲弄宣瑜:“所以他爱死不死,随你们的便。” 宣瑜知道宣环打得什么主意,他不想跟这头猪拐弯抹角,说明白道:“如果你能帮本王杀了他,本王帮你官复原爵,以后只要你不与本王作对,你可以做一世富贵王爷,而不是被关在院墙里等死。” 宣环蹙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宣瑜冷嘲:“本王就是在利用你,你得庆幸你还有这点利用价值,否则你此生都无法翻身。当然,你可以不同意,但你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谋算,你若不同意,本王就只能杀人灭口了,哦,还有你母妃,她现在受你连累,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本王不介意一并帮她解决痛苦。” 提到王昭仪,宣环眸子暗了暗,沉声道:“别动我母妃。” 宣瑜:“这事在你,不在本王。” 宣环狐疑:“你要怎么做?我现在连府邸都出不了,怎么帮你?” 宣瑜:“过几日南阳皇叔会邀宗室一起狩猎,他邀请诸位宗室,自然也不会避开你。那时本王会协助你岳父向父皇谏言,允许你出府,在进山谷狩猎时,本王的人与你的人联合,我们一起杀了他。” 南阳郡王是嘉和帝的堂弟,平时酷爱狩猎,尤其是爱冬猎。 冬去春来之际,山中大熊、豺狼等凶猛猛兽冬眠一季,都会出来觅食,狩猎凶兽猛兽远比春夏两季狩猎獐鹿狐兔刺激得多。 宣环也酷爱此类狩猎,因而他与南阳郡王交情不错。 宣环听完,道:“你有把握吗?” 宣瑜嗤笑:“就看你有没有能力杀了他,你知道我的腿无法长久骑马,在冬季寒冷天气根本不受冻,无法进入深山峡谷,只能让你跟随杀了他。如果你有把握,本王自然有。” 宣环再三确认道:“你许的那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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