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宣瑛眼底青黑,面色铁青站在门口。 宣帆惊愕道:“阿瑛,你怎么来了?” 宣瑛没回答,大步迈入院内,他走到宣帆面前,径直拿走宣帆手里的文书,坚定对宣帆道:“皇兄,你拿着外调文书也没用,他不会走的,本王也不允许他走,你不用再逼他了……” 宣帆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刚刚的那些话……” 宣瑛也不拐弯抹角:“距离隔得远,只听得清几句,我知道你们在聊什么……其实在韩国公那件事之后,我也猜到了皇兄你早就知道丹椹的身份,也猜到你的用意,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将他留在我的身边。当时你经历程国公之死,程家子弟被流放,我不想让你劳神,也不想让你为难,索性没有问你。” “我知道皇兄你这些天在自责,你觉得因为你的缘故,才让我陷入此番境地,现在,我只想告诉皇兄你,跟你没有关系。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我觉得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你造成的契机,还会有其他契机。所以皇兄你不用自责,也不要用我的事情,去逼丹椹。” 宣帆张了张口,最终摆摆手道:“好,本宫不管你们的事情。” 感情上的事情,外人确实不好插手。 得到宣帆的许诺,宣瑛也没继续看他,而是径直抓住祁丹椹的手,道:“跟本王走。” 祁丹椹不解:“去哪儿?” 他挺疑惑宣瑛来此有何贵干,他这些天尽量不出现在宣瑛的面前,就连上早朝也是尽量避着他,没想到现在倒被宣瑛找上门来了。 宣瑛面无表情:“去锦王府。” 祁丹椹不解:“为何?” 宣瑛回过头怒瞪着他:“你把本王害成这样,就打算轻轻揭过,当任何事都没发生过?” 祁丹椹蹙眉:“那殿下要如何?” 宣瑛咬着牙,一步步靠近祁丹椹,两人几乎挨到一起去。 祁丹椹并未后退,他直视着宣瑛的眼睛。 这件事,他确实有过错,他该承担。 但若宣瑛的要求太过分,他绝不会妥协。 他本就是个没得感情的政客,还指望着真能喜欢上宣瑛吗? 宣瑛眸子里满是怒火。 但他看到祁丹椹直视着他时,他内心里防线土崩瓦解。 他得稳住。 他不能退。 他要让祁丹椹知道他不好惹。 他一字一句强调道:“你该对此事负责,所以你得跟着本王回王府,在你想办法让本王彻底厌恶你之前,你不能走。” 说着,他拉起祁丹椹的手,用铁链将他与祁丹椹紧紧拷在一起。 祁丹椹:“你这是干什么?” 宣瑛:“当然是怕你跑了,从现在起,你得待在本王的身边,直到本王允许你离开,你才能离开。” 祁丹椹扯了扯铁链,气闷道:“把钥匙给我。” 宣瑛冷厉道:“做梦。” 宣帆见状,劝道:“阿瑛,这件事,祁少卿也不想的,你也不能全将过错怪在他的身上。更何况……” 宣瑛道:“皇兄,你刚说过不管我的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着,他就拽着祁丹椹往王府门外走去。 飞羽与南星拦在宣瑛面前,飞羽道:“放开我家公子。” 宣瑛厉声道:“滚。” 这时,右一冬从庭院上跳下来,抽出双刀,挡在飞羽面前。 两方对峙着。 祁丹椹用了两枚银针想打开锁链,最终均无法打开。 他气闷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宣瑛道:“本王不是说了吗?在本王彻底厌恶你之前,你不许离开本王的视线。” 祁丹椹晃了晃铁链,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这样像狗一样拴着我也无济于事。” 宣瑛定神看着他,道:“你可以杀了本王。” 祁丹椹:“……” 这人太不正常了。 以往同他交手的宣瑛,是时刻理智清醒的,他从来不会感情用事,将一切事物算计的清清楚楚。 眼前的宣瑛,完全就是个疯子。 宣瑛琥珀色眼眸中满是对未知的好奇:“本王知道你有能力杀了本王的,你身上的暗器,可以杀了整个屋子的人。来,本王就站在这里,你杀了本王,你就能打开锁链了。” 他坚定看着祁丹椹。 眼眸中满是无惧,仿佛等着他期待着他下一步举动。 宣帆紧张道:“阿瑛。” 宣瑛坚定道:“皇兄,若是我今天死在祁少卿手里,你就告诉父皇,我遇刺了。” 他琥珀色眸子盯着祁丹椹,道:“你可以无虑了,杀了本王,你不是要打开锁链吗?” 祁丹椹望着宣瑛,他知道他说得是真话。 可他没有动。 若是放到以往对立时刻,他会毫不犹豫出手,要了宣瑛的命。 但现在,他没法再对宣瑛出手。 他们在龚州共患难,在逃亡的路上,他没有放弃他,救了他的命。 在安昌侯密室里,他们接过吻,也发生了些不可言说的事情。 后来,宣瑛对他极好。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与关心。 现在,这个人因他困在一段走不出的感情中。 他不可能对现在的宣瑛动手。 现在的他,似乎不再是那个没得感情的政客。 宣瑛看祁丹椹未曾动手,也不管他的意愿,直接拉着他往府外走去。 飞羽与南星欲要阻拦。 祁丹椹喊住两人道:“你们两人别轻举妄动,我去锦王府走一趟。” 他知道,事情到了此刻,已经无解了。 这时,祁府涌入十几个小厮,一排侍卫。 祁丹椹不解道:“这又是干什么?” 宣瑛面色铁青,似乎不想回答。 却在上马车时,他道:“你人都在锦王府了,当然得将你的东西也带去。” 左夏指挥着小厮侍卫道:“搬吧。将祁少卿的东西都带走。” 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往锦王府行驶而去。 宣瑜坐在马车上准备往魏府去,却远远看到宣瑛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 他不由得心情大好,将自己的马车堵在京西大街的最中间路段。 虽然京西大街可供六辆马车并行,但这并不妨碍他挡住宣瑛的路。 他拦住宣瑛的马车,隔着车帘喊道:“老七,老远就看到你了,听闻你前段时间病得很重,怎么样?你的伤好了吗?” 这段时日,看到宣瑛为情所伤,他别提多痛快了。 宣瑛掀开车帘,看到宣瑜马车堵在他的马车之前,马车车帘掀开,宣瑜坐在马车正中温茶,好似在自家花园里赏花品茗一般。 他不耐烦道:“早就好了,怎么?六哥是专门在此等我的吗?” 宣瑜微笑喝了口茶,“当然不是,只不过看你的马车行驶过来,就想问问你的情况。” 他如同苦口婆心怕自己弟弟误入歧途的兄长,劝道:“哎,老七啊,听六哥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你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划算吗?哎,就是可惜你猎回来的白熊了,那么好的毛皮,做成皮褥子多好,不过没关系,不能两个人躺,你一个人躺也行,想怎么滚就怎么滚,还没有另外一个人占地方……” 宣瑛冷嗤:“谁说不能两个人躺。” 说着,他就将车帘拉得更开一些,露出坐在侧方被一半车帘挡住的祁丹椹。 宣瑜这才注意到宣瑛掀开帘子的手上戴着锁链,那锁链一直连接到祁丹椹的手上。 祁丹椹尴尬同宣瑜行礼道:“肃王殿下。” 宣瑛摇晃着锁链:“六哥,你说我的锁链好看吗?” 宣瑜面色难堪瞪着宣瑛:“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宣瑛:“你管得着吗?本王想怎么对本王的下属,是本王的事。” 他放下车帘:“我们回府还有事,就不与六哥叙旧了,本来也没什么好叙的。” 黄橙子驾着马车错开宣瑜的马车,往京华大街的方向行驶去。 这时,从京西大街拐角处浩浩荡荡行来一行马车队。 宣瑜辨别出最前方一辆马车上挂着锦王府的灯笼,之后的马车几乎满载东西。 等走到近处,他才发现,那些东西几乎全是祁府的。 前面几辆马车堆着箱子,还算正常,一看就是平常用物与书籍。 后面的马车上堆放着圆石桌石凳,上面保留着新鲜泥土的痕迹,看着就像从土里抠出来的。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有几辆马车上装着土豆苗茄子辣椒,以及祁丹椹院里的杂草…… 那些东西几乎是连土也一起挖起来,连一棵枝丫都没断。 其中两三棵黄不拉几的辣椒苗上还有几只虫子在爬…… 他连虫子都不放过来,也给带过来了…… 再后面的马车上是几株半死不活瘦骨嶙峋的垂丝海棠,放到外面只能当柴火烧的那种。 再再后面,是厨房里的东西,半壶油半包盐或多或少用过的醋酱油……腌制到一半的老母鸡…… 以及几盘剩饭剩菜…… 最最后面,缀着三棵花枝繁盛的樱桃树。 那樱桃树花落一地,整条街道都沐浴在这种芬芳中。 因宣瑛的车辆走得快,这些马车被遥遥甩在后面。 宣瑜望着宣瑛远去的车辆。 宣海不解道:“老七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弄这么多破旧东西?” 宣瑜无不感慨:“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着,他就吩咐道:“去铁运司。” 宣海不解:“去那里干什么?” 宣瑜:“本王要去打造一条好看的铁链,比宣瑛那个好看。不,铁链配不上祁丹椹,本王要纯金的。”
第69章 祁丹椹这两日算是感受到什么叫做间歇性失心疯。 他从最开始还有点脾气,到现在面对宣瑛完全没脾气。 这人太会折腾了。 清晨,早膳。 宣瑛喝一口粥,指挥祁丹椹道:“你吃这道酱牛肉,别光吃白粥,白粥能有什么营养,你这么瘦,就得多吃肉。” 祁丹椹看着自己面前堆着的肉包子、卷肉饼、蒸鱼糕,牛肉煎饼…… 他有理由怀疑对方为了一雪前仇,想把他撑死。 他白了宣瑛一眼。 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白粥。 宣瑛烦躁的拿起一个卷饼啃着,挑刺道:“你喝粥能不能别喝得这么斯文,像小姑娘绣花一样,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不能吃大口一点,多吃点。还有你吃什么粥?你就不能吃点肉包子,肉包子有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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