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谢林倒是有了精神:“那不行,已经收了我当徒弟了,我可是要去当兵的人,没个师父好好练练身手,一上战场就被一枪崩了可不行。” 裴锋爵笑着揉下头谢林那颗脑颅,但是手按在扎着光滑辫子的脑袋上,他只觉得扎手,悻悻然缩回手,神色是一瞬而过的哀愁,说了一句:“还是短头发揉着舒服。” 李佩等不到张宇杨说话,又扬着唇角说,“不过我说一句肺腑之言,为人师表,你根骨再奇也没用,得要一颗良心,然后才能生师德,才能教学生。” 张宇杨转头直视李佩:“我是教一些手脚功夫的,孩子们要叫我一句老师,我就接着,他们不叫,我也不强迫。” 李佩回他:“既然担得起一声老师,就应该有个老师的样子。” 裴锋爵倒吸一口冷气,姿势稍稍挪动了一下,以便冲出去阻拦张宇杨一拳头砸李佩脸上。 可张宇杨依旧面无表情,“我只负责教好他们拳脚功夫,锻炼他们的体魄。” 李佩嗤笑一声:“如果教会他们打人之后,他们勾肩搭背去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呢?” 张宇杨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他在皱眉头。 裴锋爵不敢再躲下去,赶忙走近,笑着暖场:“李老师李老师,过了,我张老师不会那样的,”裴锋爵站在两人中间,一边推着李佩向前走,“那个啥,张老师啊,您先忙,我有空再来看你,你徒弟我也带走,今天带他认一遍路,等您有空了,我就让他自己过来找您哈!” 李佩小声冲裴锋爵抱怨:“一口一个您的,他当他什么大人物呢?” 裴锋爵没理李佩的爪子还在到处乱抓,他后悔存着看好戏的心情让两个老师见面了,本来只是想着热闹热闹挺好玩而已,谁知道事情弄成这样。 当三个人都上了马车之后,裴锋爵神色严峻地看着李佩,李佩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理直气壮与裴锋爵对视,然后他就听见裴锋爵格外认真地跟他又讲了一些关于张宇杨的事情。 李佩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错得那么离谱。 之后马车上,李佩裴锋爵相对无言,谢林在一边也开始想好好对他的新师父,等他自己上门的时候,得带多些礼物,至少得把师父家里的木头凳子都换了。事后跟裴锋爵说起这个想法,裴锋爵哈哈大笑说张老师家不穷,反而比李老师还有钱,只是人少没有准备矮凳子所以才只能将就。
第三十三章 龙阳癖断袖病 从港口到这边,应该还要五天的车程,裴绩已经是坐了最快的火车赶回家。 裴锋爵这几日一直在等人,既是在等从远方归来的父母双亲,也是在等出门不知几时得归的周玉棠,闲暇时间,他都和谢林在一起,这几日谢林不再在各大小青楼勾栏露面,而是跟兄弟躲在府里,一块看小黄书。 谢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刚才去书摊买书的时候,裴锋爵居然偷偷摸摸给老板买了一本龙阳黄书…… 而当两人约好各看各的互不打扰,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两个人互相帮对方解决一下问题,已经一人一头坐在床边开始看书时,裴锋爵盯着那男子同性之间秘事描写的文字,脸突然就红了,是猝不及防的那种,就像一只青壳虾猛地被投入沸水里猝然变色那般,因为书中说到,一男子是正儿八经的雏儿,纯良干净,另一个男子却是一浪迹风花雪月地的老手,无名的泛泛黄书中,基本上每一场性事都只是为性而性,没有任何感情铺垫便开门见山让人害臊,而此时裴锋爵正分外紧张地阅读着的书,正是在讲那老手见了雏儿,二话不说便将人按到床上一番戏弄,前面那些裴锋爵勉强可以涨红脸看下去,但是当前戏事无巨细地描述完毕后,开始讲那男人掰开身下雏儿的腿,小黄书就像着火了一般,被裴锋爵又怕又嫌弃地抛开。 这个时候裴锋爵顾不得什么秘密不可言,他大口呼着气,盯着不远处散乱的书册,心中震撼惊吓无以复加。 等谢林捡过那书细看时,粗略一看他尚且不能很好地明白裴锋爵在干什么,直到他把书册盖好看了书名:《龙阳之爱:深陷于你胯》 “……” 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兄弟,相顾无言,裴锋爵住下的客房里,静默了许久许久,房里两个人都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在裴锋爵以为谢林被吓得说不出话了想要起身跟他好好解释时,谢林就像惊弓之鸟,裴锋爵才一动,他立马跳起来鬼哭狼嚎。 裴锋爵头疼地抚额,但是他实在没心情去把谢林抓回来别让他到处乱说,甚至,他这个时候看了看那又被谢林丢在地上的本子,居然想着干脆让人知道就算了,也就不用让他那么苦恼。 刚才书里看见的文字在脑海里形成一幕场景,眼前两个人形越来越清晰,本来应该是没有脸庞的人物,骤然有了玺秀跟自己的脸,如同身临其境,这才让裴锋爵惊得立马丢了书。 裴锋爵的心跳持续不降,直到谢林疯魔一样跑一圈回来,缩在门外看眼神盯着裴锋爵,他才笑了笑,跟谢林说完香春居里那件扰他很深的事情后,心跳也逐渐平缓下来。 “那你会不会爱上别的男子?”谢林依旧跟裴锋爵保持着距离,心惊肉跳地问了他最害怕的事情。 裴锋爵想了想,说一句:“我哪里知道。” 谢林开始鬼哭狼嚎,脚步一直在原地错乱地踩踏,手上却依旧抠着门框没有走出半步。 “行了你,就算真的喜欢别的男子,那也不可能是你啊。” 裴锋爵去拿起那本龙阳黄书,把书本合好,叹息了一句:“我连越界都不敢,别说再去钟意其他在界限之外的人。” 谢林哭丧着脸:“好好的干什么要爱上一个男人,还是个小不点,不就是长得有点像女人嘛,你要女人跟兄弟说一声,我给你十个八个你老实安分一些可以吗,我叫你一声哥了我!” 裴锋爵听着谢林的话,觉得很好笑,坐在桌边看已经瘫倒门前的谢林,“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像个女人所以我才会喜欢他吧。” “可是他不是女人啊,他底下也有兄弟的……” “那我怎么办?”裴锋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想了想,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如果他变成女人呢? 那当然毫不犹豫追求他。 被裴锋爵一问,谢林反而停止了断断续续的哀嚎,他弯着腰走进来坐在裴锋爵身边出谋划策:“你多看看几个美女就行了啊,估计是你人高马大却还没有吃过荤,去跟一个像女人的男人睡了几天就以为自己喜欢男人了,其实不会,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能不懂你?你绝对不会是那种变态的,相信我,去找几个女人,尝过滋味之后你就知道狗屁的男人!你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我早就跟你和玉棠说了,是个男人,就得上几个女人,也到那岁数了啊,你不是也要十七岁了?够了够了,我还没有十七岁就偷偷尝腥,怎么说也跟姑娘亲过小嘴,哪像你们两个读书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看吧,这把你给憋出病来了吧,连喜欢男人都崩出来了!哎,我得看紧一点玉棠,别让他跟你一样给憋坏了,到时候跟我说他喜欢男人,那我可能就得吓得当场呜呼了!” 裴锋爵静静看着地板,听谢林说话,既没有打断否决也没有附和赞同,等谢林歇了一口气要再来一通说辞的时候,裴锋爵吐出一口气,说:“那就听你的,嫖娼去。” 谢林一怔,“你直接上妓院吗?不是你爷爷不让你去那种地方吗?” 裴锋爵苦笑:“怎么我想去了,你又开始给我绊脚来了?” 后来谢林回过神极力挽回,但是任他说的口干舌燥,裴锋爵都说不去了。 到了晚上,谢林说他看了小黄书,不去妓院找乐子缓解一下他不痛快,裴锋爵趴在桌子上看月亮,淡淡问了一句:“去哪个妓院?” 偏巧谢林还真的要去香春居,说是去了那么多次香春居,只上次去的时候发现了宝,还色咪咪地跟裴锋爵说可以去尝尝那个尤物的滋味,谁知道裴锋爵当真顺水推舟说了一句:“那就走吧。” 裴锋爵拎着谢林出门,谢林微微抬头,很是不放心、不相信,问一句“你说真的啊”,然后被裴锋爵干脆利落地转换为踹着人屁股出门。踹人的人微微失神,想起来曾经这样踹过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小个子,那时,那个小个子被一脚踹出门,站在门外似乎是一脸茫然来着。 后面跟着几个扈从,这是谢林的一贯作风,裴锋爵也没有反客为主去干扰谢林这比他切实的“贵公子”。 到了香春居,裴锋爵自然是乔装打扮的,他穿着的是谢林给的衣服,江南制造丝绸的长袍马褂,与平日裴锋爵自己的穿着全然不同,太久没有穿这种风格的服装,早上刚穿的时候还觉得很是新奇。路边,裴锋爵突然抓着谢林的圆帽的帽顶,揪起来便盖自己脑袋上,任由谢林念叨了他一路,路上还买了个半脸面具,路上不一定有谁认识裴家小少爷,但是香春居里,必定人尽皆知那二楼打人、大堂叫嚣的裴少,所以该遮的,不能不遮啊,裴锋爵走在路上,脚步稳健,面容淡漠,身边还有个莫名一阵意气风发的发小,可其实,心里那叫一个苦闷。 “诶,谢公子啊,您……诶……怎么走这么快……”老鸨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裴锋爵进院之前就跟谢林说好了一跨进香春居的大门就要一路冲进厢房,不能停留,于是裴锋爵大步跨进,任凭老鸨一脸错愕惊呼,任凭旁人叽叽喳喳看热闹,他在几个下人的拥护下平安无事坐进了西厢房,而谢林则笑嘻嘻地在外面跟老鸨打马虎眼,裴锋爵不在,他便胡乱编造说里头先进去的其实是他谢公子养的新人,是因为怕这里头人言可畏所以才让新人赶紧进去里头。他很是满意自己的头脑,自然而然便忘记了早上自己差点被有断袖癖之疑的兄弟吓尿。 打发走老鸨,谢林蓦然出了一背冷汗,之前只把妇人当老鸨,甚至有时候脑子一热还想在老鸨身上揩油,还好人家高明稳稳地躲过,不然他谢林以后还怎么面对自己兄弟。谢林神色复杂望向西厢里的裴锋爵,裴锋爵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严肃,谢林这个时候也难免为兄弟哀叹几声,好好的一个风光家世,怎么就弄出来了个风尘女子的奶奶呢?想到这里,谢林又暗暗在心里给自己一耳光,裴锋爵说了还不能确定他奶奶是不是已经没了清白之身,这可不是随意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谢林眉开眼笑走进厢房。 “嘿,怎么样,叫哪个人,有没有看上眼的?我前头跟你说的那个你要不要试试,可紧实,那两……” 眼看谢林又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裴锋爵立刻瞪他一眼,吓得人果然立马噤声。 “我谁也不叫,你该不会忘记了这里的人都认识我吧,叫哪个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自己玩得开心也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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