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是别人呗。” &&& 温旻在群英灿的房间也不错,也是一组上房套间。 洗漱后,金不戮照例处理好了窗子,捏了一把薄荷叶子放热水里当香料。准备了一杯清水。临睡前和温旻商量:“你还伤着,又要吃药什么的。我睡外面吧?好照顾你。” 温旻切了声:“表哥又不是没伤着睡过外面。最近不太平,坏人多。表哥睡外面,要是坏人来了就帮阿辽打他。” 金不戮应了一声,先爬上床去。 他也没带换洗的衣服,就穿了套温旻的。系了带子,理了理散着的湿发。看见床上的东西,犯了愁:“小旻,这里只有一套枕头,一床被子。枕头还好扁,没法分开。” 温旻一扬下巴:“你要什么单独的枕头被子,睡表哥怀里。” &&& 从江宅陷阱出来后,两少年已经好得不拿对方当外人了。可还没有再这么亲近地一起睡过。 温旻把金不戮塞怀里,刚搂他了一把,他就轻呼了声:“小旻……” 温旻搂更紧:“不准躲。” “不是……压到我头发了。” 温旻以前也搂着他睡,但没这么贴身。这回贴太近,把头发压了。 他觉得很是跌份,也很不服气。帮金不戮把头发甩旁边去,把他整个人箍在胸前。想了想,还是不够服气,连腿也把人夹住,让他嵌自己怀里。 箍得太紧了,金不戮胳膊横中间,不知道该放哪。 温旻还在那指导:“你搂住表哥,胳膊不就有地方放了。” 金不戮犹豫地嗯了声,怯怯地探出一只手。先隔着衣物,极小心地抚了抚裹在温旻腰间的绷带,然后搭在上方一点的地方。另一只手从下面钻出来,把他的背环住了。 温旻立刻调整了一下位置和姿势,避免压得他手发麻。 好容易才躺踏实。像当日在危然客栈那样,温旻亲了亲金不戮的发顶。 金不戮却被箍太紧,只能艰难抬起头来亲亲他的下巴。然后钻他怀里继续窝着。 黑暗里,听着他躺平稳了。温旻轻声说:“也不打伞,头发都湿了。笨得很。” “有伞,虎伯送我来的。只有薄荷淋湿了而已。不过外面太潮了,才显得头发湿了。刚刚不是也洗过了。” “你来了这儿,虎伯和阿鹰乐坏了吧。他们不用伺候你,这几天干嘛啊?” “不知道。帮帮莫扬哥吧。” “这么大张旗鼓,不怕被莫扬哥哥发现啊?” 金不戮的肩膀立刻僵了僵,声音也变得闷闷的:“不要这样说他。莫扬哥知道我要来照顾你的。” “他放心?不怕我这里是龙潭虎穴,给你下毒、拿你当人质?” “他知道我们在杭州碰到窦胡和苏梨的事,一想就知道是谁下的毒,知道不怪你。更何况,他也知道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不会让我吃亏的。” “鬼才是你好兄弟呢。我是你表哥。” 温旻应了这句,便琢磨起来。 苏梨已经对他说过为何与明月山庄结怨,也说了私制药物并逃出万品楼的事。 爨莫扬和万品楼交情匪浅,这一旦推测出窦胡和苏梨在此,万品楼知道消息也是迟早的事。岂不是维摩宗还要和万品楼结怨? 要早点告诉师姐和师兄。并且让窦胡苏梨藏好。 想了半天,没见怀里有动静。可也没听金不戮有睡着的意思。温旻心思动了动,捧起他的脸。 果然,黑暗里金不戮眸子晶亮,还残留着一丝情绪。 温旻不禁问:“怎么每次说到莫扬哥哥,阿辽都这副表情?跟出来偷汉子的小媳妇似的。” 金不戮这才活了,横他一眼:“说你吐不出象牙,你还真是不负所望。我是小媳妇,你又成什么了?!” 一说完,又深深懊悔了。 果然,温旻就等这话柄呢。没听到最后一个字就笑到捶床。窝金不戮肩窝里,乐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给金不戮气得,狠狠在他背后拧了几下,推开他缩墙角去了。温旻一来搂他,他就拧人。 温旻只能强忍狂笑。一边撑着被拧,一边还要去搂住他睡——金不戮连被子都不要盖了。 “表哥错了。我谁也不是,我就是阿辽的表哥。” “离我远点。” “阿辽别生气。我错了好不好。你看我受着伤,还被你打,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原谅表哥这一次吧。” &&& 以往,温旻总是先起床的。 他醒得早,但动作轻。所以离开床铺、穿衣、乃至外出洗漱、练剑练功……一通动作再回来,都没什么动静。每次都是金不戮一睁眼,他已经衣冠整齐地做自己的事了。 今天,金不戮惦记着要早起些,好给温旻端药去。 一睁眼,对上双大大的眼睛——温旻又先醒了。 这一回,他醒了却没起床。而是正充满好奇地、又笑盈盈地端详金不戮。目光亮澄澄的,像汪着两片天湖。 金不戮就觉得内心轰的一声,脸上立刻就胀热了。赶紧翻到内侧去。 身后温旻声音懒懒的,还带着点刚醒的模糊:“累就再睡会儿,表哥看着你。” 金不戮才不想让他继续看着。狼狈地爬起来:“我去给你端药,准备洗漱。” &&& 群英灿的布局,每一层顶头位置都有个伙计的柜台,专门候着贵客们的吩咐。一般情况下,上房的客人无需走过来。只要打开房门,向柜台这边一张望,伙计就赶紧跑过来听吩咐了。 但今天伙计似乎有事不在,金不戮便到柜台前看了看。 柜台墙壁有留事板,刻着本层所有房间号。他简单研究了下,把送洗漱用具的差事签子挂在温旻的房间号上。 做完了这一通事,还是没胆继续回房间。便独自到公共沐洗处去。 公共沐洗处在后院外一口井旁,做成一座飞龙洒水的四方雕塑。 龙身本身是个蓄水池,龙上有十几个石塑壮士拿瓢洒水。每一个瓢本身都是个机关,掰动机关,有水从瓢里流出,可以供客人接着做些简单的清洗。一楼可以领些极小瓷罐装的清洁牙齿的盐药膏、新小刷子、洗脸洗头的澡豆、皂角、新巾帕之类。 金不戮没拿拐杖,艰难地从四楼下到一楼,拿了些用具。又走到后院,在飞龙洒水雕塑旁,同维摩宗其他住普通房间的小弟子挤在一起洗漱。 期间有人认出他的,有些惊讶。又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纷纷躲着他走开了。 金不戮无所谓。人不理他,他也不理人,独自洗漱。 洗漱完毕,正在用葛巾擦脸,忽然感到有人来到身后,气势并非友好。 他不想在此地得罪人,便想转身看看是谁。不想对方身法鬼魅,方才还明明在他右后方,转脸便到了左后方。 他本就腿脚不便,转身更没对方快。被此人夹在肋下,嘴也被捂住。感觉四周一阵风,被捉着到了一处幽暗地方。 金不戮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刚被松开,便冷笑了出来:“上次没毒死我,不甘心?” 窦胡叉住腰:“你这小子还挺记仇。上次要不是我出手利索,温旻就死啦。再说,你这不也活蹦乱跳了么。” 金不戮拍拍尘土,抱住肩膀:“他死不死管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不关你事,你就不会连‘药’都不舍得给他下啦。” “现在你直接攀上了维摩宗,一个个弟子都是冬腊试炼出来的新秀良才。想找谁卖‘药’都可以亲自交涉,也用不着我从中牵线了。” 这正是窦胡所关心的。他盯住金不戮:“不知道金少堡主接下来什么打算?” 金不戮明白他的意思:“我自有我的打算,和你没半点关系。也不会把之前的事说出去半个字。” “好!”窦胡要的就是这番承诺,“一言为定!我也会守口如瓶。过了今天,你我就只在杭州见过了。” “莫扬哥也知道。” 也知道那日危然前下毒的是谁。 窦胡豁然盯住他。金不戮却理都不理,走开了。 窦胡眯着眼睛,瞄着他蹒跚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腿。看了好一会儿,等他走开很远之后,才从另一个方向跃开了。 &&& 窦胡很会挑地方。这处拐角虽然隐蔽,但离飞龙洒水雕塑并不远。金不戮走回原处不费什么功夫。 回到水池边收拾葛巾等物件,没多久,温旻冲这个方向来了。 他着装整齐,显然已经洗漱过。远远地看到金不戮,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了过来:“阿辽怎么跑这里来洗漱了?等你半天也不回来。” 神情怪哀怨:“还生我的气?” 金不戮哪是在生气。现在脸也不红了,便只是摇摇头。 温旻开心地笑了:“那我们去一楼吃早饭好不好?” “还没给你端药。” “我找小婕喝过了。 “我头发还没束。” “不束好看。” 两个人互相推来推去地往回走了几步。温旻见金不戮走得不利索,也没拐杖,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像之前放风筝似的,单手托抱着,让他坐自己臂弯上。 这里不比当时河堤旁。放眼一看,全是维摩宗的弟子、客栈伙计。金不戮着实惊恐,拍着温旻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温旻不以为然:“看见怎么啦?我抱我弟,谁敢说闲话,让他到我跟前走个来回看看。”
第60章 59. 一锅热油 本次差事安排,都是亲温旻的一派,的确没什么人敢到他跟前走两步。 之前那几个着意回避金不戮的小弟子更加惶恐了,不知道该打招呼还是不该打。目不斜视匆匆走开,大气都不敢喘。 温旻就这般大剌剌的,像抱自家娃娃似的,抱着金不戮往一楼走去。半路上却被一个小弟子拦住了。 那没长眼的小弟子也不管人家兴致正高,结结巴巴地说:“前,前面出事了!” 温旻淡淡“嗯”了一声,脚下不停。 小弟子继续说:“有个什么平安治的来找茬。快跟佳木师姐打起来了!” 温旻这才肃起脸色。 &&& 温旻肃着一张脸,脚下却并没停,只是快了许多。几步跨上四楼,把金不戮放在门口。一推门,两人都愣住—— 四方桌上摆得拥挤,什么清炖的汤、发面的小点心、豆花糯米饭……很是繁杂丰富。 旁边是苏梨,支颐等着。见是温旻回来,脸上绽放春日光彩,又有些羞涩:“温旻哥哥!谢谢你提醒我们小心。我做了这些吃的,搭配着强健身体的方子。你尝尝……喜欢不喜欢……” 说到最后,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第二眼才看见金不戮,大大愣了一下:“靳辽哥哥?不对,你叫——”她想了想,“金不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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