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然后,温旻便什么不知道了。 &&& 第二日清醒之时,温旻花费了半刻时间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是菊坞客栈。 是他的房间。 他在自己的床上。 周围没有别人。 他怅然又怀疑地抬起手嗅了嗅。又咂了咂嘴。 唇舌与指尖的香气仍在,是记忆深处的橙花和海藻,还有青草的清甜。好似转转糖。 却更醇,更美,回味悠长。 温旻终于确认,昨夜不是一个梦。 他和阿辽亲过了。像两个大人那样亲热了。 当然,只做了个开头。他在最要命的时机醉得人事不省,自然没能做后面的事。 只是不知这样的他。是怎么被阿辽弄回来的。 该死的酒。真是不该多喝那几口。 果然是……每个人一生里,都有座无法逾越的高峰。 &&& 温旻恨恨地默念了句师父的至理名言,坐起身。 方动了动,便感知到胯下一片黏潮。 他毫不吃惊。像以往每日那般,镇定地起了床,脱掉脏了的亵衣,叫人送水洗澡、换衣。 又一声不吭地用冷水将亵裤洗干净,拿去院外晾着。 他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温旻在长大。 不仅身量在长,阅历在长,身体也在悄悄发生变化。 不知从哪天起,他开始做一个梦。 那梦绮丽不可方物。似在一个大舞台上,又似一间昏暗的房屋。 中央是一对旖旎纠缠的人。仿佛小时候见过的澄水堂艳影,又好似纪佳木送他的精致画册。 纠缠的主角固定不变,清晰非常,是永远的两个人。 那个于下面婉转承欢,摆出各种诱人身姿的,是金不戮。 那个抵死纠缠着他,不停要他、侵犯他的人,正是温旻自己。 每次从梦中醒来,便是这样。下身湿了,身体有种释放的余韵。虽说不上特别畅快,却聊胜于无。 起初温旻不解,以为自己有什么毛病。试探着找癸字堂年长的师兄了解。一来二去便明白了:他长大了。成熟的身体,每天都需要释放。 他每天清晨醒来都如此,便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身体反应,还享受至极。在梦中极尽所能索取。白天不方便做的事,在梦中悉数完成。 只是和金不戮同榻时略有些尴尬。 只要阿辽贴得太紧,温旻的身体便会有些阳刚的变化。阿辽清早在他胸前模模糊糊嗯一声,他能当场就能现了形。 害得他不得不躲着闪着,不叫阿辽知晓自己这样了。还频频为换衣服找借口。 其实两人耳鬓厮磨,睡觉也贴在一起。温旻有无数机会,只需一个翻身,便可让旖梦成真。 但强行攫取不是他的性格。 他要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他要属于自己的好东西,欢喜而主动地落到怀里来。 他耐心好得很。可以等。 今日,他知道,自己等到了。 他懂得,阿辽也想要他。 &&& 朝阳还未升起,温旻敲开了金不戮的房门。 金不戮也是刚起不久。衣服刚穿,头发还未梳起,海藻一般披散在身后。 眼神一撞到温旻,立刻变得不一样了。带着羞,在躲闪。两瓣唇肿着,似被蹂躏的花瓣,诉说昨夜温旻所吻非梦。 他刚叫了声“小旻……”,便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温旻一言不发,关上门便狠狠吻住了他。边吻边将他抱起来,纠缠着向房内走。 他不要阿辽说话。 他只要亲他,吻他。他要让他知道,是大人就要做些大人们该做的事。 清晨如此美好,昨夜还有余韵。一天刚刚开始。 他要做昨天没做完的事。
第218章 215. 清晨的花儿 金不戮落进温旻怀中。 刚一开门便被吻得蚀骨销魂。门合上没有,不知道。天光如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了。 只一个夜晚过去,小旻似乎又懂得了许多。他的吻带着缠绵,还带着霸道,更有一波又一波昭然若揭的暗示。 他的舌尖扫过他的口中,灵巧地出来再进入。胯间一下下撞他,带着明显的意图。 金不戮上下难顾,被勾得喘息连连,忍不住伸出自己的舌尖去迎他。 唇齿交缠间,还能听见温旻带着坏的轻声的笑。下一刻,金不戮便双脚离了地。 他知道自己被小旻抱着走,却不知终点将在何处。这感觉好陌生,让他头晕目眩。不由自主便攀着温旻的脖子,将全身重量都托给他。 他被压了下去,被急不可耐地放在了某处。 身下有些冷硬,温旻怜惜地托着他的头,不叫他磕碰到。 金不戮躺在冷硬的板子上,感到一双炽热的手在身上游走。 领口松了,腰间的白绦开了。上身的衣服全散了。 他知道自己胸前有两点敏感的地方。没想到还能被吮吸和舔舐。他觉得被火燎也是爪挠,急喘着弓起了身,便被吻住。 “乖,阿辽——”温旻在唇齿厮磨间模模糊糊地说,“让表哥疼你……” 金不戮恍忽间明白,自己是被放到桌上了。 小旻想要他,等不及走到床边。要将他像一道珍馐那样这样吃了。 他的裤子没褪,已经被迫不及待地分开腿。 温旻挤了进来,与他身体厮磨。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某一处的滚烫和雄伟。 因这滚烫,金不戮突然一激。 衣衫半褪,春潮汹涌。温旻下一刻便要将怀里的人吞了。 他的怀中开始有小幅的轻轻挣扎。像只不安的小动物,双掌抵上他的胸口,是毫无威胁的推拒。 温旻只当此是情趣,捉着他双手往上一提,按在桌板上,便更深入凶狠地吻他揉他。 可是金不戮挣扎愈发厉害。抬起架在温旻腰间的脚,将他当胸踹出三步之遥。 骤然离了温软的身体,温旻还懵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站在远处,气喘吁吁望着金不戮。意识尚未归位。 金不戮也是满面春色,眼神荡漾。头发全乱了,鬓角滴着汗。 但他强行静了静,从桌上坐起了身。 坐直的片刻,还拢起了衣服,理了纷乱的头发。两眼无助地四下躲闪,逃避温旻的目光。 “怎么了,阿辽?” 温旻重新走近,将金不戮拥怀里。舔舐他的耳垂,揉乱他刚整好的头发,想要继续方才的迤梦。 金不戮却是不肯。将他推得老远,蹙着眉头,扇动着长长的睫毛。 瞬间,温旻身上也跟着凉了。 他缓和似的笑了笑。握着金不戮的手:“对不住阿辽。刚才我太急了,没问你意思。” 金不戮的面色不显山不露水,眼神之中却在躲闪。 他抽走了手。 温旻心里蓦地一沉:“阿辽,你生气了?” 金不戮摇摇头,垂下眸光。似乎一时说不出话。 过了片刻,他深深呼吸了几次,方道:“不打紧。我们都大了么,又是大清早的。小时候一直耳鬓厮磨,难免的。” 温旻越发觉得这意思不对了:“不是的阿辽。我喜欢你才想和你这样。” 金不戮勉强轻松地笑了笑,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偏还故作轻松地说:“是啊,我也喜欢你呀。最好的朋友么。但这种事,还是只能和真正的意中人做。我们两个……也无所谓了,下次都管着自己点便是。” 温旻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阿辽,我不是你的意中人么?” 金不戮总结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长大了,不比小时候。有些事是不能一起做的。是时候分得清楚些了。” 温旻不再对话,凝了神仔细地观察金不戮。 阿辽怎么这么伤。 他刚才明明那么想要的。昨晚也很想。可现在竟拒绝得却如此坚决。 温旻冷静下来:“阿辽,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 不是遇见了什么事。却是一直都有事。 你是维摩宗蒸蒸日上的新秀。我却是你阴暗处的仇家,是孤山派的掌剑弟子。 我们之间的事,何止一点点? 金不戮心中有千万利刃刮磨。面上,却还是做出个无所谓的笑:“哪有什么事,不过想把话说得清楚些罢了。” “好,把话说清楚。”温旻握住金不戮的肩膀,凑到他的近前:“阿辽,看着我的眼睛好么?我有话对你说。” 金不戮哪敢看他。 只消听着小旻的声音,随时便可能城堡崩塌。 可小旻的声音声音好伤,手掌好热。金不戮不由自主,如被太阳吸引,终是抬起了眼眸,对上他千年专注的眼。 “阿辽,我要说清楚——”温旻深深望进金不戮乌黑星亮的眼睛里,轻柔却坚定地宣誓。 “我喜欢你。” &&& 温旻的倾诉,柔情款款又斩钉截铁: “我喜欢你,不是像喜欢雪球那般的对小动物的疼爱。也不是像喜欢小七似的兄弟间的相投。更不是我师父对我那般的长幼之情。 “我喜欢你,是情人、爱人间的那种喜欢。我想碰你,想抱着你,想亲你,想和你有肌肤之亲。 “离开你一刻,我就想你想得发疯。阿辽,你不知道,我夜夜都梦见你。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了…… 说到最后,温旻声音都有些颤抖。好像清晨的花儿用尽全力开出了最美的花朵。 “阿辽,我从小便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了。只是当时我年纪小,不明白。 “现在我大了,懂了。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永远疼你,爱你,护着你,像护着我的心一样。 “你……同意么?” 怎能不同意呢? 金不戮只消想想被小旻疼爱呵护,和他双宿双栖,便觉得这辈子都够了。 可若是往前跨出了这一步,来日刀剑相向时,该当如何面对? 钝痛与矛盾,渴望与绝望,希冀和不敢,如带刺的藤蔓,迅速将他缠绕。 金不戮想来个绝情的拒绝。却终是捂住了自己的脸:“对不起小旻……对不起。我,我不能……” 温旻没有暴躁,没有催促,更没有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 他只是轻轻地拥住了金不戮。 温柔而宽厚,强大而可倚靠:“为什么不能。可以告诉我么?我们一起来扛。” 金不戮只是捂着脸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 温旻温柔地揉着他的肩膀,抚摸他的头发,轻声问:“因为我是维摩宗的么?阿辽担心我的身份。” 他一猜即中。 却又几乎全没猜中。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金不戮只是在他怀中流着泪摇头,不说话,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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