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二十八。”路景行点点头。 “生辰……我知道了!”陶不言勐地站起身,“我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正用意!致远,”他抬头看向路景行,“接下来的事情极其危险,你……” “明松,”路景行打断他的话,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与你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陶不言露出了一个笑容,“好,接下来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前去调查。不过,在这儿之前我要见一见西岭雪。” 王城,有名的私房小厨知味斋的二楼雅间。 三位风神俊秀的男子正在用餐。 西岭雪看着陶不言和路景行,“我说你们两个叫小生来,不仅仅是吃饭吧。” “自然。”路景行应道,“不过一切要等明松吃完之后再说。” 西岭雪看着给陶不言布菜的路景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路景行现在请吃饭还要附赠狗粮。 酒足饭饱之后,陶不言放下筷子,西岭雪知道这是要进入正题。 “小雪,有传言说阎罗殿主曾倾心于巫皇圣女,你可知最后这巫皇圣女情归何处?” 听到陶不言的话,西岭雪一愣,但是看着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嬉笑,“你问这个做甚?” “往小处说是为了救人性命,往大处说是为了国家太平。”陶不言的神情极其认真。 “西岭雪微不禁也跟着严肃了起来,“这些是门中秘闻,小生也是听大师兄以及门中要记才略知一二。江湖传言,殿主对巫皇圣女一见倾心,巫皇圣女曾出三道试题,因最后殿主未解出「黄粱梦」而含恨而归。 “其实不然,殿主与巫皇圣女本是同门。后殿主自立门户,「黄粱梦」乃巫皇秘毒并非圣女所创,而殿主未解出「黄粱梦」也并非比试。不过,殿主倾心于圣女此话不假。 “只是当时圣女已心所属,此人便是……”西岭雪抬眼看向陶不言和西岭雪,一字一顿道,“达、理、王。” “果然如此。”陶不言说道,“达理边境的桃花障,想必是出自阎罗殿殿主之手。” “不错。”西岭雪点头应道,“达理的国宝那棵金叶树也是殿主送给圣女的新婚贺礼。只可惜圣女命薄,产后染疾,药石无医。就连殿主也只能勉强为她续命无法根治。在圣女临终前,曾托孤于殿主。殿主许下誓言,「阎罗殿」上下定会守护圣女的子孙后代。” “圣女的血脉至今尚留于世,而且你入仕也是因为这条门规。”陶不言说道。 西岭雪点头,“不错。” “那人同时也是达理皇室血脉,你进太医院便是为了保护此人。”陶不言再次确认道。 “正是。”西岭雪并不否认。 “「阎罗殿」在暗中保护,那你可知,当年两国为何开战?”陶不言追问道。 “「阎罗殿」向来不问政事。其他的,小生觉得墨白兄会更加清楚。” 西岭雪抬头看向路景行,“他的父亲是墨大将军,当年攻打达理时战死沙场。而且小生还知道,他加入枢密阁正是为了调查他父亲的死因。因为……” 西岭雪故意停了下来,接着笑得意味不明,“有传言说,是因为穆淮王与墨大将军不和,故迟迟不派兵增援才使墨家军全军覆没。” “嗯,当年茶迅等人也曾以此来弹劾穆淮王。”路景行接着说道,“不过当初是说当时达理破坏八年前的盟约,大军来犯,墨家军才出战,然而根据战报,墨家军灭军之地却在达理城中。” “墨家军才像是入侵者。”陶不言缓缓地轻吐道。 “谁知道呢。毕竟战报与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撰写的。”西岭雪轻笑道,“但如果墨白兄相信这是真的,或者他调查的结果与战报相左的话……” 西岭雪没有把话说完,但路景行和陶不言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八年之约……”陶不言的手指轻敲着桌子,他发现之前自己忽略了一条重要的信息,也许这个因果正是这时种下的! “穆淮王第一次攻打达理时被桃花障重创,久攻不下。后来是顺安帝突然领兵而至,连夜破了桃花障,兵临城下,逼达理王纳贡并签订了平和条约。” “也正是凭此战绩,先帝将皇位传给了顺安帝。”路景行接口说道,“他同时带回了……”他突然瞪大了眼,他终于明白陶不言之前所说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小雪,这桃花障是否只有「阎罗殿」的人和达理皇室可破?”陶不言开口问道。 “确实如此。”西岭雪点点头,“等等,”西岭雪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不会是认为是那人助顺安帝破了桃花障?!” “也许相助的并不是顺安帝。”陶不言说道,“达理皇室可是人人擅蛊?” “并非。皇室之中仅有一人,通常为女子为圣女学习巫蛊之术,继承蛊王。不过,”西岭雪想了一下,“据说继承王位之人,会有一副金色面具,象征拥有三足神鸟的神力。” “那日苍芷所戴的面具。”路景行的脸色微沉,“她是告诉我们她现在是达理的王。” “西岭雪,今年年初你可曾到过凉州城?”陶不言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 “没有。”西岭雪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答道。 “最后,我有一个请求,请你让我与那人秘密见上一面,就说可以救其所爱之人。”陶不言的眼中满是期待。 “小生尽力。”西岭雪应道。 王城,穆淮王府。 穆淮王风淮秋缓缓地打开卷轴,是一幅画。画中所绘的是深秋时节,满地红叶,画中有一个红衣女子坐亭廊之中,正在眺望着远方。 红衣女子生得极美,有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美艳脸庞,只是那一双含情目中是千帆过尽的淡淡的愁,远山含黛的浅浅的哀。 画的一旁,题着一句诗:淮有丹枫何处栽,秋风吹散一地红。 字迹绢透但与这画风不符,显然作画与题字的是两个人。 穆淮王风淮秋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路景行,你这是何意?!” “下官受人所托,前来请王爷帮一个忙。”路景行不卑不亢地应道。 穆淮王风淮秋直视着他,漆黑的眸子几息闪烁,似在思索,良久才缓缓地开口道:“好,本王答应你。”
第145章 真正的幕后人 七月二十,是红贵妃红枫的生辰,全国上下除民生国计,休沐一日,普天同庆。 往年皆是在锦泰宫里举办宴会,宴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但今年却有所不同。 今年红贵妃的生辰宴设在王城城郊的行宫长乐宫,并且由太子风息宁一手操办。不仅宴会菜色与往年不同,还安排了许多歌舞、杂耍,听说还专门请了来自大食的歌舞坊进行表演。 酉时刚过,长东宫前就已经车水马龙,各位官员的马车陆陆续续地到达。马车自是不能入宫,因此根据品级在离宫门相应的距离时停车下马。 这几丈的距离可谓是步步玄机,不仅官员要保持风度仪态,随行女眷们都是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陶不言早就进了宫,不过他今天的身份不是大理寺主簿,而是陶御史的公子。以往这种事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总会找个理由搪塞掉,但今天他有要事要办,所以不得不来。 “陶探花!” 听到这一声,陶不言知道这麻烦就来了。 “学生见过李尚书。”来的正是礼部尚书,因对方唤他陶探花,他便从善如流地自称学生。 托李尚书大嗓门的福,其他大人们也发现了他这位稀客,于是纷纷围了过来。不过,与此同时,两位内侍也闻声走了过来。 “几位大人,今日宴会主厅在里面,请这边请。” “你没见本官正在与陶探花说话吗?”被打扰地李尚书颇有些不满。 “李尚书莫怪,我等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恭请大人们移步。太子殿下专门为诸位大人准备了节目。”内侍虽然脸上贴着笑,但不同于那诚惶诚恐的言辞,内侍以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对方。 这绝不是内侍应有眼神! 正在这时,路景行直直地向陶不言走来,“明松,原来你在这里!让本官一顿好找!”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陶不言离开,完全无视此时略显诡异的气氛。 陶不言被拉着向前走了几步后,他转头看到李尚书等人已跟着那两位内侍身后穿过庭廊。 路景行并未言事,只是拉着陶不言的手腕快步向前,一副对这里异常熟悉的样子。两人穿过曲廊,很快来到后花园,突然路景行跃过半高的白玉栏杆,连带着陶不言一个踉跄。 路景行借势将人拦腰抱住,然后巧劲一使,竟将人抱了过来。接着身形一闪,两人一起隐于一座假山之后。 “我之前探查时发现这里是个死角,外面看不到。” 陶不言抵着路景行的胸膛,听到他的话,这才放弃挣扎,却还是抬头圆目怒视地瞪着他。 “有些担心。”路景行说着将人紧紧地拥在怀中,将下巴抵在陶不言的颈窝处,“我不想让你去见他。” “路大人这是又吃醋了?”陶不言的嘴角弯成一弯笑意。 “不完全是。”路景行深深地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好了!”陶不言伸手攀上路景行的肩膀,接着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捧住他的脸,微微点脚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陶不言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语气坚定。 回答他的是属于路景行的微热的嘴唇。 良久,路景行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陶不言,然后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听到他的话,陶不言顿时满脸羞红地推开了他,急步向前翻过白玉栏杆。 却又没有继续向前,而是转过身来,看着在原地的路景行,眼波流转,“如君所愿,任君采撷。” 不等路景行回答,陶不言便急忙转身离开,只是这一次连脖子和耳朵也变得通红。 路景行愣在原地,接着脸上的惊诧慢慢化成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是深邃的眼睛里却有笑意在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从眼角开始,染上眉间、唇畔,迅速地蔓延至四周。 …… 风息宁停了下脚步,看着远远走来的人。一袭月牙白的长衫,黑色的头发被好好束冠于头顶。线条精致的脸,绢秀而不失英挺的眉,一双水灿灿的眸子,轻波微荡,薄而有型的唇角边挂着浅浅的笑容。 这张脸依旧俊美得让人侧目,却带着之前未曾有过的魅惑,风息宁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听到声音,风息宁才收回心神,脸上浮现出笑容,眼神温柔,“明松不必多礼。” 说着风息宁伸手扶起陶不言,待对方起身后,仍有些不舍松手。见陶不言没有拒绝,心中不禁有些欣喜,“明松,专程来见本官的?”声音也越发变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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