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跑了全城,想去买来着,但是……” 霍寒转过头:“但是……” 他的目光在屋内巡回,像是在找那一袋点心,谢玉道:“没碎,我吃完了。” 霍寒笑了一下,捂着头坐起来,对着太阳穴狠狠按了两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平下虚虚靠在他身上,问他:“好不好吃?” “还行。” “那……”霍寒继续试探:“你喜欢吗?” 说完,又慌忙补一句:“你前几日说,我可以直接问。” “……可以吗?” 谢玉顿了顿:“喜欢。” “那我以后多给你做,我去找那铺子的老板学。”霍寒抱住谢玉。 他似乎很少见谢玉清醒的时候,这么心情气和的同他说话,还戴了耳坠。 这让他觉得欣喜。 他忽然问:“玉儿,我们成婚好不好?” “你现在没有身份。”谢玉道:“你多以假面示人,以何名义与我成婚?” “我嫁给你,你娶我啊。” “我是太监。”谢玉道:“现在顶多也算个对食,与之前你答应我的你要在北齐做大官,与我夫夫同心同位,迥然不同。” “就必须和以前一样吗?” 忽然,霍寒开口,问出了多日以来,最想脱口的问题。 “不像之前……就不行吗?”
第043章 哄媳妇儿啊! 霍寒少有这般无措的模样,加上微白的唇,呼吸轻盈,总让人心生不忍。 一定要和以前一样吗? 世事变迁,不像以前……就不行吗? 不行吗? “唔……” 终于,霍寒被谢玉一把按回了榻上,他的玉儿主动吻他,吻的很认真,眼底思绪变换,疼惜最为明显。 可……谢玉吻技不行。 以前总被他带着,忽然主动进攻,显得有些焦躁而笨拙。 霍寒便微微仰头,去接他的吻,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迎合他,教会他。 谢玉的心跳渐急,好不容易要离开,却被霍寒勾住脖颈,黏黏叫了声:“怀瑾……” 谢玉怔住,被他领着,又一次吻到了一起。 吻的前襟散乱,心跳无序,才将将分开…… 霍寒还不满足。 他享受这样和谢玉接吻,配合他的怀瑾总是让人怀念。 于是再次伸手,刚想再把谢玉揽下来,就见对方主动伸手,轻轻按住了他。 不……不亲了吗? 霍寒呼吸放缓,一点失落在心底逐渐滋生,可,还没生全,便又见谢玉抬头,主动吻了他的眉心:“子瑜……” 他的声音很温和:“子瑜,累不累?” 霍寒眨眨眼,听他说:“睡吧,好眠。” 似乎生怕他不乐意,顿了顿,谢玉又补充道:“明天再亲你。”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再想亲人的心思也得跟着打消。 霍寒觉得奇怪,怎么玉儿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而且,这种目光一持续就是好几天,态度也温和了不少,这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天地良心!他没有受虐倾向! 花灯节要到了,全城大大小小的铺子都开始卖灯,帝京人手一只,皆想在新年前夕,为自己在意之人祈上最真诚最有用的祝愿。 霍寒也寻了一天出门,到望月楼后的温泉池边,抓起了萤火虫。 这种东西,原不会在冬日里出来,但这片温泉池密不透风,四季如春,是望月楼的宝地,他收集了小小一瓶子,又挑生机盎然飞得高的,换到另一个瓶子里。 若是萤火虫想跑,便立刻会被他伸手抓回来。 端着药来的慕秦眉头一锁,不自觉问出声:“主子,又忙什么?” “哄媳妇儿啊!”霍寒守着自己的一瓶萤火虫,宝贝似的笑:“花灯节了,做个不一样的。” “可是……花灯节是月圆夜啊。”慕秦有些担忧的提醒他:“又过三个月了。” “……” “主子,该回去了。” 清风掠过,霍寒握着瓶子的手紧了紧,忽然道:“我不回去了。” “我想陪着他。” . 花灯节当天热闹非凡,由于谢玉提前安排好了春闱诸事,从东厂出来,难得有心情在长街逗留。 不远处,陆无恙的“第一楼”花灯罗列,他纵马过去看了几眼,上面写的,全是白钰清的诗词文章,每一个灯笼尾端,都挂着类似的小木牌—— 钰钰长命百岁。 钰钰笑口常开。 钰钰文思泉涌…… 诸如此类。 谢玉已经有七年没放过灯了,因为他孑然一身,不知道要祈求什么,现在…… 谢玉几步走下马,“这里的祈福灯多少钱一只?” “不……不好意思。”店小二凑近他,有些拘谨:“督……督主,第一楼的规矩,要买灯得在前几天买,今天不卖!” 谢玉:? 店小二更拘谨了:“今天的灯是陆老板专为白先生放的,所有灯都是,我们真的没……” “没关系没关系,这里还有一个。”楼里,陆无恙提着一盏微破的小灯出来,笑眯眯的搁在他面前:“送给玉儿了。” 玉…… 他还真不客气! 谢玉瞥他一眼,道了一句“多谢”,便又纵马到了众人放灯的河边。 就连祈福墨水都是从路边现买的。 他知民众大多怕他,便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慢慢在灯上写下——子瑜长命百岁。 子瑜要变得很厉害…… 谢玉指尖一颤,他忽然又想起在南梁皇宫的时候,也是这一天。 他想给霍寒祈福,即便被*的基本站不住,即便他在皇宫就是个人人嘲笑的玩物,他还是用霍寒宫里的东西,做了一个破破的小灯。 就和……陆无恙送的这盏差不多。 他不太会弄,花了三天时间,弄得满手伤口,好不容易做好,写下了加密的几个字——子瑜要变得很厉害。 然后,满怀希望的出去放。 但,灯没放出去,就被南梁公主霍泠看到。 他被打了,奴才们说,公主最讨厌北齐的花灯节,尤其讨厌灯。 然后,他小心翼翼做了好几日,护了好几日的灯,就这么被踩碎了。 他没跟霍寒说过,总想着有机会逃出去再同他讲,但……一等就是七年。 嗒—— 一滴墨落在灯笼上,正好掩住了那个“命”字,谢玉生怕是不好的兆头,慌忙用衣袖去擦,可是,还是擦不干净。 心情渐落,谢玉的情绪也慢慢沉下来,正在难过,却忽见身边却亮起了十几盏萤火虫花灯。 比陆无恙的做工好上数倍,上面写—— 玉儿天天开心。 玉儿永远好看。 玉儿长命百岁…… 谢玉恍然,立在原地,怔了好大一会儿,回头时,才发觉霍寒立在他身后。 是……错觉吗? 霍寒唇色也不大正常,是不是涂胭脂了? 霍寒不说话,谢玉便忍不住回身,手渐渐抚上对方的唇。 他缓缓张口,原本想问一句“唇上是什么”,脱口,却将南梁做灯的故事,和盘托出。 然后他看见,霍寒的目光黯下来,万千明灯都照不亮。 可他就是想问,想问一问:“霍寒,如果当时你能看到我放的灯,能不能对我稍微好一些?” “哪怕,不要挑我发烧的时候给我一剑……” 他一字一句的问着,他的声音在发抖,眼神在发抖,然后他看见,霍寒的眼睛变得通红,唇也在不停抖。 半晌,对面的男子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却是:“唔……” 唇忽然被封,谢玉身体一倾,毫无征兆的被霍寒制住双手,压在了长亭石桌上。 霍寒的手好凉,比冬日的石桌还凉,吻却很烈,一路从唇角蔓延至脖颈,甚至咬开前襟,覆上锁骨。 紧接着,衣带滑落,被抵上的那一刻,谢玉不自觉一颤。 冬季很冷,他们抱在一起,却像是过分烫手的火炉。 岸边有风卷来,很快,霍寒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几下合上他的衣服,抬手便将他抱起来,快速回了望月楼客房。 谢玉的理智稍微清醒,他原本以为,霍寒是心疼他,会将他放在椅子上,再解释两句什么。 但是,不等他反应,整个人便被扔在了软乎乎的榻上。 还没反应过来,衣裳又一次被轻车熟路的扯开……
第044章 这般舍不得我? 屋里燃了炭火,不至于冷,但长袍落地时,谢玉还是感受到了分明的凉。 他的手打了个颤,眼看着霍寒的吻落在锁骨,一点一点掠过腹肌,停在疤痕处,辗转留恋。 不一会儿,便弯下双膝,跪在了他腰骨两侧,将他往上带了带。 直到这时,谢玉才反应过来,他开始挣扎,但双手很快就被霍寒单只手剪在头顶,只能任由他的吻攀上脖颈,好半晌,才喃喃出一句:“乖……” 乖?乖他娘个大头鬼! 谢玉动了动里衣,不一会儿,一小片暗器钻到了手心,他咬牙,原本想提醒霍寒,“再不放手这东西就弹你脖子上”。 可…… 霍寒轻轻捧起了他的脸,瞳仁渐渐变得清明,吻上他的眼尾。 吻去了那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委屈而泛起的泪。 霍寒似乎依旧没有好多少。 他的手烫的吓人,呼吸也重,眼底像是燎了一团火,看上去不可能停下,却是用能说话的空档,轻轻哄他:“不怕……” 谢玉的手在发抖,半晌,刷—— 他的暗器射出去,一下割断了束着床帷的细绳,帷帐落下,哽咽轻盈。 .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移,一只手无力的探出帷帐,手背朝上,指尖泛红,像是要逃跑。 但很快,便被另一只更大的手握住,完全压制。 霍寒的房间在望月楼的西北角,这里鲜少有人留宿,即便有哭声,也是隔音不好的房间里,间杂着传出。 而今夜,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想,有一道声音,来自那杀人如麻的“活阎王”…… . 玉儿,玉儿,玉儿…… 这个称呼,几乎在耳边绕了一整夜,每一句都能与一个画面清晰相对,谢玉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睡着的,还是晕过去的。 只知道,惊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 他看见霍寒走了进来,手里有饭,神色与昨夜判若两人,活像只吃饱喝足的狼。 原本就没多少的耐心一下子消磨干净,谢玉想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裳不见了。 昨夜明明丢在地上的…… 罢了! 他坐起来,干脆利落的扯了榻边,霍寒的一件外袍,果决起身。 奈何双腿一软,膝盖微疼,小腹也跟着发酸,一步还没迈出去,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前倾,落进了对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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