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霍寒拒绝:“我没事,你歇着吧。” 可谢玉的情绪明显有些躁,不一会儿,又找好了理由:“我的公文还没批,应该先起……” 却不想,话未说完,耳垂便被霍寒抚上。 男子抱着他,安慰似的捏了几下,又轻轻描摹他的耳廓:“娇娇。” 谢玉神色一滞,听他哄:“娇娇,好眠。” . 再次将人哄睡下,霍寒才松上一口气,目光流转,渐渐停在那一箱情书上。 他不自觉想起之前,自己和谢玉表白的场景。 那时他还在盛林书院,一年一度的马术大赛上,谢玉甩了他半圈拿了第一。 但他走过去恭喜的时候,少年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开心,甚至一把将奖品塞进了他手里:“我不要了,你明明可以赢,不必如此让我。” “可我喜欢你。”霍寒争辩:“让着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表白。 那段时间,书院盛传谢玉好男风,情窦初开的少年难免觉得新奇,很多人都在拿谢玉开玩笑。 说的多了,就连谢玉也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难免发火:“够了!霍寒!世家子里好男风的少还是京城的小倌馆少?这么逗弄我有趣吗?!” “你若是觉得新奇,大可以随意寻个南风馆一探究竟,何必招惹……” “不是新奇。”他打断谢玉,认真说:“我觊觎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 “……只有你。” 春意正好,风吹旗动,谢玉没同意也没反对,径直转身远离。 他也没敢再找过人。 一旬之后,玉儿却主动把他赌在了膳堂边的小巷里,主动吻他,扬言要娶他做男妻。 他当时在笑:“古往今来,世间无一名男子,愿意娶另一名男子为正妻,皆言荒唐至极。” “是吗?”谢玉回:“那我便是开先例者了。” 那时候,十九岁的谢玉无权无势,鲜衣怒马,张扬的像是傲雪而立的梅花。 现在,二十七岁的谢玉一人之下,如履薄冰,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 . 深宫,盛长宁的火气依旧没有消。 虽说他不该有这种反应,但一想到谢玉不再受他控制,不再将他当成唯一,就会忍不住心慌。 他时常做噩梦,这种侵骨蚀心的感觉,一月以来,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安全感。 以至于英国公入宫告状,都被他乱棍打了出去。 怎么能…… 怎么能呢? 玉儿从南梁逃回来的那段时间,满朝文武都想他死,只有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 玉儿以前……很久以前……明明对他很好的…… 哗啦—— 盛长宁不知哪儿来的火,竟是搁下手中狼毫,一把掀翻了面前铺满奏折的御案——艹! 他想不明白,谢玉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让他下贱到会拿自己,去和一个男宠相比? 终于,外面夏公公踏着小碎步快速靠近,手里捏着的画卷一到盛长宁面前,便极速展开:“陛下,这是探子画出来的,九千岁新男宠的画像。” “您过目。”
第040章 这样,就能让玉儿在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盛长宁目光瞟向画卷,那是一张…… 过分平凡的脸! 五官之中任何一处单拿出来都不出挑,但聚到一起,就看的人莫名很舒服。 不过,在盛长宁看来却是窝火,非常窝火! “据说是成思书铺的老板,叫墨离。”立在一侧,夏公公战战兢兢汇报着:“祖籍徐州,父母双亡,自己来京城谋生,开了家书铺。” “商人?”念完这两个字,盛长宁的牙差点咬在一起:“商人能迷的他直接带入府邸,还放在自己榻上?!” 明明记忆里,能让谢玉动心的,只有那在盛林书院,穷追不舍的霍寒。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七年了,南梁贤王霍寒早就被追杀坠崖,死的连灰都不剩!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玉儿心里的下一个。 就算给不了任何名分,就算谢玉对他若即若离,他也能一直将人吊在身边。 可是现在变了,他的玉儿被抢了,他的刀随时有可能失控! 盛长宁呼吸颤抖,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敛回神色,对夏公公招了招手。 老头儿凑上前,听他在耳边低语了几句,了然的点点头。 走时,又将佛珠送到了他手上,俯首行礼:“请陛下莫要动气,千万保重龙体。” 盛长宁“嗯”了一声,忍着躁意碾了两下佛珠,转过头入殿拜佛。 不知是在拜佛,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 . 第二日散朝散的早,霍寒寻了些稀奇菜谱,原本想做些新菜式哄谢玉开心,但…… 九千岁一回来,便火急火燎的换了一身常服,又拿了一根红色的细线。 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一端系在他手腕上,边系边道:“皇上召见你。” 霍寒:? “皇上召我们入宫,说听闻我得了佳人,让我带你去和逍遥王小聚。” 似乎生怕他不清楚局势,谢玉继续介绍着:“逍遥王是皇上的长兄,膝下有一子,名盛华,也好男风,据说今生励志要娶一位男妻,与他共享荣华,不过一直没有看对眼的。” 豁然抬眸,谢玉像是警告一般,直直盯上霍寒的眼:“你去了少说话,别把狗链子挣断了。” 走的时候,又道:“找不到家,就不要你了。” 话落,才带着他一同上了马车。 . 谢玉觉得,盛长宁大概是吃醋了? 不然,怎么能把家宴办的如此浮华,玉盘珍馐已经接近了见外族使臣的程度,一切规制尽显皇家威仪,像是故意要恐吓谁。 甚至有舞姬持酒,娇滴滴的靠向霍寒。 被他摇着头,礼貌拒绝。 没有抱着美人失态,没有吓得不知所措,更没有像没见过世面的平民一样,满眼无错,见人就拜! 他立在那里,天生就带着一股矜贵的淡定,淡定到令人发指!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盛长宁的脸色越发难看,过了许久,才聊到盛华要娶男妻一事,笑眯眯问:“不知玉儿可有好的人选?” 彼时,谢玉刚拿起一颗青梅,咬一口,汁水浸润了漂亮的唇。 霍寒看的发了呆,却忽听谢玉道:“那华儿,觉得玉叔叔身后这个怎么样?可入的了你的眼?” 玉……身后…… 他??? “入眼了,玉叔叔便割爱赠予你,如何?” 霍寒终于愣了,小狗耳朵仿佛耷拉下来,不可置信的瞧着对面的少年。 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端详片刻,旋即点了点头。 轰隆—— 霍寒一怔,瞬间雷劈似的,呆住了。 . 宫宴上,一对“绝美的”的恋人,在盛长宁的极力撮合下,终于走到了一起。 谢玉束在手腕上的红绳长度有限,且很细,细到盛长宁坐在龙椅上,几乎瞧不见。 细到……霍寒离开谢玉,步于大厅正中,走到一半,忽然,砰—— 细线断裂。 高台之上,盛长宁的笑声叫人越听越烦。 谢玉薄唇微抿,藏在锦袖下的拳头,渐渐暴起了青筋。 若不是为了大计,他“训狗”岂容旁人来管?! 直到酒席都散干净,盛长宁才望向谢玉,作出了几分伪装的歉意:“玉儿?” 他问:“这么瞧着朕做什么?生气了?” 谢玉回神,从那巍峨的龙椅上敛回目光,温和道:“没。” “一个玩物而已,不至于。” “朕也不想的。”盛长宁从高台上走下来,“是大皇兄他非说长子看中了那个书店老板,让朕帮忙牵个线。” “你知道的,朕走到现在,就这一个兄弟了。” 谢玉乖顺:“知道。” “玉儿……”盛长宁又唤了一声,依旧心事重重。 他以前最喜欢看谢玉这副样子,这让他觉得安全,觉得这个人不会脱离掌控。 但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是玉儿不爱理他,嫌弃他,厌恶他! 甚至觉得理他一句,都是麻烦。 他不想做麻烦! 盛长宁有些慌,恨不得捧出半颗真心哄人,但他及时恢复了理智,纠结片刻,终于道:“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谢玉依旧保持着礼节:“陛下请讲。” “你跟朕来就知道了。” 谢玉点头,亦步亦趋的跟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一间暗牢。 最里面的铁笼里,锁着一个几乎全身溃烂的血人。 他似乎疼极了,呼吸的时候胸膛微动,才能将将看出那是个活人。 盛长宁不说话,谢玉仔细盯了一会儿,瞳孔骤缩—— 这不是…… 他失踪五天的缉事吗? “陛下。”谢玉转眸:“他……” “他是南梁的细作。”盛长宁道:“专门用来监视你。” 谢玉眸色一暗,听他继续说:“这个人,会每半个月给一位姓霍的主子写信,记录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大概有五六年了。” “甚至还会不定期的往你房间里放东西,不清楚是药还是毒,你竟然都没有发现?” “……” 盛长宁:“信封上的标志是南梁专用的密信图腾,不过我调查过。” “自从霍赢登基,南梁细作的传信标志就换了。” 说话间,他又递给谢玉一封信,“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谢玉的眼睛盯上那封信上的印记,那是霍寒的标志!是霍寒玉佩上的图案! 五六年了…… 他桌子里会忽然多出附带使用说明的安神药,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糖…… “真可惜。”盛长宁的声音还在继续:“嘴太严实,就是撬不开,要不你从东厂内部查一下?” 谢玉的指尖轻抖,回神回的有些慢。 刚一应声,就听对方又问:“玉儿,不开心吗?” 盛长宁惯会察言观色。 谢玉笑:“没有。” 对方却不信:“还在想那个男宠?” “嗯……到底睡了些日子,总有些在意。” “这么简单?睡过……就能让玉儿在意吗?”盛长宁望向他,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第041章 双标九千岁 谢玉不太懂这个眼神。 因为盛长宁这个人,惯会隐藏情绪,深情愧疚信手拈来,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 谢玉笑了下,解释道:“陛下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睡别人,不是别人睡我。” 盛长宁的表情微微错愕,听面前,美人继续道:“而且,我的玩物也不止那一个,之前我就玩,府邸的玉势从大到小甚至排了个序,弄不好得出人命,怎么?您想见见?”
82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