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完完整整的落入旁人的眼中,少年一个个也都不再笑得百般魅惑,好在少年也不能如女子一般浓妆艳抹,最多抹上一些香粉罢了。 不知看到了什么,姬宁晔的的眸子瞬间失了神,魂不守舍得向其中一个少年走去,少年比姬宁晔还略高一些,细细的眉,薄薄的唇,还有一双凤眼,甚至左眼角还有一颗痣,这般模样的形容看得姬宁晔都有些痴了:“你果然不舍得离开朕。”伸手轻轻摸上那个少年的眉眼,少年的鼻梁,少年的唇。 许是离得比原来近太多,少年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打乱了姬宁晔原本的痴,再加上少年一开口:“陛下。”声音很好听却不冷清,是那一种柔柔的悦耳之音。笑容里竟含着几分澄澈和卑微的憧憬之意,和那个人截然相反。 姬宁晔后退了一步,理了理原本有些烦乱的心神,原先痴痴的目光渐渐变冷:“别说话,也别笑。” 少年的笑容立刻僵了,他似乎记得聂将军也告诉过他同样的话,一开始他不以为然,分明是听闻这皇帝明明喜欢魅惑的人。如今此话出自姬宁晔之口他终是信了。 “很好。”姬宁晔满意得看了看这张再没有笑的皮相,“来人,带他去灵怡殿。” 众人听了这句话皆是一愣,这是聂将军选来的人,皇帝更喜欢一些无可厚非,而灵怡殿却是从前皇后的寝宫,或者说是历任皇后的寝宫。 姬宁晔看都不看一眼别的美人,转身离开……再美又有什么能美过那一张容颜呢?
第20章 姬宁晔根本不用去想,这个少年不是聂简仁送进来的,还会有谁?多管闲事。 不过温檀算什么?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如今他姬宁晔有个男宠拥着一丝都不逊色于他的容貌,而且还将要在他的身下喘息,温檀算什么?要离开就滚吧,朕从不再在乎任何人。 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姬宁晔,他极端的想法和他诚实的举动内外不一。 姬宁晔揉了揉太阳穴:“叫太医。” “是。”侍从以为是姬宁晔身体不适,一点也不敢耽搁,答应一声便立刻去请了太医。 不出多时太医便跪倒在姬宁晔的面前,行了礼。 “免了,赐坐。”姬宁晔又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有些头疼,只是这头疼怕是除了那人谁都医治不得。 “陛下,陛下可是身子不适,让微臣替您把脉看一看缘由罢。”眼前这个白须老者其实已经年近八十,只是由于养生有道,身子依旧和三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有鬓发胡须变白了而已。 在外传言,宫中太医院之首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这么说有些夸张,不过这太医不仅医术高超关于一些别的方面只要和医术有挂钩的学术也精通。 “太医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人身上的味道?” “以香随身携带,日日熏身,两三年便也是可以改变的了的。” “太慢了。” “快些也是有的,只是可能有些伤害人体机理。” “无妨,太医说来听听。” “不知陛下所用是什么香?” “紫檀香。” “紫檀香悠远清淡,若用臣下之法,用香之人怕是活不过一年啊。” “无妨。”活不过一年又如何,男宠而已大不了再找,又不是……姬宁晔伸手狠狠揉太阳穴只为了止住自己脑中接下来要浮现是身影,害怕再想下去又会失控,“给灵怡殿的人用上,要几天才起效?” “第二日。” “拿着这个去配吧,今晚就给他用。”姬宁晔从他香炉边上的香盒里取出一些香料放在木盒中递给太医。 “是。”太医行了礼,便退下了。 月余前来的少年入了皇帝的眼,住进了历代只有皇后住的灵怡殿,日日伴着圣驾,让旁人好不羡慕,宫中别的公子妃妾都怨着,却都不敢动他。 只是这个公子原本身体很是康健,近日来却有些嗜睡,别的倒没什么,依旧夜夜承欢在皇榻之上。从来都不见这个公子笑,也极少见到他讲话,几乎整日整日不说一句话,宫里除了贴身侍奉的宫人外几乎无人听过他开口。 那个公子的下唇上还日日见着青紫的咬痕,旁人只是以为皇帝过于贪恋他的味道,吻得重了些而已。只有他自己知道皇帝从来不吻他,这咬痕是即使日日交欢时皇帝也不许他发出一丝呻吟,硬生生得让他自己咬出来的。为何皇帝要如此待他,皇帝不是喜欢他吗? 皇帝也从不问他的名字,他叫洛清,他叫洛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觉得他爱上了夜夜在他身上的男人,只是他很委屈,听着那男人嘴里夜夜叫唤的名字只有檀。檀是谁?什么人可以得皇帝如此这般的深情。每每欢爱过后,皇帝便会清醒地了解了他不是檀,穿了衣服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从来不伴在他身侧入眠。 直到有一天,太医院的药还未送来,侍从又被他叫去办别的差事了。想来也很久没有去外面走动了,也该出去走走,打量了一下自己苍白的容貌,勉强笑一笑,这么多日子洛清都不记得如何像从前还是花魁的时候一般笑的魅惑动人了。刚走进太医院就听见两个小太医在偷懒闲聊。 “灵怡殿那位你知道吧。” “知道阿,不就是一个多月前被送进灵怡殿之后就被日日招幸的那个嘛。” “说起来长得还真的像啊。” “是啊,我第一次远远得看还真的以为大人回来了呢。” “哎,也是可怜人,偏偏这么一张容貌,听闻日日给他沐浴的药水长久用了以后活不过一年。不过一年也享尽天下荣华富贵。” “是啊……” ……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洛清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逃离这个地方…… 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身上有紫檀香? 皇帝深爱那个人? 我算什么? ……
第21章 华贵的寝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受尽惊羡的百万荣宠,这些都集于一生。作为一个青楼花魁,他曾卖艺不卖身,就连聂简仁找到他时也是以询问的口气问他是否愿意入宫侍奉皇帝。 洛清曾是自小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如今也是样样精通,后来家道中落,被仇家卖入青楼,而这青楼却不如勾栏一般污秽,他也只是弹弹琴作作诗,哄的那些有权有势的客人一笑便罢了,日子也没有过得太过幸苦。 只是远在姬宁晔还是七皇子的时候洛清便仰慕这个人,原本也只是仰慕,后来听闻那人登上帝位。原本这也没有什么的,有一个机遇能让自己见一见从小自己就仰慕的人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聂简仁还是骗了他,聂简仁告诉他说,倘若陛下没有看上他,他也会替他赎身让他过回少时的生活,甚至为他捐一个官。聂简仁知道姬宁晔定然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只为把他当作温檀的替身。 自从见到这个人,洛清心脉的律动都变得紊乱,这就是这个人,虽然脾气阴晴不定,但是对洛清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不知何时开始便倾心于他。 或许是那时他抚了他的眉眼。 或许是那时他抚了他的鼻梁。 或许是那时他抚了他的唇。 或许是那时他不许他说话。 或许是那时他不许他笑。 或许只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所有的仰慕都变了味道。 他倾慕自己的容貌?那不如就毁了去,如若毁了便是此生不能再见到那个人了吧。 今日侍候皇帝之前沐浴,洛清遣退了周围所有人,侍从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上一句药水别忘了在入浴后立刻加入。 起先洛清也问过侍从这是什么,侍从不假思索得告诉他,是对皮肤有呵护效果的草药,宫中公子娘娘都要用来沐浴的。如今想来这深宫之中每个人的城府都是极深的,不然如何保得住这性命。 洛清简单沐浴后,再把那药水倒入已经沐浴过了的水中,再穿上衣服走向正殿等着皇帝驾临。 今日身上紫檀香的味道淡薄了许多,便差人在宫里焚上紫檀香做些许遮掩,他又何曾甘心就作为一个代替品,一个消耗品死去? 他要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迹,让他知道他面前这个人叫洛清。 皇帝来后如往常一般,鱼水之欢,穿衣离开。从那天起洛清开始寻找那个叫檀的人存在过的蛛丝马迹,时而托人询问那人的为人处事,一颦一笑,收集他的画像字画,开始潜心研究专心模仿。 当他连声音都和宫人们所说的那个人一样变得冷清,连笑容也变得淡薄,字迹也变得神似以后,姬宁晔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甚至很少再碰他。 那日他迎来了自从他住进这灵怡殿后的第一个客人,据他的侍从说曾经也是皇帝宠爱过的公子,名叫苏怀。 面具带的久了自己的脸也会变成面具的模样,他学温檀的样子学的久了,如今一颦一笑全是温檀的样子,渐渐都忘记了原本的自己。 洛清倒一杯茶给苏怀,屏退周遭侍候的宫人开口:“苏公子,可有事?” 苏怀淡淡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是温大人,他不会这么问,学的还不够像。” 洛清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你来,不过为了说这些?” “这深宫,空闺寂寞,即使不谈要事,只是随便碎碎几言也好作消遣不是?” 洛清那一丝不快来的快去的也快,想来这宫中有人能说说话也是好的:“苏公子说的是。” “我曾是温大人送进宫来的。皇帝新欢旧爱何止三千?从前再宠爱一个人也不过就半月之久。帝王无情,别陷得太深。”苏怀深深得看了洛清一眼再开口:“你终究是你,不是别人。” “那位大人对皇帝无情?陛下对他如此情深,他怎么能这般?”洛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难道他得不到的是别人所避之不及的吗?那为何不留给他让他珍藏一生。 “不,要说无情,终还是皇帝无情。”苏怀顿了顿有开口,“皇帝把那位大人当男宠一般送给了别国太子。” “什么?可是在我眼里,陛下对他用情至深啊。”洛清不敢置信得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夜夜抱着他都唤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啊。 “呵,帝王心术,几人懂?”苏怀自嘲一笑,“你以为这原来的皇后怎么被废的,没有那位大人陛下还废不了这么一个手握重兵将军的妹妹。” “嗯……”后边那些话洛清都没有听进去,思绪纠纠缠着那句‘帝王心术,几人懂?’。 “洛清,爱上皇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嗯……”洛清,这还是自从入这深宫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唤他,“你可曾爱过……” “自然……这后宫之中又有几人不曾爱过他,或深或浅罢了。”苏怀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洛清这张像极了温檀的脸,:“别再深陷才是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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