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有些疑惑,为何看自己画像? 不等她细想,君后收起了画,很随意地扔进了篓子里。 静妃离开了。 虽然出了点小插曲,君后得知了她的小动作,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 静妃定了定心神,在静仙宫里等着帝王离开皇宫。 翌日天不亮,静妃就起身了,她是后宫妃子,帝王出巡,她要去送皇上。想到不日就要发生的事,静妃心情很好,苍白的脸有了血色,下人一边观察她神情,一边笑道:“娘娘今日真美啊,奴婢给您梳个回心悬挂髻吧。” 静妃轻笑,自己拿了把木梳,一下下梳着乌黑的长发,“只今日美吗?” 宫女忙轻轻张嘴,“瞧奴婢的嘴,真笨。” 下人刚把她的头发梳好,袁姨就惊慌失措地走了进来,静妃不悦,拧眉,“何事如此慌张。” 袁姨跪了下去,大气不敢喘,“娘娘……皇后,皇后,随同出巡。” 说到后面,声音几不可闻。 “啪”,静妃手里的木梳掉在了地上,她脸上再无一点笑,不可置信,“什么?!” 她眼前一黑,喉间似乎又有猩甜翻涌。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昨日君后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嘲笑,讥讽。 如君后所说,他在看她笑话。 静妃再也支撑不住病弱的身体,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五十章 褚寒跟李乐童一起坐上马车时还在探头探脑的, 李乐童牵住他的手,微微施力,把人拉上了马车, 不许他再失仪。 “看什么?” 褚寒笑嘻嘻地抱住李乐童,蹭蹭脸, “当然是看静妃啊,我想看她大吃一惊的脸。” 李乐童无奈, 拍拍褚寒的背, “坐好了。” 马车不比平地, 不坐好,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褚寒一想到静妃那张凄美的脸上露出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就想笑,闻言乖乖坐好, 但人还是挨得李乐童紧紧的,道:“夫君,你说,静妃知道我跟你一起出巡, 会不会气晕啊。” 李乐童早在跟褚寒说会带他一起去时, 就叮嘱他,这几日要假装一切如常, 不要让下人们猜到什么, 褚寒就很是懂夫君心思的, 明白了。 夫君在前朝也没有公开说要带他一起走。 他的动向除了几个亲近的属下,无人知道。 褚寒猜不到夫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但他最是听话, 不让被发现, 就不被发现。就是可惜了,没能亲眼见到静妃咬牙切齿的脸。 李乐童低低训斥他, “马车不隔音,慎言。” 褚寒就又抱住了李乐童,附在他耳边说话,“夫君,这样说话行吗?” 李乐童越加无奈,早知道还不如不说他。 褚寒:“说嘛,夫君,你说她会不会气得要命。” 李乐童不想说。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掌握静妃真的做了什么的证据,李乐童是皇帝,没有证据,他不会以直觉,或凭感情用事。 褚寒却不管那么多,贴着李乐童的耳朵撒娇,湿热的气音都洒到李乐童的耳廓里了,李乐童喉结轻滚,不着痕迹地想往一边躲。 褚寒把他抱得更紧。 “你不跟我一起说她坏话,你不是个好夫君了!” “说说嘛,夫君,你难道还相信她真是个一心向佛的吗?” 李乐童从来就没信过。 这后宫中,有谁会是毫无心机的。 就是得了疯病的褚寒,也有许多小心机,不过都是无伤大雅的,想夺得他的宠爱罢了。 “朕自有安排,坐好吧。” 静妃出自安远侯家,安远侯,他们家,自太|祖那代起,就嫁出去了许多女子,大多都嫁入了皇室,几百年过去,他们的家族已发展的十分庞大,各方势力盘根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极不好动。 李乐童刚登基时,君后给他安排了云妃,静妃则是安远侯和君后一起合力送进来的,李乐童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可见当时安远侯在朝堂上的底气有多足。 随着他亲政,收拢权力,杀了跟安远侯关系密切的几个大臣,安远侯学乖了不少,把自己手里捏着的势力都放了出来,大有与他“求和”的意思。 但李乐童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高家,必须根除。 所以静妃以高家嫡女身份入宫为妃,李乐童从没有相信过她,只是她愿意一心向佛,他就也暂时没去管她,但没想到,褚寒嫁过来没几个月,她就按捺不住了。 原本,李乐童也想,如果静妃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他可以让她在深宫中安稳度过一世的。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要的,不止静仙宫里那个小小的佛堂。 褚寒看着夫君粉嫩的耳垂,眼神有点迷糊了,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咬上去,“夫君都安排了什么啊?抓静妃要害我的证据吗?” 李乐童偏头,离褚寒的气息远些,“嗯。” 那个名叫灵巧的小宫女,谭公公已带去外宫了。 褚寒登时一个激灵,迷糊的眼神聚焦了,震惊道:“什么?!她真要害我?已经动手了?” 褚寒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我跟着夫君一起出来了,要是夫君不带我,现在我恐怕……” 李乐童皱眉,打断他后面的话,“朕不会留你一人在宫。” 就算留,也绝对是万无一失,才会让褚寒留下。 像现在宫中,他虽然走了,但宫里情况是完全掌控在他手里的,君后被严防死守在了寿安宫,静妃被秘密监控,剩下的昭仪,也全都有专门的人看管。 李乐童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 褚寒还是皱着眉,愁眉苦脸的,“那夫君现在已经有她的证据了,能削了她的妃位吗?” 褚寒见了一次云瑶从妃子降为昭仪,就只记住这个了,总想把静妃的也削了。 李乐童看的分明,褚寒愁眉苦脸的,但眼中,跃跃欲试,开心的很。 不由勾起点笑,“还不行。” 他要动的,不止是一个静妃,是她身后的高家,就一个灵巧,还不够。 褚寒闻言真的愁眉苦脸了,闷闷的,“哦。” 他还以为能这么幸运,直接把静妃也给解决了,这样日后在皇宫里,他就是最大的啦,就是跟夫君最好的! 忽略掉那些昭仪,他就是跟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想就美好。 褚寒哼了声,抱起手臂,“夫君,你的心肝宝贝不太开心,你快哄哄。” 李乐童:“……” 李乐童拿起了马车里的书,翻开一页。 褚寒哼哼地更大声了,“真的不哄吗夫君?那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哦。” 李乐童眼睫不自然地垂下,耳朵也有泛红的趋势,但就是不作声,以无声对抗褚寒的孟|浪。 褚寒把脑袋凑过去,眨巴眼,“嗯?” 李乐童用书本盖住他的脸,“朕觉得梓童可能是想去后面的马车上,对吗?” 褚寒立刻正襟危坐,眼神幽幽怨怨的,写着“你就会拿身份欺负我!”,嘴上乖巧,“夫君说什么呀?不太懂,我只想跟夫君在一起,离开夫君,我会死的。” 李乐童轻咳了声,抬起书本,示意褚寒别再说话吵他了。 褚寒悻悻,趴在窗上看沿路的风景了。 帝王是微服出巡,考虑到可能还要借此机会考察地方官员,是以他们的出行一切从简,很是低调。从他们的马车外观来看,就是个普普通通,可能有点小钱的马车。 至于皇上那夸张的随行护卫,隐藏了大半,只留三十六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跟在马车前后,警惕周围的事物。 褚寒看到这三十六个侍卫就想起件事,回过头来,“夫君,说好的让我看你练武呢?” 李乐童翻书的手顿了下,是有这么回事,褚寒以前就嚷着要看了,他忘了,一直没叫他。但要专门给褚寒看,李乐童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可看的。” 褚寒不依不饶,“看看嘛,我想看看夫君的英姿。” 他这么说,李乐童更不好意思了。若他真的武功高强还好,可他只是习武强身健体而已。 褚寒见他不说话,眯了下眼,换了个方向,“唔,就这三十六个人,能保护好我们吗?” 马车外的御林军统领和影二瞬间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什么话!他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皇后娘娘这是在污蔑他们! 李乐童以为他是真的担心,安抚道:“他们每个人的武功,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 褚寒拉住李乐童的手,“我不信,再说了,就算他们真这么厉害,万一呢,这世上最多的不就是万一吗,万一刺客近身了,就我和夫君二人,怎么办?” 李乐童听到这里,再看不穿褚寒的心机,他就不配做皇帝了,思索了一下,应承了,“过两日进了林子,朕捕只猎物给你看。” 捕猎,不是习武,不用给褚寒盯着看。应当没事。 褚寒立时欢呼,高高举起手,“我就知道夫君最棒了!夫君肯定能猎一只超大的老虎!” 李乐童面色薄红,“……” 不,他不行。 且林子里也不会有老虎。 “好了,安静些。”李乐童道。 褚寒刚得了夫君的承诺,很是满足,点点头,又趴回窗户上了。 此时天色还早,但街上已有小贩在摆摊了,褚寒看的有趣,让下人去买点包子和饼上来,“闻着好香啊。” 李乐童伸出只手,从后面拉住他的腰带,以防他太过投入,不小心从窗户翻出去。 “一样三份,再买碗粥。” “嗯?为什么要三份啊,我们吃不完的。” 李乐童没有回应他。 帝后的马车在街上略作停顿,买好了早膳,再次向北出发。 而此刻皇宫内,静妃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得知皇上皇后早已出发,她连皇后出巡前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叫来袁姨,厉声质问她:“为何皇后会跟着一起?!” 她手中没有凤印,后宫之事轮不到她处理,所以她看不得此次出巡,后宫中会随同皇上一起出巡的名单。 前朝,他的父亲也没有告知她皇后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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