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姨有个可怕的猜测,颤抖着抬头看向静妃,“娘娘,侯爷不知道皇后也会一同出巡……” 静妃如梦初醒,她什么都懂了,倒在床上。 皇上,设计了她。 他故意的。 他瞒下了这个消息,故意诱她出手。 君后早就知道吧,所以才会那样笑她。 为什么? 她算计了一切,独独没算到,皇上会带皇后一起走。 他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他们之间隔着的国仇,不顾了? 太子,皇嗣,都不要了? 她知道皇上不会带后宫任何一个女子出巡,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在这上面费心思,可结果呢? 皇上带了皇后走。 换成云瑶,静妃都能理解,可带的是褚寒,她不理解。 当真那么喜欢吗? 连出巡,都要带着。 “快,撤了那些人。” 袁姨磕了磕头,“奴婢这就去办。”说完,又小心地问,“此事,可要让侯爷知道?” 静妃回神,苍白凄美的脸上出现了狠戾的表情,“不可!绝不能让父亲知道。” 她的父亲,心狠手辣,若是知道她做了这等蠢事,他会抢在皇上之前,下手杀了她。 她还罪不至死。 同一时刻。 长乐宫屋檐上,枫叶,青国某个偏僻无人的深巷中,影一。 他们一个是好不容易休沐,拼着被发现也要把消息送到殿下手里的枫叶,运着他不算顶级,但也鲜有对手的轻功,悄无声息地躲过层层守卫,来到长乐宫内殿的屋檐上,谨慎地左右看看,然后低头,翻开了一片瓦片,板着他圆圆的小脸,神色严肃地往里看去—— 人呢! 他们殿下呢?!! 另一个,影一,身负重任,深入青国王都,从皇室查到了一个小县城。此时也是紧皱眉头,表情郑重,放飞了手中的鸽子。 看着鸽子在空中打着旋飞了两圈,确认了方向,缓缓飞走,影一才低下头,重新蒙住脸,脚尖轻点,飞上了墙壁。 只希望鸽子能飞得快些,他查到了点很重要的情|报。 有关褚寒那个,传闻中他一出生,就死去的母亲。
第五十一章 马车在管道上走了两天, 才离开京城,驶出城门后,向北走了半天, 看见了林子,但马车没有停, 嚷着要看夫君捕猎的褚寒也没说话,他此时正躺在李乐童的腿上睡得踏实。 昨日偶遇人家嫁娶, 褚寒兴致勃勃地观礼到傍晚, 李乐童也没催促他, 合上书同他一起看。 百姓成亲,也能从中看出一国的强盛和富饶。 但褚寒显然看的不是这个,他看的就是热闹, 还带着些感叹,“我们大婚的时候,我戴着面纱,还能勉强看清一点, 新娘子戴着红盖头, 什么都看不见。” “多遗憾啊,自己的大婚, 什么也看不见。” 李乐童皱了下眉, 忽然若有所思。 女子戴红盖头, 是历来的习俗,要改, 可能要费许多功夫, 但褚寒所说的, 男子戴面纱,他觉得可以改改。 先前跟褚寒大婚, 是遵太|祖遗诏,李乐童也提防着他,自然不会对此有多上心,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现在能跟褚寒再举行一次大婚,李乐童会命礼部摘掉面纱,让褚寒同他一样,一身男子婚服,举行大婚。 这是他应给的尊重和敬爱。 而在民间,因为太|祖遗诏的原因,也有许多男妻。有些高门大家,甚至学皇家,勒令必须娶男妻,他们认为,娶男妻,不会像女子一样善妒,也生不出嫡子,分不了什么嫡庶有别,大家都是庶子,后宅女子也就不会争的头破血流,有利于家宅安宁。 可对待男妻,他们的态度又很微妙,基本是娶进来就不管不顾了。 可毁了的,却是男妻的一生。 李乐童此前就想改变这个现状,只是朝堂之事太忙了,一直没能着手。褚寒这句随口的感慨,倒是给了他启发。 或许他可以从摘掉男妻脸上的面纱开始,逐渐提高男妻的地位。 不管是高门大家,还是寻常百姓,都不该轻贱男妻。 李乐童将此事记下,准备等出巡结束,回京后他跟陈老商议一二,再将细节完善一下,颁布圣旨。 拉了拉褚寒的衣袖,让他别把头探出去,“该去客栈了。” 褚寒见新娘子跨过火盆,跟新郎一起走了进去,意犹未尽地转过身,“真热闹啊,闹洞房的时候估计更热闹。” 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乐童,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人,想说的话都在眼睛里了。 李乐童知道这是在京城,百姓成亲,才能如此热闹,出了京城,恐怕就没这种规模了。 而且,李乐童命车夫驾车,放下了窗幔,“你想跟着闹洞房?” 闹的还是新娘子的? 褚寒也意识到不妥了,撇撇嘴,“我就想跟着热闹嘛,夫君,我错了。” 李乐童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褚寒挪了挪屁股,往李乐童身边凑,有些七上八下了,害怕夫君生气的同时,又感到愉悦。 夫君吃醋了,嘿嘿。 他说着玩都吃醋了,夫君真的好爱他哦。 正要撒娇耍耍赖,马车外响起影二的声音,“站住,做什么的?” 一道宽厚的声音夹杂着笑意响起,“小哥恕罪,我是这家的管事,我家少爷看见贵人的马车停在这里已久了,便命我端碗喜酒过来,贵人莫怪。” 后面的话,是说给李乐童和褚寒听的。 褚寒一愣,看向李乐童,随即也不记得要撒娇了,激动地做口型,“我想要,夫君。” 李乐童也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喝他的子民的喜酒,“拿过来吧。” 影二道了句是,接过喜酒,仔细检查了一下,又摸摸碗底,才递给常公公,常公公端进了马车。 那管事在外面等了等,马车内的贵人道了句,“谢谢啊,祝你家少爷少奶奶白头偕老。” 管事一惊,这才知道,原来马车里有两位贵人。现在说话的,声音比先前的低沉,但语气很活泼,听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许是两兄弟。 管事的想,忙低头道谢,目送马车离去,他才回了府。 被管事误会是两兄弟李乐童和褚寒,此时在马车内共饮一碗喜酒。 常公公是个做事细心的,把一碗喜酒分别倒进了两个小酒盏里,递给皇上皇后。 褚寒看着这杯喜酒心思就活络了,缠着李乐童要喝交杯酒,李乐童脖颈都绯红了。 他知外面的三十六个侍卫,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他们在马车里说了什么话,就算他们有意避让,也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偏褚寒撒起娇来没完没了了,“来嘛来嘛,夫君,我们一起喝,重温一下大婚之夜。” 李乐童无法,手臂屈起,跟他的手交在一起,抿了口喜酒。 谁知褚寒还没完,嗷一声,兴奋地把剩下的酒全喝了,这个时候,李乐童就本能地想阻止了,但兴奋的褚寒力气很大,抓着他的手,还把他手里的酒也喝了。 “你……” 李乐童紧锁眉心,隐约觉得不妙。 一盏茶后,李乐童看着果真如他所料,撒酒疯抱着他不松手的褚寒,叹了口气。 “听话,先松开朕……我,我们要进客栈了。”出门在外,李乐童改了自己的自称,下人和侍卫也全都称呼他为老爷,褚寒则还是他的男妻,称夫人。 褚寒脸通红,含糊地摇头,“嗯~不~我要抱着夫君。” 李乐童也不知褚寒酒量如此之差,大婚那夜,他们喝过合卺酒后……李乐童想起来了,喝完合卺酒后,他就点了迷香,让褚寒睡着了。 李乐童抿了抿唇,抱着褚寒的腰,最后,让客栈的厨房煮了醒酒的过来,先给褚寒喂了些,等他听话点了,才扶着他下马车。 常公公想上来帮忙扶一下,已经乖乖靠在李乐童身上,让夫君半扶半抱着走的褚寒突然抬头,灰眸在夜色下凶狠如狼,阴恻恻地磨了磨牙,常公公吓得诶了声。 褚寒顶着酒红的脸,张嘴吐出酒味,对着常公公放狠话,“你这个丑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存了什么心思,你敢靠近我,我、我让我夫君砍了你!我的美色,只能夫君一个人看!我……” 李乐童忍无可忍,耳朵通红,捂住了褚寒的嘴,快步带着褚寒上楼。 留下风中凌乱的年迈老东西,常公公:“皇上?” 还有虽然这两天已迫不得已听了不少皇后娘娘的虎|狼之词,但方才那段还是太令人震惊,可又训练有素,见皇上皇后离去,立时跟上的影二和御林军统领黄才复。 “老爷,夫人的房间在这边。” 李乐童只看了眼就带着褚寒一起进了他的客房。褚寒现在这样,是哄不了他自己睡的。 昨日就好不容易才让他乖乖自己一间客房睡,今日喝了酒,就更不可能了。 好在喝了醒酒汤后,褚寒安静了不少,不吵不闹的,晚膳上来,他还吃了小半碗饭,李乐童放了心,以为他清醒了,就让他去自己客房睡,话还没说完,褚寒就脱了衣服上床了。 李乐童:“……” 一起睡就一起睡,但不能不洗澡。 但怎么叫都不肯起,李乐童就随他去了,左右一整日都在马车上,脏不到哪里去。 坐了一天马车,又把褚寒半抱半拖的带进来,李乐童也累了,他的手都还在微微发抖。 褚寒太重了。 阖上眼入睡,到了子夜,蓦地听见什么响动,李乐童警觉地睁开眼,摸出枕头下的匕|首,借着月色,就看见本该躺在他身边睡觉的褚寒,不知怎么了,抱着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影二默默倒吊着出现在窗外,褚寒被挡了视线,也不见反应,依旧是那个姿势。 影二道:“启禀老爷,您睡下后不久,夫人就起来了,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属下唤夫人,夫人好似听不到。” 李乐童放下匕|首,挥手让他退下。他自己下床去看褚寒。 褚寒动了动脖子,看到月色下披散着长发的李乐童,缓缓眨眼,以为看见了仙子。 他无意识张口,“母妃……” 他的母妃,美得就像个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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