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童跟褚寒拉开了距离,也离开了那张床,已经好了很多,他嗯了声。 褚寒接过美翠递来漱口的茶水,匆匆漱了一下,然后就起身去拉要离开的李乐童,“夫君。” 天已经黑了,小太监在外面提着灯,等皇上回卧龙殿。 李乐童:“怎么了?” 褚寒微微撇嘴,声音低落,“夫君明天还会来吗?我有点害怕。” 怕夫君又不理他了。 李乐童轻抿了下唇,“会来的。” 他待褚寒还是不好,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患得患失。 他会来的,会一如既往,更好的宠爱怜惜他,只是他不会再欺骗自己,把褚寒当做弟弟了。褚寒不是弟弟,是他的皇后。 褚寒对他,也不是什么亲人的感情。 他要明白并适应这点。 褚寒放心了,高兴地笑道:“那我等夫君。” 李乐童点了下头,带着常公公离开,但今晚,他没有回卧龙殿,而是去了御书房。 看了几份底下大臣递上来的有关乡试的进展后,他像是随口般,问道:“齐王最近如何?” 常公公回忆了一番,神色如常道:“回皇上,齐王殿下还是老样子,他双腿残废,整日闭门不出,很是安分。” 齐王,先皇的九弟,生性残|暴,沉迷美色,李乐童登基前,这个齐王还想争一争,君后手段狠戾,直接将他囚禁在了王府里,扶持李乐童上位。 李乐童登基半年后,收拢皇权,齐王在这时,也发生了一个意外,他从自己王府的屋顶上摔下去,摔断了两条腿,此后性情大变,安分的不得了,一整年都不会出府一次。 李乐童不提齐王,常公公都快不记得他了,实在是太低调了。 “皇上可是要找他?” 李乐童提起朱笔在章程上勾着圆圈,常公公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眼中尽是厌恶和杀意,他想杀了齐王,但他还有用处,此时不是时候。 “没什么,突然想到罢了。”帝王淡淡的声音在空阔的御书房里响起。 常公公躬了下身,打算强打起精神,今夜也陪皇上一整晚。 皇上这个时候来御书房,很大可能就是要彻夜处理政务了。 李乐童合上章程,道:“常公公下去歇息吧,朕一会儿也回了。” 常公公身后的另一个大太监走上前,“老奴服侍皇上。” 常公公知道皇上是想让他休息,心里很是感动,笑着退下了。 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他还以为在长乐宫里,皇上和皇后剑拔弩张的样子,是不能平静下来了,没成想,两人好好的。 皇上也没动怒,临走前还安抚了皇后。 真好。 常公公退下后,李乐童身上才放出了些冷意,十五岁时发生的事,就连常公公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是君后的人及时赶到,从齐王手里带走了他,可当时被齐王险些碰到的记忆,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即使登基后,他亲手废了齐王的腿,也让他在此后都极抗拒与人亲密接触。 褚寒已是个例外,平日里的搂搂抱抱,李乐童都习惯了,但这一次,兴许是密闭的空间和他与褚寒压倒性的体力差距,让他想起了这段恶心的过往,失态了。 他真的没有因此迁怒褚寒,他知道褚寒是无意的。 李乐童回忆临走时,褚寒小心翼翼和讨好的表情,拧了眉,他不喜欢看到褚寒讨好自己。 李乐童决定明日再多待褚寒好些。褚寒的耳坠戴许久了,一直戴的都是他那天赏赐的那个,他那么爱美,却能每天都戴着那副耳坠,不曾换新。 李乐童想,明日带去几副耳坠给他吧。 可惜他这边不仅没有怪罪褚寒,还想着再多宠他些,远远看了他一眼,跑回去传话的小宫女就不知道了,她绘声绘色地跟云妃描述皇上有多生气,“真的,皇上从长乐宫出来,脸色特别冷,奴婢都不敢多看。” 她知道云妃讨厌褚寒,所以投其所好,把皇上对皇后的不满夸大了说,云妃听着果然笑得很开心,但笑了一会儿,她气得恨恨道:“妒夫!” 皇上整整一个月都没正经来过她们宫里,昨天就来了一会儿,一杯茶都没喝完,那个妒夫,竟然还敢吃醋,同皇上闹脾气! 皇上怎么没干脆直接把他打进冷宫?以后都不再宠他。 云妃又气又觉得畅快,让小宫女从头再细说一遍,让她开心开心。 小宫女很是懂云妃的心,当即变本加厉描述了起来,当晚,云妃入梦时都挂着笑,梦里也是皇上终于玩够了男人,重新宠爱起她们,日日宿在她的云宫……这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云妃醒了,撑着柔软的身子,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今日的早膳吃什么?” 小宫女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云妃觉得奇怪,“怎么了?” 其中一个大些的宫女,走上前来,一边替云妃穿衣一边道:“皇后娘娘是个有手段的,奴婢瞧见,今日皇上下了朝,便去长乐宫了,身后的小太监,人手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云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好像听不懂宫女的话,“什么?” 宫女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 云妃:“……贱|人!!!!” 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皇上迷成这样!! 宫女是云妃的心腹,连忙低声哄云妃,“娘娘莫急,皇上月末便要微服出巡,您先忍耐忍耐,局时等皇上离了宫,留一个皇后娘娘,还不是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乐童要微服出巡的事是无法保密的,皇上不在,上朝就是第一个问题,所以朝臣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但为了保护皇上,他们都有封口令,不许私下传播,也不许张扬出去,将此事压在朝堂中。 至于云妃为什么知道。她当然知道,不止她,静妃也知道,古往今来,说的什么后宫不可干政,其实后宫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而已。 云妃想想是这个道理,冷静了下来,但她还是有些脑子的,道:“此事本宫要同静妃商量商量,好了,不要再说了。” 静妃比她有心机,且她拉着静妃,日后还有个垫背的,左右都不亏。 长乐宫里,唯一一个后宫中,真不知道皇帝动向的褚寒,正乖乖坐着,两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倾身,让李乐童帮他戴耳坠,明明美得不行,还要假装疼,轻嘶几声,李乐童就立时停下,手指捏着褚寒的耳垂,俯身仔细地查看,“弄疼你了?” 褚寒觉得李乐童一靠近他,他就舒服地想眯眼,嗯嗯点头,“有一点哦,夫君,你帮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放在昨天以前,李乐童是绝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他回忆褚寒跟他说的那些,‘如果你爱我,就该抱着我哄我’、‘你爱我,便该仔细地待我好’,还有昨夜的决定,他微微一顿,耳尖有些薄红的缓缓低下了身,当真去吹了。 他不会哄人,可既然褚寒都告诉他该怎么做了,他照着学,总是可以的。 只要无人看见…… 清正帝天赋惊人,幼时不曾学过四书五经,后来登基,他也全学会了,如今只是学着怎么怜惜一个人,他自然能学的很好。 褚寒感觉到夫君的靠近,身子一直,不等他震惊夫君竟然真的为他吹吹,他就感觉到了耳边轻软的风,他轰一下,头一歪,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夫君,直挺挺地就往旁边倒了。 啊,好麻…… 吹吹都这么舒服,侍寝岂不是更舒服…… 好想侍寝啊。
第四十章 褚寒一声不吭直直倒下去的样子吓了李乐童一跳, 以为是褚寒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连忙搂住,结果因为褚寒太重, 他扶不住,还险些一起倒下去。 关键时刻, 褚寒自己稳住了身子,双眼迷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夫君, 呢喃, “夫君, 亲亲……” 他的眼睛几乎粘在李乐童的嘴唇上了,痴迷般,“亲亲……亲一口吧……” 李乐童知道褚寒是怎么了, 惯来冷淡的脸上晕出了淡淡的红,松开褚寒,退后几步,很是疏离无情, “不可。” 褚寒痴痴地追上去, “亲亲嘛,夫君, 亲亲, 或者你再给我吹吹也行, 好舒服啊。” 李乐童见他跟他吃不到肉的小狗一样,不免浮出笑意, 抬起手按住褚寒凑过来的脑袋, “不戴耳坠了?” 褚寒饥渴的就差汪汪了, 灰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我想都拥有, 可以吗。想要夫君帮我戴耳坠,还想要亲亲。” 李乐童让他乖乖坐好,很快就把耳坠戴好了,是一副银色的耳坠,很适合褚寒,戴好后他就跟褚寒拉开了距离,“好了,用膳吧。” 褚寒很是不满足地追上去,“夫君,你每天都来找我吃饭,你就不能换一换吗?” 李乐童:“换什么?” 褚寒眼睛亮亮的,“来找我侍寝呀!” “你就学学那些话本子里的,薄情寡义的坏男人,好不好,以后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来泄火的,泄完火就走,把我丢在床上,让我默默地流泪,可心里还是深爱着你,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心如刀割……” 李乐童转身,带着无奈和笑意的打断了褚寒越说越离谱的话,“这些都是从哪里看来的?” 褚寒正跟李乐童说侍寝呢,哪里肯仔细想自己是从哪里看来的,歪了歪头,随便想了下,想不到,就道:“不管这个,夫君,你就说行不行嘛~我绝对配合你,我装作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你这个时候就脱了我的衣服,然后掐着我的下巴,说,‘呵,别以为我要你是爱你,我爱的,是你的姐姐,你只是一个替代品!’,我听完之后就痛苦地哭了出来,可没办法,我爱你,我抗拒不了你,唔……” 李乐童怕褚寒再说下去,就该说出更不能入耳的话了,情急之下捏住了褚寒的下巴,让他不要再说话,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褚寒就一脸兴奋地道:“就是这样!夫君学得好快!” 李乐童被烫到般急忙收了手,低声,“不得再胡说。” 李乐童以前看褚寒写的什么所谓的思过书时,就知道他是个思绪如脱缰野马的,什么都写得出来,可那时并未亲身体会过,如今倒是亲眼见到了。 褚寒不仅会写,还会说,且说的更好,什么替代品,什么姐姐,李乐童从未接触过这些,听的耳尖通红,眉也浅浅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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