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欢呼了,开心地想跳起来,“夫君怎么这么好啊!我好喜欢夫君!” 李乐童失笑,褚寒太简单了,他开心,就蹦蹦跳跳,露出的笑容让他都不禁多看几眼,他伤心,就哭泣,将自己的情绪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他是那么简单,开心或伤心,都是因为他。 褚寒跳够了,拉着李乐童的手走向床榻,内殿里连张软塌都没有,全被他命人搬出去了。 李乐童见褚寒要带他去床榻,轻抿了下唇,脚步迟缓了一瞬,褚寒察觉到,回过头,“怎么啦,夫君?” 李乐童望着褚寒哭红的眼睛,还是随着他去了。 他守礼,知规矩,床是很私密的物品,他看是都不会看一眼的……但现在,他跟着褚寒坐在了床上。 陌生的气味将他包裹住,李乐童腰背挺直,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他跟自己说,总要习惯的。 经此一事,日后褚寒会与他更亲近。他方才既已抱了褚寒,那就是放任自己与褚寒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除了肌肤之亲,这些,他总要习惯。 因为褚寒一定会接近他。 褚寒拉着李乐童的手,跟他十指交缠,两人刚说开,他此时心情很好,什么都想跟夫君说,想跟夫君更亲密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褚寒笑嘻嘻的,“夫君,你刚才说,除了抚琴和写字,你没跟她们做过什么。” 李乐童耳尖有些红,垂着一双琉璃目,淡粉的唇轻轻抿着,极好看。他听着褚寒的笑声,有些不确定了,他刚才有说了这个? 他本意不是跟褚寒解释他去云宫和静仙宫的原因吗? 他竟然透露出了他从没碰过她们的信息吗? 太不妙了。 身为皇帝,登基两年,没有碰过后宫任何一个女子,传出去,让任何人听了,都要乱想什么。 李乐童想要否认,还没说话,褚寒就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我好高兴,夫君,我真的好高兴,夫君原来没有碰过她们,嘿嘿嘿……” 李乐童:“……” 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褚寒简直要乐岔气了,做梦都不敢梦见这种好事,他与夫君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他也太幸运了吧。 李乐童被他笑的耳尖更红,按住褚寒的手,“好了。” 褚寒抬起脸,笑得脸都红了,他凑上前,眼睛深邃,很滚烫,李乐童下意识躲了,手也用了力。 他感觉得到,褚寒想吻他。 褚寒没有亲,他只蹭了蹭,分外开心道:“夫君,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她们,我嫉妒她们来的比我早,侍寝的次数比我多,但现在我知道夫君只有我一人了,我太开心了。” 李乐童猛地记起,是了,褚寒以为那晚的洞房花烛夜,他们是圆了房的,所以不就是只有他一人了吗。 李乐童移开视线,很轻地嗯了声。 褚寒搂着李乐童的脖子,用他低沉悦耳的声音软绵绵的撒娇,“夫君,你太心软啦,虽然我这么说有善妒的嫌疑,可我还是要说,你真的太心软太仁慈了,下人们犯了错,你很少惩罚,后宫两个妃子,你也处处想着她们……” 后面的话李乐童都听不见了,耳边只停留着褚寒一声又一声的心软。 他以为褚寒只是跟别人一样,说他仁慈,只是随口的场面话,但没想到,褚寒真的这么认为,且他看到的更多。 他不仅知道自己对他心软,也知道他对下人们心软。 李乐童想到去年,他一连杀了朝中三位老臣,他们在大殿中,对他破口大骂,骂他是昏|君,骂他草菅人命,骂他不得好死,还有宫中下人见到他时,吓得浑身发抖的模样。 李乐童在褚寒絮絮叨叨的声音中淡淡道:“朕可不仁慈,也无人说朕仁慈。” 对于清正帝,大臣们的评价一直都是冷漠,喜怒不形于色,高高在上,心狠手辣,下人们则始终记着他一年前,杀了整整二十五个宫人,把宫殿前的台阶,都染红了。 用水冲都冲不干净。 其实在起初,李乐童并不希望听到有人说他仁慈,说他是个仁君,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性子,所以就更忌讳。 尤其他是被君后扶持上位,更不能心软。 他若是心软了,震不住朝堂大臣,管不住宫中下人,更别说百姓们了。 所以他收敛了眼中的温和,让自己冷漠不近人情,行事残忍,在夺权的最初,他甚至是□□的,找不出证据,便给个证据,然后下令诛九族,杀了所有人。 他真的不是任君,也不是个仁慈的帝王,他手上有许多鲜血。他不后悔,夜深人静时,他也未曾陷入过恐惧。 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老臣们拉帮结派,祸乱朝堂,欺压百姓,收取千万两贿赂,随意杀死无辜之人,陷害忠臣……那二十五个宫人,不是君后的人,就是朝中大臣的人,更甚者,还有青国安插进来的。 他杀了太多的人,尽管他做不到问心无愧,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远大的目标,他要做明君。 明君,不是仁君。 仁君,是夺不回皇权,坐稳龙椅的。 这条路上,他一直都走得坚定无比,但偶尔,他看见下人颤抖的身体,也会有几分的失神,。 没有人真的认为他仁慈,只有褚寒。 大臣说他冷漠不近人情,常公公虽向着他,认同他,可他下令杀人时,他看见,他也闭上了眼。 只有褚寒说,你太心软了。 “还不仁慈啊?你都仁慈成什么样了,你知道吗,如果换做我的父皇,全杀了,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规矩,以下犯上,怠慢主子,不仅要杀,还要乱棍打死,死无全尸。” 李乐童很想问,你是从何处看出来的,可他不会问,问了,便是认了。 他不会让人知道,他有这个弱点。 但褚寒说了这么多话,他不能不回应一二,于是他换了个方式,轻轻揉了褚寒的发顶,笑了下,“朕不仁慈,只是对你心软了些。” 褚寒说个不停的嘴不动了,他巴巴看着李乐童,接着,李乐童看见,他美得冒泡泡了。
第三十九章 李乐童觉得自己找到了和褚寒相处的方式。那就是把褚寒当做自己的亲人, 或者弟弟。 只要这么想,他就能自然地安慰褚寒,摸摸他的脑袋了。 而褚寒也的确像个纯真的孩童。 李乐童看着褚寒美得冒泡泡的表情, 眼中的笑意也深了几分,“饿了吗?” 生了一通气, 还哭了这么久,早就过了平日用晚膳的时间, 褚寒应该饿了。 李乐童拉住褚寒的手, 正要带他去用膳, 褚寒忽然起身,反握住他的手,嗷一声把他扑在了身上柔软的床上。 霎时, 李乐童已经有些习惯的,褚寒的气息,四面八方,严密无缝隙的将他笼罩了起来, 李乐童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慌, 接着他冷淡下来,“褚寒?” 直到此时, 他才真正切身感受到, 褚寒虽然得了疯病, 认为自己身娇体弱,可其实他的身体, 是非常高大有力的, 可以轻易将他推倒, 牢牢压制住。 李乐童心里翻涌的情绪远不如脸上的平静,他后背泌出了一层冷汗, 紧紧注意着褚寒的神情,一旦褚寒要做什么,他就要立刻叫人进来了。 他放在褚寒肩膀上的手也攥紧了,那是很紧张的表现。 平日里褚寒的贴贴抱抱他只觉得不适应,而现在的这个姿势,让他无法克制的感到危险。 褚寒俊美的脸在他的视线中也渐渐扭曲成了另一张丑陋可怖的脸,李乐童用力咬住了唇。 下一瞬,褚寒软软地贴在他的脸边,眯着眼笑道:“夫君超爱我的对不对?” 听到褚寒熟悉的话语,李乐童仿佛力竭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嗯。” “先起来。” 褚寒太高兴了,没察觉到李乐童的异样,他跟个狗狗一样扑在李乐童身上嗷嗷撒欢,“真的吗真的吗?夫君承认了吗?超爱我?” 李乐童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他的后颈,微微用力,提起他的后领,“先起来,褚寒。” 褚寒察觉到不对了,他抬起头看李乐童的神色,瞪大眼,忙抱着李乐童起来了,“夫君,你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我撞疼你了?” 李乐童还有些不适,没去看褚寒,“朕无事,让常公公进来吧。” 褚寒怎么肯,他急的红了眼睛,抱着李乐童的手,自暴自弃,“我就说嘛,你们让我吃的太多了,我腰都比夫君还粗了,是个大胖子!夫君被我撞疼了对不对?我马上减肥,我不吃了。” 李乐童苍白的脸色被他逗笑了些,安抚地握了下褚寒的手,“你不胖,朕无事,先出去用晚膳吧。” 褚寒不信,担心地看着李乐童,“可是夫君,你手很冰。” 李乐童的眼睫始终垂着,尽管他已经极力隐藏了,表情很平淡,可躲避着不去看褚寒的眼,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那你帮朕暖暖。” 想要掩藏自己异常的李乐童很温柔,比刚才哄褚寒时还要无意识的温柔。 褚寒皱紧眉,因为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那张脸上,与生俱来的凌厉和压迫感就出来了,灰色的眸子如狼一样,他握紧李乐童的手,“夫君,我帮你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夫君不告诉他,他就不问了。 就像夫君的母妃一样,夫君不说,他就不问。 总有一天,夫君会把他以前的事,都告诉他的。 夫君说了,他超爱他的,不是吗。 李乐童和褚寒出了内殿,常公公仔细观察两人神色,没看到怒意,松了口气,命人传膳。 一顿饭吃的安静无声,李乐童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但注意到褚寒一直在看他,就很慢地又吃了几口,他在不久前发现的,他跟褚寒一起吃饭,只要他放下碗,褚寒就说什么都不肯吃了。 好像在说,“我怎么能比夫君吃的还多?” 于是李乐童就延长了自己用膳的时间,慢一点,褚寒就会多吃一碗了。 但今天太难了,李乐童真的吃不下了,他放下了碗筷,漱口,对面,褚寒也立时放下了筷子,灰色的眸子小狗一样看着他,“夫君。”
119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