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她脸被褚寒羞辱的通红,可要成大事,怎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退缩! 她一定要跟褚寒交好! 但是她见不到褚寒啊,无论是派人盯着,还是假装偶遇,始终都被褚寒绕过去了。云妃气得手帕都不知道撕烂了几条,失去理智了,再也管不了什么大局了,她不跟褚寒交好了! 她要看褚寒的笑话! 这不,虽然她打听不出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李乐童将寿安宫的事牢牢压下了,但听人说皇后的脸好像出了点问题,她马不停蹄,脸上的粉都没扑好就紧赶紧慢地过来了。 不过云妃学聪明了,知道装了。不装不行啊,若是再跟皇后吵起来,皇上又是只罚她,不罚皇后。 云妃想到此,又气又委屈,狠狠咬了咬牙,再抬头时脸上恢复了担忧,“皇后这是怎么了,一段时间不见,怎还戴上了面纱?” 褚寒本就心情不好,难受的很,这时还看见他夫君的小妾,再看看小妾的脸,更难受了。 坏女人,打扮的这么漂亮,故意来气他。 要不是他脸暂时毁容了,哪里轮到她来表现自己的美貌?! 褚寒不理她,云妃就自己走进了小谢,近距离看褚寒的脸,也不知是面纱的原因,还是她近来熬夜抄心经,把眼睛看坏了,看不清褚寒脸上到底什么情况。 云妃暗自纳闷,但看不清,又不管她的事,她惊呼一声,仿佛被吓着了般,“这般严重啊!” 褚寒紧紧握紧了拳,心里疼的滴血,他知道他毁容了,变得不好看了,他没脸见夫君了,更别说什么侍寝,夫君不厌他,已是天大的幸事,可、可,云妃欺人太甚!! 云妃放低声音,好似十分关怀褚寒,“皇后,您听臣妾一句劝,咱们伺候皇上的啊,脸和身子,是极重要的,您可要小心些,帝王的恩宠本就短,如今皇上也只是没有选秀,若是选了秀,宫里来了新人,咱们这些旧人……哎。” 说到伤心处,云妃还拿手帕轻点了点眼角。 褚寒灰色的眼眸通红,攥紧的手背上也绷起根根分明的青筋,他怎么没听出来云妃的意思?!话里话外都说他就算是受宠,也不过是一时,别得意忘形,等皇上选了秀,他这样丑的人就再不会被皇上看见了。 褚寒要气死了! 美翠看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脯了,禁不住身子前倾,生怕皇后娘娘一个不高兴,一拳锤了云妃。 云妃一点也没察觉,还自顾自说着,“皇后,臣妾这里有些上好的祛疤药膏,要不您拿回去试试?说来这药膏,还是皇上赏赐给臣妾的,前年冬天,臣妾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不小心给磕破了,皇上亲自送来了这祛疤的药膏,您瞧,臣妾的手心一点也没留疤,光滑如初呢。” 云妃摊开白中透粉的掌心,轻轻晃晃,就跟甩在了褚寒的脸上一样。 褚寒终于忍无可忍,气哭了的一拳砸到了石桌上,嘭得一声巨响,褚寒死死忍着泪,冷声,“放肆!本宫在此歇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是何居心!” 云妃早在褚寒出手的时候就吓傻了,纤瘦的身体狠狠哆嗦了一下,屁股都离开凳子了一瞬,再一看剧烈摇晃的石桌,又是一抖,花容失色,伸出去的手都吓没知觉了,“皇、皇后娘娘息怒……” 呜呜呜呜呜,娘亲啊!早就说褚寒是个糙的,看看!把石桌都差点锤烂,这要是锤在她身上,她不得当场吐血?! 说得好好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粗鲁!蛮夫!野男人! 云妃精致漂亮的小脸煞白,一抽一抽,脸上本就没扑好的珍珠粉顿时扑簌簌往下掉,她眼含热泪,一动不敢动,呜呜个不停。 褚寒也委屈,也红着双眼,眼泪涌出眼眶,落在面纱里,他怒声,“再敢冒犯本宫,本宫罚你抄一辈子经书!” 云妃哭哭啼啼,早忘了给自己打补丁,认了挑衅皇后的罪名,道歉,“臣妾知错,臣妾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呜,她要去告状,她要让皇上把褚寒关进冷宫呜呜呜呜,后宫中不能有这么粗鲁没教养的男人。 云妃哭着走了,美翠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皇后娘娘锤云妃,还好还好,只是锤了石桌。 她怕娘娘看见石桌,更怕娘娘还受云妃的影响,伤心不止,上前跪下,“娘娘息怒,都怪奴婢不好,带娘娘出来受了气,请娘娘责罚奴婢。” 褚寒擦掉眼泪,云妃走了,他也恢复了些理智,知道这事怪不得美翠,是云妃自己要来挑衅的,“起来吧。” “我知道云妃是故意的,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一听到云妃跟他炫耀夫君如何待她好,他就很生气。 褚寒摸了摸面纱下的脸,泪落得更凶,“我如今,还毁容了。” 美翠听着娘娘如此伤心的声音,心里也难受,忍不住埋怨云妃嚣张任性,她想再劝说娘娘一句,“娘娘,您脸上真的没……” 她想不通,皇上到底为何要骗娘娘,说娘娘脸上有红疹子。 褚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打断了她,“等等。” 美翠疑惑地看着娘娘。 褚寒不哭了,眼睛发亮,“我想到了!” 还是刚才云妃扑簌簌往下掉的粉给了他灵感,他脸上起了红疹子,可以用粉遮盖住啊。这样夫君就看不到了,他就可以继续面对夫君了。 褚寒高兴起来,让美翠起来,他们赶紧回长乐宫扑粉。 美翠一脸茫然地跟着娘娘走了,不明白娘娘的情绪怎么起伏得这么大,直到褚寒坐在铜镜前,催促她,“快,帮我上粉。” 粉倒是有现成的,毕竟是皇后的梳妆台,一应具有。但…… 美翠犹豫,“娘娘,您真的要?” 她看着娘娘光洁无暇的皮肤有些无从下手。 褚寒:“扑多点。” 美翠只好净了手,开始往褚寒脸上扑珍珠粉,怕肤色不一样,美翠还特意扑少了些,但褚寒睁开眼看了眼铜镜,显然没理解她的苦心,皱眉,“扑厚点,多点。” 美翠不能违抗娘娘的命令,再扑。 褚寒:“不够。” 美翠再再扑。 褚寒:“不够,再来。” 美翠沾了一大块珍珠粉,狠心扑下去,褚寒左看右看,仍是不满,干脆自己夺过粉,啪啪往脸上拍,只拍的粉沾不上去,动一下就往下掉,他才满意。 “这样夫君就看不到我脸上的红疹子了。” 美翠嘴角微抽:“……” 是啊,也看不出您是娘娘了。 褚寒扑的跟唱戏的一样。 一张大白脸。 他很高兴地去找李乐童了,因为这脸,他都两天没见夫君了,而且,他还要告云妃的状!让夫君再罚她抄书。 还要让夫君也送他一瓶祛疤的药。 要让夫君哄他。 他受了大委屈。 于是,今日布满了菜的八仙桌前,李乐童就正对着了褚寒的这张脸。 花确实是没了,桌上也终于没有鱼了,但多了满脸是粉的褚寒。 李乐童:“……”他没想到,他的一句话能引来这么大麻烦。仿佛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褚寒一说话,粉就往下掉,李乐童都不敢看粉有没有掉进菜里,转开了头。 常公公也一脸愕然,这是什么打扮啊? 褚寒并不知道他们心中的煎熬,委屈巴巴地告状,“夫君,您要惩罚她,她太过分了,总是挑衅我,她自己都跟我认错了,她就是故意气我的。” 李乐童不看他,喉结轻轻滚动,淡淡道:“你身为一国之后,应当大度些,不与她计较。” 褚寒一拳头险些砸烂石桌,云妃被吓哭的事情影卫早就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听了,在李乐童看来,云妃固然有错,但她已经受到皇后的惩罚,他若再罚,就不合适了。 可褚寒不管这些,他只知道,他的夫君偏袒小妾,不帮他! 褚寒生气地扭过身子,他这一个动作,脸上的粉掉得更厉害,李乐童偏着脸都看见了,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 褚寒:“你不爱我了!你爱那个女人!” 李乐童头疼不已,“莫要胡闹。” 爱不爱的,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褚寒还要说什么,忽然注意到从他进来起,夫君好像就没看过他第二眼,皱起眉,“夫君,你为何不看我?” 李乐童:“……朕没有不看。” 褚寒:“那你转过来。” 李乐童只动了下肩膀,脸还是冲着别处。 褚寒懂了,他震惊了,不敢相信,声音都变了,“夫君不愿看我?!” 因为说话大声,他脸上又是掉下一层粉。 李乐童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朕没什么胃口,皇后自己用膳吧。” 褚寒眼睛红的飞快,声音依旧抖着,“夫君嫌我丑?” 他已经将那些红疹子遮得严严实实了啊! 云妃说的那些话,‘皇上的恩宠,都是短暂的,待新人进来,哪里还会看旧人……’,重重响在褚寒耳边,他没想到帝王的宠爱,去的这么快。 仅仅是因为他脸上有了红疹子,便连看都不想看了。 终究还是厌了他是吗。 褚寒是真的难过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涌出,在扑了厚厚一层粉的脸上滚过,流下一道印子,看起来悲惨又可笑。 “夫君当真连看都不想看我了吗?” 褚寒真的伤心,伤心的声音中都没有哭腔,只是听起来快碎了一般,心如死灰。 李乐童并不知道褚寒哭了,还在头疼着。 他如何去看,褚寒脸上层层往下掉的粉,他看不下去。 他最是干净整洁,注意形象,看不得褚寒的这般模样。 他已经没有去训斥褚寒了,怕褚寒听了难过,他只是没有去看。 李乐童不知道褚寒哭了,常公公知道啊,更亲眼看见了皇后眼中的破碎,走上前着急地低声劝皇上,“皇上,娘娘这样多美啊,您不瞧瞧?” 接着用更低的声音道:“皇上,您知道的,娘娘一个人千里迢迢从青国嫁过来,远离了家人……” 李乐童无动于衷。他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听常公公的夸褚寒了。 褚寒悲痛欲绝。 常公公声嘶力竭,“娘娘哭了!” 李乐童这才看过去,皱眉,“何时哭的?” 褚寒垂下眼,大颗的眼泪砸到桌上,脸上的粉早已被泪水打湿,黏糊糊地粘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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