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富有感染力,让他都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 演的太真了。 好像他真的是个混蛋,做了极伤天害理,抛妻弃子的事。 “皇上?”陈老见皇上垂目不知在想什么,疑惑地叫了声。 李乐童从那双湿润的灰色眼睛中回神,淡淡道:“没什么,他们起了一点口角之争,朕已罚过。” 陈老点点头,“皇上觉得皇后娘娘是怎么样的人?” 他没有问什么傻不傻的,傻不傻,太不好判断了。 李乐童没有思索太久,“危险。” 陈老很意外,随即沉默,看来这位皇后,的确不好对付,竟能让李乐童都觉得危险。 陈老压低声音,“时机成熟,请皇上做出正确的决断。” 这些年他和皇上一起肃清朝堂,本着的原则便是,宁错杀,不漏杀,他们都承受不起漏杀的风险。 李乐童:“朕会的。” 陈老离去后,李乐童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在御书房一待就是一整日,他批了些奏折,就去看常公公了,常公公昨日那一跤摔得不轻,回去后就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太医说得卧床休息一个月。 常公公看到李乐童,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皇上,使不得使不得,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真是折煞老奴了,您快出去,这里都是下人住的地方,您怎么能来这里?” 李乐童按住他的肩膀,“朕赏赐的药用了吗?” 常公公一边点头一边赶李乐童,“用了用了,您快走吧,您去看看皇后娘娘啊,娘娘昨天就说他身体不适了。” 李乐童神情淡漠,“你不是已经带太医去看过了吗?” 毕竟是皇后,皇后要传太医,不需要皇上同意。 常公公哎了声,“娘娘说他身体虚弱无力,老奴怕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带了太医过去瞧瞧。” 李乐童:“可瞧出什么了?” 身体好的很,一声吼能吼的半个皇宫都能听见,要不然也传不到前朝。 常公公艰难地靠在床头,昨天摔到的腿动一下都疼得慌,他终于有机会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了,昨日回去复命,皇上听都不愿听。 要是听听,没准还会去看看皇后,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常公公笑道:“太医说皇后娘娘思虑过重,长此以往,自然不行,恐要得相思病,给娘娘开了些安神的药,又嘱咐娘娘好好吃饭。” 李乐童端坐在屋中唯一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就是在下人的小屋里,他也像身处朝堂,不怒自威。 “你倒是喜欢那傻子。”李乐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常公公琢磨了一下,接着试探道:“皇上可不能这么说,娘娘可不傻,娘娘聪明着呢,娘娘连云妃为何谎称自己身体不适,骗您去云宫的原因都知道。” 他笑的跟个大橘猫,眼睛眯眯的,“娘娘什么都知道呢。” “太医说了,娘娘不傻,他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多好啊,开开心心的,养的他性子也是娇娇弱弱惹人可怜。” 李乐童微微抬了抬眼,这句话似乎给他某些方面提了个醒,但他仍是什么也没说。 常公公长叹了口气,忽然语气感伤起来,“皇上可知,老奴为何喜欢娘娘吗?” “老奴看着娘娘,就像在看皇上小时候,老奴也想让小时候的您,能这么无忧无虑,高高兴兴。” 李乐童站起了身,走至床边,替常公公掩了掩被子,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那要他安分才行。” 常公公顿觉欣慰,皇上终于听进去了,只要听进去了,就是个好的开始。 但他不知道,李乐童就是在哄他,在接见陈老时,他就决定好了,要把褚寒关进冷宫。 李乐童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是褚寒逼他。 他太不安分。 从常公公的房间出来,李乐童听到下人说皇后又不吃饭了,没有一点意外,抬脚往长乐宫走去。 如今刚大婚,皇后出了什么事,传出去确实不好听。他想演,想闹,那他就陪着。 大婚的第三日,褚寒终于又踏进了长乐宫内,他看着饿得蹲在地上啃草啃的欢的褚寒,制止了下人要行礼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褚寒一无所觉,或者说他听见了,但没想到是李乐童,他就跟李乐童见了两次,最亲密的,是洞房花烛那一夜,还没有熟悉到能听出李乐童的脚步声。 他正啃的伤心,卷发都没心情搭理了,只是简单绑了起来,整个脑袋干干净净的,衣服也是一身黑,从花蝴蝶变成了小黑狗。 褚寒很生气,很伤心,他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夫君不疼他,那就不疼!他也不疼自己了,他就吃草,吃到死。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夫君,刚见面的时候温柔,娶回来了,不喜欢了,把他扔在一边。 他不漂亮吗? 父皇说他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他不可爱吗? 皇兄说他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夫君不爱他,是夫君的损失。 褚寒想把自己吃生病,然后夫君过来看他,看到他楚楚可怜,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心疼了,心疼了,就会爱他了。 他还是想得到夫君的宠爱的。 谁让他一见钟情了夫君呜呜呜呜呜…… 夫君太好看了。 褚寒吃着吃着,悲从中来,张着嘴哭了起来,哭声一点也不动听,跟牛一样。 “连云妃那个坏女人都笑话我,我好难过——” 美翠使劲给皇后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也没让皇后反应过来,只能看着皇后哭得越发投入,嘴角的草都不啃了,半挂在嘴边,毫无美感。 美翠垂下了头,心说她真的尽力了。 就看皇上什么反应了。 李乐童等褚寒哭声渐弱,才走了上前,伸出自己的手,放在褚寒眼前,“别哭了。” 褚寒一愣,嗯?他听见了什么?夫君的声音! 褚寒猛地抬头,灰色的眼睛亮的惊人,一点伤心难过也没了,欣喜地唤道:“夫君!” 任谁被这么看着,被这么喊一声,心中没有一点动容都是假的。 简直就像个小狗狗。 褚寒笑得像个傻子,把自己的大手放在李乐童手里,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谁牵谁了。他娇羞地站起来,“夫君,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李乐童面色淡淡,“不久。” 褚寒又是一阵傻笑,眼看就要歪着头靠到李乐童身上,李乐童掀起眼皮,浅色的瞳孔在日光下更显剔透,像能看穿人心,“你想要什么?” 褚寒舔了舔嘴巴,没舔到嘴角的草,他红着脸,但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需求,“我想跟夫君一起吃饭,想让夫君陪我。” 李乐童点头了,“好,朕依你。” 褚寒不敢置信,“真的?!” 李乐童嗯了声。 褚寒高兴到欢呼起来,围着李乐童转了一圈又一圈,这下子,又变成蝴蝶了。 李乐童漠然地看着褚寒表演,心想,就等两个月,两个月,随便寻个由头,把褚寒关进冷宫里,让他再也作不了妖。 嗯…… 李乐童忽然皱眉,怎么这句话,好像之前就说过很多次? 他站在几天前,大婚当日,曾说过‘此后不会再踏入这里,除非皇后死了或者疯了’的长乐宫地面上,在又一次看到褚寒嘴角的草时,终于冷声,“把你嘴上的东西擦干净。” 没有一点一国之后的样子! 管教嬷嬷怎么教的?
第十章 既然决定陪褚寒演戏,李乐童就把长乐宫的守卫撤走了,监管看守一国皇后,传出去也不好听。 没了侍卫,褚寒可以自由出入长乐宫了,这让他越发确定,夫君就是对那晚他睡过去了不满意!以及,扮惨是有用的,夫君果然心疼了。 褚寒高高兴兴地又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让美翠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编头发,甚至还在耳垂上钻了个眼,挂明晃晃的耳坠,他往阳光下转一圈,能闪瞎一众人的眼睛。 李乐童看见了他的装扮,没说什么,只是转头把管教嬷嬷罚了。 他不管皇后,但皇后不懂规矩,便是嬷嬷和女官们没教导好。 女官们欲哭无泪,又没处说理,只能领了这罚,他们甚至不敢告诉皇上,娘娘根本就没认真听过他们讲课! 每日他们一拿出书,娘娘就睡着了,那是皇后,他们又怎么敢拿出教导官家小姐的姿态来,就怕娘娘一个不高兴,要了他们脑袋,可娘娘不好惹,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差啊。 简直前后夹击,左右为难。 不过幸好,皇后至少还是会起床听课的,没有偷溜走。 女官们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唤美翠,“娘娘呢?今日该学习琴艺了。”琴能使人平静,希望娘娘学了琴,能更端庄些吧。 美翠望了望里间,轻咳一声,“娘娘还在睡。” 女官们刚受了罚,不敢怠慢,闻言道:“我们去叫娘娘起床。” 美翠急忙上前拦住,“不可!” 女官们:“?” 美翠照着褚寒教她的话,十分理直气壮,“娘娘是男子,你们都是女子,需得避嫌,还请大人们不要为难奴婢,待娘娘醒了,自然会传我们进去。” 女官们想想也是,况且褚寒此前并没有偷溜出去过的前科,于是她们也就没多想,只焦急地在外面等着,时不时就问一问美翠,皇后怎么还没醒。 美翠手心里都是汗,面上很镇定,“还没有。” 娘娘当然没有“醒”,娘娘早就跑出去了! 而且是爬树出去的! 把美翠都险些吓得心脏骤停,那树那么高!!皇后就是男子,也危险啊! “娘娘!您做什么呢?快下来。” 褚寒攀着树枝,回头对她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嘘,我去看看夫君。” 夫君虽然说来陪他,也确实做到了,但褚寒并不满足,他想在用膳的其他时间里,也能见到李乐童。 那一笑,把美翠都看的愣住了,他们皇后,确实姿色过人。 性子又天真可爱。 就这一愣神,褚寒已经从树上跳下去,溜出长乐宫了,美翠捂着嘴才没惊叫出声,左右看看,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看到,于是便只能承担起了为皇后娘娘遮掩行踪的大任。 算算时间,娘娘应该跑到御书房了。 话说娘娘能找到御书房吗?他只在后宫转了几次啊,最远的距离是云宫。 褚寒不仅找到了御书房,还一眼就透过撑起来的窗户,看见了在龙案后批阅奏折的李乐童。 御书房是重地,前后都有侍卫把守,褚寒站的远远的,那些侍卫看见了,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禀告皇上。 褚寒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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