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去想过去的事,那股莫名的疼痛也止住了。我抓着抱住我的人身前的衣襟,攥得指节发白。他带着我纵上了城墙,我怕掉下去。 “那个绿色的药丸是你留下的?” 他跃下城墙,声音没有起伏地说:“是。饺子,和花也是。” “你,认识我?你是不是刘青闻?如今要带我去哪里?”我急迫地问。 “嗯。我是刘青闻。我带你去能歇脚的地方。” 他话音落下,便停在城外一道观前。道观前有漫长石阶,想来以前也是兴旺过的。只是如今连从外面看去,也显而易见的破败。 我还被他抱在怀里,飞快看了看他被长直睫毛遮住的眼,低头小声说:“放我下来。” 刘青闻的玉面压下来,高挺鼻尖擦过我的耳廓,低声道:“你后面塞了帕子,怕是走不了长阶。” 他连这个也看见了……假使他也是今晚才从穆沧明嘴里听见怀华草下落,去穆府取完怀华草还能这么快回到紫藤小院。可见身法捷迅。我一时间只觉心中恐怖。 此人知晓花雪山庄与迷宗颇多,武功高超。已足以唬人。这样深不见底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帮我偷怀华草?又或许他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刘青闻以为我的沉默是默许,有力的臂膀抱着我爬上一节节石阶。也便是经他方才一语,我始觉身子里的布帕吸透了精水,涨大了,还很粗糙。它磨着肠肉,我很难受,小小扭了扭身子。 终于到了道观前方。 沉默已久的男人忽然开口:“如果不舒服,那就把它拿出来吧。” ---- 刘青闻·挑染白发版 姐姐们条条想要评论,我真的很惶恐,条条想要评论是可以的吗~(在模仿dy那个牛牛:-I)
第47章 ……为什么他说得眼观鼻鼻观心,却显得越发可疑?我摇了摇头,艰难地拒绝了他。 刘青闻了然地点点头,走进了道观中。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寂寥,分明也不是十分消瘦。我隐隐有预感此时趁机离开才是上策,可怀华草在他那里,我也想问他许多问题。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跟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进了道观。道观里面供奉着泥塑三清像。这人从供桌下取出两个蒲团,摆在地上。他昨晚这一切后并没有回头,只跪坐在其中一只蒲团上,微微颔首。破窗漏进了澄清月华,刘青闻夹着白发的长发此时显得格外柔和。 “你有想问我的吗?我会……都好好告诉你的。” 我也跪坐在蒲团上,正视着他清冷的侧脸,深呼一口气,我坦诚道:“我不记得从前了。请你把知道的有关我的事都说予我。” “希望你这次是真的忘记了。” 他低顺着眉眼,在神像前格外虔诚。屋内已被他点了烛火。两只红蜡摇曳着,拖动我与他的长影在泥像上变换。 刘青闻和我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原来,清池宫势力的前身是一个名为花雪山庄的门派。它亦正亦邪,虽然老庄主澹台许风立场不明,但总的来说也算得武侠名派。而澹台许风虽然没抢夺法宝,但似乎料到了自己儿子澹台策会走一条极其险恶的路。他找到了一个与澹台策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那便是我。 而澹台策在我失忆前就已经在找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五件法宝了。穆家的双鱼镜与青山派的灵石,早就被他收入囊中。 澹台策伪装身份接近穆沧明,结交为友。二人一齐出游时,穆沧明的远房表妹元儿死在了前来寻澹台策仇的江湖人士手下。自此,澹台策身份败露,二人决裂。那时澹台策也正好偷到了双鱼镜,回到了花雪山庄。 而刘青闻则是下山行医时,被澹台策哄骗了感情。澹台策说要借灵石一看,刘青闻便偷偷从随行师叔那儿偷来了。可未曾想澹台策拿了灵石便要走,随行的师叔和师弟也听到动静前来阻拦。可惜唯一随行的师叔只会炼丹抓药,那位师弟也才入门。虽不擅武,二人却仍以身相挡,最终都被澹台策一剑封喉。 刘青闻因此决心报仇。而此时穆家双鱼镜失窃一事也闹得沸沸扬扬,二人便同穆家集结的武林盟中人一同找到了花雪山庄所在。 再然后,刘穆二人发现了暗室里的我。我揽下澹台策的罪责,佯装失忆拖住二人。真正的澹台策换了地方带着残余势力建立起了清池宫,改头换面为“白衣人”继续活跃在江湖上。与此同时,刘青闻真心要澹台策死。于是他假装一往情深,哄骗住了我。最后,在上一届武林大比上当众用剑插进我的心脏。我则跳下了悬崖。武林中人下山搜查,只找到狼窝里血迹半干的一根腿骨。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刘青闻也是。可他后来阴差阳错接触到了“白衣人”,疑心他就是被自己杀死的澹台策。可几番试探,澹台策都滴水不漏。并未能看见“白衣人”的脸,也没有旁的佐证,刘青闻只好不再深究,只以为自己着魔。 后来,迷宗重现中原,各地都出现了传说无所不知的迷宗祭司们。刘青闻在鬼使神差之下也去求了迷宗祭司一个问题的答案,而他因此付出的代价是以一人之力屠戮极刀堂。迷宗祭司要求是,杀的人越多越好。他问的问题,显而易见。 可迷宗竟知道有一个人叫作周驰,同澹台策生得一模一样……按理来说,如此机密的事知道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我又想起那名叫“采月”的女子。她那身奇异的红线黑袍同迷宗之人相似,这是否是迷宗势力渗透进花雪山庄或是清池宫的证明?倘若真如此,那澹台策的安危……我双肩抖起来,感到后怕与担忧。 刘青闻讲完了他所知道的一切。那张玉琢冰雕般的沉静面容,定定地望着我。浅色的眸子像是豹,在昏暗烛火中格外剔透。 “你帮我,是,是觉得对不起我吗?”我不太应付得来冷冰冰又诚恳的人,话在嘴里转了个弯,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他那张如九天悬月的脸上忽然绽放出温和的笑意。浅浅的,但已如嫦娥下凡,盈盈艳艳地衬得破败道观蓬荜生辉起来。夜风习习,他一缕白发飘了飘,又缓缓地乖巧落在他肩头。少年白发本是不详与怪异的,他顶着黑白相间的发却只显得仙风道骨,更不似在人间。 “是,也不是。我是亏欠你,但我亏欠的人很多,我不会为他们做到如此份上。” 我听不懂这人的话,眨了眨眼,硬着头皮继续说:“虽然,虽然你差点杀死我。但,嗯……谢谢你同我说这些。你如今带我来这里,是,是还有别的事吗?” 我所忘记的人事已如同隔世。我不想再与之纠葛。刘青闻以为我是澹台策,寻仇拔剑。可也误打误撞解了我的蛊毒,如今他还帮我找到怀华草……我毕竟想不起前尘过往,对这些都提不起太大的感情起伏。又或许只是我魂灵中仍刻着对眼前人的恐惧,只想逃离他。 刘青闻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从蒲垫上起了起身,弯腰贴近我耳侧。我没有躲开,只是心中警铃大作,眼睁睁看着那张苍白锐利的脸缓缓靠近,如同一条引诱我的美人蛇。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什么?我瞪大了眼,一下子如同被雷劈了般定住了,甚至于忽略了感到酥麻的耳朵。他在说什么? “可,可我是周驰!”我慌忙叫了出来,甚至急破了破了音。 他从我耳畔抽离,肃清眉眼正对着我。 “我知晓。我爱慕的是周驰,不是澹台策。” 可是……我真切对他毫无感受。只除了今夜初次正面相看时忆起过往的头疼,还有残余的害怕。好吧,顶多还觉得他很好看,有点吓人的那种好看。 “忘了同你说。我们在张揽霞盟主府中小住的日子里,你已与我两心同,恳求我带你离开江湖。虽然我后来负了你,可毕竟我们曾有过一段……情意绵绵的日子。” 啊,就算他这么说,我也都不记得了。什么情意绵绵的日子?他如此诡异的停顿与遣词,只让我觉得像被他透过衣服用视线奸了一番。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当然就算我真付予你真心,你也没有把你的心托付给我。怎么能说两心同与情意绵绵呢?还请你……” 还请你忘了过去,别来纠缠我。 我话还未说完,刘青闻截住了我的话,飞快地补了一句。一点也不稳重。 “我如今补上了那颗心。周驰,你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接受我这卑劣之人的一颗真心?” ---- 青青:(长篇大论、掏心掏肺、诚挚表白) 周驰:谢谢你告诉我我的身世,说完了吗?还要我做什么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刚考完微积分,想要一些祝福……我做题就像在写文,主打一个创造力
第48章 我舌头像打结了,不知道怎么回话。我真的对他没有太多印象与感受,又谈何是否收下他一颗真心。更何况澹台策伤重,清池宫又有采月这样难以看透的迷宗眼线…… “你可以不爱慕我吗?就把从前你我之间的纠葛当作一场梦。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谈情说爱。” 刘青闻怔住了。亮光在他的眸子里消却,快得像烈阳下晒化的雪。 “请你把怀华草给我吧,我要回清池宫。” 他的喉咙里忽然滚出一声闷笑。 “好。可是有了怀华草,澹台策也还缺一样东西啊。” 我不解,抓着膝上的衣料发问:“什么?” “世间现存的唯一一株佛手莲,五年前已经被我用脚碾碎了。你若还要替他找齐这五样东西,要去西岭雪山采新生的佛手莲。” …… “那佛手莲还有多久长成?”我哑声问。 刘青闻把一只木匣放在我膝上,不容置喙地说:“就在这半个月里了。我陪你去,我知道它长在哪里。” 我打开膝上的木匣,里面是莹莹发光的纤长草叶。合上匣盖,我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疼痛从额角蔓延到全身每一块骨头。 好冷,好冷。 我皱眉战栗着,咬牙裹紧了衣衫,触及硬邦邦的刺绣时发觉身上是穆沧明的衣服。我之前匆忙拿错了。想到那个青年,我恍惚间又闻到了荔枝味。 “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捱着疼痛。全身也像是要烧起来,整个人连带着两颗眼珠、一颗心都要被熔成水了。倏忽,眼前白白的一团东西靠过来,是不是白狐?不对,如何有白狐会出现在金陵?那是什么…… “冷,冷……”我上下唇一碰,呢喃着。 有人拥抱了不住颤抖的我。暖和一点了,但还是好冷。我抱紧了眼前人的背,在清幽檀香里还抖如筛糠。 但我很快意识到周身的香不是荔枝香。我感到一种无所适从,害怕地推开他,摇动着混沌的头颅想要厘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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