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曜没听懂,只知道可能是夸自己。 夸自己又大又白……呃。 白他认了,不过也就还好吧,沈青折跟他差不多白。 但是大? “你居然知道我大?”哥舒曜想明白了,非常震惊,“你在洗澡的时候偷看我!” 时旭东:“?” 哥舒曜后退了一步,满眼震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捂胸还是捂裆。 时旭东看着挺正直的,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沈青折,你指使他偷看我?!” 沈青折从时旭东背后冒出猫猫头,满脸困惑。 “你居然这么……这么……”哥舒曜“这么”了半天,终于冒出俩字,“无耻!” 沈青折茫然:“我看你还用派人?你游泳的时候我早看完了……呃。” 时旭东回身盯着他,不说话。 越昶也盯着沈青折,满脸阴郁。 余闲实在是忍不住,拍地狂笑,看沈青折翻车实乃人生一乐事。 沈青折侧脸一看,就发现了冒出声音的地方鱼总鬼鬼祟祟的身影,明显是看了全程的热闹。 他用手指点了点余闲。等着。沈青折用嘴型说。 鱼总扭脸就跑,徒留他的卷毛上司留在修罗场里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贞洁不保。 因为俗话说,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呸呸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时旭东说:“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 沈青折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理论。” “什么?” “不要听那个人说什么,要注意他说一件事情的次数频率。” “没听说过,”时旭东说,“展开讲讲。” “比如你说‘你不在意’的次数很多,”沈青折说,“所以其实很在意。” 时旭东停顿了一会儿,点头。 他们俩在洛水边散步,夕阳斜沉,正是夏季丰水期,浅滩连成广阔水域,淹没桥基,淹没红树林的根系,远看去像是晚霞落在水上,连片团簇成了灌木丛,缀着石雕浮桥。 他们走上石桥,偶尔有商贩赶在宵禁闭城前到洛阳贩货,和他们擦肩而过。 沈青折又想到了他在李家村建的桥,不知现在如何了…… “人少了,”时旭东看着那些商贩,“估计是怕北边打起来。” “终究要打一仗的,”沈青折看着脚下的石桥,“但再打下去,民力要耗光了,小德那边情况又不太好……不知道会怎么收场。尽人事吧。” 只是要尽的人事太多,他这段时间堪称殚精竭虑,和时旭东闲逛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正想着,时旭东忽然拉住他的手,他一下笑起来,跟着晃荡了两下,小学生春游那样:“干嘛?” 时旭东凑近:“好在意……” “哥舒曜现在躲着我走,”沈青折说,“听说他都不敢下河了,摸黑偷偷擦身体。” “不是他。” 哥舒曜那个大傻子又没有什么威胁。 “越昶?” “有一点,”时旭东点头,“我觉得我没有发挥好。” 他还捏着一个把柄,那就是元日朝会越昶发的那一箭。不过越昶彻底出局了,多一件傻逼事少一件傻逼事都改变不了大局,一点儿威胁都没有,而且又被赶回长安去了,他可以独占沈老爷的恩宠,在沈府横着走。 “除了这个还在意什么呢?” “结婚,”时旭东说,“你说跟我结了,我怎么不知道?” “哦……”那纯粹是气越昶的话,没想到时旭东这么在意。 “但是我好高兴,昨天晚上还在想这件事,”时旭东眉眼舒展,明显的开心,“我们回西川就结一个吧,酒席请谁我都想好了。” “打仗前就别说这种回老家结婚的话吧。像是flag。” “……也对。” 他明显沮丧。沈青折左右看看,没有什么人了,他们正好走到了桥中间,晚霞与红树林辉映着,天水一色。 沈青折在晚霞里抱了抱他:“你要请谁?” 时旭东说:“我的朋友不多,请翠环,还有林次奴,崔宁谢安他们……还有,请你来当婚礼的主角。” 沈青折笑起来,眉眼生动,点头:“好。” 时旭东跟着笑,很浅,被霞光映出红透的耳朵,他捏了捏沈青折手指:“还有。越昶来当司仪。” 果然很在意越昶那句话。 沈青折失笑,点头:“还有吗?” “高堂谁来坐?沈延赞不太合适,你觉得可以给双方父母搞一个……牌位之类的吗?” “不好吧。”沈青折说,“他们四个都还没出生。” 时旭东闷声笑:“对。” 说起来自己那个便宜父亲沈延赞,沈青折终于知道自己一直忘了什么了:“我可以给沈延赞写信筹粮啊。” 蒲州是唐朝的中都,物产丰饶,商业繁荣,汾河流域也是全国重要的粮食产地。山西还产铁,产铜,煤炭储量也丰富,丝麻织造和陶瓷都很发达。在历史上,山西一直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地方。 他给蒲州沈家积累了那么多的政治资本,回报一点不为过吧? 沈青折美滋滋地给便宜爹写信,一路上都在等回信,等快要在虎牢关堵住朱滔的时候才收到了蒲州老家的回复。 不太对劲。 临时休整,时旭东扎了条鱼回来给老婆做饭,发现他坐在石头上,神色有些微妙。 “沈延赞死了。” 死得非常蹊跷,蒲州那边讳莫如深。 时旭东正在思考着,就听见沈青折语气飘忽不定地说:“沈延赞的位置空出来了,你觉得……宗族社会里,一个族长的位置它……权力大吗?” 时旭东:“……” 官迷小猫没救了!
第186章 出将入相 “我想当,我真的想当。” 官迷猫一想到当族长这个事就百爪挠心,就像有块全糖蛋糕摆在他面前而时旭东不让他吃那样百爪挠心。 他挠了一下时旭东的腰侧:“时旭东。” 时旭东正在调弓弦,没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已经扎好营了,这是大战前的最后准备,就像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静,所有人都难得放松,连沈青折都放下了公务,开始谈论一些开心的事情。 比如说他的宰相梦。 “就算是群相,位置也就那么多,卢杞不倒就不会让我上位。就算他倒了,最有可能接手的还是陆贽。”沈青折慢吞吞地说着,“说实话,陆贽太适合当宰相了,他是那种为当宰相而生的人……” 时旭东忽然酸不溜秋地开口:“这么欣赏?” 沈青折闷笑:“对啊,怎样?” 他越来越肆无忌惮,时旭东也拿他没办法,反手攥住他的小猫爪子,还不敢用力,怕捏得紧了弄疼他。 时旭东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心。沈青折疑惑:“嗯?” “小猫按这里会出指甲。” 沈青折被逗笑,蜷起手指虚握着,圈住他的手指:“你再按一下。” 时旭东听话地按了一下,沈青折张开五指,分得开开的,自己配音:“刷——” 可爱……好可爱。想把他亲死。 时旭东用自己的脸挨上去,亲昵地蹭了蹭,掩盖着自己过分的想法。 他摸了摸时旭东的脸,继续分析他宰相之路的对手们。 “在野的还有一个李泌,李泌要是出山,估计没有陆贽什么戏。还有浑瑊,他老人家现在正主持奉天的局面……” 沈青折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仔细想想能人也不少啊,小德是怎么四个二大小王打成这样的?” 时旭东短促笑了一声,接着“嗯”。 “不想了,总之,”沈青折继续道,“短时间当不上宰相,我先当个族长,不过分吧?” “不过分,”时旭东说,“但是大材小用。” 沈青折想了想:“可我是族长,你就是族长夫人了。” 时旭东回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别说,还真有些心动。 “小时同学,”沈青折抱住他的肩膀,直笑,说,“我一定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好,”时旭东点头,“我拼死也要给你们老沈家生个儿子。” 沈青折:“……?” 整整一天,沈青折耳边都回荡着这句话,声音低沉温和,但是内容相当炸裂。 此时正在扎营,时旭东要去整军,李眸儿和哥舒曜分了两路侦查,其余人都有事情做,搭帐篷、挖壕沟、运军械,伙头军埋锅造饭,远离水源的地方正在挖掘沟渠和旱厕。 他忽然就成了全军第二闲的人。 沈青折无事可做,揪住万恶之源、也是全军最闲的人:“余闲,你过来。” 万恶之源浑身的肉肉都在抗拒,扒着帐子边不松手,沈青折干脆站在他旁边,抱着手臂跟他说话:“时旭东说拼死要给我们老沈家生个儿子——是怎么回事?” 余闲否认三连:“什么?我不知道呀?你问我做什么?” 沈青折眯起眼,余闲立刻道:“哦哦哦想起来了,那是被你们可歌可泣的感情打动了,创造出来的一些……” “一些?” “一些文艺作品。”余闲顿了一下,“沈老爷和时三姨太之类的。” 沈青折:“那越姨娘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余闲绞尽脑汁,“可能……他也被你们可歌可泣的爱情打动了,想要加入这个家?” “……你觉得可能吗?” 余闲哭丧着脸:“我就跟里眸儿说了,真的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传了那么远……” 沈青折本来就是闲着没事找他扯皮,闻言也不多计较,转而问:“你是不是族长?” “是啊。”余闲茫然道。 沈青折已经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怎么当上的?余老板展开讲讲。” 沈青折这个人,无事余闲,有事余老板。 余闲哼哼了一下,摆起谱来:“你问我就说,显得我这个族长当得很没有地位。我们余家在这带还是很有威望的。” “你退休金没了。” 余闲刚摆上的谱立刻放下,卑微道:“我说我说。” 沈青折扬了下下巴,示意他继续。 “大家都不想当,祠堂开会的时候一个个儿在那儿推,我在同辈里岁数最小,推不掉,这个位置就成我的了。” “?” 原来是咸鱼家族。 咸鱼家族族长余闲长长叹了口气,“你别看族长表面光鲜,就跟个居委会主任一样,每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又烦又累。” “让我来,我不嫌累。有没有外姓人当家主的习俗?” 余闲斩钉截铁:“可以有。” 咸鱼和卷王一拍即合,咸鱼家族族长流转到了沈青折手上,立刻上任,还得到了一个萝卜刻的章——由鱼总免费提供,上镌:咸鱼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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