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个湿热的吻结束,他目光涣散,薄艳的舌头都耷拉在外面一小截。 时旭东怜爱无比,一只大手摸着他的脸,又低头断续地亲着,含吸了一会儿软软的小舌头,感觉他哪里的汁液都是甜的。 他又吻得情动,快速顶动着,连接处几乎被打出了白沫。 沈青折被顶得几乎要厥过去了,但被紧紧扣在怀里,手脚无力,他发出几声闷哼,眉头微颦,似乎回了些神,眼神还是不能聚焦。 时旭东用手指梳着他的柔软发丝,撩起来头发,就露出下面通红的耳尖,手不由得一顿。 白里透红,耳尖稍向内收,细腻皮肤裹着软骨,耳朵根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像是点在自己心上了。 他身上有几颗痣? 这个问题很容易得到解答,时旭东在耳根发现了一点,扯开衣领在锁骨上还有一点,舔弄的时候格外敏感,身子发抖,淌着泪。 以及腿根。 在很内侧的地方,小小的,浅褐色,几乎要被昨天留下的痕迹盖过去了。时旭东粗粝的手指摩挲过去,惹得人战栗不止。 他身体始终凉凉的,时旭东都怕融化在自己手里。 他把青折的腿架到臂弯,沈青折感觉自己被弯折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反应。 他近乎麻木,只能随着时旭东的动作而动作,偶尔发出一两声求饶,而后被时旭东堵回去,在唇舌间淹没成呜咽。 最后发泄出来,沈青折已经不知时月了,目光涣散地被紧紧抱着,被亲吻。 时旭东越来越喜欢亲他,仿佛通过亲吻才能确证青折的存在。 云收雨歇,时旭东伸手要抱他:“去清理一下。” 沈青折实在有些受不住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好。” 只是腿也在发抖,刚刚留在里面的东西顺着腿根滑下来。 他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好在也撑住了案桌,时旭东搂住他的腰,把人一手抱起来:“站都站不稳了。” 他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着,觉出不对,凑过去仔细看他的脸色。 在哭。 他流泪流得悄无声息,似乎不愿意让时旭东看见,别开些脸。 沈青折闭了闭眼,徒劳地想控制住眼泪。 他缓了缓近于绝望的情绪,轻声说:“对不起。” 时旭东有些心慌:“道什么歉?是不是弄疼了?” 他只是摇头:“我有点……我不知道。” 时旭东把他放到旁侧的几案上,抓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躲了一下,而后才放松——似乎是强硬地要自己放松。 畏怯的,像是流浪狗一样的眼神,怕路人打它,却还要来讨食。 “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还好,不是很疼,”沈青折慢慢地说。 时旭东捞过旁边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一边无奈道:“你知道我没有问这个。心情呢?” 沈青折不说话。 时旭东把那绊带系好,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现在想自杀?”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时旭东的胁刀上。 沈青折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时旭东却没让他开口,放软了语气:“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个人……说话经常这样,像是审问。是有自杀的念头吗?” 沈青折一点笑容都没有,眼泪挂在颊边,沉默点头。 “做爱很开心,其实跟你说话也很开心,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能会觉得……非常孤独,”沈青折慢慢说着,“但是痛苦对我来说,它像是……一种后台运行的程序。在每个快乐的间隙,我都会想,是不是我不值得这些很好的东西。只有足够好的人才值得好的东西。我是不值得的。” 时旭东听得难过,拿手指碰了碰那点泪珠,凉凉的,一碰就碎掉了。 沈青折问:“如果当时,我接受了那张机票,你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很失望……我并不是那么、那么……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时旭东停住,沉默了片刻。 他的死太刻骨铭心,也太让人叹息了,于是时旭东花了一辈子去追忆、去追问,追问一个如果。 如果那个“如果”可以兑现,他不至于失魂落魄到生命的终点。 如果可以,他希望沈青折活着。沈青折的悲惨,并不是值得赏玩的物件,不需要以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什么。 他希望……沈青折至少知道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为他做些事。还有人爱他。 时旭东说道:“我会很高兴。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如果可以的话,活得开心一点。” “即使那样做是犯罪,是包庇。” 时旭东面无表情道:“确实是,我现在就盼着组织赶紧跨时空执法,把我们俩都抓回去坐牢,监狱好歹还有电视可以看。” 沈青折一愣,被逗笑了,也叹道:“什么时候才有电视看啊……” 空调、wifi、互联网,还有一些现代生活司空见惯的小事物,在古代都成了奢侈。 他叹着,又想到:“你比我早来半年,就没有推进一点科技树吗?” “红烧肉算不算,”时旭东一怔,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我阉了几十头猪,全在大非川。没阉的猪肉太难吃了。然后为了酿酱油种了大豆,之后发现现在已经有冰糖了,叫石蜜,就是有点贵,只能自制……” 沈青折:“……” 时旭东:“……还炒了糖色。” 沈青折:“明天就把你发配去阉猪。”
第15章 以砲制砲 谢安将一人掷到院落中时,时旭东正在收着凭几上打满草稿的桑皮纸。 好在是唐,若是两汉时期,恐怕是要抱着一堆竹简来去,还要自己摸索造纸。 他正想着,听到院中有重物落地的声响,还在睡梦中的沈青折茫然睁开眼,声音沙哑,还带着睡意:“怎么了……?” 外面又响起林次奴大惊小怪的声音: “啊呀!谢参军,这,这是要做什么?” 是谢安来了? 时旭东摸摸沈青折的头发,温声道:“我去看,再睡一会儿吧。” 他微不可察地点头,往里缩了缩,重新阖上眼。 谢安将那人掷在院落地上,清俊的脸上满是阴煞之气。 他看见出来的人是那个神弓手,怔了一怔。 门只留了一道缝,刚刚开阖的瞬间,只能捕捉到一点影子。 沈青折缩得小小一团,挨在角落里,只占了一点地方,几乎没有什么起伏,这么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些柔软头发流泻。 谢安只来得及看上一眼,门就被迅速掩住。 “小声些。”他低声说。 谢安冷着脸,声音却放得很低:“沈郎还未醒?可是昨日着了凉?” 时旭东停顿了片刻:“确实有些发热。” 不过不是因为吹风……不光是因为吹风。 他看着谢参军脚边捆缚好的人,看着身量伟长,膀大腰圆,貌似是个将领。 时旭东转移话题:“此人是谁?” 谢安简短道:“细作。” “……细作,谢参军自行处决便是,”时旭东冷下脸。 “此人乃是都虞候陈允言,勾连吐蕃,将机要文件传与敌营。” 节度使以下为都头,再往下便是正副兵马使,如水师张承照那样的级别,再往下一级便是都虞候了,位置不可谓不高,也不可谓不重要。 林次奴又一次坐立难安了,他觉得这种事不该他一个仆从知道,于是悄无声息地想要跑开,却被时旭东叫住:“帮忙给青折晾一杯水,他醒来要喝。” 说罢,才问谢安:“怎么发现的?” “城墙附近,有一叫郑二娘的妇人,说是帮忙熬金汁的时候,看着有人潜进郫江,过了水闸,正是陈允言的亲卫,已派人去追了。” “怎样的机要文件?” “正要问。” 时旭东语气平静:“不先审问明白,便来汇报上级。成都便是这样做事的。” 他被噎了一下,忽然想到:“你又是何身份?” 时旭东的手已经搭在门上,准备重新进去,听到这话,回头盯住他:“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把事情做好,沈郎也不至于累病。” 这个人气势惊人,说话也很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直到把那都虞候扔给属下,谢安才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些冷汗。 像是被狼盯住的感觉。 时旭东回到屋内,看见沈青折已经起了身。 他坐在床榻边,神色还有些茫然和倦怠。 时旭东唤了他几声“青折”,隔了许久,沈青折才像是反应过来般,应了一声。 他靠近,挨着沈青折坐下,听见他开口:“宝鹃,我的嗓子。” 时旭东就笑:“小主怎么起身了。” 沈青折顿了下:“没想到时组长还看宫斗剧。” “以前跟着妹妹看过,”时旭东说,“亲妹妹,叫絮西。” 他跟自己是不一样的……时旭东是有家的。 沈青折不知为何,忽然有些低落,接着道:“你看不到妹妹了,会难过吗?” “还好,她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时旭东说到这里,补充道,“我一直是孤身一人的。” 沈青折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道:“寡王。” 时旭东笑:“嗯。寡王。” 林次奴就在此时进来,目不斜视地将土瓷杯放在高脚案上,冷静地行礼,走了。 沈青折的“谢谢”还未说完,人已经跨过门槛了。 沈青折:“?” 时旭东握拳虚咳:“咳咳。”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我听到了你跟谢安说的,陈允言是吗……说到底还是我的掌控力不足。” 他记得那个人,陈允言,精瘦如猴,眼睛里总是泛着湛湛精光,看着不像是个将领。 “不过时组长真是转移责任的好手。” 明明他不是累病的,谢安估计要自责起来了。 时旭东自知理亏,也不辩解,握住了他的手。和平时温凉的手相比,要暖和上不少:“还在烧着,今日便不去城墙那边了吧。” 他闭了闭眼,摇头:“还是要去看看的,我叫崔宁在城墙两侧开掩门,不知做得如何。” “是要以小队出击?” “嗯……”他觉得有些眩晕,侧头挨在了时旭东的肩膀边,一时忘了那里是伤处。 但时旭东不想推开。 很轻,发丝也柔软。 “谢安还年轻,需要历练,”沈青折慢慢地说,“他比谁都想做好事,有这份心就够了。” “护犊子。”时旭东评价。 他笑了两声:“是有点,我自己也发现了。” 沈青折又说:“你别老那么凶。” “有时候会觉得我凶吗?” “嗯……”他压抑不住地偏头轻咳,平复下来之后才道,“有时候觉得,你好像……没有什么感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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